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明天早上七點必須到達目的地?據說那血鷹戰隊所在地在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識,上頭領導只給了他們一個大概的方向,然後一路行來完全靠着血鷹戰隊隊員刻意留下的特殊標記趕路。也就是說在目的地不明確的情況下必須掐着點趕到,這可能嗎?更何況他們剛經歷了一場人生中第一次真槍實彈直面匪徒的戰鬥,身心疲累,只想好好休息一番。而且現在差不多九點,等到搭好帳篷吃好晚飯,還能有多少睡覺的時間?七點趕到,太不現實了。
“教官,這也沒個具體位置,咱到得了嗎?”杜茹溪搖了搖頭,安營紮寨什麼的還是算了吧。縱然不知道遲到將會收到什麼樣的懲罰,但一聽那位長官嘴裡的隊規伺候四字,莫名就覺得膽戰心驚,哪怕連夜趕路再勞累,也不會想試試遲到的滋味。
教官卻已經開始了搭帳篷,掃了衆人一眼:“都愣着幹什麼?速度搭帳篷,然後抓緊時間休息。”
“教官,時間來得及嗎?”野外宿營也不是第一次了,搭帳篷這事大夥早已駕輕就熟,景源一邊手腳利落地動作,一邊發出詢問。
“出了這片林子,再翻一座山,就到了。”教官說着看了眼表,“現在九點,出林一小時,那座山並不陡峭,按照我們的腳程最多兩個小時,爲防行軍路上的一些意外狀況,凌晨三點出發,一定來得及。”
“凌晨三點,也就是有六個小時,不過得除去咱收搭帳篷等雜七雜八的時間,五個小時休息時間還是有的,不錯不錯,夠了。”伊翎娜一番精打細算,顯然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有時候拍戲還得熬夜連軸轉呢,知足吧。
“哎,還真是難爲咱教官了,要找標記,還要根據標記來判斷血鷹所在地,這可是個細緻活,容不得一點差錯,換我準沒轍。”
“茹姐,咱要是有這能耐咱也當教官了不是?”伊翎娜嘻嘻一笑,隨即抓住了白沁心的手,滿眼紅星,“心心,你剛真是太牛了。面對那麼多歹徒依然面不改色,和他們周旋那麼久,最終將他們一網打盡。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以爲拍電影呢。”
“可不是?經過五期拍攝,其實大家早看出來你不簡單,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厲害。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匪徒啊,手裡的傢伙真不是鬧着玩的,你還敢和他們談條件,將孫喬給安全換了回來。危急關頭還想着保護隊友,光憑這一點,你值得所有人的崇敬。”杜茹溪說着單膝跪地,右手撫住心口對白沁心行了個禮,“尊敬的女王陛下,請收下我的膝蓋!”
伊翎娜也跟着一跪,就連李毅和明玦都彎了身。白沁心連忙扶了一把:“你們這也太誇張了吧,換誰都……”
“換我肯定做不到。”伊翎娜耿直表示自己的不足。
衆人也都搖頭表示做不到她那個份上,孫喬動了動脣終於走到白沁心面前,躬身一彎:“謝謝你救了我!”
換做別人,這時候估計也就應景來一場感人的同伴情誼戲碼,白沁心卻反其道而行,微微勾脣:“不謝,其實我是怕你給我拖後腿。”
“噗嗤”一聲,伊翎娜和溫鈺同時笑出聲來。
“心心,你可真會開玩笑。”伊翎娜笑着打趣,而溫鈺卻是掃了眼孫喬,這不正是個拖後腿的麼?
白沁心故意把臉一拉:“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的?”
“你這丫頭,明明做了好事,還不願意居功。這聲謝,你受的起!”李毅笑道,這般淡泊名利,實在難得。和這丫頭相處時間越長,她身上的閃光點越多,她就像是一個耀眼的發光體,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讓人不喜歡都難。
艾瑪!她真沒那麼高尚,一方面怕孫喬拖後腿,另一方面……她們的事還沒完,怎麼能讓她死在別人手裡?
