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你是小魚姐嗎?

翻滾、匍匐、跳躍、隱蔽,一系列的動作白沁心做得得心應手,安全而穩步向匪徒根據地進發。隨着白沁心不停打出的手勢,溫鈺也緊緊跟隨,解決了外圍能見的幾個老兵,二人默契配合得天衣無縫。

白沁心擡手比了個贊,好樣的!

溫鈺撓了撓頭笑意盈盈,都是師傅指揮得好。

白沁心擡眸掃向四樓窗口,仔仔細細看去一眼,待看到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時,嘴角抽了抽,這死小子怎麼跑來摻合了?竟然在自己面前玩起了貓抓老鼠的遊戲,膽肥了啊,那不妨也給他警告。

白沁心指了指四樓西邊窗口,隨後又跟着打出了一個攻擊的手勢,緊接着自己就對着謝斌開了一槍。既然是警告,當然不會讓他中彈,一槍打在了窗沿上,然後身子一貓繼續前行。白沁心打出一槍的時候,溫鈺緊隨其後也開了一槍,之後並沒有戀戰,也沒看自己到底打沒打中,同樣貓着身子向廢棄樓前進。

“咳咳……”槍子打在窗櫺激起的塵屑和木屑讓謝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兩發子彈顯然不是一個方向所出,謝斌根據彈道判斷出這兩記冷槍的方向,眯眼掃了一圈,又不見了?摸了摸鼻子失笑,“這丫頭,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報復心倒挺強的嘛。”

就這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抵達他們所在地,謝斌拿出對講機下了命令:“敵方很快將突破我們的封鎖線,全員警戒!”

啥?他們防守得這麼嚴密,對方都攻過來了?外圍的老兵們這麼快就被做掉了?分散在房屋四方的四人不由緊張地嚥了咽口水,緊緊握着手裡的槍支正了神色。守好、守好,一定不能讓對方殺進來。

謝斌命令一下,轉身下樓,來到了三樓關押“人質”的房間。

聽得響動,孫喬豁然轉身,舉着槍的手略微有些發抖。謝斌眉梢一挑,就這模樣還拿槍?別笑死人了,勾了勾脣擡手一阻:“自己人。”

“呼!”孫喬松了口氣,仔細瞧了謝斌兩眼,眼熟啊。咦,這男人不是首長身邊那個年輕人嗎?官銜應該也不小吧,擡眸一笑,“啊,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

謝斌擦了擦手裡的槍,笑毛線!斜睨一眼:“守好自己的位置,別廢話!”

孫喬見對方一臉嚴肅,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霎時閉嘴,心裡有些納悶,自己沒得罪過他吧?

與此同時,白沁心和溫鈺二人已悄悄來到廢樓牆角,二人匯合到一起,白沁心說:“李老師他們應該都在屋子裡,具體分佈在幾層不得而知。沒想錯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全員做好了戒備工作,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們要萬分小心。”

“嗯,我會注意的。”

“分頭包抄,你從這邊走,把那個狙擊手先解決掉,要是不小心碰到敵人,不要猶豫,就地擊斃!記住做好隱蔽工作。”

“師傅那你呢?”

“我去探個路。”順便各個擊破,白沁心擡手看了眼表,“你解決完狙擊手暫時別動,我們的援軍應該也快到了。”

“啊?師傅你不等啊。”

“這不還有你嗎?我還得去斷了他們的後路。”外圍的老兵可不止是防守的,撤退路上應該也有人守着,不解決乾淨了豈不是放虎歸山?她決不允許自己的任務有漏網之魚的出現,手一揮,身子就貓了出去,“行動!”

