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陪侍公主,奈何我有友人相候,先走一步,公主好生賞景。”
秦時月辭別了扶搖,走入梅影。
身影在梅影之中飄飄忽忽的,很快便到了外面那黑衣人身邊,兩人牽着手比肩出了梅園。
“公主,那人,是九皇叔吧?”扶着扶搖公主的侍女妙橙眼尖地瞧着那遠去的身影,不敢確信,卻又很確定。
扶搖公主含笑地點頭。
“是啊,弒天殺神九皇叔,他終是不肯來見本宮一面。”扶搖笑着低下頭去,脣邊似乎是有些的苦笑。
隱隱的有些的無奈。
妙橙心疼扶搖,輕聲勸她:“九皇叔一定會見公主的,公主耐心等待便可。”
說得很是信誓旦旦,好像自己很有把握。
一邊的妙白也搭話:“是啊,公主,九皇叔在漠北打敗我軍,本可以繼續揮師北上,踏破我國城闕,但是,他卻沒有。”
扶搖斜睇了一眼妙白,緩緩地問:“你想說什麼?”
“奴婢認爲,九皇叔一定是念着舊情,纔不會一舉滅了我國。”妙白仔仔細細地分析了一下。
“奴婢也覺得九皇叔還念着公主,不然,她怎會娶一個和公主這般相似的女子爲妻?”妙橙想起剛剛秦時月的容顏,露出鄙夷的神色。
“奴婢想,那秦家大小姐,大抵是公主的替身罷了。”
她們已經把九皇叔即將要迎娶進門的九皇妃查了個清楚,也知道秦時月長得和她們公主,十分相似。
便恍然大悟,想來九皇叔娶的,不過是公主的替身。
“不不不。”扶搖擡起纖纖玉手擺擺手讓妙橙打住,又坐了下來,手指搭上那把鳳頭鳴琴,嬌柔的眉宇間,露出一些悽然的神色。
“怕只怕,本宮纔是替身。”扶搖說着,眼睛中,神色悵然。
那麼多年的相識相知,她怎麼會窺視不到一些九皇叔的心境的?那男人着實讓人琢磨不定。
似遠似近,神秘莫測,飄渺不定,很沒有安全感。
妙白不相信,驚詫地說:“那怎麼可能呢,公主你認識九皇叔,可比那什麼秦家大小姐早了不知道多久呢。”
“傻姑娘。”扶搖苦笑:“這感情之事,從來都不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妙白不懂地問:“那是什麼的問題?”
“心。”
扶搖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手指在琴絃上飛揚起來,那低沉淒涼的樂調飛揚而出,衝破了宮闕。
感情之事,從來與時間無關,只在於那顆心。
心不在你身上,認識得再早,也都是惘然。
行走在宮道之上的秦時月,腳步倏然一頓,喃喃地說:“竟是《辭樓賦》。”
那淒涼悵惘的曲調,赫然是秦懷君當年所做的《辭樓賦》,先是有詩詞,後譜了曲。
天下有言,《辭樓賦》一曲,教天下情人盡斷腸。
秦時月在心裡想,這扶搖公主,竟然有這般悽楚的心境,但是那女子氣質端莊雅緻,不像悲觀之人。
但是,這世間之人,多善裝,她又有什麼敢百分百確定的呢?
秦時月看了一眼身邊的九皇叔夜寂,欲言又止。
他笑:“月兒想問什麼?”
“你可見過汴梁來的扶搖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