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言送白沁心回到家已是晚上,二人進屋的時候顏如玉正笑眯眯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和白初瑤、白媽媽一起看電視不知在聊些什麼,不過從那愉悅的神情上來說顯然三人心情都非常好。
白沁心眯了眯眼,喲,這是特意等着自己來聽八卦的吧?
白媽媽笑得一臉和煦,和百里言親切打了個招呼,什麼都沒問,等送走了百里言,顏如玉那藏不住話的性子就展露無遺。
“嘿嘿嘿嘿,約會得怎麼樣啊?”
白沁心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斜睨顏如玉一眼,一旁的白初瑤就湊上前來,噘着嘴擰了白沁心一把:“是姐們不?約會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虧咱倆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白沁心捏了捏白初瑤的臉說:“你跟着我奔波了幾天,見你睡得香,沒忍心打擾你睡眠。”
“睡覺有你的終身大事重要嗎?”白初瑤哼唧一聲,心裡卻因爲白沁心的關懷而樂開了花,“沒有下次了啊。”
顏如玉一聽不樂意了:“心心,厚此薄彼啊,說得我沒爲你奔波似的。你不忍心吵了瑤瑤卻把我給弄得輾轉反側睡不着,頂着雙熊貓眼來等你。你瞧,現在還有黑眼圈呢。”
“因爲你八卦!”白沁心喝了口茶,一句話懟得顏如玉無言以對,緊跟着又說,“還因爲你——耐操。”
“得得得,我天生就是個勞碌命,我活該睡不着行了吧?”顏如玉翻了個白眼,復而勾起白沁心的手臂,“那你倒是說說嘛,去哪了?怎麼浪漫的?上幾壘了?”
“污,真污!”還幾壘?白沁心食指點上顏如玉的腦門,偷偷瞄了眼白媽媽,家長在呢,你問得要不要這麼直接?
“矮油,白媽媽是過來人,你害羞個毛線啊……”
“媽!這妞兒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有這麼說話的嗎?”白沁心瞪了顏如玉一眼,抓了華芳的手撒嬌。
華芳輕笑一聲,雖然自個也挺想知道二人的進度,可女兒家的悄悄話自己似乎也不方便知道,起身笑道:“我去給你們做點宵夜,你們慢慢聊,顏丫頭今兒就住下吧。”
“那必須的啊。”顏如玉笑嘻嘻盤坐在沙發上,給華芳拋了個媚眼,白媽媽真上道,把空間都留給她們說女兒家心事呢。隨即開始了逼問,“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自己說回來告訴我的,不能食言的啊。”
“去遊樂場了。”白沁心也不隱瞞,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怕人笑話。
“哎呦我去,百里言竟然帶你去遊樂場了?我以爲他肯定帶你去什麼高大上的場所呢,這麼幼稚?”
白初瑤跟着點頭:“就是就是,遊樂場那麼多人,多沒情調啊,這可是你們的第一次約會啊。”
雖說自己的哥哥出局了,想來又是心疼又是可惜。可百里言平時對白沁心怎樣,大家都看在眼裡,比起自家哥哥的愛一絲不少,而且爲人很得人心,身份地位都在那擺着,和白沁心很相配,倘若換成別人沒準自個心裡還真不好想。這二人既是兩情相悅,心裡也就釋懷了。當聽到白沁心要和百里言約會時也就感嘆一聲,更多的卻是祝福,當然那顆八卦的心也蠢蠢欲動,卻是沒想到這二人跑遊樂場去玩了,孩子過家家嗎?而且百里言堂堂商界精英去遊樂場,搭調嗎?腦補了幾個畫面,怎麼都覺得不太和諧。
華芳聽了這話卻是欣慰一笑,百里言真的很好。這約會很接地氣,正因爲平常反倒突顯了對方的用心。且不論小魚是誰,自己的心心長這麼大,小時因爲家裡條件的關係也就去些小公園,等到自己的丈夫出事後,家庭遭逢大變故,自己想的都是該怎麼好好生活下去,對女兒的教導也越發嚴厲,女兒更是乖巧懂事,一心投入到了學習中,說起來還真沒去過什麼大型的遊樂場。就算女兒現在不在了,由小魚來替她好好生活便是最大的安慰,這樣,很好!接下來也就沒什麼需要自己操心的了,兩個都是有分寸的人,祝福便好。
“誰規定約會不能去遊樂場了?我看遊樂場裡N多情侶的啊……”
“呵、呵呵呵呵,那些情侶大都是學生吧?都是年輕人吧?再麼就是爸爸媽媽帶孩子去玩,你和百里言……”顏如玉上下瞄了白沁心一眼,“難不成你倆是爸爸帶女兒?”
