孃的!十幾頭鬼子(鬼子是論頭計數,不是兔子寫錯了)騎着兩頭叫驢,跑了四十多裡地,就爲了找花姑娘不是鄉親們聽錯了,就是這鬼子有病!那軍曹長看着鄉親們疑惑地眼神,像是知道大家都在想什麼,證實了大家的猜想“你們的沒有聽錯,我們來,就是找花姑娘來的,很漂亮的花姑娘!”
軍曹長走到人羣前,擡手撥開一頭鬼子的刺刀,對着一個大嫂,邊用手對着自己的臉比劃着,邊說道:“眼睛大大的,小臉瘦長瘦長的,漂亮的很,哭都跟笑似的!”徐夢歸站在前排聽的很清楚,這說的哪是別人,不就是林婷嗎?可這林婷到底什麼人?只得鬼子這麼興師動衆!!
那個大嫂一臉茫然地看着鬼子軍曹長,想了半天都沒想出這時什麼!滿臉疑惑地問道:“您說啥?”
軍曹長也不急躁,繼續說道:“你的,眼睛大大的,小臉瘦長瘦長的,見過沒有”大嫂想了半天,突然指着遠處說道:“您說的是不是那玩意?”軍曹長趕緊轉頭順着大嫂手指的方向看出!果然是眼睛大大的,臉型瘦長瘦長的。可是問題就是這玩意是四腿着地,那頭鬼子的叫驢似乎感應到了軍曹長在看它,衝着軍曹長一呲牙,天曉得這叫驢是哭還是在笑,正應了那句,哭都跟笑似的!
“八嘎!!”軍曹長怒罵了一句“我說的是花姑娘,不是畜生!你們到底見沒見過!”老於頭一見軍曹長髮怒了,生怕出事,慌忙擠出人羣,旁邊有鬼子端着帶有刺刀的三八大蓋衝了過來,老於頭心驚,不敢再走,只能原地衝着那軍曹長喊道:“太君!太君!”
軍曹長見老於頭叫他,擺手讓那兩頭鬼子放老於頭進來。老於頭顛着碎步跑到了軍曹長的跟前。如果不是見過老於頭罵過鬼子,徐夢歸還真以爲這個老於頭是個鐵桿漢奸!軍曹長對着老於頭問道:“你的,見過這個姑娘”
“沒見過!”老於頭搖搖頭,問道:“敢問太君,您說的這個姑娘,是我們莊上的,還是別的地方的?”
“不是你們莊上的!”吳漢奸替那軍曹長回道。
“哦!”老於頭似乎明白了一些,又問道:“那太君找這姑娘是……”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你個老龜孫,找死不是”吳漢奸氣道:“你到底見沒見過!”
老於頭很堅定地搖搖頭,回道:“沒見過!俺這窮山疙瘩,哪能來這麼俊的姑娘!別說見,小老兒就是做夢都沒夢到過!”
“納尼”軍曹長嘿笑了幾聲,聽的老於頭渾身直出冷汗,“中國人,狡猾狡猾地,不可信!吳隊長!”
“哈伊!”吳漢奸腦袋一點,兩腿一併。
軍曹長說道:“你的,帶幾個士兵,去村裡搜查搜查!中國人,我的,不相信!”
吳漢奸再度並腿低頭應道:“哈伊!”路過老於頭身邊,吳漢奸擡眼看了一眼老於頭,低聲說道:“老傢伙,別讓我發現你莊裡還有人沒出來…”老於頭急忙回道:“不敢!不敢!”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吳漢奸哼了一聲,帶着幾頭鬼子就去挨家挨戶去搜查了。場子上只留下五六頭鬼子,仍舊端着刺刀,虎視耽耽地注視着在場的每一個村民,徐夢歸相信,只要這羣村民有任何異動,那幾把刺刀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招呼過去這就是鬼子,一種不知道人性是何物的畜生。
“老龜孫你個老東西!”吳漢奸的聲音遠遠地飄了過來,聲音剛到,人就快步走到了老於頭的跟前,一腳就把老於頭踹到了地上!人潮一陣涌動,“這個玩意!”徐夢歸咬牙罵道,說着就想衝出去,被身後一人一把拉住,徐夢歸轉頭一看,是大栓爹。大栓爹對着徐夢歸搖搖頭。褚秀才也對着徐夢歸耳邊說道:“別激動,你這一衝,全莊人都跟着你倒黴!”
