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姓胡,整日裡待在凝香堂,連孟夫人都忘記了她是什麼時候進來伺候的,“紫嫣,你在這候着,我要去看看大少爺,萬一他找不到大少奶奶,定會鬧了去。”
一提及這位大少爺孟天博,許若水只記得他是個癡傻之人,聽說八歲時從假山上摔着了頭而致的,但是自己的公爹卻非常疼愛這個兒子,這晚秋已是填房,在她之前,孟天博已經娶過一房妻子,不過也是英年早逝,因此孟老爺就買了個晚秋進來伺候,不過聽說還不足一年。
一陣金光乍現,刺得許若水不得不眯起眼睛,等適應了纔看清楚這金光之處站着三個人,黑白無常和晚秋。
“大嫂,”許若水喚了出來,可許若水一絲反應,反而是黑白無常發現了許若水,“這裡怎麼還有一個遊魂,抓回去一同交差了。”
黑白無常的鎖魂鏈一甩,深深地勾進了許若水的琵琶骨,縱然是一縷魂魄,也感到了鑽心地疼痛,“不要,不要帶我走,我是被人害死的。”許若水哀求道。
“哪個魂魄不是說自己是無辜的,是不是無辜由閻王爺說了算。”黑白無常鐵面無私,在他們的鎖魂鏈下也只有晚秋沒有一絲表情,不知是爲何。
“大嫂,大嫂。”許若水掙扎地呼救,可是徒勞無功,昏暗無光的黃泉路上只有四人在行走,唯有鐵鏈發出了淒涼的聲音,在四個幽魂離開的同時,許若水生前居住的小院子突發大火,從屋角順着風一直燒,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熄滅。
閻王殿裡,黑麪的閻王爺正讓人收押了晚秋的魂魄,而後問許若水道,“來着何人?”
許若水因爲鎖魂鏈的緣故,魂魄極爲虛弱,“民女臨城人士,姓許名若水,因被人下毒致死,請閻王明鑑。”
“許若水?”閻王爺黑臉看不出表情,舔着手指翻閱手中的死薄,連着翻了兩次都不曾找到許若水三個字,“怎麼回事?”閻王爺自言自語道,後吩咐身邊的小鬼拿來生薄,找到臨城一面,也找到了許若水三個字,“奇怪,許氏一門上輩子行善積德,福及子孫,不該如此早亡的,她說的定然不錯了,是被人害死的。”
“啪。”閻王爺合上生薄,說道,“許氏,本王已經查清楚了,如今並未到你的時辰,你只需回到你的屍身即可,切記,屍身不可毀,否則你便回不去了,從此成爲幽魂而不得善終。”
“多謝閻王明鑑,”許若水喜極而泣,她命不該絕,回去之後,定要讓王夢嬌的真面目大白於衆人面前,而孟天啓,她的夫君,不配擁有她的愛,她作爲他的正妻,不會讓他安生享受齊人之福的。
被送出了閻王殿,回到臨城之時,已是雞鳴三次,東方隱約能看到金黃的日光了,許若水感到裸露地肌膚很是不適,便急忙朝孟府的後院飄去,到了之後整個人都呆了。
燒得面目全非的小屋正冒着嗆人的煙氣兒,只有寥寥兩三個小廝和丫鬟在整理。
“你們說邪不邪門?聽說二少奶奶昨日受不得病痛的折磨,自盡了,這才自盡,這小屋就燒起來了。”
“那二少奶奶的屍體呢?喪事還未辦呢,可怎麼辦啊?”
“我說你們兩個少多嘴,是主子的事情,我們這些下人還是守好自己的嘴,”年紀大一點的一個丫鬟呵斥了兩個小廝。
“煙兒姐,雖說你是二少奶奶屋裡的丫鬟,可如今她人不在了,你也該爲自己謀個好出路了,聽說二少爺身邊除了你還不曾別的丫鬟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