這話一出,白初瑤笑倒在沙發上,爸爸帶女兒?虧你想得出來。
白沁心眼角一抽,揪住顏如玉的耳朵咬牙切齒:“你丫的在說我老嗎?這叫童心、童心未泯懂不懂?”
顏如玉嬉笑着閃躲:“這可是你說的,年輕人可不會用上童心未泯這個詞。”
“你……”
“好啦好啦,玩笑玩笑。女王陛下,小的無狀,您就滿足小的的好奇心吧,細節,我們要聽細節。比如,情到濃時那什麼……”顏如玉說着和白初瑤對了一眼,曖昧一笑,齊齊看向白沁心,該說什麼你懂的。
這倆妞,別是污神轉世吧?白沁心翻了個白眼,邪邪勾起脣角:“當真要聽細節?”
“快說快說。”
“好,別嚇尿了。”
“哈哈哈哈,少來!約個會還能約出鬼來不成?”
顏如玉樂不可支,白沁心眉梢一挑,可不就是約出鬼來了麼?於是白沁心開始繪聲繪色描述在鬼屋裡的驚心動魄,聲音抑揚頓挫,時不時還咧了張嘴、伸出十指嚇唬兩人。二人被嚇得一驚一乍,倒讓廚房裡的華芳有些莫名,那兩丫頭這是聽了什麼這麼大驚小怪?
“我靠!還真特麼遇鬼了?”顏如玉抱着抱枕一聲高呼,白初瑤也跟着附和。
白沁心左右兩手齊齊開弓,捂了二人的嘴:“叫這麼大聲怕我媽聽不見是吧?”
二人乾笑一聲,白初瑤輕聲問:“真、真的遇鬼了?”
“是你們求着要聽細節的,精彩不?”
“別不是編的吧?”
白沁心剜了顏如玉一眼:“我這麼閒?”
“你什麼體質啊?約個會還能約出鬼來!真是天下奇聞。”顏如玉搖頭嘆了口氣,抓着白沁心上下摸了幾把,“沒受傷吧?”
“小瞧我不是?”
“人家約會甜甜蜜蜜,你倆倒好,難得的一次約會還淨出狀況,別不是太甜蜜老天嫉妒?”顏如玉嘻嘻一笑,又問,“那女鬼漂亮不?”
白沁心想了想,之前那半人半鬼的模樣實在不敢恭維,倒是靈魂跳脫那刻自己見了個真切。
“倒是個美人。”
“百里言什麼反應?”白初瑤比較關心百里言什麼態度,女鬼什麼的不是慣會迷人心竅麼?
提起百里言,白沁心不自覺帶了抹甜笑:“他呀,都沒正眼瞧。”
二人對視一眼,目不斜視,不錯不錯,不過就他們家心心這絕世之姿,別的女人哪裡還瞧得上眼?
顏如玉笑看白沁心幾眼,瞧這甜入心口的模樣,不自覺就秀了把恩愛呢,嘖了幾聲:“這波狗糧我服!”
白沁心嗔笑一眼,淨拿她開涮。
“心心,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繼續玩咯。”
“切!”二人齊齊撇嘴,誰要聽這些?顏如玉尤不死心,“就沒拉個小手,摟摟抱抱順便親個小嘴什麼的?”
“……”白沁心臉色不期然就紅了,這種細節說不得,抱了抱枕往沙發上一靠,“看電視。”
“哦哦哦,有情況哦。”白初瑤笑得曖昧,“親了吧,親了吧?老實交代!”
顏如玉一把拉開白初瑤,別過白沁心的臉,笑得別樣猥瑣:“他吻技怎麼樣?是不是像上那樣描寫的頓時渾身綿軟無力,任他爲所欲爲?”
