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博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回握許若水的手,岔開話題道,“你在忙什麼呢?爹讓你管家,你這次倒是乾脆,我可沒像上次那麼逼你,是不是你要夫唱婦隨呢。”
許若水被打趣,羞赧地抽回了手,“貧嘴。”說完,拿出郡主那張拜帖,推到孟天博的眼前,“郡主要在一個月後再次過府,這事兒我得去過問爹一下。”
“按爹的口氣,郡主和天啓的婚事不如先放一下,府裡頭現下夠亂的了,一時半會地說起婚事來,恐有疏忽。”孟老爺讓孟天博當家,這個事情自然地吩咐上了。
許若水思忖了一下,“不然我再去問問爹吧,這帖子又送過來了,我拿不定主意。”
孟天博點頭贊同,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可是他們兩個不知道,隨着這個拜帖進府的還有一張孟天啓和郡主的婚期,而且侯爺已將這個事情說得滿城皆知, 孟老爺沒有迴轉的餘地,所以讓人送那婚期的紅庚帖拿到了凝香堂。
許若水翻開一看,婚期定在明年開春龍擡頭二月二那一日,孟天博看了之後,連晚膳都顧不得用,急忙忙地帶着小順子去出府了,只怕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直到深夜,孟天博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屋,許若水本就等着他回來,見他臉上的焦色,便知道這一趟出去是累着了。
許若水吩咐寶梅去小廚房給孟天博弄點吃的過來,自己則端了水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啓”孟天博喝完手中的水之後,緩過氣後,說道,“是天啓讓侯爺將他和郡主的婚事宣揚出去,然後帶着侯府的侍衛到王掌櫃的店鋪坐了一下午,王掌櫃他們迫於侯爺的壓力,同意賣天啓的貨了。”
“那你過去,豈不是沒什麼用了?”
“好在我知道得早,現在也只有王掌櫃一家在賣,其他人我都暫時穩住了,天啓那批貨最多隻能按半價進來賣,不然他永遠不知道這次的教訓。”
“這麼低?那天啓只得五萬兩的銀子,也不能全部賠償給那些掌櫃的了,而且王掌櫃一人也吃不下那麼多的貨,”許若水心裡暗暗算了這筆賬。
“無妨,我送那些掌櫃的貨中還有些賺頭~~~”孟天博好奇看向了許若水,“娘子,你也會算賬?”
許若水說得急,沒有考慮過晚秋會不會算賬,只是以前在許父面前看了些,所以原則上知道一點兒,“哪能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以前的主人家夫人算賬,我在旁看了些。”她以爲自己這麼說就能敷衍過去了,孟天博凝了凝那雙深沉的眸子,晚秋,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你壓根沒在別人府裡當過差,就算你忘記了前事,也不要編個謊言來騙我。
“睡覺吧,”孟天博吹了燈,在許若水身邊躺了下來,第二天起來又跟個沒事兒人一般,出府謀事去了。
許若水今日打算帶着王媽媽去將春暉院的後院收拾一下,便去她住的地方搜一下,看看孟夫人幫孟天啓做的真賬是不是就藏在她那裡。剛去春暉院,見到姨夫人和莎麗進了屋。
“姨娘,姑姑。”
“晚秋,夫人的病我們會看着,你有事去忙就好了。”莎麗看着侄女有些憔悴的模樣。
“有姑姑和姨娘在,晚秋自是放心的,今日過來收拾一下後院,讓娘也有個好環境休養。”說到後院時,姨夫人撇開了頭,那個地方難道現在依然存在嗎?
陪着兩個去了內室,孟夫人一臉的拒絕,“你們過來做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嗎?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莎麗是看在孟老爺和姨夫人的面子纔給孟夫人治病,見她拒絕,便想要離去,晚秋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姑姑稍等一下,可否等晚秋說兩句。”
“莎麗,你的氣度還不如晚秋呢,來,先坐一下,”姨夫人拉着莎麗坐上了炕,看晚秋怎麼說服孟夫人接受醫治。
晚秋拿出侯爺府送來的庚帖,打開讓,孟夫人看,只見她閉上了眼睛,“滾。”
“娘,您不妨先看看這張庚帖,二少爺和郡主的婚期就定在明年二月二,倘若你不治療,到時候兒媳婦茶只能躺在牀上讓人餵了。”許若水淡淡地說道,看着她這般躺着,心裡一片舒坦,但是這樣還太便宜她了。
孟夫人果然睜開了眼睛,看了庚帖之後,臉上露出一個陰冷的笑,“還是我天啓爭氣,哈哈哈,烏蘭落萱兒,我的兒子到底是強過你兒子,就算他在聰穎,依然只能娶個丫鬟當填房。”孟夫人這是說給姨夫人聽呢。
姨夫人並不在意,她比誰都清楚兒媳婦的身份,“夫人,那你也得能動才行啊。”這便是用激將法,讓孟夫人配合治療。
果然,孟夫人扯着嗓子喊道,“寶菊,我要喝藥。”這一招很有效,寶菊端過來的藥就是莎麗開的,等孟夫人喝了藥之後,有給她身上的穴位紮了針,孟夫人的臉上一直冷冷,但卻不排斥了。
許若水放心離開內室,王媽媽已被押到後院,防止她的兇悍,孟老爺給派了兩個小廝在旁看着。後院還是前天的模樣,看着跟平常無異的柴房卻暗藏殺機。
“王媽媽,若是你將裡面的機關都說出來,我會求老爺放你一馬。”
“大少奶奶,奴婢是夫人的人,只聽夫人的吩咐,恕奴婢不能遵命。”王媽媽依然是硬着口氣說道。
“現在老爺將這個家給我管,我有權決定媽媽的去留,”許若水不着急,反正今日就是爲了對付她的,“夫人的情況媽媽想是聽說了一些吧?”
“呸,你算什麼東西,”王媽媽啐道,“不過是個賤丫頭,居然拿敢指使起老孃來了。”
許是許若水帶王媽媽過來的事情落在了王總管的耳朵裡,他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剛巧聽到她說的這句話,便上前甩手給了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