見衆人都這麼說,白沁心虛扶孫喬一把:“都是同伴,應該的。”
孫喬因爲低着頭,衆人看不到她此刻什麼神色,只當她是真心實意道謝。而此刻的孫喬眼底卻是泛起一絲陰鷙,白沁心,你可算說出心裡話了。怕自己給你拖後腿麼?要不是當時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怕是想利用那幫匪徒借刀殺人吧?呵呵,也只有他們才當你是好人,當這話爲玩笑。沒看到她殺人時的狠勁嗎?
孫喬如是想着,便聽李毅說了句:“白丫頭,剛你開槍解決那個匪徒,沒留什麼心理陰影吧?畢竟不比演練,再怎麼膽大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喲,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白沁心眼珠一轉,難爲情笑道:“當時我真沒想那麼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他死就是我亡。可是還不等我動手,那人就腦袋開了花。你們不會都真以爲是我開的槍吧?”
“啊?不是你?”伊翎娜愣了愣,隨即想到了什麼,“哦,對了,咱不是見到了那幾個血鷹戰隊的人嗎?原來是他們在暗中保護啊。”
“是啊,現在想想我都還有些後怕呢。”白沁心作勢拍了拍心口,隨即笑道,“我最多就給溫鈺打了幾個手勢告訴他匪徒的情況,多虧了你們在後方支援。”
“白丫頭,你臨危不亂已經很難得了,要不是你孤身犯險給了我們情報,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穩住了局面。說到這裡,小溫那一槍真是打得漂亮。”李毅樂呵拍了下溫鈺的肩,“小溫,你感覺怎麼樣?”
溫鈺摸了摸鼻子,暗瞪白沁心一眼,師傅,不帶你這麼“禍水東引”的。摸了摸鼻子道:“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話說我今晚會不會做噩夢啊?”
“不會不會,那都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小溫你是爲民除害,怎麼會做噩夢?放心,今兒我陪着你睡。”景源一把攬過溫鈺的肩,笑得別樣豪爽。
“別介,兩個大老爺們……”
“喲,咱小溫子還害羞了呢。你什麼大老爺們?你就是一孩子,源哥陪着你應該的。”
衆人忍俊不禁,這一茬就這麼一筆帶過了。孫喬暗自翻了個白眼,呸!你還後怕?你就繼續扮豬吃老虎吧,總有你露出真面目的時候。
“話說,血鷹戰隊的人爲什麼都戴着面具啊?除了那位長官,那幾個戴的都是什麼玩意?爲毛我看着感覺特別齣戲。”
伊翎娜想想就覺得搞笑,一溜的動物,太惡搞了吧。
明玦雖也覺得好笑,卻是能理解對方爲何不露真顏,說:“血鷹戰隊畢竟是國家最爲隱秘的機動部隊,能答應我們欄目組拍攝已經是個意外驚喜了,隊員身份能隨意暴露嗎?你們明天看吧,我估摸着所有隊員應該都會做僞裝。這個大家就別討論了,讓他們保持神秘吧。”
“明老師說得對,我們好奇心不要太重,只要服從命令好好訓練就行。希望用我們的表現爲最後一期節目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加油!”
白沁心說着伸出手掌,衆人紛紛伸手疊在了一起,自信滿滿高呼:“加油!”
“好,接下來抓緊時間吃飯睡覺,明兒還要早起呢。”
一夜無話,老兵們輪流換崗休息、放哨,三點一到,肖戰吹響了起牀的哨子,衆人再不似第一次進軍營的菜鳥,一聽到哨聲,麻溜起身,動作迅速地穿戴整齊,收件行囊,披星戴月中踏上了去往學鷹戰隊的最後一程。
肖戰所料不差,出林子用了一個小時,可是那座山就翻得有些累。山勢確實不算陡,但卻是未經開發的荒山野嶺,沒有鋪好的路給他們走。一路山披荊斬棘,衣服被荊棘劃破了不少口子,腳底早已起了水泡,相互攙扶鼓勵下到山腳日頭已老高。衆人慶幸提早了一個小時行軍,不然全軍都得遲到。
山腳下,肖戰找到了最終的標記,面上一喜,指着前方肉眼可見的一個校練場說:“就是那裡,加快速度,爭取按時到達,堅持就是勝利,誰都不許掉隊,出發!”