還真是!白沁心一把將顏如玉撲倒,惱怒中帶了幾分嬌羞:“這麼好奇自己去談個戀愛啊,保準你欲仙欲死!”
“哦~”顏如玉眸光一亮,“原來是欲仙欲死啊,嘖嘖,看來某人技術非常好啊,你以後可‘性福’了!”
“顏如玉!你害不害臊?”
“害臊?誰讓我污呢?倒是你,那麼個大極品可得早點把他拐上牀,看是不是真的技術好,畢竟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顏如玉——”
“矮油,男歡女愛天經地義……”
“你還說?”
“我又不會笑話你,我還能給你出主意呢。比如那什麼性感內衣,一準勾得他血脈膨脹、餓虎撲羊……”
“嘴皮子這麼利索,有種別躲啊。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傻子纔不躲。”顏如玉笑着往廚房一躥,“白媽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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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熱鬧的年,白家兄妹如今當真就如白沁心自家人一樣,過年過節雷打不動全在白家過。沐家往常也是時常走動,過年的時候衆人都去了沐宅,一起吃了團圓飯,加上何老和孫子,和樂融融。
大年初一,母女二人還是和往年一樣去了白家拜年,畢竟血緣關係斷不了,而且現在白家人也不像往常那樣不知四六。關係雖談不上有多大的回溫,到底是驚恐居多,自然打心底裡喜歡不起來,但是面上做個樣子也過得去,相安無事便是雙方最大的心願。
母女二人又去了方市長家,走親訪友在過年的假期特別充實。
百里言雖然回了本家,可每天的視訊聊天一個不少,雖不能時刻陪伴在白沁心身邊,但彼此之間心與心的距離卻又貼近了幾分。百里言如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儘早解決家族的內鬥,如此才能和心上人朝朝暮暮。
寒假期間,《妖仙》熱播,白沁心飾演的魔尊陌煙離受到了極大的追捧。如果說之前發佈的定妝照已經讓廣大的網友們流口水,那麼正式播出後陌煙離的形象深入人心,演技更是沒話說,再一次成功圈粉。
原著粉們紛紛跑到白沁心微博留言,字裡行間表達着同一個心聲,那就是白沁心飾演的陌煙離完全還原了魔尊本人,讓一個虛構的人物活生生展現於大衆眼前,有血有肉,套用網友們的一句話就是:白沁心後再無陌煙離!
至於性別,此刻早已被人忽略。甚至有人因爲白沁心的扮相和演技大呼撩人,徐鶯鶯此刻又發了條微博並@白沁心,直言嫁人就嫁陌煙離。於是一票懷春少女在白沁心微博下爭相吵着要給她生猴子,國民老公的封號一時在娛樂圈風靡。作爲一個男二,風頭竟然壓過了男主和女主,這在電視史上可謂屈絕無僅有。
於是白沁心又火了一把,風頭一時無二。
大年初五,顏如玉風風火火來到白家,進門滿臉藏不住的喜色。
“收大紅包了還是談戀愛了?怎麼這麼高興?”