“是。”

白沁心和溫鈺一路很順利,反觀陸武軍帶着兩個沒有任何從軍經驗的新兵蛋子就顯得困難重重。好在二人這時都非常謹慎,不敢自作主張當什麼衝鋒陷陣的英雄,牢牢跟在陸武軍的身側,仔細聽他發號施令。可儘管如此,伊翎娜還是不小心踩到了雷。

細微的牽引繩斷裂,“咻”一聲帶起腳下草屑,陸武軍眸光一閃,不好,中雷了。

“臥倒!”陸武軍立刻發出指令,身後的景源動作迅速地往地上一伏。下一秒,陸武軍想也沒想,下意識一把推開伊翎娜,縱身一撲自個反倒進入了雷區。

“噗”一聲響,空氣中頓時炸開紅色的霧氣。

“班長——”

被推離危險地帶的伊翎娜剛想過來,陸武軍擡手一阻:“別過來,注意隱蔽。”

“班長……”瞧見陸武軍身上沾染的紅色印記,伊翎娜眼眶剎那紅了,一個沒忍住就哽咽起來,班長陣亡了。

“哭什麼?我又沒真死。”陸武軍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看着安然無恙的二人點了點頭,“我只能帶你們到這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和老兵們好好配合,加油。”

“班長,你幹嘛要救我?這要是真的在戰場上,你就犧牲了!”伊翎娜眼淚汪汪,捶了下自己的腦袋,“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大家。我不過一個‘廢人’,而班長你不同,你可是咱們的主力軍啊,爲了我而犧牲自己不值得。班長,我對不起你……”

“瞎說!沒有值得不值得的說法,不論是戰場還是演習,你們都是我的夥伴,我最親密的戰友,而保護自己的戰友不受傷也是我的責任。”推開伊翎娜那一刻,完全出自本能和軍人捨己救人的品質,陸武軍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拍了拍伊翎娜的肩膀,“戰鬥中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沒什麼好自責的。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更應該打起精神應對接下來的戰鬥,圓滿完成任務就是對我這個陣亡的戰友最好的安慰。”

“娜娜,班長說得沒錯,我們不能讓班長就這麼白白犧牲了。”景源從地上爬起,雖然這只是一場考覈,可班長奮不顧身、捨命救戰友的精神讓人感動不已,這就是身爲軍人所具備的最高覺悟。

“是!我一定會竭盡所能,不辜負班長的教導和愛護!”伊翎娜忍住淚水,擡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很好,你們繼續加油,我會在集合地等待你們凱旋。”

二人在老兵的掩護下順利前行,然而就在目的地近在咫尺時,還是被對方給擊斃了。

謝斌摸了摸手裡的傢伙,笑看二人垂頭喪氣返回,勾脣笑道:“這纔對嘛,新兵蛋子這樣的表現才正常。”

伊翎娜哭喪着臉回到集合地點:“班長,我對不起你,還是沒能走到最後,白瞎了你的犧牲。”

“沒關係,你們表現已經很好了。”

“可是我們都陣亡了……”

“戰場上傷亡在所難免,而且這只是一個小演習任務,別太放在心上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前方線報,白沁心和溫鈺兩人已經深入匪徒內部,這一仗我們未必會輸。”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心心一定可以!”伊翎娜雀躍不已,拍着手一蹦三尺高,對着陸武軍舉起手掌,興奮道,“GIVEMEFIVE!”

“呃……也別高興得太早……”

伊翎娜一把抓起陸武軍的手,兀自拍了上去,笑說:“難道班長對心心他們沒信心嗎?”

“有信心,不過戰場上瞬息萬變……”

“這都不重要,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們,不是嗎?”

陸武軍微微擡眸,此刻的伊翎娜因爲興奮和對戰友的信任,臉頰上染了層好看的紅暈,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真美!這念頭剛出,恰逢伊翎娜轉頭,二人四目相對,陸武軍心口猛然一突,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笑了笑,慌亂別開了眼。

伊翎娜動了動脣沒說話,心底卻是帶了幾分喜悅,班長剛是害羞了麼?那眼神……艾瑪,好有愛、好萌啊!

這一頭二人間悄然情愫暗生,白沁心已在房屋後頭拿槍指着一個老兵的頭說了句“抱歉”扣下扳機,老兵摸了摸鼻子離場,這丫頭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兄弟們,你們保重,我先行一步啦。

白沁心神不知鬼不覺幹掉了後院裡埋伏和巡視的“匪徒”,身影一躥悄悄摸到了屋內,謝斌,讓姐姐來好好會會你!

