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期而至

與假小子般嘰嘰喳喳的雨涵回到老街,老街四處的燈光略顯昏黃。因時刻不早,況且這個時代電器用品不多,而處於老街這等平民窟一般的地方,電器用品更少。所以大家早早睡下也屬正常。

爲了保險起見,與雨涵告別之際,李牧仍反覆告誡雨涵一定要看住自己的爸爸。要是萬一發生火災什麼的,一定要第一時間把她父親救出來……望着雨涵滿口答應,然後哼着小調兒回屋了,李牧心中悶得慌,也不知道雨涵究竟有沒聽進自己的話?!

回到家中,李牧點了支蠟燭,然後挨家挨戶的在窗門口叫喚,要家家戶戶都千千萬萬小心。看看家裡的爐火熄滅了沒,抽菸的時候注意別把菸頭點了被子,有煤氣的家庭把煤氣關嚴實了……但纔沒走半路,卻被人丟了個香蕉皮然後大罵“去你媽的,吵死啊!”緊接着聽見平房裡都是大聲的叫罵聲。

李牧瞧見勢頭不對,何況自己提也提醒了,估摸着再叫下去定然被人追着打。權衡利弊下只能先返回家裡。

回到家後,因母親去擺夜市燒烤還沒回來,父親在工地上住宿也沒回家。家裡只有妹妹在認真看着高三的書本,還要爲着來年等家裡條件好轉了,好讓她讀書考大學呢!

看着妹妹看書時的認真勁兒,李牧沒來由的鼻子一酸,想着前生妹妹爲自己無私的付出所有,哪怕是她的青春年華甚至是前途和生命,只爲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哥哥,能有一天挑起家裡的重擔,然後再把整個家庭帶出困境。

再想到自己在學校裡紙醉金迷,整天上網玩遊戲,甚至是酗酒把妹,最後更是因爲爲一個絕不可能愛上自己的女人出頭,終於導致退學,甚至是家破人亡……

想着當年的一景一幕,自己最終不但辜負了家人,甚至成爲禍害家人的罪魁禍首。李牧心如刀割,雖強自忍住,眼角仍不免微微溼潤。

李牧怔怔望着妹妹做作業的時候,妹妹興許是累了,傻傻是伸了個懶腰。卻突然看見哥哥竟站在自己眼前“監督”自己作業,頓時驚喜道:“咦?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在外面多玩會,家裡有我看着就行啦。”

“呵呵……沒事,就是怕你一個人在家害怕,所以提前回來了。”李牧笑一笑,看着妹妹白淨的臉蛋,突而又想起那場火災中,爲了救哥哥而把她自己的皮膚燒傷,從此變得不人不鬼的樣子,甚至還爲了讓家人不爲自己擔心而強顏歡笑,又想到自從自己斷腿後她支撐起這個家……想得多了,李牧的眼角又一陣顫動。

“嘻嘻……沒事的,一個人在家溫習功課習慣了。來年我還要考哥哥同一所大學,讓咱爸媽以咱爲驕傲呢!”妹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牧,展顏笑道:“哥,看你累的,你還是先回屋裡睡覺吧!我再複習一下功課,等媽回來就睡。”

“好的!”李牧點點頭,因爲剛聚會上喝了些酒,此刻有些犯困。即便李牧強忍着,依舊覺得眼皮打架。

李牧只能對妹妹道:“對了雨兒,等十一點半鐘的時候你記得把我叫醒好嗎?記住,一定要記住。”想了想又加一句:“到時候媽的夜攤大概也回來了,我好幫忙搬東西。”

“嗯好的。”妹妹眨巴眨巴眼睛,甜笑着應下來。

得到妹妹肯定的答覆,李牧這才放心的睡下。因爲相信妹妹應該十一點還不能睡,李牧迷迷糊糊間,便放心的躺下了……

這一睡之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因心裡總惦記着事情,所以李牧睡得也不是很踏實。又是稀裡糊塗間,突然聽見一陣陣雜亂的聲音響起來,然後便聽見有人淒厲的嘶吼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天呀,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

緊接着便是無數慌張而雜亂的腳步聲,李牧在睡夢中聽着這些聲音,然後便感到渾身燥熱,像是被灼熱的火焰燒烤一般。李牧心中大驚,失火了?!驀然條件反射般睜眼擡腳便往外狂奔,越過已經快焚燒到門口的恐怖火焰,速度急如閃電跑出屋子外觀望。只見在沖天的火光下,無數人都赤着雙腳來回奔跑着,一邊大吼大叫着叫人來救火,一邊又叫人趕緊打119火警電話……

滔天的火光中,人們臉上的表情光怪陸離千奇百怪。或是驚慌失措,或是恐懼萬狀,又或是哭天搶地求神拜佛……李牧悚然一驚,意識到該來的,可怕的火災終於躲也躲不過!

曾於軍中嚴謹的性格,使得如今的李牧很快冷靜下來。他知道此刻肯定已經有人撥打119火警電話了,火警很快就會趕到。而現在火勢藉着風力猛烈的向着自己家的方向撲來,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第一時間裡保護家人與財產的安全。

腦海中念頭閃電般掠過,李牧心知妹妹之所以不把自己叫醒,大概是想自己多睡會,母親的攤子她搬就行了,不再追究。

李牧如鷹般的目光掃視下,猛然發現母親哭天搶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順着聲音看去,只見母親竟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正瞧着已經起火的房間沒了方寸。

李牧大驚,吼道:“媽你跪着幹什麼?!還不快起來?!火都已經燒到咱屋子口來了……”說着不由分說,身體敏捷如蒼狼般撲到母親身邊來,拽着哭天搶地的母親便要往外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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