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師傅,咱倆抓鬼去吧

這一次訓練衆人可謂經歷了九死一生,回到宿舍早已精疲力竭,然而卻不像往常那樣抱怨,一個個躺在牀上要麼倒頭大睡,要麼輾轉反側還在感悟人生。

孫喬雖然道了歉,可若論反省,顯然覺悟不夠,當衆那一跪不過是爲了自己的私心。因爲那一跪,之前貪生怕死的形象陡然扭轉。人之一生誰能完美無缺、誰能無過?貴在知錯能改嘛,她一個弱質女流“誠心實意”一跪,多麼有血有肉,難道不值得被原諒?此刻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一抹淺笑自脣邊漾起,不禁又回想起了這兩天的經歷。心中暗自詫異,本以爲長官們都針對她,可今天一看,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因爲長官們並沒有手下留情,大家所受的待遇和她一模一樣,哪個在刑訊面前不是肝膽俱裂?難道真是她的錯覺,她真的誤會了長官?

思來想去中也鬧不明白,迷迷糊糊中也就睡着了。然而孫喬所不知道的是,訓練中百里言他們確實不是做做樣子,對所有人都下了狠手,只不過用在她身上時,時間長了那麼一點,讓她多感受了一下什麼是死亡的感覺。

次日一大早,衆人吃完早飯正準備最後一天的訓練,卻見血鷹戰隊的隊員們全副武裝,而且那裝備怎麼看着和平時不太一樣呢?防護面罩都用上了,這感覺怎麼反倒更像是衛生局的?

“哎,你們說這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

伊翎娜問出了大家同樣的疑惑,紛紛搖頭,誰知道呢?

“今天的訓練取消。”百里言因爲戴着面具,衆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白沁心卻是從那嚴肅的雙眼中覺出了不對。

“爲什麼呀長官?”

猴子也少見地沒了笑容:“別多問,你們自己首尾吧。”

“啊?”高子江莫名,就這麼首尾?授銜儀式也不辦了?這可是最後一期節目,最精彩的的時刻啊。

“果子,你應該知道吧。”自從來到了血鷹戰隊,人蔘果又將心思放到了百里言身上,有什麼消息能不知道?

“一早接到緊急通知,儷縣一個叫王村的發生了疫情。”

“疫情?什麼樣的?”

“具體情況不知,但是傳來的消息比較嚴重,需要封村。”

“這不正常啊,哪有突然就封村的?之前難道一點預兆都沒有嗎?”

“沒有,突然爆發。”

白沁心眸光沉了沉,走到了百里言面前:“我能去嗎?”

白沁心這麼問,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內情,百里言抿了抿脣搖頭,前所未有的肅然:“不安全。”

“就是不安全我纔要去啊。”

“聽話。”縱然知曉她乃修行之身,但是在未知的危險面前,他決不讓她涉險。

“果子都和我說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疫情,但你該知道我懂醫理。而且我有藥材,可以隨時煉丹,不說能完全解決問題,至少可以控制疫情的發展,爲贏回生命爭取時間。”

“白丫頭,你和長官說什麼呢?”李毅走上前來,看了二人一眼,“今天既然取消了訓練,我們能和戰士們一起行動嗎?”

“是啊長官,看你們這麼匆忙,一定情況緊急,可又不像是行軍打仗,或許我們可以做個後勤工作幫把手,不如將這個作爲我們最後的考覈吧。”

“胡鬧!”百里言嚴厲掃了伊翎娜一眼,又不是訓練,豈能將普通人置於危險中?

“長官,那您好歹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伊翎娜雖然被百里言瞪得有些心驚,可此時一點沒退縮,反而身姿一挺,“我們只要一天穿着軍裝就是軍人,作爲軍人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能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永不言敗、絕不退縮!”

伊翎娜這麼一表態,所有人都站成一排:“永不言敗、絕不退縮!”

“軍人是嗎?”難得見衆人如此齊心,百里言微微挑眉,卻是沒有鬆口,“原地待命,這是軍令!”