“的確是好事,還是天大的好事。”顏如玉從包裡拿出劇本,雙眼放光,“瞧瞧這個先。”
白沁心接過一看,劇本上三個大字,上書:女毒梟。
“竟然是穆導的戲。”白沁心眸光一亮。
“可不是麼?穆導出品,部部良心、部部經典。上一次《藥》咱倆都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配角,可這次不一樣,穆導似乎有意讓你演女二。”
女二麼?白沁心翻開劇本,看了下內容介紹。片名《女毒梟》,顧名思義,講毒販的事。穆青松導的戲,大都是些男人戲,而且慣於挖掘人性。可女毒梟無疑以女性視角爲切入點,而且還是讓人恨之入骨的毒販,極具爭議。如此大膽,在穆青松的導演生涯也算是頭一遭了。
故事簡單來說,講的是頭號毒梟因爲兄弟的背叛,在警察的抓捕過程中慘死,遺孀也就是最終成爲女毒梟的女主角一方面和警察鬥智鬥勇、一方面爲丈夫報仇雪恨的故事。
女主名爲陸殷桃,身段妖嬈,長相嫵媚,生於黑道之家,卻非如外表看來是個花瓶,智商、情商雙高。因爲自小被家人保護得很好,並未沾染黑道的兇殘,相反十分天真。雖嫁於毒梟,丈夫對其寵愛有加,從不讓她參合到自己的黑暗事業中來,是以本性純良。然而丈夫慘死,狼子野心的宵小急於上位,更是垂涎於她的美色而虎視眈眈,深受打擊的陸殷桃一夜之間被逼成長。
陸殷桃雖本性純良,但生於黑道世家,即便被保護得好,對於那些背地裡的黑暗勾當並非一無所知,只是習慣了被人寵、被人疼而從不過問插手。鉅變突來,情勢所逼,再是純良也不由黑化。
暗中查得害她家破人亡之人,一邊周旋一邊遠走海外磨礪自己,花了五年的時間從一個良善的小女人變爲氣場強大的大姐頭、女毒梟,以全新的傲然之姿而歸,而這期間,警方盯上了她,鬥智鬥勇的過程中,結局雖然身死,卻最終手刃殺夫仇人。
女主一角,性格很是突出,雖是反面角色,但人物形象飽滿,極其出彩。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有女性的柔情堅韌,也有身爲毒梟的殺伐果決。這角色很有難度和挑戰,但是一旦塑造成功,對演藝生涯來說將是一個新的突破,一個大的轉折。
白沁心不由被這個角色所吸引,內心蠢蠢欲動。
“怎麼樣?女二接不接?”顏如玉見白沁心眸光閃動,便知她動了心,笑說,“雖是女二,但戲份不少,而且人物形象正面。女警,正義凜然,你之前又拍了《我是一個兵》的真人秀,很符合你的形象和氣質。而且這電影等到拍完過審到上映,起碼是明年以後的事了,而真人秀節目卻是今年暑假播出,有了這個基礎,觀衆根據你的表現,到時看待你這女警的角色,一準買賬,妥妥的。機不可失啊!”
顏如玉分析得沒錯,這個女警的角色很討喜,不是那種做事不帶腦只會衝鋒陷陣的火爆菜鳥。生活中幽默活潑,工作上卻一絲不苟,頭腦清晰而冷靜,遇事沉穩,謀定後動,說起來和自己的性子有些相像,如果自己來演,倒有那麼點本色出演的意味。但是,失了幾分樂趣,非她所願。
“女主定了沒?”白沁心一邊翻看劇本一邊狀似無意問道。
“目前還沒有,但是想演的人很多。”顏如玉喝了口茶說,“王瀟瀟,貌似剛和穆導聯繫過,據說挺志在必得的。”
“是嗎?”白沁心輕笑一聲合上劇本,“那咱也不能落於人後啊。”
“太棒了,就知道你會喜歡,我這就和穆導說,把你的女二給敲定下來。”
“誰說我要接女二了?”白沁心掏出手機,翻開電話簿,點上了一個人名。
“不是女二?那你……”
白沁心脣角一勾,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電話那頭穆青松渾厚的嗓音傳來,白沁心笑意盈盈:“穆導,過年好呀。”
“白丫頭啊,過年好、過年好。”穆青松眯了眯眼,這丫頭鬼機靈一個,此時給自己打電話應該是已經看過劇本了,開門見問,“丫頭,劇本看過了吧?有什麼想法?”
“穆導就是穆導,什麼都瞞不過您。我剛看了劇本,真不錯呢,劇情很吸引人,人物性格都很豐滿,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劇本。說起來,這選材您也真是夠大膽的。”
“男人劇、正劇什麼的我也拍得夠多了,也想突破一下,丫頭覺得好就趕快拍板吧,我可一直都期待和你的合作呢。”
“不如咱們見面詳談吧,不知穆導什麼時候有空?”
“詳談?那敢情好,正好幾個製片和投資人都在,一起見了聯絡下感情。要不明天?我正好在常青。”
“穆導快人快語,那就明天吧。晚上六點豪庭梅苑,我做東來盡地主之誼。”
“丫頭爽快,我就不客氣咯。”
“好的,明兒見。”
掛了電話,白沁心美目一彎,顏如玉嚥了下口水:“你該不會又像《妖仙》那樣想演男人吧?”