徐夢歸的牙,咬的吱吱直響“那就看着他們這麼欺負老於頭!”
褚秀才看着倒在場子中間的老於頭,低聲說道:“你覺得這個老於頭這個保長是那麼容易當的沒兩把刷子,這個老於頭不可能能在保長這個位置上呆那麼長時間。”
徐夢歸平靜了下心情說道:“這羣鬼子肯定發現了尚文他們!”
“現在就看老於頭怎麼應付了。”
“實在不行,就拿出傢伙搶人,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老於頭就這麼交代在了這裡。”
“先看看情形再說!也許沒那麼糟。”
“咋的了,吳隊長?”老於頭一臉委屈的看着吳漢奸“您老怎麼生那麼大氣?”軍曹長也問道:“什麼事,吳隊長!”吳漢奸一見太君問話,往前邁了一大步,兩腿一併,低頭回道:“太君!這個老龜孫不老實,他家裡窩了一堆人,就是不開門!”
軍曹長低頭看着被踹到在地上的老於頭“你的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老於頭一聽軍曹長問話,扯開嗓子就哭開了。“太君啊!那羣人不是俺們莊上的,他們就是俺請來修房子的泥瓦匠!吳隊長只說把莊裡的人喊出來,可沒說來外人都喊!!太君,您可爲小老兒做主啊”
軍曹長歪着腦袋皺着眉頭問道:“真的?”
“千真萬確啊,太君!小老兒哪怕欺天瞞地,也不敢瞞太君您啊!”老於頭哭的是嗚嗚滔滔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害怕到了什麼程度!只是未想軍曹長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笑道:“這樣…泥瓦匠!泥瓦匠!老於頭,你的,不要騙我!是真是假,看看就知道了,你的帶路!”
老於頭不敢反抗,從地上爬起來,帶着軍曹長和吳漢奸還有一羣鬼子衝着自己家走去,場上已經沒有任何鬼子在對着村民們,村民們當然知道老於頭家裡住的是什麼人,跟在鬼子後邊,往老於頭家的方向涌去。褚秀才擔心地問道:“這回咋辦可別出什麼問題!”徐夢歸咬着牙,說道:“見機行事!”
老於頭哆哆嗦嗦地敲了敲自家的家門,喊道:“開門!”
“誰!”門裡傳出一個聲音。
“我!東家!”老於頭喊道:“太君要進去看看,快開門!”
院門很快開了一條縫,閃出了尚文的腦袋,對着老於頭問道:“東家你這…”話還沒說完,吳漢奸擡起一腳,“砰~”地一聲直接就把院門給踹開了,罵道:“你好大膽子!連太君你都不給開門!活膩歪了不是!”說着,就帶着一羣鬼子直闖了進去。尚文被隔着門撞到了地上,(哎~沒辦法,裝吧!如果不裝,十個吳漢奸也踹不開這門)驚恐地看着一羣鬼子到處亂搜,很快一羣人就被驅趕了出來!軍曹長此時才進了院子,對着老於頭問道:“這些…都是泥瓦匠”
“是!是!”老於頭連聲應道,轉身對着這羣泥瓦匠說道:“還不給太君行禮!”一羣泥瓦匠,對着軍曹長有的點頭,有的哈腰,好是恭敬!軍曹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當他的眼瞟過石川,好像看出了點什麼,感覺有些不對。人羣裡的徐夢歸和褚秀才還有這羣戰士們,看着軍曹長走到石川跟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在想這,石頭啊石頭,千萬不要說話,這一張嘴,可什麼都完了!
軍曹長經過衆人的身邊,圍着石川繞了兩圈,前後瞅了瞅這個個子不高的泥瓦匠,正要問些什麼,吳漢奸就跑了過來,對着軍曹長說道:“太君,這個屋子鎖着門,進不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軍曹長轉身對着老於頭,指着偏房的屋門問道:“老於頭,這裡邊,什麼的有?”