臨近校練場,衆人都有些力不從心,速度眼見着就慢了下來,捶腿、喘氣,累得直不起腰來。
“速度,還有最後5分鐘。”肖戰瞅了衆人一眼,拍手催促。
白沁心左手拉着杜茹溪,右手纏着伊翎娜暗自使力,回頭看了孫喬一眼:“速度跟上。”
肖戰帶着老兵來到校練場門口,對着一個端槍蒙面的戰士行了個軍禮:“我是雲省野戰隊軍區八連教官肖戰,帶着隊員前來報道。”
蒙面戰士一看點了點頭:“進去吧。”
衆人紛紛踏進大門,白沁心拉着兩人快速往門內一推,自己也跟着進了場。不料這時門口的蒙面軍人提槍一攔,將孫喬攔在了門外:“站住。”
孫喬莫名,氣喘吁吁道:“爲、爲什麼攔我,我、我也是八連的兵。”
蒙面戰士冷笑一聲,擡手將腕間的手錶往孫喬面前一伸:“你遲到了。”
“同志,這不剛7點麼?我哪裡遲到了?”
蒙面戰士挑了挑眉:“眼睛不好使嗎?沒看到秒針已過整點足足十秒?”
“這、這也算?”孫喬翻了個白眼,不帶這麼嚴格的。
“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視規矩爲無物嗎?過一秒就是超時。你——遲到了!”
“同志,通融一下嘛,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孫喬眼角染上了一絲水霧,可憐兮兮望向蒙面戰士,紅脣微動,軟糯糯道,“同志,你行行好好不好?就讓我進去吧,啊?”
“你是在和我撒嬌嗎?”蒙面戰士冷笑一聲,眼眸一眯,啐出一道冷光。
“我……”
“什麼玩意?這是血鷹戰隊,可不是你搔首弄姿裝可憐、博同情的地方!”蒙面戰士絲毫不講情面,槍口往孫喬肩頭一戳,“站直咯,軟趴趴的沒骨頭嗎?”
孫喬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衆被人這樣羞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羞憤之下淚水一個沒忍住就落了下來。
明玦有些看不過眼,畢竟是個女孩子,被人這樣舉着槍罵着實難看,不由起了幾分不忍,上前一步求情:“同志,她盡力……”
“求情者同做遲到處理,你還要爲她求情嗎?”這時一道男聲自衆人身後而出,緊跟着六道人影現於衆人眼前。
明玦動了動脣,最終無語退到了一邊。軍令如山,由不得他自作主張。
“老大!”蒙面戰士立即站得筆挺,畢恭畢敬對着百里言行了個禮。
百里言掃了衆人一眼,在看到白沁心時眼角帶了些笑意微微點頭,擡步走向孫喬:“覺得委屈?”
孫喬咬脣不語,點了點頭。
百里言輕笑一聲:“如果現在是戰場,敵軍來襲,哪怕一秒的耽誤便是延誤軍情。一秒看似眨眼而過,可所引起的後果難以想象。”
百里言說着拿起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一則畫面給衆人看,正是一枚導彈摧毀一個戰區的畫面。
“都看仔細了?”
那畫面震撼人心,衆人如寒顫若噤,站直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也看清楚了嗎?”
孫喬忍住淚水,咬牙點頭:“報告長官,我看清楚了。”
“十秒,你整整遲到了十秒!那麼你告訴我,這十秒又會發生什麼?”
“不如我來告訴你這十秒會發生什麼。”見孫喬低着頭不語,猴子上前一步,“一旦失去先機,就是被動挨打的局面。戰區被毀,傷亡慘重,毫無還手能力,就連撤退都力不從心。你若是其中一員,非死即傷。再好一點就是束手就擒,作爲戰俘被敵方拿住。”
猴子擡手捏住孫喬的下巴:“瞧這水嫩的臉蛋,一旦成爲戰俘,呵呵……你覺得自己會遭受什麼待遇?”