白沁心翻了個白眼,食指點上顏如玉腦門:“你以爲什麼角色都能反串啊?女主不還沒定嗎?角色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機不可失,你說的。”
“你要演女主?”
“怎麼?對我沒信心?”
“那倒不是,我以爲你更喜歡女二那個角色呢。”畢竟你曾經不是特工嗎?這次的女二可謂是爲你量身定做,萬萬沒想到最終卻看上了這個反面角色,太意外了。
“女主更有挑戰不是嗎?”白沁心笑了笑,隨手又撥了個電話出去,“白熙秋,明兒晚上借我幾個人唄。”
“幾個?”
既是做戲,就往大了做,白沁心彎了彎脣角:“就按你平日裡與人談事的規格來吧。”
談事?自然是談江湖上的事,而且白熙秋親自上陣肯定是大事,身邊的人只多不少,當然也分情況,有時候人多反倒顯得膽寒了。
白熙秋雖不知白沁心要做什麼,但話裡的意思卻是聽懂了,要的是排場,這個簡單。
“八個如何?”
“可以,這個你比我有經驗。”白沁心笑了笑,忽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怎麼把你給忘了?你往那一坐,妥妥的王者之姿啊,你和我一起去吧。”
就怕你不需要自己!白熙秋聽了這話求之不得,爽快應好,末了又問:“我能問問是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約了穆導談劇本,順便見見製片人什麼的。”
“什麼劇本?”帶上自己還要了幾個人,不知道的以爲是去幹架呢。
“《女毒梟》。”
白熙秋瞬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淡笑一聲:“明白了,明天我來接你。”
“那就有勞了。”
掛了電話,顏如玉還有些莫名:“心心,玩這麼大?你到底要幹嘛?”
白沁心勾起顏如玉的下巴,眉梢輕挑:“自然是演戲咯!”
第二天傍晚,白熙秋準時來接人,白沁心一襲妖豔紅裙,將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外罩一件黑色皮草,雍容華貴。美目一轉,自帶風情。
白熙秋眼底火花一閃,美。
下一秒,白沁心卻是眸光一寒,帶了幾分冷峭,那絲妖媚霎時被冷豔給取代。素手輕擡,將手裡拎着的小箱子往旁邊一伸,一名黑衣大漢立刻接過箱子退了下去。
白沁心勾起脣角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輕輕擡手,白熙秋不由自主伸出右手,握住了那一抹指尖。
白沁心微微一笑,很滿意白熙秋的上道,斜睨一眼:“氣勢怎麼樣?有沒有有點大姐頭的風範?”
白熙秋點了點頭,一旁站得筆挺的八名大漢卻是齊聲高喝:“白姐請。”
白熙秋淡掃一眼,自己手下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打開車門將人送入了後座,自己也跟着坐到了白沁心身邊,吩咐道:“開車。”
路上有些堵,開車的大漢是知道約定時間的,不由小心問道:“白小姐,這速度怕是要遲到了,需要屬下……”
白沁心指尖在腿上慵懶敲了幾下,一手枕着下巴看向窗外的來往車流,淡然開口:“就是要他們等。”
“好嘞,屬下明白了。”
於是,不緊不慢跟着前面的車輛等紅燈,等到了豪庭門口,離約定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四輛黑色低調的車在豪庭門口停穩,八名大漢齊齊站了兩排恭請。白熙秋率先下車爲白沁心開了車門,嘴角含着一抹淡笑伸手:“請。”
白沁心跨下車門,挽住了白熙秋的手臂,二人並肩而行,身後八人立刻跟了上去,派頭十足。
豪庭的人自然是認得白沁心和白熙秋的,見二人這般陣仗不由眉頭一跳,別是來找碴的吧?經理連忙上前點頭哈腰:“三爺……”
白熙秋臉色如同往常,面無表情,沒有特別的說明,只淡淡說了四個字:“吃飯而已。”
隨即一行人朝梅苑而去。
只是吃飯就好,可嚇死了,擡頭額上已布了層細汗。
此時梅苑裡的人可有些坐不住了,不是說好了六點嗎?沒見過這麼不守時的人,不過是個剛拿了最佳新人獎的新人而已,也不是什麼大牌明星,憑什麼讓他們等啊?人家大牌都不興這麼給人下臉子的,你當自己什麼身份啊?當下各人心裡就不舒坦起來。
穆青松倒還好,雖不說有多瞭解白沁心,可對方給自己的印象極好,而且入行以來風評一直不錯,現在晚了半個小時應該是有什麼突發的急事吧。不過見衆人神色不太好看,不由爲白沁心說了句好話:“那丫頭怕是有事耽擱了,我們再等等哈。”
“有事耽擱?明知道我們都在,天大的事不會提前打個電話?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吧。”
“是啊,這角色還沒定下來,就開始拿喬了?不過是個女二,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穆導,你這看人的眼光真不怎麼樣啊。”
說話的兩人是《女毒梟》的主要投資人,從京城來的,是以不太清楚白沁心身後的靠山,說出這樣明顯不悅的話也是平常。
穆青松心裡可是看好白沁心的,不相信她是個不懂禮數的人,聽了這話心裡不免有些不快,還不興人家有個急事了?有急事的時候當然是以正事爲緊,沒顧上這邊也情有可原不是?我看你們纔是在拿喬吧?