“長官——”

百里言擡手一阻,白沁心連忙朝猴子等人使了個眼色,猴子猶豫開口:“老大,外圍應該……”

“沒有應該、可能、也許。軍令如山!”百里言掃了猴子等人一眼,看似神色淡淡,可這一眼滿含警告,事情嚴重性你們不知道嗎?瞎起什麼哄?

猴子等人朝着白沁心微微搖了搖頭,嫂子,老大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

“出發!”

百里言一聲令下,戰士們便出了營地。

目送戰士們遠去,衆人長嘆一口氣,當真就把他們留下了?李毅問向白沁心:“白丫頭,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是啊心心,看你剛纔和長官說了半天,一定知道些什麼吧。”

白沁心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百里言不讓她去不代表她真去不了,可所有人都在,她也不好私自行動。見大夥都殷切看着自己,不如說開了好行動,畢竟生死攸關的大事,誰不惜命?

“儷縣王村爆發疫情。”

疫情?衆人聽了久久不能回神,難怪戰士們全副武裝,這事還真有些棘手了。如果只是一般的什麼天災人禍,他們興許能派上點用場,疫情這玩意非他們控制得了,沒準一個不小心自個就中招了,反倒添麻煩。

李毅皺了皺眉:“什麼樣的疫情?”

“不明。”

“……”這就更讓人沒轍了,連血鷹戰隊都出動了,顯然形勢嚴峻。

白沁心該說的都說了,轉身前往宿舍,情況緊急,容不得一絲耽誤。

“心心,你幹嘛去?”

“換衣服。”

“換衣服幹嘛?”

“脫下軍裝就不用原地待命了。”

“你……”伊翎娜訝然,隨即一聲驚呼,“你要去王村?”

“是。”

“可是……”

“人命關天。”

“你也是一條人命!”

“我懂醫,會保護好自己。”

“那我也去。”

白沁心腳步一頓,面上一派嚴肅:“娜娜,我知道你熱心,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現在原因不明,萬一是什麼前所未見的病毒……”

“你不是懂醫嗎?我照你說的做。”

“我又不是神仙……”

“所以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犯險了。”

“師傅,我也去。”

白沁心瞪了溫鈺一眼,你丫的又湊什麼熱鬧?

“師傅,我可以。”好歹他也算是個修行的人,有靈氣護體,病毒什麼的應該怕的是他吧,溫鈺神色堅毅,“時間緊迫,人命關天。”

“你……”白沁心終於鬆了口,“速度換裝。”

“好嘞師傅。”

“白沁心,爲什麼讓他去不讓我去?”

“因爲他是我徒弟。”

“那我也叫你師傅。”

“……”

“我也去。”孫喬眸光閃了閃,剛猴子長官話雖沒說全,可那意思很明顯,外圍沒危險,她只要做好防護工作,做做後勤能有什麼事?這可是爲自己樹立光輝形象、吸粉的好時機呀。

孫喬心裡那點小九九,白沁心一目瞭然,還不等說話,李毅等人都走上前來:“我們是一個團隊的,要去當然一個都不能少。”

“李老師……”

“別說了,你一個小丫頭都不顧自己的安慰,我們這些老傢伙哪有退縮的道理?治病救人我們是不會,可端茶送水慰勞戰士們還是可以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沁心還能說什麼?她也不是長官,不能強行阻止,既然都是個人意願,就全了他們的心吧。

“那好,我們去換衣服,我想他們應該還有多餘的裝備。王村離這不遠,我們速度跟上。”白沁心一錘定音,隨即轉身看了眼導演組,“導演,這個不能拍,會引起民衆恐慌的。”

民衆恐慌四字一出,導演組立馬歇了跟拍的念頭,這責任他們擔不起。

孫喬嘴角一抽,不拍她還去什麼?不過覆水難收,這當口也不好反悔,暗自瞪了白沁心一眼,你個壞事的東西!縱然後悔不已,此刻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上。

臨行前,白沁心給衆人各自分發了一枚丹藥:“這是我沐家特製藥丸,能增強免疫力,都吃了,多少也能做個預防。”

“矮油我去,你竟然還隨身攜帶藥丸?現在我真的相信你是個懂醫的了,話說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太打擊人了。”伊翎娜抓起藥丸就往嘴裡塞,霎時入口即化,藥香在脣齒回味無窮,眸光一亮,“好東西呀,還有嗎?”

