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盛宴

巨大的轟鳴聲引起了沐雲和葉旭的注意,兩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炸藥爆炸,對視一眼,齊齊往爆炸的對方跑去。

爆炸地點在之前葉旭看煙花的地方,是比較偏僻的地方,靠近學校的東北角,兩人趕到的時候,敞篷車已經二次爆炸過了,現場只能看到一團團烏黑烏黑的燒焦物,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車上的人無一倖免。

沐雲看到這樣的場景心有餘悸,萬一這樣的爆炸發生在舞會主會場,那……“我剛剛還在想,兇手爲什麼會那麼肯定警方會攔截住想要離開的學生,不怕警察把紙上寫的當作惡作劇看待,現在來了一個實打實的警告,如果警方真的開始疏散人離開A大,恐怕整個A大會被炸沒了。”

葉旭聽着沐雲說話,一邊走到快要燒盡的車邊上,仔細查看,讓沐雲見了有些不安,上前把人拉回來,“不要命了?萬一再來一次爆炸呢?”

“我就是看看。”葉旭沒有掙扎,順勢離開了車的旁邊,“如果沒看錯的話,這車是載舞會選出的女孩遊校園的車。”

“那又怎麼樣?”沐雲不以爲然,從楚怡的話中不難猜出,兇手的目的就是爲了向公主幫成員復仇,向庇護公主幫作惡的人復仇,但知道歸知道,這並不能揪出兇手的真實身份,因爲公主幫得罪的人太多了,想報復的人並不少。

沐雲的一句反問像是往葉旭頭上潑了一盆冰水,讓他不由垂頭喪氣起來。

“別灰心。”沐雲看不得葉旭這個樣子,出聲安慰,“想要查出兇手是誰其實不難,難就難在你現在在學校,第一手資料沒在你手上,所以線索連貫不起來,我們一點一點分析吧。”說着,沐雲把人帶離現場,走的差不多了才停下,開始分析。

“首先,是沈佳和錢婷的死,她們的死因都是因爲仗着勢力害人,被兇手報復的,那麼可以肯定,兇手很有可能曾經是公主幫成員的被迫害者,又或者是被迫害人的親人朋友,我個人覺得,後者可能性比較大。”接着沐雲又說,“兇手團結了被公主幫欺負的人來報復,說明兇手勢弱或者是一開始並沒有勇氣復仇。而不久前在主會場死的人以及那位死去的副校長,都是從高空墜落,有很大可能,兇手的至親被公主幫欺負後,就是以這樣的結局死去了,也從另一個方面暴露出了一條線索,副校長曾經參與過兇手至親的事件,所以被報復,也就是說,這件事曾經被鬧的很大過,由副校長出面才擺平。”說完這些的沐雲,靜靜地看着葉旭,“現在這些猜測都要靠你去查證了,交你的組員去試着篩選吧,說不定兇手的身份很快就能查出。”

“其實,還有兩條線索你沒說到。”聽完沐雲的話,一直沉默的葉旭突然開口,但並沒有說完,而是打電話給自家幾位組員,把沐雲的話裡透露的,按自己的理解掰開了讓他們去查,順帶把自己想知道的也一同安排了下去。

放下電話,葉旭鬆了一口氣,

“我讓溫陵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周雯他們去查了,大概二十分鐘就能知道結果。”說着,整個人靠在一棵樹上,閉眼等待電話的再次響起。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在葉旭兩人焦急等待調查的時候,校園外,警車和救護車悄然停在了學校附近,因爲怕打草驚蛇,警方選擇派人暗地裡監視出入學校的人,先觀察觀察,再進行討論該如何行動。

葉旭和警方都在等待,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而在舞會主會場,因突發狀況而無心繼續舞會,想要中途結束回寢室的學生中,一些人終於失了耐心,不再等待,開始了行動。

一羣衣着光鮮的少女,在案子發生的時候被嚇着了,下意識地躲在了平時公主幫成員集合的地方,大多數成員因恐懼而大量出汗,生怕出現什麼狀況,在緊張地過程中,不由地產生口渴的感覺,拿起放在角落裡的礦泉水就喝。然而,沒過多久,大半的人感覺頭昏腦漲,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意識慢慢消失。