“就是些雜物!沒有別的!”
“真的?””千真萬確!“老於頭一臉真誠地回道。
“沒有別的?那就打開看看!”吳漢奸補了一句。老於頭爲難地看着吳漢奸,說道:“這個…不大好吧!裡邊亂七八糟的,別污了您的眼!”
“哪那麼多廢話!”吳漢奸一指屋門,喝道:“不開我可砸門了!”
“開!!開!我開就是!”老於頭被的沒了法子,掏出鑰匙,打開了屋門,吳漢奸擡腿就要進去,老於頭急忙說道:“吳隊長!裡邊如果有什麼驚着了您,您可千萬別怪小老兒!”
吳漢奸一聽這話,也有些猶豫,轉眼看到軍曹長正在瞅着他,只能把心一橫。罵道:“老子闖蕩那麼多年,什麼事沒見過?我就不信你這老龜孫還敢私藏八路,滾一邊去!小心老子一槍嘣了你!”
老於頭見攔不住,只能把手一伸,恭敬地說道:“那您請了!”吳漢奸哼了一聲,進了屋子。前腳還沒剛進去,就聽得吳漢奸大叫了一聲:“我的個媽啊!”就從屋裡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癱坐在了地上。軍曹長一把從地上提起了吳漢奸,喝問道“裡邊什麼的有?”
“病!!病人!”
“什麼病人”軍曹長疑道。甩手把吳漢奸扔在一邊,就要親自進去看看。吳漢奸一把拉住軍曹長,喊道:“太君,進進不得!!”
軍曹長牛眼一瞪,“什麼你的,敢攔我”
“不!!不是!!”吳漢奸急道:“這裡邊的兩個不是一般的病人,是…是…”
“是什麼!快說!”軍曹上喝道。
“麻風病!”吳漢奸提心吊膽地說道,這話也把軍曹長嚇了一跳,對着老於頭問道:“怎麼回事!”
老於頭擺着頭按聲嘆氣地說道:“哎~還不是這羣泥瓦匠,小老兒找他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事!沒想他們剛來沒幾天,他們帶來的家室裡,就有幾個害了這個病!小老兒只能把她們鎖在屋裡,不讓見人!”說着,老於頭還故意對着吳漢奸說道:“吳隊長,您進去前我就提醒過您了,是您非要進去,這…您可怪不得小老兒…”
“滾你一邊去!”吳漢奸往後撤了撤身子,生怕老於頭身上帶着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軍曹長回想了一下,說道:“上次皇協軍回去的時候,說的是不是就是這些人”
老於頭連忙點頭回道:“太君聖明,就是他們!”
“不是說有五個嗎?怎現在就兩個了!!”軍曹長奇怪地問道。老於頭嘆道:“本來是有七個的,可這窮鄉僻壤的,這羣泥瓦匠也請不起大夫。這不,就剩下這倆了!”
“哪路嚎啕(原來如此)!”戰士們看着這鬼子軍曹長也跟着嘆了口氣。還以爲鬼子也會良心發現,誰知這鬼子對着吳漢奸命令道:“鎖上門,找把火,把這房子燒了!”
啥?燒了!戰士們這回急眼了,咋辦!難不成真讓鬼子把這房子給點了不成!徐夢歸拉着褚秀才悄悄地進了院子,挪到了尚文身後悄聲問道:“槍都藏哪了?”
尚文用腳點了點地。“腳底下!”徐夢歸低頭看到地上,土似乎都是翻新過的,明白過來,鬼子再搜,也不會想到槍就埋在院子裡。對於尚文辦事,徐夢歸一向很放心。尚文見徐夢歸問及槍的事,問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徐夢歸雙眼通紅地瞟了尚文一眼,“我女朋友和你兄弟媳婦都要被點了,你還問我幹什麼準備動手!”尚文下意識地看了尚武一眼,發現尚武的眼神已經和徐夢歸的差不多了,只是徐夢歸腦子還算清醒,而尚武現在已是一副馬上就要發瘋的樣子!
這還想什麼,尚文左右碰了碰周圍的戰士,眼睛瞟了下地上。戰士們會意,各自找到自己埋槍的地方,只待一聲令下,隨時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