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心這頭除去導演組人員,加上教官和戰士一共十五名,因爲要翻山越嶺,極有可能會露宿野外,所以帳篷也是必備的必需品。而導演組除了幾個跟拍的攝像大哥和導演,其餘在軍營等候,是以用上了航拍。
一衆人等負重行軍,速度自然減慢,幾番跋山涉水下來,已深入一片叢林的中心地帶,而天色已漸漸轉暗。十月底不似夏天,氣溫也跟着變冷。
衆人雖在軍營訓練了一段時期,身體素質比之前要好上不少,可一下午的勞累也漸漸力不從心。特別是幾個女生,早已氣喘吁吁。當然,白沁心還是和來時一樣,絲毫不見疲態。看得一衆大老爺們嘖嘖稱奇,儘管接觸下來知道她能耐,可看她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是忍不住笑言她就是個妖孽,暗道人與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這丫頭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老兵們也不由對她刮目相看,教官肖戰倒是在接手這批人之前就得知了他們在軍營裡的各種表現,成績表上各位教官對白沁心的評價一致爲優,現在看來,當真名不虛傳。
“艾瑪,累死了累死了,我得歇歇。”杜茹溪身體素質算好的,現在也不由靠在樹幹上大口喘氣、大口喝水。
見衆人都有了疲態,肖戰卻是沒心軟,說:“打起精神繼續趕路。”
“不是吧教官,天都快黑了,反正都是要露宿,不能就歇這裡嗎?”一聽還要趕路,孫喬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肖戰嚴厲看去一眼:“你也知道天快黑了?現在我們正處於樹林中心地帶,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如果在此宿營,夜裡發生什麼危險你負責?”
“我……”她又沒經驗,用得着這麼說她嗎?孫喬頓覺委屈。
“縱然是我們這些有經驗的老兵,都不敢保證能在未知的危險前全身而退。所以,趁着天還沒全黑繼續趕路,爭取儘快趕到外圍,到時候再休息,相對危險係數也大大降低,都聽明白了沒?”
“明白了。”
“明白了還愣着幹嘛?前進。”
“有那麼誇張嗎?”孫喬暗自嘀咕一聲,怨念四起,這種真人秀打死她也不會再來第二次。
孫喬隨手扯了根樹枝,泄憤似往旁邊抽了一下,霎時驚起數只倦鳥,嚇得她趕忙往隊伍中一躲:“嚇死我了。”
肖戰霎時回頭,怒目而視:“你幹什麼?”
“我我……”剛纔自己確實衝動了,孫喬縮着脖子不敢答話。
“進林子前我說的都忘了?從軍路上要時刻保持警惕,決不允許私自行動,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吧?如果現在有敵人,你發出的任何響動就會暴露我們的位置,後果將不堪設想。要是覺得自己能耐,你走前面帶路!”
“對不起,教官……”孫喬被肖戰毫不留情一頓訓,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和你一起並肩作戰的隊友。”
孫喬忍住淚水對着衆人鞠了個躬:“對不起,下次我一定小心……”
“還有下次?”
“不不不,我保證提高警惕,服從命令,絕不會有下次了。”
肖戰看了孫喬一眼,轉頭繼續向前:“走吧。”
“喬喬,沒事的哈,教官冷麪心熱,其實都是爲大家好。”
“是啊喬喬,咱注意點就是了。”
“好了,別說話了,保存體力,聽教官的話,儘早去到叢林外圍,到時候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李老師說得是,丫頭們加油,再堅持一下,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白沁心回頭掃了孫喬一眼,你就可勁作吧,再這麼下去有你苦頭吃。
“師傅,你說她腦子怎麼想的?這不是給她自己招黑麼?”不是說腦子挺好使的麼?這會怎麼就蠢了?溫鈺譏笑一聲嘆道,“我原本認爲伊翎娜在咱隊裡是最弱的一個,沒想到經過幾期的訓練,孫喬反倒成了那最讓人看不上眼的。我現在只希望她能識趣點,也不指望她能出什麼成績,只要別給大家拖後腿就好。”
白沁心笑了笑,這話沒錯,不拖後腿就是在幫忙了,笑說:“你怎麼樣?撐得住嗎?”