溫鈺有了既定目標,心無旁騖直奔第三個狙擊手的藏身之處,對方正俯臥在地對着瞄準鏡。

“嘿嘿,被我逮到了吧。”溫鈺嬉笑一聲槍口抵住了狙擊手的腦門,一句“承讓了”果斷扣下了扳機。回身一掃,恰逢李毅探出一樓窗口,溫鈺趕忙往地上一趴,差一點就被發現了,驚出一身冷汗。

等冷靜下來後,觀察了下地形,矮油不錯哦,果然是狙擊的最佳位置,李老師,不好意思咯。槍口探出草叢,對着李毅放了記冷槍,隨後又隱在了暗處,得手了。

李毅莫名其妙中彈,卻只能按照規矩離場,因是陣亡,死人自然不能開口做警示,只低嘆了一聲:“這就OVER了嗎?我還沒得一個人頭呢,真不甘心呀!”

溫鈺賊笑了兩聲,忽然瞄到兩個身影逼近房屋,定睛一看,嗯,自己人。四下看了幾眼,一骨碌從草叢裡滾了出來藏在了房屋外牆的一個角落靠牆而坐,對着二人打了個手勢。

那兩名老兵一瞧,喲,小子不錯啊,都殺到這裡了。

三人齊聚,溫鈺問:“班長他們呢?”

老兵嘆了口氣:“陣亡了。”

“連班長都陣亡了?”溫鈺訝然,戰場上的一切果然不可預估。

“嗯,爲救新兵同志,班長英勇犧牲了。”其中一個老兵黯然說道,話鋒一轉,“就剩你一個了?”

“怎麼可能?我師傅……白沁心同志在給我們開路呢。”死誰也不可能死師傅啊,想到白沁心要自己等待支援,現在既然援軍已到,自己也沒有乾等的必要,“走,解救人質去。”

三人貓着腰從後門竄入,恰巧看到白沁心的身影。那兩名老兵看到白沁心從一間房內閃出,隨後貼牆而走,就跟只壁虎似的,頓時訝然不已,當真是悄無聲息啊,這水準,不是親眼所見誰信吶。

聽得響動,白沁心豁然轉身,一見是自己人微微一笑,打了個此處已安全的手勢。四人碰頭,白沁心說:“一樓我已經巡查過了,不見人質蹤影。這裡面積挺大,空房間有六個,上下佈局應該都差不多。現在就剩我們四人嗎?”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還有一名隊員。”

“很好,一人在此留守接應。如果沒猜錯的話,人質應該都在四樓……”既然謝斌在,人質肯定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最爲妥帖,現在估計正在樓上等着自己自投羅網。白沁心沉吟片刻,“現在外圍和一樓都已經乾淨了,樓上三層具體人數不知,你們倆一起行動,放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協同作戰逐層進行地毯式搜索,如果發現人質切記稍安勿躁,在保證人質和自身安全下和匪徒周旋。明白?”

“明白!”

“行動!”

白沁心說着已躍上樓梯,直奔四樓而去。

兩個老兵嘴角一抽,這指揮、這身手……比他們還專業,哪裡像個新兵了?

白沁心雖是直奔四樓,可眼觀六路一點沒放鬆,剛上二樓就瞅到了一道身影,杜茹溪?既然撞她槍口上那她可不客氣了,擡手就是一槍,耳朵一動分辨出這層樓對方的人數,轉瞬在身後比了個手勢,這層還有兩人,交給你們了。

杜茹溪後知後覺中發現自己陣亡,氣得直跳腳,擡頭一瞄卻什麼都沒看到,無奈往地上一坐,等再聽到動靜時溫鈺二人已上了樓,剛想給自己的隊友通風報信,溫鈺擡手比了個“噓”,彎起嘴角以嘴型比劃:“你現在可是個死人哦,死人是不能說話的!”

杜茹溪翻了個白眼,得,她閉嘴!只能眼睜睜看着二人似過無人之境從自己身邊掠過,卻暗自納悶,這兩人剛上樓,那剛纔是誰殺了自己呢?