穆青松剛想說點什麼,包房的門開了,隨即一道清亮的女聲起:“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衆人循聲而望,卻是不見人影,眉頭不由一皺,這又是哪出?玩王熙鳳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嗎?心下更是不喜。
隨後八名黑衣人陸續踏入包房,往兩邊一站,恭敬彎身:“白小姐請。”
好大的排場!衆人嘴角一抽,這些都什麼人啊?黑社會?不由嚥了咽口水。
這時,一男一女這才踏門而入。男的眉眼不擡,通身寒氣,好似人家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一張臭臉着實不討喜。
女的嘛……
好一個美人!那兩名投資人眸光一亮,電視、雜誌上便覺驚爲天人,眼下見到了真人,當真是天生尤物。
白沁心款款而來,站到了桌子前,將皮草一脫勾在了指尖,一名大漢立刻上前將衣服掛在了一旁的掛衣杆上。白熙秋拉開椅子,淡笑一聲:“坐吧。”
白沁心嘴上說着抱歉,此刻卻一點沒有遲到歉意感,堂而皇之就坐了下來,白熙秋也跟着落座。
衆人一看,嘴角又是一抽,你丫的真是不客氣,這什麼做派?不由轉頭看了穆青松一眼,這就是你說的爲人進退有度、禮數週全的白沁心?開什麼玩笑?
穆青松也有些納悶,雖不知白沁心此舉何意,但如此重要的場合不可能自毀前程纔是,怕是……腦中靈光一閃,這丫頭該不會……
白沁心美目一擡,掃了衆人一眼,紅脣輕啓:“都看着我幹嘛?哦,倒是忘了自我介紹,其實在座幾位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誰,說來也算是老相識,場面話就免了吧,自己人不是嗎?”
衆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向白沁心,你丫的是不是有病?有這麼自來熟的嗎?
司煜當下沒忍住,譏諷道:“白小姐好做派啊,一點晚到的自覺都沒有。”
另一個投資人陳立峰臉色更是黑如鍋底:“自己人?白沁心你什麼東西……”
白熙秋微微擡眉,眸內冷光乍現,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敢對着她這麼說話!
白沁心勾起脣角,淡掃一眼,這一眼卻生出幾分冷峭,卻是轉瞬即逝:“陳爺,家父在的時候您可不是這個樣子,以前可都是叫我妹妹來着,怎麼不是自己人了?”
陳立峰微微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都是些什麼鬼?然而卻是被那一眼看得心頭一抖,好凌厲的目光。
穆青松卻是彎起了脣角,自己真沒想錯,這丫頭現在正在演戲呢。這臺詞和劇本里一般無二,唯獨因爲人命不同而改了個稱呼而已。自個昨兒才和她通話,她竟將幾個投資人的底都摸清了嗎?而且連臺詞都記住了,這準備工作……再一看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有備而來啊。
丫頭啊丫頭,你說自己選材大膽,眼下你纔是更爲大膽的那個吧。這麼一想,一抹笑意爬上臉龐,往椅子靠背靠了靠,舒舒服服看戲。
陳立峰一時覺得氣短,自己怎麼被個女人給鎮住了?當下不服,動了動脣,卻不料白沁心忽然笑了一聲,說出的話卻帶了幾分冷意:“火氣不要那麼大,傷肝!”
