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頭是岸

唯我獨尊的打量白沁心是真切感受到了,可從畫面她也只能看到他面對自己微笑,當然唯我獨尊在打量她的同時也只能瞧到角色人物的固有表情,而對於電腦前坐的人只知道是個女的,樣貌在他眼裡似乎罩了層薄霧,如同霧裡看花般看不真切,這和他平日裡看人有着極大的區別,同時心底的疑慮也在逐漸加深,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有着什麼身份,來這的目的又是什麼?既然看不出所以然,那也只能在遊戲裡慢慢查探了。

唯我獨尊擡腳向前:“我帶你看看公會。”

“有大神作陪,榮幸之至。”小泥鰍故作嬌羞。

二人並肩而行,在公會裡漫步。每到一處,唯我獨尊都做了介紹,沿途碰見的公會成員明顯比往常要多,似乎對於這個入了會長大人眼的小泥鰍充滿了好奇。

“會長大人好。”

“喲,會長大人帶未來夫人巡視呢?”

“哇,會長夫人好神氣!”

“會長夫人你是我偶像!”

“會長夫人我挺你哦!”

諸如此類的恭維和讚美不絕於耳,白沁心大方對着衆人打招呼,似乎對於會長夫人這樣的稱呼沒有半絲的尷尬,而唯我獨尊也只是淡淡點頭,彷彿已經默認了小泥鰍的身份。

冥皇跟在二人身邊似乎一點也沒有身爲電燈泡的自覺,一邊悠閒地看着景緻一邊接受衆人的目光洗禮,自得的模樣好像他纔是那個被恭維的人。

白沁心忍不住發了個信息過去:“冥皇,您到是自得其樂得很吶。”

“不然呢?”冥皇不置可否,他可是冥皇,地獄最高統治者,屈尊降貴來這裡完全是給面好嗎?話鋒一轉,“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

“你覺得我演得好不好?”

“這不是你本性嗎?”你不是慣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嗎?區區毛頭小子還能奈你何?

“多謝誇獎。”

唯我獨尊掃了世事無常一眼,這個人……他竟然也看不透呢。話說這傢伙一直跟在身邊怎麼看着那麼礙眼?和這女人又是什麼關係?

“這位是?”唯我獨尊看似問得風淡雲輕,可照他在遊戲裡的地位平時對這樣的人可是不屑一顧的,有此一問可謂破天荒頭一遭。

冥皇心底淡笑,沉不住氣了?到底年輕。卻是彷彿沒聽到般自顧自左右看景,連眼神也懶得施捨一個。

白沁心見狀便知冥皇根本無心搭理,說:“哦,他是我一個朋友,平時就這脾氣,不太愛說話,大神別介意。”

冥皇私聊發了個“哼”過去,繼續自我陶醉。

唯我獨尊輕笑一聲:“你這朋友倒挺有性格。”

那是,人家可是冥皇。

三人走走停停,算是把公會給逛完了,不同於其他女玩家得了大神青睞而粘人不放,白沁心說:“大神,你還有事要忙吧。不用管我,我和朋友去四處逛逛,熟悉一下環境。”

“也好。”唯我獨尊也答得乾脆,這時才終於動手加了小泥鰍好友,“有什麼問題不明白可以來找我。”

“謝大神,那我們就先走咯。”

“對了,一會有個野圖BOSS要刷,掉的是高級裝備,等開放了級別可用。”

“等級限制要開放了嗎?系統和論壇沒動靜啊。”

“快了。”唯我獨尊自傲擡頭,是否開放等級還不是他動動手指的小事?

白沁心眸光微動,果然隻手遮天。面上卻揚起了興奮的笑意:“大神的意思,一會要帶我啥BOSS咯?”

“嗯,一會我開團,你來就好。”

“嘿嘿,跟着大神有肉吃啊,哦呵呵呵呵,這下賺大發了。大神,麼麼噠。”

冥皇斜睨一眼:“小魚兒,本尊還在呢!注意分寸,別什麼人都麼麼噠,要麼來麼本尊。”

明目張膽獻殷勤也不怕你家那老不死的吃醋嗎?