“師傅你小瞧誰都不能小瞧我啊,我可是你得意弟子,不就走了點路麼,這才哪到哪啊?”溫鈺自信拍了拍胸脯,一臉的驕傲,“放心吧,我精力充沛着呢。”
“喲,什麼時候成了我得意弟子了?”白沁心失笑,隨即正色道,“徒有體力可不行,要記住……”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嘛,師傅教導,我銘記在心,從不敢忘。”
шωш⊕ ttκǎ n⊕ ℃O “嗯,孺子可教也。”白沁心耳朵一動,不着痕跡瞄了眼不遠處的大樹,笑問,“那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沒?”
溫鈺瞬間警覺,四下看了幾眼,卻是沒什麼發現,輕聲問:“師傅,有情況?”
白沁心又掃了眼對面草叢,卻並未將自己的發現告之,只微微一笑:“你小子還差得遠呢。”
不過暗藏的幾人隱蔽得極好,就連呼吸聲都不那麼明顯,顯然是高手,自己若非修行之身,怕也沒這麼快察覺,溫鈺沒覺出不同也在情理之中。
溫鈺並不知白沁心現在心裡的想法,但是從那句話中可以肯定此處不怎麼太平。霎時嚴陣以待:“師傅,對方是敵是友?”
這個問題問得好,就目前來看對方只是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自己並未感覺到任何敵意,沒想錯的話,應該是血鷹戰隊的人員。
白沁心也沒給句準話,只說:“靜觀其變。”
“我明白了。”
而那剛被白沁心掃到的兩處,猴子隱在樹枝間眉梢一挑,興致勃勃勾起了嘴角:“咦?難道是我的錯覺,她剛發現我了?”
草叢裡的狐狸眸光一亮,有意思有意思,那個女人是白沁心吧,貌似剛纔看這邊了,巧合還是真的發現了自己呢?
“嘖嘖嘖,不出意外的話,老大的女人應該就是白沁心了。”狐狸雙眼一眯,看着一衆隊員謹慎前行,低笑一聲,可得仔細咯,這裡可不光只有他們。
衆人又走了一刻鐘,白沁心忽然身形頓了頓,這裡有人!而且不止一人,最主要的是空氣中隱隱飄着血腥味,和之前自己發現的兩處氣息完全不同,這就不太尋常了。
白沁心這一頓也就兩秒不到,卻還是不動神色跟在了大部隊裡。別人沒注意,一直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溫鈺卻是發現了。
“師傅,這裡又不對勁了嗎?”
“保持警戒,不要輕舉妄動。”
這話一出,語氣帶着幾分凝重,明顯和之前風淡雲輕說着靜觀其變有着本質的區別,溫鈺心裡咯噔一下,來者不善啊。
“師傅,咱要不要和教官說一下?”
“先等一等。”白沁心說着開了五感神識進行一番搜尋,這一看臉上少有起了幾分不同以往的嚴肅。對方一共八人,武器精良,其中兩名身負重傷,已陷入了昏迷,那血腥味正是從這二人身上散發出來。剩下六人臉上帶着焦急和狠戾,如狼似虎盯着他們,顯然在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不消說,這八人是實實在在的匪徒。如果不是因爲那兩名傷員,估計也不會被困在這裡。看來接下來,衆人將會面臨一場惡仗。
“梟哥,你怎麼說?動還是不動?”臉上一道刀疤的男人匍匐在地,問向一旁目光深沉的男人。
被喚爲梟哥的男人死死盯着一隊人馬,扭頭道:“他們這麼多人,全副武裝,而我們有兩個傷員,怎麼動?我不能拿我弟弟的命冒險。”
“可是梟哥,難道眼睜睜看着他們從我們眼皮子底下走?我們被困在這整整一天了,又累又餓,且不說我們,雄哥這模樣急需就醫,不能再耽擱了。”
秦梟扭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弟弟,緊抿脣角,還有些猶豫。
“梟哥,再不動手他們過了這片地我們就再沒有動手的機會了,您趕快做決斷吧。”刀疤男給一旁的小個子使了個眼色。
小個子朝前方的隊伍看了一眼,咦了一聲:“奇怪。”
“怎麼?”