而暗地裡觀察着地人見狀,臉上流露出似喜似悲的神情,只是悄然離開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沐雲和葉旭接到了溫陵那邊的資料,葉旭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然後看向沐雲,“走吧,我們去會會兇手。”

“嗯。”沐雲沒有反對,只是從葉旭知道消息之後,就變得有些沉默,每個案子的背後,都有不可言的沉重,作爲警察的葉旭,有時候只能背上這些沉重繼續前行。

溫陵打電話告知葉旭調查的結果與兩人猜測一模一樣後,還發郵件發過來一份資料,是一個女孩的資料,也是女孩的一生。

那個女孩叫王婉,在同年級當中以第一名考上A大,就讀文學系,是個學霸還擅舞,性格溫柔不太與他人紅臉,和同學相處融洽,家中父母因車禍意外去世,與爺爺相依爲命。死於入學A大一年後,原因:跟社會上的男人勾搭,吸食毒品後,與人進行□□多人□□的視頻以及照片外流,被曝光後經受不住他人鄙視的眼光,從家中頂樓上跳樓身亡。

這份警局的檔案裡,內容已由A大副校長吳誠簽字確認,而吳誠其人,就是那個從高處墜落,口袋裡有紙條的死者。看到這裡,已經不難拼湊出事情的真相了。

一年前,A大進了一批新生,其中有一個女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建立了公主幫,拉攏一大批有權勢人家的女兒,並以提議的形式,定下了開學舞會的活動,以前十美女坐豪車遊校園的綽頭來穩固公主幫成員的地位,由此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錢婷和沈佳的交換,使趙涵以及王婉沒能躲掉滅頂之災,也讓成員們找到了一個遊戲規則——交換眼中釘。

將每個人看不慣的人寫下來,用抽籤的形式來決定對象,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這樣一來,就算出手教訓看不慣的人過了火,也能以傷人者與被害人無關爲理由,將事故斷定爲意外,趙涵、王婉以及其他女生,被害者無數,而公主幫成員逍遙法外。

而王婉的親人,糾結起被公主幫迫害的人,可能一開始只是想知道王婉爲什麼會經受那樣的遭遇,而完全瞭解清楚之後,恨意滔天,決定以同樣的辦法,向公主幫的成員復仇,向縱容公主幫的副校長以及輔導員復仇。

“在你說出那些判斷的時候,我就在想兩個問題,一是,兇手是如何流轉於校園內,弄清楚那麼多事情,並集結了那些被害人的?唯一的答案是,兇手在A大工作,工齡至少一年,工作並不起眼,但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而且有很多時間與別人閒談。第二個問題是,兇手想利用警方將目標控制在學校,那他又是以什麼辦法來判定,警方沒有轉移疏散學生的?答案是,他工作的場所很有可能在出學校必經過的道路上。”葉旭帶着沐雲往前走,給他說自己的想法,“就在剛剛,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學校裡埋炸藥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誰能做的光明正大又不被人懷疑呢?”

話一拋出,葉旭已經帶着沐雲來到了目的地——植物園,“在學校植物園工作的一位老先生,時常在學校各處種植花草樹木,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他。”兩人在植物最裡面的一個類似倉庫的房子裡,找到了在植物園裡工作的人,也是王婉的爺爺——王豐,一個年過六旬,頭髮花白的老人,此時他盤坐在木板牀上,看着衝進來的兩人,在橘色的昏黃的燈光下,沐雲彷彿看到老人鬆了一口氣。

“你們來啦。”老人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有,彷彿已經料到了兩人會來,“沒想到是兩個那麼年輕的小夥子。”

葉旭看着老人,沒有猶豫地問,“是你殺了副校長、輔導員、沈佳以及錢婷嗎?”

“是啊。”老人沒有否認,全都認下來了,“那些人不該死嗎?”說着老眼有些溼潤,“我的小婉走的不安穩啊,我只想幫她做些什麼。”說完,老人看向葉旭,“小夥子,報警吧,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該爲我做下的是償還了。”

此時,窗外五個煙花在天空中綻放,老人看着,不由地笑了笑,“果然還是孩子。”

葉旭和沐雲不明所以,只是默默地報了警,警方馬上就到,現在要做什麼?兩人對視一言,分別現在屋子裡的一邊,盯着老人,免得老人突然掏出一個引爆器,把學校炸了。

老人顯然清楚兩人的顧慮,“別擔心,所有的事都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