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啊,原來害人的真是那藍思雨,你說她怎麼這麼狠毒呢?人心都是肉做的啊,這種事也做得出來,這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可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拍電影呢。她和白沁心到底什麼仇、什麼怨?有必要這麼狠?”
“不是說她腦子有問題嗎?正常人一般可做不出這種事。”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雖說藍家沒落了,可好歹也有些家底,沒聽人說請了最好的律師給她打官司嗎?什麼精神有問題,我看就是爲了逃脫罪責,現在不定在哪逍遙快活呢。”
“哎!有錢人就是好啊,犯了事塞點錢,一句神經病就推得乾乾淨淨,可苦了我們這些小蝦米。”
“話說對付白沁心一個人也就算了,拉上全劇組的人叫什麼事啊,幸好……”
“真是寧可得罪小人,也千萬別得罪女人。咱們倒還算輕的,那兩名工作人員可真是受了無妄之災。話說這事也都因白沁心而起,要我看也不是什麼好……”
“噓!你小聲點,人家白沁心後臺大着呢,沒瞧見市長都給她撐腰嗎?”
“嗨,我不就這麼說說嘛……”
“我看你是羨慕嫉妒恨了吧。”
“切!說得你不眼紅似的。”
“噓~別說了別說了,她來了……”
閒話的幾人霎時轉換話題,今天哪裡哪裡推出了新菜色,某某品牌又出了新款,哪個明星街拍又上了新聞,直到白沁心走近,紛紛笑着打招呼,一掃之前話人長短的長舌婦嘴臉,滿臉諂媚,人前人後兩副面孔演繹得無比生動。
白沁心自然聽到了衆人的閒言碎語,並沒放在心上,依舊掛着禮貌的笑迴應,修養之好由此可見一斑。
白初瑤這幾日私下也聽了不少風言風語,此刻見衆人兩面三刀的模樣心下鄙夷,挽着白沁心一臉不平:“這些人還有沒有是非觀了?明明罪魁禍首是藍思雨,反倒說得你連累了大夥似的。要我說這種事就不該拿來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簡直吃飽了撐的。這麼閒不如好好揣摩角色,心思不放在正事上就知道說閒話,活該一輩子做配角。”
“嘴長在人身上,隨他們說去吧,我又不會少塊肉,我們做好自己就行。”白沁心全然不在意,泰然處之,“而且他們說的也是事實,確實因爲我受了無妄之災。”
“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是個人都明白,沒理由還讓你這個受害人來擔責吧。而且是你救的人誒,那兩名工作人員因此對你感恩戴德,他們都看不到嗎?”
“人心本就如此,你再忿忿不平氣的還是自己,何必呢?”
“你這人……人家說的可是你誒,你呀,就是心太好。人善被人欺,以前只知道這句話,現在我深有體會。做人該強硬的時候就得強硬,不然人家以爲咱好拿捏!”
白沁心微微側目,這丫頭當真有些變了,天真依舊卻有了自我保護意識,開始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了,也不失是件好事。
見白沁心盯着自己笑而不語,白初瑤摸了摸臉:“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白沁心揪了揪白初瑤的臉,笑道:“哎喲,咱們的瑤瑤真是長大了呢。”
“我明明比你還大來着。”白初瑤臉色微微泛紅紅,嗔笑一聲,“不對,心心你太壞了,話題又被你給帶偏了,我還沒說完呢。”
“完了,你已經被小顏子給同化了,要麼不說,說起來沒完沒了了。”
“哪有,我這不說正經事麼?哎,你走慢點,我真說要緊事,藍思雨不是被鑑定爲有精神病嗎?這不明擺着被她撿了便宜,她的良心到底會不會痛啊……”
白初瑤喋喋不休,白沁心只高深莫測一笑,撿便宜?那可未必。
人蔘果早給她帶來了消息,藍思雨現在在精神病院水深火熱,成天被一羣真的精神病患者包圍,正常人也得被逼瘋了,有此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倒是不想百里言會不動聲色將事情做到這個地步,這人無情起來的手段還真讓人有些心顫呢。
藍振鋒本還因爲百里言給女兒請律師打官司而心懷感激,心道對方終歸顧念了一點舊情,誰知審判過後左等右等也不見女兒回家的身影,疑慮竇生,惴惴不安找上了百里言。哪知對方直接來了句:既是精神有恙,自然去到該去的地方。
