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聽來,真是讓人覺得荒唐不已。
她想笑,但是,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能哭出了一行眼淚來。
他背對着她,卻是也知道她掉了眼淚,輕輕地擺手說:“莫要再哭了,不要在這裡,耽擱了你最好的年歲。”
“不。”
扶搖的情緒很是激動,猛烈地甩了一下衣袖,淒涼地喊:“我最好的年歲都給了你,給了這王宮,我不可能走的,這王宮,便是我的家。”
要是有人敢和她搶,她便要殺了她。
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這是必然的,她扶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能輕易讓人。
三年前,一個秦時月鬥不過她,現在,一個千濃,也休想要鬥得過她。
秦王不想和她多說,扶着暖榻的扶手,坐了下來,倦怠地說:“下去。”
扶搖捂着胸口,看了看他,知道他現在是生氣了,不敢再說什麼,轉身下去。
等她轉身的時候,眼眸一閃,厲聲喝:“是誰?”
聲音響起,手中的煙羅卻已經飛出去,重重地擊在了那屏風上面。
白色的屏風,頓時化作了碎片。
她也是故意的,這屏風是秦王府的舊物,是秦時月最爲喜歡的一個物事,後來宮中大變。
秦王回了秦王府,秦王府幾乎化作了虛無。
能保留下來的,能入了他的眼,都是秦時月的舊物。
他把這東西搬到這王城,****夜夜睹物思人,扶搖已經看不慣很久了。
現在藉着這個機會,她也能出出這一口惡氣。
但是,但她看見屏風後面婷婷而立的女子的時候,臉色突然大變,那人,竟然是千濃。
她一身單薄的棉衣站在那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臉色有些的白,胸口上,還有血跡。
“你怎麼在這裡?”
扶搖條件反射地看向身後的男人,果不其然,身後的男人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站在那裡的千濃,竟是無奈地嘆了一聲。
然後微微地站直了身體,靠在暖榻上,然後招招手說:“月兒,你過來。”
那神情模樣,竟是十分的寵溺。
看在千濃的眼裡,又是一陣的酸澀,也只有秦時月在的時候,這個男人才會表現出那麼溫柔的寵溺。
千濃站在那裡,眼睛裡的情緒十分的糾結,看了看扶搖,再看看秦王。
她沒有想到,扶搖要取她的心頭血,竟然是爲了給這個男人喝,這是爲什麼?
隱約記得蓮生說過,要是平時殺不了秦王,她可在每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來殺他。
到那個時候,定然能得手。
但是,那個時候,這個男人的身邊,一定也有不少的高手在守着,所以,要她多倍小心。
現在她想想,扶搖要她的心頭血,莫不是爲了給這個男人治病?
她沒問,但是,看見扶搖看過來怨恨的眼神,她沒有猶豫,慢慢地走向了高座之上的男人。
每一步走過去,她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一般,那樣的重量,那樣的力道,讓她的心,都忍不住顫抖。
不知道爲什麼要靠近,只覺得,這是一種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