白沁心上樓的途中在自己可見範圍內順手幹掉了幾人,一口氣到了四樓。果然如她所想,三名人質頭上套着黑色布袋分別捆綁在三張椅子上。而謝斌正翹着腳靠坐窗棱,看見白沁心時吹了記響亮的口哨,隨即擡手看錶:“比我預想的來得更早了些,白丫頭,真讓人刮目相看呀。”

白沁心勾脣看去一眼,坐沒個坐相,還抖腿?也不怕掉下去?擡眸一掃,那三名人質身後還站了個持槍的人。

白沁心眉梢一挑,嗯?低着頭不敢看自己,而且端槍的手有些抖呢。好小子,竟然給自己玩起了李代桃僵!

幸好是自己上來了,要是溫鈺,估摸着就被糊弄過去了。

白沁心把玩了一下手裡的左輪手槍,勾脣斜睨一眼:“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等我動手?”

“好大的口氣。”謝斌站起身子,改坐爲靠,“就憑你一人?”

“那不妨試試看。”

“勇氣可嘉!”謝斌拍了拍手,將手裡的槍丟在了地上,“看,我最憐香惜玉了。”

站在人質身後的那人忽然上前一步,謝斌淡淡開口,卻是投了個警告的眼神過去:“彆着急,我陪她玩玩。”

臭小子,在姐面前裝什麼大爺呢?玩玩是吧,行,看我怎麼把你玩死!

白沁心也把手裡的槍給丟了,下一秒腳步輕動,欺身而上。

“我靠!我這麼禮待,你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還懂不懂規矩?”謝斌翻了個白眼,閃身而避。

白沁心一把抓住謝斌肩頭:“和一個犯罪分子講什麼規矩?打招呼幹嘛?給你時間說遺言嗎?那行,邊打邊說,別說我欺負你。”

“牙尖嘴利!”謝斌肩頭一抖,就勢轉身,一手直取白沁心咽喉。

白沁心勾脣而笑,好小子,這招還是自己教他的,看來都記住了,自己不在的時候沒少下功夫,不錯。

既然是自己教的,還能把她這個師傅給撂倒了?白沁心伸手一隔,另一手使出同樣的招數直逼而去。

謝斌眸光一閃,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腦子裡立刻浮現出莫小魚在教導自己時說的話,那時候她也是這麼應對自己的。

“小子,戰鬥中分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們教官看到你這樣可是要吐血咯。”白沁心說着改爪爲拍,一巴掌呼上謝斌的腦門,“清醒了沒?”

“我靠,男人的頭哪能隨便打?”謝斌吃痛,身子就勢一矮。

“哦,那換個地打?”白沁心太熟悉謝斌的打鬥模式了,手腕一翻,“啪”一聲正中謝斌的臉。

“臥槽!打人不打臉,小爺這麼英俊威武,你可真下得去手啊!打壞了怎麼辦?”

“整容!”白沁心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下謝斌倒是躲過去了,捂着自己剛被打得發疼的臉幽怨道:“你還打?你是不是女人啊?”

“稀奇了,沒聽說過匪徒還顧及男女的。”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謝斌捏了捏指骨,“我可要來真的了。”

“誰還和你幹假不成?”

白沁心一個掃堂腿過去,謝斌縱身一躍,使了個小擒拿。

白沁心不避不讓,擡手抓住謝斌的手腕,反身一扭:“就這點本事?”

謝斌被白沁心壓制住,幾欲吐血,隨着白沁心的動作跟着旋身,手肘實力往身後一頂:“丫頭,這一柺子你可得受住了。”

白沁心輕輕一笑,手掌朝前一推,五指抓住謝斌的手肘關節:“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就這麼點力氣?怕是還沒斷奶吧。”

“你你你……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

白沁心嬉笑一聲,擡眸掃了眼人質後看着瞠目結舌的人說:“還愣着幹嘛?不救同伴了?”

這話一出,幾人訝然,就連謝斌也驚了,一邊出招一邊問:“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進來就知道你玩的把戲了。”

“哪裡有破綻?”