藍振鋒的心因爲這一句話霎時就涼了,所以他的寶貝女兒已經被送去了精神病院,那是正常人呆的地?這可比要她死了還難受啊,心裡那點感激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指着百里言的鼻子大罵:“百里言,我藍振鋒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向來只有我整人的份,沒想到這次竟然、竟然栽倒你這黃毛小子的手裡。”
百里言不鹹不淡拋出一語:“人都要爲自己的所做付出代價。”
什麼叫終日打雁反被雁給啄了眼,藍振鋒此刻深有體會:“你這麼對付一個女人實在不怎麼光明,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百里言悠然喝了口茶,“這話還是留給您自個兒吧,送客。”
藍振鋒狠狠啐了口唾沫:“百里小子,你也別猖狂,別看我藍家沒落了,可你也好不到哪去。別以爲我不知道現在凌皇集團是誰在管事,說好聽你還是個總裁,實際上就是個被架空的傀儡,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我百里家事就不勞您費心了,請。”姓藍的消息倒也靈通,果然賊心未死。只是傀儡嘛……百里言吹了下杯中浮葉,他可不是以前的百里言了。
藍振鋒當然不肯善罷甘休,前腳出了百里言的大門,後腳就找上了他口中所謂凌皇集團的管事——百里彬。
“偷得浮生”夜總會的包房內,輕歌曼舞,百里彬如帝王般被一衆美女給包圍,享受着從前不曾接觸過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什麼修行,終日跟個苦行僧似的,來來去去不是鬼就是怪,哪有現在快活?
百里彬一手環了個美人,一手端起紅酒杯縱情聲色,因爲一個女人,百里言還當真是幹了件好事。
藍振鋒來的時候,百里彬正樂不思蜀。一見此景,藍振鋒眉頭一舒,對嘛,這個纔有點正常男人的樣子。他以前怎麼就瞎了眼覺得百里言那樣的好呢?
百里彬懶懶靠在沙發上,搖晃着酒杯斜掃一眼,架勢十足:“藍先生?”
藍振鋒此刻站在一邊,聽得問話連忙上前一步:“百里先生,藍某有禮了。”
“藍先生是長輩,無需多禮,請坐。”百里彬說着輕輕擡手一請,倒的確有幾分謙遜的模樣,只是眼角那抹不屑之光轉瞬即逝。區區破落戶還堂而皇之找上他了?簡直不知所謂。
藍振鋒輕應了聲小心翼翼坐到了一旁,暗自點頭,嗯,這是個懂禮數的,比那百里言可好太多。
百里彬給一旁的美人使了個眼色,美人極有眼力地坐過去給藍振鋒倒了杯酒:“藍先生請。”
“誒,好。”藍振鋒受寵若驚,做小伏低的模樣霎時取悅了百里彬。
百里彬笑道:“不知藍先生找晚輩所爲何事?”
藍振鋒左右看了幾眼,就這麼說?
百里彬冷笑一聲,就那點破事還要他屏退左右?當即一笑:“藍先生但說無妨,這裡,都是我的人。”
百里彬這麼一說,藍振鋒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也是有求於人。還未開口就流下了兩行老淚,就地一跪:“百里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家小雨,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藍振鋒言辭真切,老淚縱橫,爲了女兒不惜給一個晚輩下跪,當真就是一個愛女心切的慈父。
百里彬見狀有些訝然,看不出這老東西還挺疼女兒。眉梢一挑忙道:“藍先生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說是讓人起來,百里彬卻坐着沒動,那美人很利索地扶了把藍振奮:“藍先生起來吧,有什麼話好好說。”
藍振鋒一門心思要救女兒,哪裡還會去在意百里彬什麼態度,人家能這麼禮待自己已屬難得,抹了把眼淚再次開口:“百里先生,你是知道的,我家小雨本來和百里言有婚約的,他不喜歡我們家小雨也就算了,因爲一個什麼小明星對我們藍家落井下石我也只當自己運氣不好,可是、可是他不能對我們藍家趕盡殺絕啊。我、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婚約?百里彬聽了只想笑,沒錯,家主的確有意讓兩家聯姻,可也只說是相親見一面看看,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何來婚約一說?老傢伙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把他們百里家當什麼?雖這麼想,面上卻一絲不顯,訝然問道:“嗯,這事的確是我兄長做得有些過火。不過……令嬡怎麼了?”
