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有口不能言,她很想說她不知道白梅蘭的孩子是自己的親孫子,否則她不會下拿個狠手的,“對……不……”起字還未說出口,孟夫人已經接不上氣兒了,歇了好一會兒又說道,“許……若……水。”
孟天博怔怔地說道,“她人都死了還提她做什麼,借王夢嬌的手殺了她之後,兒子便沒了回頭路了。”
孟府的清晨只是安靜了一會兒,便迎來了一大羣人,那邊是以孟太夫人爲首的孟家人,杜二孃寫了信回去,將府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孟老太夫人便帶着二兒子孫子之類的人回了孟府。孟太夫人已是知天命之年,但是依然腳步矯健,中氣十足。
孟老爺帶着兩個兒子給她敬茶磕頭,喝過茶之後她才說話,“瞻遠,你看我們也離開那麼久了,今日能回到祖宅也是極爲不容易的,你的弟弟弟妹,你看着安排家裡的事情吧。“
孟老爺正瞅着府中這麼多的事情沒人接手,便說道,“娘,兒子打算將府中的事情交給天啓,有二弟幫着他,兒子放心,至於內宅之事,您看着辦吧,賬本和對牌都在屋裡了。”
孟太夫人回來之後看到孟府比原來的豪氣不知道多少倍了,心裡懊悔怎麼沒有早些回來,更可氣地是孟夫人每次在禮節之上都只送了小小一點禮,根本沒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還算你有孝心,你好好養病吧,府中的事情我會管好的。”這個兒子長期不在身邊,孟太夫人沒覺得有多少親情在。
而孟老爺心裡也是如此打算,忙活了一輩子,發現兒子不孝,妻子不賢,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好在姨夫人還一直陪伴在側。
孟天博花了一天的時間將府中的事物交託了出去,因着孟老爺的交待,孟天啓只能做個打下手的,人前風光的孟家二少爺如今名聲狼。被郡主退婚一事已是人盡皆知。
當日掌燈時分,孟天剛回屋,就看見煙兒和胡婆子在等候,一見他進來,煙兒就着急地問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呢?爲何今日都未見到大少奶奶?還有寶梅姐姐也沒見上。”
孟天博動了動嘴卻說不出話來,難道和她們說大少奶奶失蹤了?
“大少爺,大少奶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煙兒追問道。
“大少奶奶在城裡可有什麼親戚?”孟天博試着問道,其實他心底很清楚,晚秋無親無故,只是抱着一絲希望而已。
煙兒搖搖頭,“奴婢以前是二少奶奶的丫鬟,二少奶奶死了之後,大少奶奶好心找夫人要了奴婢,也才這幾個月的時間,奴婢不曾聽說大少奶奶在城裡有親戚。”
早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孟天博還是很失望,說道,“大少奶奶不見了。”
“什麼?”胡婆子驚訝地說道,“大少奶奶怎得突然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先下去吧,等大少奶奶回來,再過來伺候。”孟天博遣了兩人下去,然後才召了暗衛出來,詢問道,“大少奶奶找到沒有?”
兩個暗衛抱拳道,“請少主責罰,屬下等還未找到少夫人。”
“嘩啦……”桌上擺得整齊的茶具一應落了地,自己怎麼這般糊塗,昨晚她的異常舉動早就說明了早已離去的準備,真是可惡,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離家出走而自己卻不知道什麼原因?
思前想後,孟天博還是覺得此事與孟天啓有關,但是前前後後幾個月,孟天啓與她連單處的機會都沒有,談何說及兩人有淵源。
孟天博在花廳坐了一夜,眼眸卻一刻都沒有合上。
胡婆子和煙兒怎能放心,一早便過來,“大少爺,大少奶奶不見了,咱們也該去找找纔是,這麼坐着總不是個事兒。”
孟天博身子動了動,嗓音沙啞道,“已經讓人去找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
“大少爺,”煙兒見不着許若水心裡自然是着急的,哽咽道,“讓奴婢也出去找找吧,大少奶奶對奴婢恩重如山,讓奴婢有地方住,有飽飯吃,還從來不打罵奴婢,和之前的二少奶奶一樣的心善,二少奶奶沒了,奴婢不能再沒有了大少奶奶。”
孟天博何曾會想到,自己會有一日會失去她,之前破了她的貞節,讓她幫着尋找證據,這些都沒有讓她心生了退意,而就在孟天啓被悔婚被奪家產之後消失了,“你在大少奶奶身邊伺候那麼久,可知道她爲何總是接近二房的王姨奶奶?”
煙兒怎麼會知道,不過她倒想起一件事情來,“奴婢剛到這裡的時候,總覺得大少奶奶像及了二少奶奶,有一次王姨奶奶拿了一隻簪子過來,她看都沒看就說那隻簪子的名字叫‘綠雪含芳’,奴婢還奇怪,不過大少奶奶說是和二少奶奶有緣,因此奴婢纔打消疑慮的。”
“媽媽,以前大少奶奶經常和二少奶奶說話嗎?”孟天博實在想不起來,以前晚秋是否經常和許若水說話。
胡婆子思量了一會兒,說道,“大少爺,大少奶奶以前木訥不善言辭,整日裡窩在屋裡,除了您,不大和別人接觸,別說是二房的二少奶奶了,就這個院子她都不怎麼出去過。只是後被來撞邪了之後,她醒來便變了模樣似的,人也伶俐了,話也多了……”
撞邪?孟天博含着兩個字,默唸了好一會兒,總還是猜不透,難道她與二房的許若水有什麼關係?
“煙兒,二少奶奶葬在何處?”孟天博打算從從這裡面入手,看着之前她對王夢嬌和孟天啓的恨意,想是因爲二房少奶奶的事兒了。
煙兒黯淡了眼神,難過道,“二少爺和夫人沒有將二少奶奶安葬,連個喪事都沒有,更別說牌位了。”
煙兒的這句話提醒了孟天博,她聽說孟天啓借王夢嬌的手殺了二房少奶奶,然後因爲孟夫人沒有安葬,所以纔會在昨晚連孟夫人一併驚嚇到了,郡主退婚,不是就兩人最好的報復嗎?
“那麼屍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