猴子說着嫌棄甩手:“戰爭的殘酷永遠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現在你說,這十秒算不算遲到?”
“我……”不就是十秒嗎?簡直危言聳聽!這是孫喬現在唯一的想法,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淚珠一滾吶吶說不出話來。
猴子譏誚勾脣,這女人真特麼礙眼!
“還哭?問你話呢。”
孫喬一個激靈站直了身體:“報告長官,我遲到了,甘願受罰。”
“當真心服口服?”百里言微微垂眸,問得似乎挺輕描淡寫,可言語裡透出的威懾無人敢忽視。
“服!”
“很好,帶下去。”
百里言輕輕揮了揮手,猴子立馬轉身:“還不跟上?”
孫喬趕忙跟上前去,途徑衆人身邊怨念看去一眼,幾人只給了個你保重的眼神,怪誰?教官早說了別掉隊,誰讓你丫的不聽話!
“大熊、狐狸,分別帶他們去宿舍整理行裝,十五分鐘後校練場集合。”
“是,老大!”
白沁心三個女生跟着狐狸去到宿舍,路上伊翎娜忍不住問道:“狐狸長官,我想請問遲到會受什麼懲罰,你們那個隊規……”
狐狸扭頭看了伊翎娜一眼:“想知道?”
伊翎娜連連點頭,狐狸邪氣勾起脣角:“等你遲到就知道了,要不我帶你去瞅瞅?”
“呃……”伊翎娜一時語塞,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白沁心暗瞪狐狸一眼,有你這麼嚇唬人的嗎?似乎察覺到白沁心的目光,狐狸乾笑一聲摸了摸鼻子。
“狐狸長官,我還有問題。”
“小丫頭話挺多啊。”
“那我能問嗎?”
“問吧,答不答在我。”
“……。”伊翎娜幽怨看去一眼,幾個意思嘛,還讓不讓人問了?扁了扁嘴道,“爲什麼你們叫那位長官爲老大啊?”
“因爲他就是我們的老大啊。”
“……”好吧,你贏了!伊翎娜霎時無語,又問,“這裡的規矩好像和別處不太一樣。”
“別處能和這裡比?”
一句話又被懟了回來,伊翎娜無語望天,說了等於白說,她還問個毛線?不過禁不住好奇又問:“狐狸長官,這裡雖然規矩挺嚴,可我發現長官們好像都挺好相處的。”
好相處?這丫頭從哪裡看出來的?不由扯了扯脣角:“哦?怎麼說?”
“至少以前的教官和班長都不會喊我小丫頭,我覺得你們好親切。”
白沁心扶額,丫頭你心真大。
狐狸聽了哈哈大笑:“你這小丫頭倒也有些意思。”
“看嘛、看嘛,狐狸長官你笑了。”
狐狸轉頭意味深長看了伊翎娜一眼:“希望你以後還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心態。”
白沁心一路走一路看地形,問了句:“這裡就是我們血鷹戰隊的訓練基地?”
白沁心問話,狐狸可不敢不答,而且特別在聽到這聲“我們血鷹戰隊”,嫂子就是嫂子,那覺悟和平常人果然不一樣。
“因爲你們的到來,所以臨時選地建造的一個訓練場。”
白沁心點了點頭,果然,就說血鷹戰隊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大本營給外人知曉。
“竟然是臨時建造?”杜茹溪訝然,“這得費不少功夫吧。”
“小意思。”區區一個訓練場而已,還能難住了他們無所不能的血鷹戰隊?來到一排簡易宿舍前,狐狸停住了腳步,“就是這裡了,我就不進去了,你們速度。”
“好的長官。”
三人進了宿舍,這裡看似條件比不上軍區宿舍,但是該有的一點不少,也挺乾淨整潔,環看一圈,迅速找到自己的牀位,進行整理。
話分兩頭,猴子帶着孫喬來到了一間暗房。
“長、長官,這是哪裡?”陰暗潮溼的過道讓孫喬忍不住心底打鼓,怎麼看着這麼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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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這纔剛進來就受不了了?一會的刑罰不是得死?