“小、小雨她……”說起自己的女兒,藍振鋒悲從心來,“小雨被他弄到精神病院去了。”
哈?百里彬聞言一愣,竟有此事?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眉頭一皺,問:“不會吧?無端端他怎麼會……藍先生,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親口承認的還能有假?”藍振鋒恨恨說道,抹了把眼淚,殷切望向百里彬,“小雨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自小被家裡人捧在手掌心當寶貝寵着,哪裡受過這種罪?那可是精神病院,她一個正常人,進去還不得、還不得被逼瘋?我……都怪我這做父親的沒用,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百里言如何行事,百里彬以前從來不管,但也知曉他幾分心性,下此狠手想必對方碰了他的底線,這倒有點意思了。放低酒杯繼續問道:“藍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兄長雖有些不近人情,但也不至於無的放矢,您既然找上我,不妨把話說明白些,我也好仔細斟酌斟酌。”
藍振鋒心裡咯噔一下,哎呀,他怎麼忘了對方也是姓百里,是百里家的人呢?這麼一味說百里言的不是,可不是拂了人家的面子。面色一僵,事已至此,自己要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方未必會放在心上。
想通了關節,藍振鋒將近日發生的事全數說了,當然有避重就輕的嫌疑,女兒再怎麼不是也是他的種,沒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重點都推在了白沁心身上,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他女兒不過是心生妒意起了幾分爭鬥之心,的確吩咐手下要給白沁心一個教訓,可誰知程翔卻誤會了自己女兒的意思,自作主張做下了不可饒恕的惡事。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女兒是有錯,可是沒真想過害人,結果惹禍上身,但是百里言也不該不分青紅皁白下此狠手。
“百里先生,賢侄,看在我一把老骨頭,愛女心切的份上,救救我家小雨。大恩大德我藍振鋒永世不忘,以後只要賢侄吩咐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求求你,求求你了,我、我給你磕頭!”藍振鋒說着當真跪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賢侄?誰是你賢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什麼赴湯蹈火,他堂堂百里家族的繼承人還需要你一個快入土的人赴湯蹈火?百里彬暗自癡笑一聲,不動聲色看着藍振鋒接連磕了幾個頭才作勢虛扶一把:“藍先生,快別這樣,這讓小輩怎麼受得起?這事我會看着辦。”
“這麼說賢侄是、是答應了?”藍振鋒欣喜擡頭,只要百里彬出面,自己的女兒還是有希望的,當即握住百里彬的手,“我就知道我沒來錯,沒看錯人,百里賢侄果然是宅心仁厚。瞧這一表人才,真真的人中之龍啊!”
“呵呵,藍先生謬讚了。”百里彬不着痕跡抽回自己的手,舉起酒杯,“藍先生,走一個?”
藍振鋒心中大定,忙給百里彬又添了口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賢侄,藍某在此多謝賢侄大恩。”
“好說、好說。”百里彬玩味一笑,喝了口酒。
藍振鋒是個極會看眼色的人,人家是來這裡尋快活的,他也不好多留,陪着百里彬喝了幾杯後,說家中還有事不敢多有打擾,又說了幾句好話退了出去。
藍振鋒一走,百里彬臉上的笑意就立刻收了,雙腿交疊往案几上一擱,看了眼之前被藍振鋒握了的手,嫌棄在沙發上擦了擦,語出譏諷:“什麼東西?賢侄是你能叫的?老傢伙忒不知分寸!”