“你當是糖豆吃着玩呢?”白沁心扶額,嗔笑一聲,“好了,時間不等人,我們出發!”

他們這隊人的腳程自然不比血鷹戰隊,到達王村的時候,血鷹戰隊的隊員早已布控設防,全面戒嚴。待看到白沁心等人的時候不由一愣,還是來了啊。

“這是已經封村了?”明玦神色一凜,情況竟然如此嚴重?

百里言在看到白沁心時頓覺無奈,罵?捨不得,趕她回去?依照她的性子能依?

見百里言神色不善,伊翎娜嚥了下口水,壯着開口:“長官……”

“閉嘴!”百里言看也不看伊翎娜,目光直直看向白沁心,也不說話,看着氣壓有些低。

衆人擡頭望天,明明晴空萬里,怎麼就莫名覺得有種陰雲密佈的感覺呢?李毅作爲在場最年長的,看到百里言這模樣也不由心裡暗暗發怵。可此刻起了護犢的心,頂着壓力往百里言跟前一站,將白沁心護到了身後:“長官,不關白丫頭的事,是我們自願來的。”

“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長官嗎?這是罔顧軍令!”

百里言橫掃一眼,衆人大氣也不敢出,艾瑪,太嚇人了!

李毅抿了抿脣,硬着頭皮說:“長官,反正來都來了……”

百里言再次擡眸一掃,白沁心連忙從李毅身後鑽了出來,一邊背手對着衆人打手勢,一邊問:“情況怎麼樣了?”

“暫無死者,但是不容樂觀。”

“專家來了沒?”

“趕來的路上。”

“什麼時候能到?”

“中午之前。”

“帶我去看看。”

“來吧。”百里言暗自悠悠嘆了口氣,轉眸看向衆人,“你們,進帳候着。”

“師傅,我也去。”

白沁心擡眸朝百里言眨了眨眼,見百里言不語轉身,不由彎了脣角,扭頭朝溫鈺招了招手:“走。”

“心心,我們呢?”

“長官說了,待命。”

伊翎娜嘴巴一扁,心不甘情不願往帳篷處挪動。

二人跟着百里言從預留的通道進了村,入眼的幾乎都是平房,有兩層的房屋已屬“高樓”。雲省雖然旅遊業比較發達,但是儷縣處於偏遠地區,並不算富裕,王村可以說是有些落後了。這裡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住的是自己蓋的磚瓦房,差一點的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就不錯了,是以目光所及之處很是破舊。

百里言這纔回頭看了白沁心一眼:“你可以自私些。”

“近在眼前,我做不到。”

白沁心從不覺得自己高尚,前世起就一直是個怕麻煩的人,哪怕執行任務,能用最便捷的方式去解決就絕對不會枉費精力,縱然心心念念將錢財掛在嘴邊,可是見死不救她辦不到。如今重生,有了親人、有了朋友,多了牽掛,越發深切體會到生命的珍貴。更何況她骨子裡帶有軍人的一腔熱血,如何自私?

百里言牽起白沁心的手,雖隔着手套有些不得勁,卻還是牢牢握在了自己手心:“可是我怕。”

白沁心仰頭而望,笑眼裡滿是信任:“不還有你嗎?”

溫鈺跟在二人身後摸了摸鼻子,這波狗糧撒得……肆無忌憚啊。

“師公,有多少人感染了?”

“無一倖免。”

“這……”怎麼可能?全部都感染了怎麼外界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是一夕之間全面爆發,什麼病毒這麼厲害?這不科學啊。

白沁心卻是被那句師公給驚到了:“你叫他什麼?”