尼瑪!她知道還要問你嗎?孫喬怨念四起,卻是不敢作答,緊緊跟隨猴子往前走。
越走越心驚,當一排黑壓壓的鐵牢房出現在孫喬眼前,孫喬腿肚子直打哆嗦,站在原地死也不肯往前走,近乎哭喪的語氣說:“長、長官,你是不是走錯了地?”
“你是在質疑我?”猴子猛然回頭,逼近孫喬問道,語氣十足的不善。
“不、不是,這裡、這裡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吧?”
“你錯了!”猴子勾脣,“這裡是關押戰俘的地方。”
“戰、戰、戰、戰俘?不,我不是戰俘……”孫喬說着連連後退。
猴子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女人,在他眼裡一個想要殺他們嫂子的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比之惡徒更可恨。一把揪起孫喬的衣領,毫不憐香惜玉,連拖帶拽往前走。
“貌似剛就和你說得很明白,延誤戰機的後果。你遲到了十秒,沒把你當個死人埋了已是恩典。不是挺好奇敵人怎麼對待戰俘嗎?不是甘願受罰嗎?得讓你好好體會體會,不然沒有敬畏心啊。”
“不不不,我不好奇,我一點也不好奇。求求長官……”
“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服從命令。”
“那不就結了。”
“可是我、我、我不是……”
“想說你不是軍人?”猴子嗤笑一聲,就這嘴臉也的確不配當軍人,笑說,“所以,你只是戰俘!”
“嘿嘿,猴子大人,人帶來了?”一張木板牀邊站了兩個蒙面人,看到猴子揪着一個女人過來,其中一個眼底泛起興奮的光芒搓手問道。
猴子就手一推,將人推了過去:“交給你們了。讓她明白延誤軍機的後果!”
“好的猴子大人,這個我們拿手。”另一人跟着嘿嘿一笑,掃了孫喬一眼,這女人就是黑心肝對他們老大夫人下黑手的女人?這麼想看別人死,那得好好讓她體驗一下瀕臨死亡的感覺啊。
“你你你、你們要幹什麼?”孫喬抵在木板牀上戰戰兢兢。
一名蒙面戰士直接上手,將孫喬摁到了牀上,手腳利落給她上了手銬腳鏈:“老實點。”
“放心,死不了。”猴子輕笑一聲找了個板凳坐了下來,好整以暇雙臂環胸含笑而望,“開始吧。”
一名蒙面人將一旁的水端了過來,另一名拿起一摞紙巾的一張蓋到了孫喬臉上,在孫喬正準備說話的當口,舀起一瓢水就澆了上去。
“女人,知道這刑罰叫什麼嗎?”蒙面人一邊澆水一邊“好心”解釋,“讓你漲姿勢,聽好了哈,這叫貼加官,也叫開加官。不打不罵,不留一絲痕跡。放心,你這張臉蛋好着呢。”
“唔……”孫喬頓覺呼吸困難,死命掙扎,然而手腳被縛,任她使了吃奶的勁也掙脫不了,頓時欲哭無淚,這也太狠了。
這刑罰她在電視上看過,當時還覺得區區幾張紙還能把人給弄死了?沒想到這種事會在自己身上發生,剎那間深切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一張下地,第二張又被蓋在了臉上,蒙面人如法炮製,臉上毫無不忍的神色,繼續說:“其實這刑罰原先是對封建體系下的官員進行刑訊逼供,現今也有改良,比如拿毛巾蓋你臉上澆熱水。你看你畢竟也是個女人,所以我們還是溫柔點,怎麼樣,對你不錯吧。”
兩張下去,孫喬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哦不,就連出氣都顯得特別困難。
緊接着又被蓋上了第三張,那一刻就連蹬腿的勁都沒了。那種死亡的窒息感涌上心頭,她要死了嗎?就活生生死在這種殘忍的刑罰下?她招誰惹誰了,憑什麼要受這種折磨?這哪是什麼遲到的懲罰,這是要人命吧?!