一旁的美人忙扭着水蛇腰圍了過來,以嘴送酒:“百里少爺,不要生氣嘛,不就是個沒眼色的老傢伙嗎,不提他,我們玩我們的,夜還長着呢。”
美人說着嘻嘻一笑,媚眼直拋,霎時勾得百里彬慾火焚身,身子一個前傾就覆了上去。
“矮油百里少爺,您慢點。”美人故作姿態躲了一下,嬌滴滴說道,“聽說藍家千金生得貌美……”
被美人這麼一提,百里彬腦海中依稀倒映出藍思雨的模樣,的確有幾分姿色。放着如此美人不愛,百里言也着實暴殄天物。藍振鋒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救他女兒嗎?好像也不是不可,白送的美人誰不愛?心下這麼想着,手裡的動作卻沒停,一把按住美人:“什麼藍家千金,本少現在心裡、眼裡都是你。”
“哎呀,您壞死了……”
“你不就愛我的壞嗎……”
長夜漫漫,紙醉金迷持續上演。
不管百里彬將會如何動作,藍思雨指使人投毒事件也算告一段落,片場裡雖有些流言蜚語,到底也不敢放在臺面來說,畢竟白沁心後臺硬,有底氣,表面上大夥還是和和氣氣,沒了藍思雨這個定時炸彈,拍攝也跟着進入了正軌。
莫昕宇自從得知方市長親臨,而且和白沁心關係匪淺時,心裡那點小九九登時偃旗息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白沁心的靠山那麼大,巴結都來不及,他要是再不知深淺心懷不軌不是自尋死路麼?保不齊將會是下一個藍思雨。所以這些時老老實實、安安分分,一心拍戲,想要做出點成績來。
孫喬見莫昕宇見風使舵,心下更是鄙夷,這傢伙真不是個男人,雷聲大雨點小,現在索性都縮到龜殼裡去了,枉費自己在一旁煽風點火,看來好戲是難以接着演了,頓覺百無聊賴。
這一天,風和日麗,不冷不熱的天氣實在舒爽,衆人心情大好,拍戲的演員們也彷彿開了掛般,極少NG,連帶着麥家祁的臉上也是難得笑意不減。
白初瑤和何歡以及喬歌三人一邊曬太陽看白沁心和賀奕博演對手戲,一邊閒話家常,好不快活。
“哎呀,沒水了,我去拿點水,心心一會要口渴了,你們先聊着哈。”
白初瑤招呼一聲去往化妝間,剛走至門口,從裡面匆匆出來一人,一個不查,二人撞到一塊。
“哎喲喂!”白初瑤生生被撞得退了兩步,見對方也一個趔趄,不由好心一扶,“你沒事吧?”
對方戴了個鴨舌帽,臉上還罩了個大口罩,聽得此話連連擺手,微微擡眸,等看清楚了來人不由眼底精光一閃。
“真沒事?”白初瑤都撞得疼了,看對方挺瘦弱的樣子不免帶了些關心,“你看你弱不禁風的,什麼事那麼急?下次小心點哈。”
“嗯,我沒事,謝謝。”對方微微拉低了帽檐,沙啞着聲音開口,就手拂了下白初瑤肩頭,抓起一片落葉,帶了些許笑意,“呵呵,有葉子。”
“沒事就好。”白初瑤安心,見對方似乎很靦腆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看你,不就一片葉子麼,謝啦。”
對方點了點頭:“我還有事,先走啦。”
“好,去忙吧。”白初瑤熱情揮了揮手,看着那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捂那麼嚴實,也不怕熱嗎?”
那人一轉身,之前的笑意不在,滿眼的狠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赫然是一根屬於白初瑤的斷髮,掩在口罩下的雙脣溢出幾絲冷笑:“哼,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再次回頭,看着片場裡一派嬉鬧,目露嚮往之色,曾經……眸色一暗,又將帽檐拉低了幾分,不再逗留,快步而去。剛走了沒幾步,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閃身來個暗處,等人過來之際伸手一拉。
孫喬一聲驚呼,下一秒已被人捂住了口鼻:“唔唔……”
“別怕,是我。”女人取下口罩,露出了真容。
“你……”孫喬瞳孔一縮,怎麼會是她?擡手撫上對方的臉,“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瞧那額頭上的傷疤,險些認不出來,又問:“還有你的聲音怎麼回事?這些時你去哪了?我都聯繫不到你。”
“謝謝你還記得我。”對方苦澀一笑,將頭髮撥了撥掩住那道自己都不忍看的疤痕,一股子恨意就泄了出來,咬牙切齒道,“我現在這鬼樣子沒嚇到你吧?呵呵……都是拜白沁心所賜。”
孫喬掩嘴:“不是吧……她、她也太狠了吧,你怎麼不報警?”