隨即打了個響指:“這兒經理怎麼辦事的?沒見着幾位爺都等着嗎,還不上菜?”
經理還真怕這二人來會惹出什麼亂子,是以此刻正侯在門外,聽了這話擦了把冷汗趕緊進了包房,對着白沁心恭敬道:“白小姐,只等您一句話呢,這就給您上菜?”
白沁心斜睨經理一眼:“不是給我上菜,是給各位爺上菜。”
經理一個激靈,點頭哈腰:“是,是,這就來,幾位請稍等片刻。”
艾瑪!白小姐那眼神實在是太瘮人了,年紀輕輕的丫頭哪來那麼強的氣勢?自己險些站不住腳啊。
經理這番做小伏低,幾人不由互看一眼,這新人到底什麼身份啊?怎麼連這的經理都這般給面?
“飯菜還沒來,不如先喝點酒談談正事吧。”白沁心背手兩指勾了勾,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將桌上的紅酒開了一一給衆人斟上,“白小姐請。”
白沁心端起酒杯,就手一揚:“今兒我既是晚到,先自罰一杯,你們隨意。”
仰頭喝下杯中酒亮亮杯子,衆人一見心裡雖不那麼樂意,但這一杯人家女人喝得夠爽快,也就跟着喝了一口。
這時白沁心又招了招手,拿着箱子的黑衣人將小箱子放到了桌上。衆人挑眉,幾個意思?
白沁心努了努嘴:“打開讓幾位爺看看。”
黑衣人立刻開了箱子,一箱子“白粉”現於衆人眼前,就連黑衣人也跟着一愣,這裡面裝的是這個?
白熙秋嘴角一抽,卻忍不住低頭悶笑,還真是女毒梟啊,這戲做得可真夠全的,話說這裡放了不少麪粉吧。白媽媽知道嗎?
衆人一見登時傻眼,司煜一口酒險些噴灑出來,艱難嚥下,乾咳一聲:“白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司爺何必明知故問?不是你們要看貨的嗎?”白沁心抓起一旁的煙盒,就嘴叼了一根,對着白熙秋揚眉,點上啊。
白熙秋眉頭一皺,不是不喜歡煙味嗎?一個角色而已,要不要做到這個地步?
白沁心自然是會抽菸的,有時候任務需要,和人周旋時免不了菸酒齊上陣,但是本人平時是絕對不碰煙的,所以沒有所謂的煙癮。而這個角色在立志復仇,以及成爲女毒梟時便已然是個狠角色,和男人談事,來幾根菸也實屬平常。
白熙秋露出幾分不必如此的神情,白沁心冷眼一掃,劇情需要,快點。
白熙秋心裡嘆了口氣,拿她沒轍,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Zippo,給她點燃了那支菸。
白沁心老練地抽了一口,卻不想這具身體是個從未碰過煙的人,是以一口煙剛吸入喉頭就有些打嗆。爲了不讓人笑話,白沁心生生忍住,吐了口菸圈後擡手拿起酒杯潤喉。這兩個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手,誰都沒瞧出來她實際被煙給嗆到了。倒是白熙秋瞧出了那細微的神情變化,心下一疼,起身冷然道:“失陪一下。”
白沁心此刻倒沒心思管白熙秋在想什麼,只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斜靠椅背,一手夾着煙輕彈幾下,挑眉而望:“怎麼?不看看貨嗎?”
陳立峰拍案而起:“白沁心,你神經病……”
白沁心冷眼一掃,陳立峰再次心頭一震,被那眼神看得有些發毛,訕訕坐了下去。
“也是,在座的都是長輩,這等小事就由晚輩來代勞吧。”
白沁心說着將菸頭往菸灰缸裡一按,不知打哪摸出一把匕首,在手裡嫺熟轉了一圈,擡眸一掃,起身乾脆利落對着那箱子裡的“白粉”紮了下去——
------題外話------
女王陛下威武!有沒有被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