“哪裡都有破綻!”白沁心擡眸又掃了那人一眼,“如果是劫匪,在我進來的時候就該嚴陣以待,不說拿槍指着我吧好歹也該有幾分劫匪的威風。可是他呢?戰戰兢兢不敢看我,就連拿槍的手都是抖的。劫匪如果是這個樣子……嘖嘖,還是回家睡覺吧。不過作爲人質,這反應演得真是不錯,同志,辛苦你了。”

白沁心腳下輕點,霎時脫離謝斌的鉗制:“看身形,中間那個明顯是個女人。杜茹溪已經被我幹掉了,那麼假扮人質的應該是孫喬對吧。”

哎呀我去!這都知道了?謝斌跟着白沁心而動,瞬間又攻上前去。

既然已經被白沁心說中了,孫喬也再沒有僞裝的必要,手裡的繩索本就是做個樣子,一把揭開頭上的黑布,奪過那人質手裡的槍。

白沁心譏諷勾脣:“你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既然讓人質假扮匪徒,能給槍裝彈藥?你拿個空槍嚇唬誰呢?”

謝斌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這嘴可真毒。”

謝斌一笑,包括三個人質在內都笑了出來,可不是傻麼?

孫喬臉色一紅,這是氣的。當下再無二話,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你讓開!”

你,自然指的是謝斌。

謝斌瞬時樂了,那女人想這樣槍斃白沁心?腦子果然瓦特了!卻是依言側開了身。

白沁心可不給孫喬有動手的機會,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一把手槍,看也不看反手一槍,話卻是對着謝斌說的:“咱倆還沒打完呢,你躲什麼?”

孫喬可不信自己就這樣中彈了,不依不饒衝上前來:“你使詐,竟然還藏槍?”

傻逼!就算不知道自己死了,衝上來幹嘛?有槍不用!

“一個死人還蹦躂?”白沁心幾不可查抽了抽嘴角,諷刺一語,轉身一個刀手,這一擊使了十足的勁道,正中孫喬頸項,對上孫喬蒙圈的眼又說,“兵不厭詐,而且誰規定只能帶一把槍的?”

孫喬只覺眼前一黑,人影就這麼直挺挺倒了下去。

白沁心踢了踢孫喬,擡手對着孫喬的心口處又補了一槍:“這回該死絕了吧。”

謝斌扶額,可真狠吶!不過這性子真特麼爽利,他喜歡,看着就得勁。喜歡歸喜歡,打還得繼續,這不還沒分出勝負麼?

然而幾番交手之後,謝斌心驚不已,不單是因爲白沁心身手了得,奇怪的是這些招式他竟覺得莫名熟悉,一個分神。白沁心從身後勒住了謝斌的脖子:“小子,我早告訴過你,戰鬥中不可以分神,怎麼總教不會呢?”

謝斌豁然回頭,二人四目相對,一個驚疑,一個帶着淺笑,那雙帶笑的眼眸以及那說話的語氣和現在臉上的神情,像、太像了!

謝斌愣住了,透過白沁心的眼彷彿看到了那個曾經自己最爲熟悉的人,不期然眼裡浮現一層水霧,吶吶道:“小、小魚姐……”

白沁心眉頭一跳,壓下心底的激動,一巴掌拍上謝斌的腦門:“什麼小魚、大魚的,這時候還想着吃?活該你受死!”

語落,白沁心再不客氣,直接對着謝斌的後腰打出一槍,正好也聽到了一串上樓的腳步聲,勒着他脖子的手跟着鬆了:“好了,你死了,我的人來了,任務圓滿完成,收工!”

溫鈺幾人上了樓,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孫喬,但見站在白沁心面前不知道想什麼的謝斌不由又正了神色,紛紛舉槍道:“繳槍不殺!”

白沁心笑着揮了揮手:“他已經死了,我們贏了。”

“師傅萬歲!”溫鈺瞬間放低了手裡的槍,高興得像個孩子,“走走走,咱們彙報去。”

幾個戰士一看地上還昏着的孫喬,呃……這個要擡出去了吧。

白沁心走到孫喬面前,居高臨下看了一會,貌似自己真的下手有些重了,要擡嗎?不,得醒着自己走回去纔是。

似是瞧出白沁心心中所想,溫鈺眸光四處看了幾眼,在一旁的椅子旁看到一個水瓶,果然匪徒啥都有啊。走上前去拿起水瓶,嬉笑着走回白沁心身邊:“師傅,給你!”