“報警?我能保住這條命實屬萬幸,哪敢報警?”對方自嘲一笑,“倒是你,咱們之前一直和她不對盤,難保她沒懷恨在心。她能對付我,也能對付你。”
“她敢!我又沒去惹她。”
“反正你小心點,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也步我的後塵……”對方顯然是真心將孫喬視爲知己,緊緊握住她的手,勾脣一笑,“不過,她也得意不了幾天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等着看好戲就好。時間不早了,我不便多留,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怎麼聯繫你?”孫喬對着那離去的背影喊了聲。
對方背手揮了揮:“不要找我,有事我會聯繫你的。”
直到對方不見了身影,孫喬那儼然欲泣的臉驟然揚起了笑意:“呵呵,真好,又有好戲瞧了。白沁心呀白沁心,你說你怎麼這麼招人恨呢?哈哈,哈哈哈哈……”
孫喬得意地縱聲大笑,笑過揚長而去。
這一頭孫喬剛走,另一邊轉角處踱出一人,不是莫昕宇又是誰?
本來只是無意經過,誰知聽到白沁心三字,瞬時留了個心眼停下腳步,探頭一瞧,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說些他不那麼明白的話,但可以肯定的是都和白沁心有仇,當即掏出手機將一切給拍了下來。
莫昕宇瞧了眼手機,既然是針對白沁心,這麼關鍵的證據他要不要交給她做個順水人情呢?可一想到自個的角色被搶,又在白沁心手底下吃了悶虧,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現在正好,自己確實不敢再有所動作,可架不住別的有心人啊。既然有人這麼仇視白沁心,他何必去做好人?不如隔岸觀火,讓她們幾個女人去鬥。
“白沁心呀白沁心,孫喬一點沒說錯,你果然招人恨!這就怪不得我咯。”
莫昕宇回到片場,笑意盈盈看着白沁心下戲,還不忘打了個招呼。
“他沒吃錯藥吧?笑那麼燦爛,我怎麼嗅出幾分不懷好意呢?”顏如玉來探班,一見莫昕宇虛情假意渾身就起了層雞皮疙瘩。
白沁心食指點上顏如玉腦門,笑道:“不懷好意都瞧出來了?你咋不上天呢?”
顏如玉聳了聳肩:“也是,他不天天都這樣嗎?我只是見不得他那副虛僞的模樣。嗨,不說他了。上天我是不行了,不過你可以,我等着你什麼時候帶我裝逼帶我飛哈!”
“德行!”
話分兩頭,說起和孫喬交談之人,可不就是失蹤多時的張雲嗎?天色漸暗,隻身回到大宅的張雲步入屋內,和大廳的亮堂想比,這間小屋就陰森多了。房內未曾點燈,只燃了些蠟燭,幽暗的火光將小屋襯得越發陰沉。
只見小屋內設了個神龕,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而裡面裝的東西,見者無不毛骨悚然。蛇蟲鼠蟻,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毒物在瓶子裡攀爬扭動。除去這些,神龕上還放了些張雲也叫不出名字的佛像。香火味、蠟燭燃燒的焦味以及毒蟲活物的腥臭味夾雜在一起,令人幾欲作嘔。
“回來了?”打坐的男人四十出頭,雙眼一睜看了過來。
張雲忙應了聲,將手裡攥得死緊的東西遞了上去。
男人眉頭一皺:“怎麼有三根?”
“關爺,化妝間里人多眼雜,東西擺得到處都是,我也是仔細觀察才確定了白沁心的梳子,可是有幾個化妝師在裡面嬉鬧,我剛一進去一不小心就和人撞成一團,那兩把梳子被撞得掉落在地。可是梳子都一樣,我也不能確定到底哪個是白沁心的,所以只好各自取了一根。”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想報仇?”男人白了張雲一眼,接過小袋子問,“那還有一根呢?”
