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躊躇了一下說:“妖女說她的美人圖最後一層還未修煉完成,要抓少爺回去,當她的……她的男寵。”
“她真的這麼說的?”
謝白想手裡的茶杯一下子便跌落在了地上。
摔得粉碎。
另一邊的長亭外,從那官道之上緩緩而來一輛馬車,通體是古老的黑紅色,百年檀木雕刻而就,散發出淡淡的幽香,馬車身上除了雕刻的花紋之外,沒有任何的一點的裝飾。
馬車前掛了一個千年藍玉石,散發着幽藍色的光。
在這樣的夜裡,顯得十分的神秘。
馬車由四匹混血的青驄馬拉動,從官道上緩緩而來,在千濃等人的身邊停了下來。
車伕是蓮生身邊的人,身穿黑色大斗篷。
下了馬車來,在千濃的跟前恭敬地跪拜行禮,然後撩開簾布,讓千濃上去。
千濃讓人把謝令客給丟了上去,自己這才準備上去。
但是她剛踏上腳踏,裙襬便被人給拉扯住了。
她回過頭去看,看見那小籠包站在馬車邊,使勁地仰着頭,用那一雙殺傷力極強的眼睛看着她,包着一把的淚水。
他的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綠蘿杉處理乾淨,纏上了一圈的紗布。
這樣看他,就好像帶着護巾,和身上那淺藍色的道服,也是十分的搭配的。
千濃蹙了蹙眉頭,在問出來小籠包是玄虛觀的小道士之後,千濃已經命清蕪送他回山去。
可是這眼下,這小籠包就是不肯走。
他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千濃,怯怯地問:“孃親,你不帶塵塵回家嗎?”
“家?”
千濃偏着頭看着籠罩在燈籠柔光裡的小籠包,對家這個詞,感到十分的陌生。
她問他:“你家在玄虛觀,我家,不知道在哪裡。”
扶靈宮從來都不是她家的,那裡冰冷無比,常年寒冷,千濃的手腳,都開始變得冰冰涼涼的了,那個地方,那些侍女,都是沒有笑容的。
在那裡時間長了,千濃都覺得,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悲傷?
“不,師傅說,我家不在玄虛觀。”
小籠包握着小拳頭,舉在跟前,看着千濃,十分堅定地告訴她,他家不在玄虛觀。
“那你家在哪裡?我讓人送你回去。”
千濃覺得這小籠包實在好玩得緊,難得露出笑容看着他笑。
小傢伙見她笑了,那眼角眉梢上的梅花,幾乎要燃燒起來,像極了玄虛觀上,那漫山遍野燃燒的紅色桃花,如同一把火,暖着人的心窩。
“師傅說,天下皆是我的家。”
小籠包似乎是不太明白師傅這話是什麼意思,蹙了蹙眉頭,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羞澀地說:“不過塵塵覺得,孃親在哪裡,哪裡便是塵塵的家。”
千濃的心被觸動,擡頭看見清歌她們,竟然是一臉的悲傷。
臉色十分的隱晦。
她的心一動,問小籠包:“小東西,你爲何一直叫我孃親?”
“因爲師傅說,眉心上有梅花的女子,就是我娘啊!!”
他很是認真地告訴千濃,那眼神十分的傳神,十分堅定的模樣,你就是我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