“矮油,說說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說說也不行。”

“你怎麼比我家果子還較真?COSPLY而已,得入戲。”

“女人,本尊可都聽着呢。入什麼戲?區區黃口小兒還需要你出賣色相?”半晌不出聲的人蔘果突然冒出一句,對於白沁心肆無忌憚招蜂引蝶心下極不舒服,這一點和冥皇出奇的一致。

“呵呵,本尊以爲你這老不死的轉性了呢,捨得開腔了?管好你的女人。”

“本尊的女人自有主張,你這臭不要臉的死一邊去。”

“聽見沒?我家果子心中有大乾坤,大度得很。”讚美之言從白沁心嘴裡說出,彷彿不要錢般自然得很,話鋒一轉,“人家哪有出賣色相?角色需要嘛。”

“哼!”前一句人蔘果聽得通體舒暢,後一句又馬上黑了臉,“想都不要想。”

“親愛噠,大人大量嘛,回去給你泡茶。”

“哎喲喲,還親愛噠,好一把狗糧。你倆是存心欺負本尊孤家寡人嗎?”

“你閉嘴!”二人異口同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行,你們繼續恩愛,就當本尊不存在吧。”

“誒?看那幾人。”被前方皇城酒樓門口坐着的幾人吸引目光,不正是祁魏光那幾個少年麼?白沁心立馬歇了鬥嘴的心思,擡腳走了過去。

“我能坐這裡嗎?”雖是詢問,白沁心卻已坐下身來。

五人詫異擡眸,坐都坐了還問?看到跟着白沁心入座的世事無常,這人又是誰?

我輩問天抓起桌上的酒杯做了個飲酒的動作,其餘幾人也自顧自飲茶,沒有一點要搭理白沁心的意思。

“聊聊?”白沁心也喝了口茶,頭頂飄出二字。

“不熟。”我輩問天開口二字,果斷拒絕。

“一回生二回熟,都是一個公會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別這麼見外嘛。”

“聽不懂人話?”萬無一失沒好氣說道。

“脾氣挺大啊。”

“知道我脾氣不好還搭什麼話?一邊去。”

“真不聊?”

五人一言不發換了個坐姿飲茶,視若無睹彷彿身邊只是一團空氣。

“這天還真聊死了。”白沁心兩手一攤聳了聳肩,卻一點也不氣惱,若無其事自說自話,“就你們這脾氣怎麼交得到朋友?爹媽不着急?”

說到爹媽,那幾人眸色微動,卻也只是一瞬又恢復了常態。

白沁心再接再厲:“話說你們頂着大紅名滿世界亂跑有人尋仇不?死過幾次?”

既然是魂體進入了遊戲,等於就是遊戲裡活生生的人,那麼PK或者殺怪受傷也等同於現世,可就目前好端端的模樣來看,應該沒死過,還有些能耐。

五人似是被問得煩了,起身就走。

“真的不想聊聊?”白沁心轉動着手裡茶杯,擡眸意有所指,“別走呀,難得都在,還是聊聊吧。比如……什麼時候回魂,再比如……徐飛!”

五人身形驟頓,猛然扭頭,迅速回身走到白沁心面前,我輩問天難掩內心激動:“你說什麼?”

“現在想聊了?”白沁心放下茶杯,示意幾人坐好,再次開口,“你是祁魏光,你是明修,你是……”

白沁心一一看過衆人,準確無誤報出了五人的真實姓名。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麼。”白沁心說着給幾人添了口茶,行雲流水的動作放在現世那絕對的賞心悅目,美目一轉,“你們就沒所求嗎?”

五人互看幾眼,眼底的光華閃動不已,可也只一瞬又暗淡了下去,我輩問天搖頭嘆了口氣:“有求你就能應?”

“說不定哦。”

“呵呵,你能做什麼?不過是個普通玩家。”萬無一失自嘲一笑。

“都沒所求嗎?那真可惜了。”白沁心也不急,穩坐泰山,話鋒一轉,“那就先反省一下吧。”

“反省什麼?”他們怎麼就不明白了呢?這女人神神叨叨到底來幹嘛的?

“昏迷了兩個月,還不知道錯在哪?”白沁心眸光一凜,冷冷掃了五人一眼,“你們是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買了單,可你們的父母呢?衣不解帶守在你們病牀前整整兩個月,無時無刻不在盼着你們醒來。可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似乎在這裡樂不思蜀了呢。”

“我們沒有……”

“沒有什麼?是沒有還是不敢?”

“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怎麼對徐飛,現在可有嚐到苦果?”

“你真的什麼都知道!”

“所以……你們知錯了嗎?”

“知錯、知錯。”五人忙不迭點頭,心有慼慼焉,早知道會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何必當初?