“那根……呵呵,是白熙秋妹妹的頭髮。”說到白熙秋,張雲眼裡啐了層毒光,要不是白熙秋,自己還不至於落到這種任人欺辱的地步。既然是你白熙秋做的孽,就讓你妹妹來還吧。
男人冷笑一聲,顯然已明瞭張雲的心思,這女人睚眥必報,心性扭曲,陰毒得很。不過這些他都不在意,只要她聽自己的話就好。
“過來。”
男人一招手,張雲就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面對什麼,忍住心頭的噁心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哄得他高興總比拍什麼小電影要好。當即衣服一脫,揚起笑臉就走了過去。
幾分折騰後,張雲身上已是青紫一片,彷彿感受不到痛意,也彷彿習慣了,隨意批了件衣服給男人倒了杯茶:“關爺,不知您什麼時候動手?”
“等不及了?”男人一邊喝茶一邊又在張雲身上摸了幾把,淫邪的目光看得人噁心直犯。
張雲討好一笑:“關爺,你可是答應我了的。”
“放心,我這就做法。”男人被張雲服侍得通體舒暢,穿好衣服坐到了案几前,“你在一旁看着。”
“都聽關爺的。”張雲老老實實退到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男人的動作,暢意彎脣,白沁心、白初瑤,有你們好受的。你們所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今天我要你們加倍償還!
男人拿起一隻大碗放到案几上,將三根頭髮全數丟了進去,隨後又扔了幾撮張雲不知名的藥草進去,隨後從一隻小瓷瓶內小心翼翼倒出一隻通體金黃的蟲子,笑得很是瘮人:“小寶貝,給我好好發威。”
蟲子往碗裡一扔,男人又倒了些被毒蟲浸泡的藥酒進去,緊跟着又倒了些五顏六色的粉末,一切準備就緒,男人掏了張黃符出來,嘴裡唸唸有詞,隨着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黃符一扔,碗裡竄出一團火苗。
“成了,等着看吧。”
這一頭兩人在暗地裡做着不爲人知的詭異勾當,片場那頭正好收工,衆人吵嚷着去聚餐。麥家祁見今天演員狀態極佳,心情也是順暢無比,當即就應了。於是一大羣人立刻收拾好器材,朝烤肉處進發。
足足四桌,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酒過三巡,有人聚在一起說笑話,有人竄桌敬酒,也有人起身去方便。
莫昕宇意興闌珊之餘,刷起了微博,看看新聞資訊,隨後又玩起了自拍。見大夥都鬧成一片,起身去門口抽菸,無聊之際翻看照片,不由又點開了白天拍攝的視頻,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有意無意朝白沁心看去幾眼。
冷不丁身後一道女聲傳來:“莫先生看什麼這麼高興,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讓我也瞧幾眼唄?”
顏如玉上完廁所回來就看見莫昕宇自得其樂的模樣,本不想理,可今兒不知怎麼就是看他不順眼,鬼使神差就湊了上去。探頭一瞧,霎時驚出一聲冷汗,沒眼花的話,畫面裡的人是張雲吧。
“沒什麼……”
顏如玉現在心思全在張雲身上,哪管莫昕宇樂不樂意?這事不弄清楚了她寢食難安,一把奪過手機。
“哎你……”
顏如玉狠狠瞪去一眼:“同謀?”
“什麼同謀?話不要亂說,手機給我。”
“是不是想死?”顏如玉跟在白沁心身邊久了,耳濡目染自然學了些狠勁,外加深受白熙秋的影響,當真就生出一股子讓人驚懼的氣勢來。
莫昕宇當即就沒了後話,吞了口唾沫,我去!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鎮住了!
“我就是無意間拍到的……”
顏如玉懶得理會,將視頻從頭到尾看了個仔細。張雲,真的是張雲,心心得意不了幾天是什麼意思?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不行,這事必須和心心說,以防萬一。
“哎,你拿我手機去哪?”
顏如玉頭也不回:“你得慶幸自己拍下了這個視頻!”
------題外話------
風波不斷啊……這一次咱心心要受點罪了……不要打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