哎喲,真是身的她心啊。白沁心笑着捏了捏溫鈺的臉:“好小子,師傅沒白疼你。”

“嘿嘿嘿嘿……”溫鈺賊賊一笑,讓她還回來。

白沁心拿起水瓶喝了一大口,還壞心地涮了涮口,“噗”一聲全數噴到了孫喬臉上。幾個大男人別開眼去,艾瑪,這妞、這妞……千萬不能得罪!

還不醒?嗯,不醒是對的。白沁心蹲下身子,手指一個使力掐上了孫喬的人中。

“嘶——”一聲,孫喬悠然醒轉,一見是白沁心,雙目圓瞪,擡手一指,“你——”

白沁心拍開孫喬的手起身:“什麼你呀我的,既然醒了就起來吧,難道還要人擡嗎?咱戰士們可辛苦一下午了,別浪費資源知道嗎?”

“嘶——”人中,頸項以及身上的痛意傳來,孫喬疼的呲牙咧嘴,“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打我?”

白沁心聞言翻了個白眼,擡腳轉身就走:“你是匪徒,不打你打誰?”

謝斌眸光一閃,這教訓人的語氣,痞痞的模樣,活脫脫的小魚姐啊。一個箭步上前攔住白沁心的去路,急切問道:“你是小魚姐對吧?”

你丫的說話能不能看看場合?白沁心渾去一眼,手一撥將謝斌推開:“我看你腦子也壞掉了。”

溫鈺看了二人一眼,緊緊跟在了白沁心身邊:“師傅,他也知道你小名?”

“我小名不是全國觀衆都知道嗎?”

“說得也是。”

幾人相繼走遠,孫喬卻是看了看愣在原地不知想什麼的謝斌,艱難從地上爬起,問:“你和她很熟?”

“關你屁事!”謝斌斜掃一眼,沒好氣說了句,而後擡腳就走。

孫喬撣了撣身上的灰,氣悶地跺了跺腳:“哎喲,疼死我了……”

解救人質的任務順利完成,江宸在總指揮室裡從監視畫面上看到了整個過程。無疑,白沁心是最爲突出的那個,不論作戰部署還是行動力,遠遠在衆人之上。那和謝斌打鬥的畫面也全數記錄下來,這丫頭果然不只是一個演員那麼簡單。

來到集合點,江宸看着衆人點頭:“今天的任務你們都完成得非常出色,特別是白沁心和溫鈺,配合默契,和老兵們共同協作下,毫髮無損順利救出所有人質,成績優!景源、伊翎娜雖然陣亡,但是對戰過程中能準確分辨各項指令,服從上級命令,鍥而不捨的精神也應該表揚。恭喜你們,贏得了這場仗的最後勝利。”

“謝教官。”

“至於匪徒隊,雖然輸了,但是你們四人的表現可圈可點,能堅守自己的崗位到最後。不因身死而通風報信壞規矩,這一點很好。這一次的考覈,全員通過。希望你們再接再厲,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以上完畢,整隊回營。”

衆人齊聲歡呼,伊翎娜抱着白沁心又跳又叫:“心心,你太棒了,我愛死你了!”

白沁心勾了勾伊翎娜的下巴:“嗯,這個可以有。”

“我想知道誰把我殺了。”李毅在衆人面前掃了幾眼,最後將目光停在了白沁心身上,難道是這丫頭?

白沁心連忙擺手:“真不是我。”

“嘿嘿……”溫鈺弱弱舉手,“李老師,是我,不好意思了哈。”

李毅擡手一掌拍向溫鈺後背:“行啊小子,悄無聲息就把我給做了,真挺能耐啊,沒白學。”

“好說好說。”

“我呢?我也是莫名其妙就被人給幹掉了,是誰?是誰?”

白沁心跟着嬉笑一聲,“自首”道:“是我。”

“媽呀,好歹咱也是一個戰壕裡的兄弟,有着深厚的革命情誼,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你確定當時咱是一個戰壕的兄弟?不能吧!”

“你你你……”杜茹溪無言以對,望天興嘆,“下次我再不要做匪徒了,歹命啊歹命!”

衆人插科打諢回營,而謝斌一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細細翻看白沁心參加過的幾個綜藝節目,最終畫面一定,看着字幕上那句“原來是小魚兒啊”打了個響指,目光灼灼。

“還說你不是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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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喜歡謝斌這傢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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