百里言手掌一收,將白沁心帶到了一邊:“來這家瞧瞧。”

“哎喲哎喲”的呻吟傳來,白沁心已無暇顧及溫鈺怎麼稱呼百里言,跟着就進了屋內。

屋子不大,有牆相隔,算是把客廳和臥室給隔了出來。幾人沒心思看家裡什麼擺設,擡腳直奔裡間。

竟然是個大通鋪,一家老小,六口人全睡在通鋪上,老的約莫七十歲左右,小的也就兩三歲,按照這裡的生活情況,兩三歲的該是老兩口的重孫了。這情形,應該還有家庭成員,想必出外打工,是以僥倖沒受難,也算是個安慰。

白沁心快步上前,兩個老的已神志不清睡得迷糊,嘴裡不停說着胡話;兩個中年夫妻狀況稍輕,至少人是清醒的,但是外露的臉上滿是瘡痍以及抓痕,導致膿包破裂,血水膿水摻雜在一起,紅黃相交,看着很是瘮人。兩個小孩,一男一女,也是沒什麼精神,大眼無神昏昏欲睡。

白沁心掀開夫妻倆的被子,正要解衣查看,百里言快她一步上前解了男人的衣領,同樣的抓痕,讓人不忍直視。

這時小女孩猛然一個抽搐,白沁心顧不得髒亂將孩子抱了過來,軟軟的小人兒頭一歪吐了口白沫。

白沁心想也不想掏出一顆丹藥送入了小女孩嘴裡,擡手一摸,額頭很是燙手。

“我來。”百里言從白沁心手裡接過孩子,再次放到牀上,皺眉道,“發燒是基本狀況,時好時壞,如果不加以控制,這個村子……”

後話無需多說,無一活口,這個村也就沒了。

幾人一起有走訪了幾家,情況大同小異,嚴重的已經開始吐血,再拖下去,將會是接連死亡,收屍都來不及。

溫鈺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這種悲慘的情況,眼眶有些泛紅,內心升起一股無力感:“師傅、師公,我們能做些什麼?”

二人面色凝重,齊齊搖頭。

“連你們都無能爲力嗎?”男兒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我們真不是神仙。”白沁心微微閉目,心生無力感。

百里言緊緊握住白沁心的手:“爲今之計,只有等。”

“等死嗎?”溫鈺忍不住高了音量,“不,一定有我們能做的,師傅,你不是有丹藥嗎?都給他們吃,不是說多少總可以延緩病情嗎?”

“他們的免疫系統已經破壞,那丹藥沒用。”白沁心輕輕搖了搖頭,說是靈藥,可又不是什麼起死回生的仙丹,“果子,空間靈泉不是可以易筋洗髓嗎?能延緩病情嗎?”

“可以一試。”

那還等什麼?白沁心眸光一亮,掏出一瓶往回趕。

“師傅,你有辦法了?”

“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說,我來幫忙。”

“一會有你忙的。”白沁心頭也不回,三兩步便和溫鈺拉開了距離,“百里,既然大家都來了,我覺得有必要讓他們也來看看。病魔面前,生命如此脆弱而渺小,此情此景,心存敬畏,方知生命可貴。”

“都聽你的。”

“先還不讓我來呢。”

“此一時彼一時。”

“對了,我剛隱隱發覺一絲怨氣,這裡……”

“所以這次的疫情爆發絕非偶然。”

“你也這麼想?”

“不然怎麼毫無徵兆。”

“消息怎麼來的?”現在在場的似乎只有血鷹戰隊的人員,沒見着什麼其他人啊。

“因爲接手了你們,所以我們暫時在此駐守,這一帶的安全自然也在管轄之內,我們的人發現情況第一時間就報了上來。”

原來如此,白沁心話鋒一轉:“那是不是隻要尋到了根源,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百里言搖了搖頭:“疫情已然發生,這是不爭的事實,非你我二人之力可破。”

“好吧,還是我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不,你是心善。”因爲心善而不忍,因爲心善而不願往最壞處想,因爲心善而但願所有人不藥而醫。

“呵呵,你把我想得太善良、太高尚了吧。”

百里言笑而不語,若非高尚,當初何以以身殉國?

溫鈺匆匆追趕,眼角忽然瞄到一道人影,腳步一頓,一個孩子嬉笑着拐了個彎。

“哎,小朋友慢點。”溫鈺轉身跟了上去,誰家的小孩,怎麼到處亂跑?跟着轉彎卻已不見孩童身影,納悶撓了撓頭,“奇怪,人呢?”

難道自己眼花?溫鈺在小巷子裡找了一圈,最終無果,只得掉頭回去。

白沁心來到帳篷,衆人圍了上來,李毅問道:“怎麼樣?”