猴子一看,也差不多了,現在就把人給玩死了以後怎麼辦?敢動他們老大的女人,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起身揮了揮手,親自過去揭了她臉上的溼紙巾。
當新鮮的空氣竄入肺腑,孫喬宛如重獲新生,拼命大口呼吸,眼淚直飈。
猴子冷哼一聲:“現在知道延誤軍情的後果了?”
孫喬咳嗽一聲,忙不迭答道:“知道,知道,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嗚嗚嗚……”
那二人慢條斯理給她解了束縛,猴子白了孫喬一眼:“哭什麼哭?打住!這就受不了了?還沒死呢。別弄得好像我們針對你似的,這是我們血鷹戰隊的規矩。你雖不是我們戰隊的人,但來了這地就必須按我們的規矩辦事。我告訴你,不單是你,所有壞規矩的我們都會懲罰,包括我們血鷹戰隊的人在內,一視同仁!”
“起來吧,莫不是上癮了?那再來?”
孫喬淚流不止,一聽這話嚇得從木板牀上一躍而起,然而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卻是不敢再裝什麼可憐。她也是看出來了,這幫人鐵面無私,而且心狠手辣,絕對不會因爲自己是個女人而心軟,自己那套賣乖討巧在這裡非但無用武之地,而且很可能讓自己更難堪。連滾帶爬起身,顫抖着問:“長、長官,我、我可以走了嗎?”
猴子率先往外走,頭也不回:“你要願意留在這裡,我也不反對。”
對方的口氣並不好,可這一句無疑是那天籟之音,孫喬一刻也不願意再呆下去,這簡直是她的噩夢啊,哪敢多留?巴不得插翅飛出去見天日。這要多來幾次,不如自掛東南枝自己解決了自己舒服。
等到孫喬歸隊的時候,衆人已在校練場上觀看戰士們的日常訓練。見到孫喬到來,衆人一驚,瞧這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爲受了什麼非人折磨呢。
“喬喬,你怎麼樣?”不管孫喬之前的表現如何讓人不恥,畢竟和他們是一個團隊的,見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杜茹溪也有些不忍,關切問了句。
孫喬虛弱地擺了擺手,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強裝鎮定:“沒什麼。”
“真的沒事?”
“噓,長官看過來了,別說話。”對上百里言的眼,孫喬忍不住低頭,戰戰巍巍生怕被對方抓住自己什麼錯漏,她可不要再去什麼刑房了,死都不要。
杜茹溪納悶聳了聳肩,現在又是不訓話時間,可以自由發言的,孫喬這麼乖覺的模樣可真難得,哎呀,到底是什麼懲罰能將人在這麼短時間就轉了性呢?嘖嘖,血鷹戰隊果然名不虛傳,牛逼哄哄啊!
白沁心回頭看了猴子一眼,以眼神詢問,猴子嘻嘻一笑,張嘴無聲比劃:“貼加官!”
白沁心眼角一跳,艾瑪,他們給孫喬用刑了?還是那讓人有苦說不出的貼加官?難怪孫喬一臉吃了翔的表情,這可比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更讓人難以忍受。因爲一張紙蓋上後,看不見摸不着,無聲的恐懼感給人帶來的心裡壓力足以讓人肝膽俱裂。等水一澆,呼吸中帶着水漬嗆入口鼻,偏偏動彈不得,黑暗中等待死神的漸漸逼近,就連男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一個沒受過什麼苦的女人?
哇!你們還真下得去手啊?白沁心挑眉看去一眼。
猴子似乎明白白沁心現在內心的想法,笑眯眯再次以嘴型比劃:“安啦安啦,這纔剛開始呢,玩不死她的。”
納尼?這只是開始?白沁心朝孫喬投去同情一眼,隨即對着猴子打了個手勢:“不玩死就好,這人可得留給我。”
猴子咧嘴一笑,哈哈哈哈,就知道嫂子不是個心軟的。這就對了嘛,對上時刻惦記自己性命的人,她要是發善心當聖母才真讓他們看不上眼。想着擠眉弄眼點了點頭,放心,您的人,一定讓您自己親手解決!
------題外話------
哎呀呀,虐得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