“梟哥你看,那幾個扛着攝像機呢。”小個子往前方一指,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這不是什麼正規軍吧?反正我是沒見過扛着攝像機的正規軍。要我看,這些人八成是來拍什麼電影的。瞧,還有幾個妞呢。氣喘吁吁,可不像什麼真正的女兵。”
小個子還真是觀察入微,秦梟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麼,那柔柔弱弱的樣子哪裡像是當兵的。倒是開路那幾個,特別是帶頭那個,神情肅穆,看起來經驗老道,挺有軍人的風範。
“梟哥,小七說得沒錯,這肯定不是部隊的。看着人多勢衆其實也就是些普通人,等我們拿出傢伙亮個相,估計都嚇傻了。別猶豫了,咱們動手吧。”
“急什麼?”梟哥指了指那幾個軍人,“那他們呢?看仔細了。”
衆人紛紛看去一眼,小個子又說:“梟哥,還是您眼利,那幾個確實看着不俗,沒準真是軍人。但我敢肯定這是來拍片的,如果不是什麼電影電視劇,那就是紀錄片了。”
“梟哥,趕快動手吧,就算那幾個是正規軍,這不還拖着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嗎?人多怎麼了?那幾個都是拖後腿的廢人。”
白沁心將幾人的對話聽在耳裡,眸光閃了閃。那個名喚梟哥的很穩重,心思深沉,屬於謀定而後動的類型;那個叫小七的觀察力敏銳,頭腦伶俐、分析準確;至於那個刀疤男,心狠手辣,可不是什麼善茬。
沒錯,他們幾個說實在的確是拖後腿的存在,不過對方也有後腿,那兩個傷員中的一個人是那梟哥的弟弟,而且很受梟哥珍視的樣子。如此,雙方都有顧忌,誰都不比誰好多少,唯一讓她有些憂心的就是這夥人到底有多窮兇極惡。
這一場仗看似免不了了,必須掌握先機,至少得提醒全員警戒。這麼一想,白沁心快步走到肖戰跟前。
肖戰微微側目,正要說點什麼,白沁心擡手比了個噓,腳步卻不停,依舊往前走,神情自如,卻是壓低音量道:“教官,這裡有些不對勁。”
“哦?”肖戰眉梢一挑,作爲特戰隊的鐵血教官,從軍經驗豐富,走到這裡的時候敏感察覺到這裡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具體他說不上來,所以一直留心四周,倒不想這丫頭也覺出了不尋常。
“教官,我們一路行來,多少都能聽到些響動。可是這裡,太過安靜,連聲鳥叫都不曾有過。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沁心也不好明說這裡有匪徒,誰信?要是被後面幾個知道,說她危言聳聽擾亂軍心事小,要是慌里慌張自亂陣腳不是給對方有機可乘麼?
肖戰讚許點頭:“觀察力不錯。”
這一句顯然就是認同了白沁心的說法,低聲對着戰友吩咐了幾句,於是悄然間戰士們的走位發生了變化,將欄目組的人護到了中間,並且加快了行軍的步伐。
“喲,這是發現情況了呢。”猴子隱在樹上對着身邊的狐狸勾脣而笑,“挺警覺的。”
一路隨行的二人悄無聲息,早就接到了有一幫匪徒藏身於此的消息,是以連同他們老大在內,分佈在叢林各方,以防萬一。
狐狸看了眼白沁心,笑說:“喂,那個白沁心果然有些能耐,看來之前是真的發現我了。”
“發現你了?”猴子嘴角一抽,摸了摸鼻子道,“原來真不是我的錯覺啊。”
狐狸詫異看去一眼:“也發現你了?”
