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玄早就在門外準備好了車杖。
豪華的馬車由四匹馬拉動,衛玄親自駕車,緩緩向皇宮而去。
天色還不大亮,馬車前懸掛了兩盞精緻的琉璃燈,散發這淡淡的幽藍色光芒,衝破清晨的薄霧。
街道上行走的行人,見了這馬車,紛紛退避。
誰都知道,這是秦王府,九皇叔的車駕。
入了文德門,過了長長的長安街,長安街盡頭的那道紅牆,隔開了後宮與前朝,到了這裡,馬車便不能通行了。
步輦纔可進去。
見天色還早,九皇叔索性帶着秦時月慢慢地走,漫長的永巷,是通向後宮那方天地的通路。
兩邊紅牆綿長,大理石地板,走起路上,總有些的聲響。
這邊路,上一世,秦時月並沒有機會走過,因爲那時身在高位,腳不沾塵。
那時候以爲,這是一種榮耀。
現在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卻突然覺得,那不是榮耀,是高處不勝寒。
到了永巷盡頭,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符廣德抱着拂塵小步跑過來,在九皇叔的面前停下。
行了禮之後諂媚地道:“九皇叔,皇妃,皇上吩咐,讓您進宮後,直接去暢然宮去用早膳,不用去皇后的宮裡了。”
這多少不符合禮制,按道理,秦時月應當先行去皇后宮裡。
見秦時月有疑慮,符廣德善解人意地解釋:“皇后也在那裡,昨晚上,是皇后侍寢,這會,正和皇上在暢然宮等皇叔和皇妃用早膳呢。”
“公公帶路吧。”九皇叔淡淡地開口。
符廣德應聲,在前面引路,秦時月跟着九皇叔的腳步,往暢然宮而去。
暢然宮是皇帝臨幸後宮妃子的地方,也是皇帝處理政務閒暇時休息的地方,昨晚是皇后侍寢?
秦時月記得宮裡有傳言,皇帝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幾乎不讓皇后侍寢的。
昨晚,既不是初一十五,況且,現在秦燕舞又有身孕,皇帝這些時候,幾乎都是守在秦燕舞的燕守宮裡。
這種情況下,皇帝更不可能寵幸皇后。
皇帝寵幸皇后,這看起來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但是秦時月卻不這麼想,莫不是燕守宮那邊,除了什麼事情了?
秦時月的心頭跳了跳,下定決定晚點,一定要央了九皇叔,和皇上說說,讓她入宮探問一番秦燕舞。
到了暢然宮,符廣德直接把他們引進了側殿。
皇帝和皇后已經端坐在桌前,見了九皇叔和秦時月進來,皇帝立刻春風滿面地招呼他們:“朕可等了你們半天了,快入座。”
這只是一句笑話,無傷大雅,兩人謝了恩便入座。
剛落座,便聽皇后楊氏巧笑了一聲說:“九弟,你當真是娶了一位佳人。”
“皇嫂謬讚,月兒不及皇嫂風華。”九皇叔擺擺手,親手給秦時月盛了粥,放在她的跟前。
“九弟快別取笑皇嫂,弟媳纔是美人兒,看來昨晚個你們睡得好,兩人的臉色,也甚好。”
皇后語笑嫣然地揶揄他們,惹得皇帝哈哈地笑了起來。
“好了,蓉兒,你也別調笑他們了,人家新夫新妻,臉皮薄。”皇上出口解圍。
幾個人都笑了,氣氛融洽。
早膳進行到尾聲的時候,符廣德從殿外匆匆地跑進來,神色匆忙,大冷的天,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說:“皇上,你快去看看,存香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