“情勢嚴峻,刻不容緩。”白沁心說着將瓶子裡的水往飲水機裡倒。

“白沁心,你幹什麼?”孫喬一聲喝,竟帶了幾分嚴厲。

對於孫喬的大呼小叫,白沁心不予理會,一邊倒水一邊吩咐:“一會麻煩大家跟我一起把這些水給病人服下……”

“白沁心,你加的什麼東西?”

“說了你也不懂。”

“喬喬,你這是幹什麼?心心她懂醫的……”

“娜娜,現在什麼情況?長官都說了不容樂觀,不是在等專家嗎?她說會醫術你們就信了?萬一喝出個什麼毛病誰負責,我是爲她好。”孫喬義正言辭,轉頭看向百里言,“長官,人命關天,你就任由她胡來嗎?”

百里言眉眼不擡,直接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我負責。行動!”

孫喬明擺着藉機針對白沁心,誰還看不出來?這當口還有閒心內鬥,衆人鄙視看去一眼,紛紛拿起水杯接水。杜若溪一屁股撞開孫喬:“起開!你不樂意就別擋道,沒聽見刻不容緩嗎?長官都發話了,這是軍令。”

杜茹溪說着接了杯水往嘴裡一灌:“我信心心。有本事你把之前心心給的藥吐出來啊!不吐?那就閉嘴,少說話多幹事,別忘了咱們是來幹什麼的。”

杜茹溪說着還要再喝,被白沁心一把按住,笑說:“那什麼,水不多啊,還有病人呢。”

“哦哦,激動了。”

衆人接二連三跟着接水,導演組的人也來幫忙,孫喬被懟得啞口無言,見再無人理會自己,暗自啐了口唾沫終於加入了隊伍。

等到衆人走進村落,分頭進入各家各戶,看着老老少少的慘狀,心驚不已,幾個大老爺們也不由紅了眼眶。

伊翎娜默默流淚,小心翼翼給病人喂水,出了房屋哭出聲來:“太慘了。”

“噓!”白沁心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給病人們增加心理負擔,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希望。”

伊翎娜連忙擦了把眼淚:“我、我就是忍不住,這情形也就在電視上看過,可是身臨其境,悲從心來,誰受得了啊?”

杜茹溪斜睨一眼,指了指正在一旁嘔吐的孫喬:“瞧瞧那個,什麼玩意?”

不就是潰爛流膿嗎?往常見着沒法看也就算了,現在什麼情況?在場誰不巴望着病人趕快好,誰還計較噁心不噁心。她倒好,竟然看了一眼就跑外面來吐了,這麼點心理承受能力還信誓旦旦要來,演給誰看呢?

“呃……”伊翎娜也有些無語,端着盤子轉身,“走吧,我們去下一家。”

走入一間破敗的房屋,屋頂竟然還有幾處漏洞,陽光透過地面上斑駁點點。

杜茹溪唏噓不已:“大千世界還有這麼困苦的地方,回頭想想自己往日裡挑三揀四真不應該,簡直生在福中不知福。回去我就成立一個基金會,幫助貧困山區。”

“算我一個。”

“好姐們!”

孫喬掩着鼻子跟了進來,聽到這話忙應了一聲:“也算我一個。”

“那敢情好。”杜茹溪塞了杯水到孫喬手裡,“先幹活吧。”

孫喬扯出一個笑容,慢慢踱上前去,小心翼翼尖着手提起老人蓋着的一角薄被:“老人家,喝藥了。”

牀上的老人微微睜眼,渾濁的雙眼裡毫無神采,吶吶張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沁心忍下心中不快,快步上前將老人扶起往自己懷裡一靠,朝着孫喬伸手:“拿來。”

孫喬眉頭一皺,你這樣子做給誰看呢?不就是喂水嗎,還無需假借他手。腳下一動挨近了老人,伸手將水杯遞到了老人嘴邊:“老人家,張嘴。”

“咳咳……”老人突然一陣猛咳,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孫喬手裡的水杯霎時見紅,臉上的面罩也被噴得紅紅點點。