“嗯。”
“這還真挑起了我的興趣。”
“有點意思。”
二人相視一笑,躍躍欲試。
隊伍陣型發生了變化,那幾名匪徒也注意到了,秦梟目光沉了沉,外圈絕對是軍人,而且起了警戒心,這就有些棘手了。
“梟哥,還等什麼?再不動手真的就晚了。”刀疤男有些急切,眉頭一皺心底譏誚一聲,這麼優柔寡斷當什麼頭兒?到嘴的鴨子都快飛了。
“再等等。”
靠!還等?難不成還等人自動送上門來啊?
然而就在這時,孫喬忽然捂着肚子打報告:“教官,我想小解。”
擦!懶人屎尿多,這危急當口小解個毛線啊!白沁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肖戰回頭一看:“很急?”
孫喬紅着臉弱弱點頭。人有三急,她也不想的啊。
“速度解決,白沁心,你跟着她一起,全員警戒。”
“是,教官。”白沁心來到溫鈺面前,簡單吩咐了幾句,對着孫喬說,“走吧。”
一聽是白沁心跟着自己,孫喬心裡千百個不願意,但是教官發話自己只有服從,轉身往一邊走去。
這方向……白沁心眉頭一皺,拉住了孫喬:“這邊。”
孫喬本就看不慣白沁心,她小解還要聽你的?手一甩兀自朝前走去。
白沁心也不好強行將她帶離這個方向,微微搖了搖頭,不聽本人言吃虧在眼前。
溫鈺在聽到白沁心的囑咐後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對着幾個攝像大哥說:“先把機器關了吧。”
“啊?不拍了?”
“幾位大哥跟拍一天,太累了,而且天色已晚,咱又在叢林裡,幹什麼都不方便,拍出來的效果也不好,不如把東西收一收暫時休息一會吧,耽誤不了什麼。”
見溫鈺說得誠懇,幾個攝像大哥也覺得自己不論肩頭還是手臂都早已發酸,的確有些吃不消,各自看了一眼,從善如流將東西裝好。
溫鈺又說:“一會緊跟教官和老兵,注意隱蔽。”
這話聽着就有些不對了,緊跟教官他們不用他提醒他們也知道,可爲什麼要隱蔽?這裡有什麼?
溫鈺輕輕一笑:“也別想多了,教官命令,咱們服從就好,肯定也是爲我們好不是?”
交代完幾位攝像大哥,溫鈺又和自己的隊員說了幾句,倒沒浪費他什麼口舌,大夥幾期拍攝下來已有了默契,而且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軍人,二話不說就點頭表示知道了。
說回孫喬,左看看右看看,卻是離那幫匪徒所在位置越來越近。
白沁心輕哼一聲,你丫的真是送羊入虎口、自尋死路啊。卻在此刻心底已有了計較,這幫匪徒肯定是要動手的,不如自己就來個將計就計。
“喂,還找什麼呢?這裡可不比在家,沒那麼多講究,別挑地了,趕緊的,完事迅速回隊。”
“站着說話不腰疼,不是你對吧?我就講究了,一幫大老爺們的,看到多難爲情。”
“黑燈瞎火的能看見什麼?而且也沒人來看,你快點。”
“不耐煩你回去,教官那我給你兜着。”
你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你兜着?
眼見着離匪徒越來越近,孫喬終於找了個自認爲很隱蔽的地小解,白沁心靠向樹幹無語望天,這下可都被人給看光咯。
“梟哥,機不可失啊,這倆妞能有什麼能耐?咱抓了作爲人質,軍人又怎麼樣?還不一樣被我們拿捏。”刀疤男滿眼興奮,這要再不動手可就真說不過去了啊。
的確是個好機會,秦梟點了點頭,算是允了刀疤男。率先起身,朝白沁心躍去。刀疤男緊隨其後,目標正是孫喬。
二人動的時候白沁心就知道了,只當不知還悠閒斜倚樹幹,直到情勢驟變,自己腰間抵了把手槍,白沁心連忙做投降狀:“大哥,刀槍無眼,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秦梟眉頭一皺,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襲上心頭,這女人……可這時候也容不得他多想:“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懂憐香惜玉。”
白沁心霎時哭喪着臉回頭:“大哥,你別殺我,我還沒活夠呢,我保證聽話。”
“閉嘴!”
白沁心頓時如縮頭烏龜,悶聲不響。
此時只聽“啊——”一聲驚叫,孫喬褲子提到一半就被人從身後勒住了脖子。
“乾乾幹、幹什麼?放開我?”
“放開你?放開你我抓你幹什麼?腦子不太清醒啊。”
“你你你、你別亂來啊,我們、我們有很多人的……”孫喬一把提起褲子,太囧了。
“別亂動!”
“大大大、大哥,你好歹讓我把褲子給穿上吧,不然我怎麼走?”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孫喬給嚇懵了,但是回神一想,對了,劇本。這應該也是訓練內容之一,挾持自己的應該是血鷹戰隊的人吧。這麼一想頓時安了心,只是心底有些鬱悶,自己好歹是個女人,不說憐香惜玉至少讓她把褲子給穿好啊,難道血鷹隊的人都這麼……呃……不拘小節?
這響動一出,不遠處的肖戰能不發覺?立刻將欄目組衆人護到身後,和老兵們齊齊上前,舉槍相向:“什麼人?”
刀疤男勒着孫喬的脖子揚了揚手裡的傢伙率先開腔:“你說呢?”
肖戰上前一步:“放下手裡的槍。”
秦梟冷哼一聲:“這話該我們說纔對。我警告你們,不許亂動,否則……”
秦梟說着手一擡,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了白沁心的腦門。
身後幾人跟着向前,卻被肖戰和戰士們一把攔下。
“教官?”李毅有些不解,現在什麼情況?
“你們退後,隱蔽。”肖戰頭也不回吩咐,這夥人滿臉戾氣,可不像是血鷹戰隊的人。他們遇上真正的匪徒了,有了這個認知,心頭一緊。面上卻一絲不顯,“放開人質,繳槍不殺。”
溫鈺在身後對着衆人打了幾個手勢,擡眸看了白沁心一眼,師傅,這裡有我,你要好好的。
“哈哈哈哈,繳槍不殺?你逗我們玩呢?”刀疤男仿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仰天大笑,“那什麼,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形,我勸你們還是老實點,按我們的吩咐做。”
秦梟也跟着說道:“兄弟們,出來。”
秦梟一聲令下,身後的樹叢中霎時又出來四人,每人手裡都拿着傢伙。
“不要輕舉妄動哦。”秦梟仗着自己有人質在手,彷彿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挾持着白沁心後退,邊退邊說,“放下你們的傢伙,然後把補給交出來,快點。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肖戰看了二人一眼,這形勢對他們很不利,然而卻沒有退步:“東西可以給你們,但是把我們的人放了。”
“長官,你說笑呢?我們真要把人給放了還有活路嗎?”刀疤男從不是善茬,刀口舔血的日子也過得多了,早已養成了不輕易相信人的習慣,更何況他們是賊而對方是兵。只聽說過兵抓賊,還不知道有兵放賊的說法。
“大哥,演戲而已,何必這麼認真?”孫喬還不明就裡,輕聲說了句,而且還帶了幾分笑意。
“演你孃的戲啊!”這貨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刀疤男抽了抽嘴角,還笑?擡手槍把就砸向了孫喬的腦袋。
霎時一道鮮血從孫喬額頭流下,孫喬有些懵。溫熱在臉頰流淌,擡手一抹,血?不是說好不下狠手的嗎?這都見血了。
孫橋吃痛,心底氣憤不已,想也不想擡腳一跺,踩上了刀疤男的腳:“靠!你是不是有病?下這麼重的手,我招你惹你了?都流血了,說好的演戲,你們就是這樣演戲的?你們的長官呢?叫他出來!”
白沁心扶額,都見血了這丫的還當是演戲呢?不由說了聲:“喂!猥瑣發育、別浪!”