“啊——”孫喬一聲驚叫,本能甩手扔了水杯,胡亂往臉上一抹,“我、我不會被傳染吧。”

白沁心眸光一沉,迅速在老人胸口點了幾下,渡以靈氣給老人護住心脈:“吵死了,把她拉出去。”

門口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孫喬,寒意直冒。白沁心餘光一掃,偏生只掃到了一個轉身的背影,小孩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杜茹溪拽着孫喬往外走,到了門口就手一推,“你還是在外面繼續吐吧。”

孫喬此時無心顧及杜茹溪的冷言冷語,看着手套上殘留的血顫抖不已,內心惴惴不安,菩薩保佑,千萬別被傳染。這要命的活她幹不了,還是先回帳篷避避吧。回去的路上忽然一個趔趄,險些摔了一跤,剛穩住身形,一隻小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如果忽略掉她臉上凸起的斑斑點點,小女孩笑得天真。

孫喬頭一低就看到了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險些又要作嘔,狠狠瞪了小女孩一眼:“放手。”

“姐姐……”小女孩委屈地看向孫喬,抓着孫喬的手非但沒鬆,反而抓得更緊了,“姐姐,我也要喝藥。”

喲,看不出來這小屁孩手勁還挺大啊。孫喬揚手一甩:“你去找別人,我這裡沒有。”

“哦。”小女孩低頭轉身,揹人處卻勾起了嘴角。

“病了還亂跑什麼?真是不讓人省心。這孩子,勁真大,都紅了吧。”孫喬翻了個白眼,揉了揉手腕,低頭一瞧,咦?手套怎麼破了?不單手套破了,手腕處也咧了個口子,依稀劃了道血痕。什麼鬼?都怪那孩子,扭頭還想責怪幾聲,卻是不見孩子身影,“跑得可真夠快的。”

溫鈺剛從一處屋子出來,恰巧遇上了孫喬,咦?鬼氣!這女人身上怎麼會有鬼氣?雖然很微弱,但錯不了。擡眸一掃,見孫喬手套破了,手腕處似乎還有血跡,問道:“你的手怎麼了,還有你這面罩上怎麼全是血?”

“別提了,剛給一個老頭……老人家喂水的時候,他突然咳嗽,噴了我滿臉血。我去帳篷裡清理一下,不然這樣子也嚇人不是?”

“可你的手怎麼破了?”

“哦,剛撞到一孩子,不小心弄破的吧。”

“我看看。”溫鈺仔細一瞧,那傷口竟然泛起了一絲黑氣,心裡“咯噔”一下,“那孩子抓的?”

“那倒不是,她只拽着我的手找我要水喝。”孫喬訕笑一聲,總不好說自己把那孩子給甩開了吧,無意繼續這個話題,“那我先回帳篷了。”

“嗯,快去清理一下,傷口也消個毒。”

“謝謝。”

目送孫喬遠去,溫鈺冷哼一聲,別以爲他看不出你眼神閃爍,誰知道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麼?孫喬啊孫喬,這一回當真應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毫無疑問,這裡有鬼!而且孫喬還碰上了那個鬼,或許和自己偶然瞄到的那個孩子是同一人,換言之,這裡的疫情……

腦中靈光一現,溫鈺火速去找白沁心。

“師傅,我有話和你說。”將白沁心拉到一邊,溫鈺壓低了音量。

“嗯,你說。”

“這裡有鬼。”

“我知道。”

“啊?師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溫鈺那剛升起的成就感就歇了下去,“師傅,這次的疫情是不是那孩子弄出來的?”

“孩子?”是她剛纔看到的嗎?眼眸一擡,“你見到了?”

“我不確定我看到的那個是不是,但是我敢肯定孫喬一定見到了。” wωw. Tтkā n. ¢Ο

白沁心眉梢高挑,以眼神詢問。溫鈺於是將自己的發現全盤托出,末了說:“她手腕上的那絲黑氣雖然微弱,但我絕對不會看錯,貌似那怨氣有些重呢,這下有得孫喬受了。”

“這樣啊……”

“師傅,想什麼呢?咱倆抓鬼去吧。”

------題外話------

有多少人會覺得孫喬被感染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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