“你給我閉嘴!”孫喬還處在憤怒中,狠狠懟了白沁心一句。
刀疤男吃痛,擡手一巴掌就扇了出去:“臭娘們,誰特麼和你演戲?眼睛放亮點,看看這是什麼?”
刀疤男說着對着孫喬腳下開了一槍,霎時一股火藥味從槍口傳出,孫喬腳下的土地就被打了個坑,泥土飛濺。
“你當這是辦家家酒給你玩假的?腦子啊!”
孫喬看着腳下,後知後覺發現這不是演戲,當下就吞了口口水,如果剛纔這一槍打在自己身上……渾身一個激靈,不可遏制就哭出聲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刀疤男將孫喬往自己懷裡一拽:“哭什麼哭?再哭我一槍斃了你!”
這一槍,衆人心頭一跳,肖戰眸光一沉,這幫匪徒裝備齊全,而且沒什麼人性。爲了不傷人質暫時只得按照對方說的做,將手裡的槍往地上一扔,舉起雙手道:“東西你們拿去,但千萬別傷害她們。我是她們的教官,不如放了她們,我來給你們做人質……”
“站住!”秦梟擡槍指向肖戰,冷笑道,“長官,我很欣賞你這種捨己爲人的精神。但是你也別把我們當傻子,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而你……你要是我,你會換?”
“我保證都聽你們的,絕不輕舉妄動。”
“呸!你說我們就信啊?”刀疤男冷哼一聲,垂眸看了眼在自己懷裡嗚咽的孫喬,“你這臭娘們都叫你不哭了你還哭?”
“我、我……我不哭不哭,你別、你別亂來。”
“喂,這丫頭就這點能耐?老大是不是被愛情迷昏了頭啊?就這模樣還說我們五個聯手都不是她對手,誰信吶。難道咱倆猜錯了,不是她?”猴子譏笑一聲,問,“咱現在動手嗎?”
狐狸卻是一直在觀察白沁心的表情,眯了眯眼:“不急。”
“還等?這要真出什麼事……”
“猴子,你這人就是太毛躁,你仔細看看她,哪裡有半點驚恐的樣子?”
猴子聞言看去,艾瑪!還真是,揉了揉眼,嘴角一抽:“她是在笑嗎?”
“眼神不錯。她的確在笑!一直在裝慫呢。”
“所以她是在扮豬吃老虎?”猴子正眼看去,疑惑問道,“對着一干殺人不眨眼而且裝備精良的匪徒,她哪來的自信?”
“看下去就知道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要真……”
“你是在貶低自己的能力嗎?”
“我不就這麼一說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沒有萬一!”
這時白沁心忽然開了口:“大哥,要不這樣吧,您剛纔也說了我就是一介弱質女流,現在在你手裡翻不出什麼浪來。而且我聽話,不像她……”
白沁心說着朝孫喬那頭努了努嘴:“那個太聒噪了,一會哭一會鬧的,沒得煩心不是?要不就聽我們教官的?把那個換過去吧。我們教官說話算數,絕對不會亂來的。如果您實在不放心,咱不換人,但還請把她給放了,我留下來。”
“白沁心你……”她竟然嫌自己聒噪?
“看看,是不是很不讓人省心?”老孃是在救你,別不識好歹!白沁心白了孫喬一眼,回頭又說,“大哥,既然只是要我們的補給,犯不着傷人不是?”
“你怎麼不說把你放回去?”這女人現在還有心思和自己談條件,好大的膽子。秦梟低頭細細看了白沁心一眼,這麼冷靜倒真讓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倒是想,誰還不怕死呢?不過我看您是個講道理的,肯定不會濫殺無辜。可是他……”白沁心說着輕聲道,“他太暴力了,而且一副自以爲是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你們的老大呢。我很慶幸自己現在在您手裡,沒準還有條活路。”
“女人,你是在挑撥我們的關係嗎?”
“呃……”白沁心故意做出一副被人發現心思的模樣,趕忙低頭,卻是嘀咕了一聲,“我唯獨挑撥你倆,還不是他司馬昭之心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