“可是知道又有什麼用?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說來聽聽。”

我輩問天這才道出了這兩個月的經歷:“其實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莫名其妙被困在了遊戲,這事別說沒人相信,就連我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後來看到唯我獨尊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將我們困住,但他真的很有本事。”

“兩個月來,我們嚐到了這個血腥世界的殘酷,險些命喪於此。可每次臨近死亡,都是他在最後給予了我們生機。我們嘗試過殺他,可他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我們以爲這只是一場噩夢,醒來就雨過天晴,可當真切感受到死亡的那刻,才發現這一切都不是幻覺。那麼活着,就是我們最大的願望,也是最後的希望。”

“以前都是我們聯合起來欺負他,現在換了位,也終於體會到了那種被人羞辱、被人欺負的滋味。當初我們怎麼對他,他一個不少全還給我們了,甚至更難堪……”說到這裡衆人齊齊低頭,我輩問天發了個痛哭的表情,擡頭說,“因爲愧疚和恐懼,我們只能做小伏低,只求他什麼時候消氣了會放我們回去。”

“那你們覺得他什麼時候能消氣?”

“這個……”衆人搖頭,哭喪着臉不再說話,眼神灰敗,顯然已覺得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賜,回去?已然成了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如果我說我能帶你們回去呢?”

“真的嗎?”

“我只問你們,回去以後有什麼打算?”

“道歉!”再一次異口同聲。

“還有呢?”

“向校方坦誠自己犯下的錯誤,保證不會再犯。”

“保證不再欺凌弱小了?”

“再也不敢了。”五人答得飛快,慚愧低下了頭,我輩問天又補了一句,“不僅如此,自此以後關愛同學,走上社會做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積極向上並一心向善。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我發誓!”

“你們呢?”

“我們也發誓!”

“好,記住你們說過的話。”看五人真心悔改,態度誠懇,白沁心由衷而笑,卻在看到黃衛東時忍不住低嘆了一聲,“不過你……黃衛東,陽壽已盡,我只能幫你魂歸地府,但是我可以讓你託夢給你父母,你願意嗎?”

“我、我死了?”憶孤城吶吶自言自語,不可自制地流下了兩行淚水,“我真的死了?”

“是。”看着黃衛東懵懵懂懂又悲慼的模樣,白沁心也不知以何種心情去安慰,只擡手拍了拍他的肩,“少年,命裡如此,強求不來,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一時間空氣變得稀薄,幾位少年沉默不語,相互怔怔而望,內心涌起難以言喻的哀傷,四位少年起身擁住憶孤城:“兄弟,你永遠是我們的好兄弟,給你父母託個夢,我們到時候送你最後一程,願來生安好,我們會永遠記得你。”

憶孤城點頭,擡手抹了把臉,忽然笑了:“至少我不用做孤魂野鬼,還能見我爸媽最後一面,希望他們能儘快走出悲傷,不再記掛我這不孝子。幸好,我還有個弟弟,這也算是最大的安慰。”

說話間,幾人同時接到了唯我獨尊發來的組團消息,白沁心和冥皇赫然也在其中。

五人一致看向白沁心,以眼神詢問要接嗎?

白沁心點了點頭,第一個進入了團隊,隨後衆人紛紛加入,之間團隊信息裡寫着:“敦煌窟夜叉,速來。”

“走。”白沁心用了張卷軸,霎時身形消失在原地。

幾人前後腳進入地圖,只見一隻手持三角戟的夜叉正在山石間遊蕩。

唯我獨尊看了衆人一眼,駕輕就熟吩咐:“你們幾個一切照舊,小泥鰍跟着我輸出,至於你……”

冥皇哪等他發號施令,身形一閃,操着法杖就衝了出去。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這貨是脆皮法師吧?這什麼操作?不在他們身後放技能就獨自去拉仇恨了?你當自己是皮糙肉厚能抗能打的近戰?

“找死!”唯我獨尊冷哼一聲,給幾人使了個眼色,“別被他打亂了陣腳,記住自己的走位,上!”

說話間,冥皇操作的世事無常已給了夜叉迎頭一擊,腳尖輕點踏過夜叉頭頂,緊接着又放了個“百花繚亂”,霎時絢爛的技能如盛放的煙花,驚豔絕倫。

夜叉吃痛,揮舞着三角戟朝世事無常戳去,顯然仇恨已被世事無常穩穩拉住。而這一戟要真中了,世事無常的血條可得見底。

然而那幾人的應援未到,世事無常已瀟灑地在空中翻滾了三圈,那一擊而來的光刃竟是連他的衣角也沒碰到,一招打空,對面的山石轟然倒塌,揚起一地硝煙。

“漂亮!”我輩問天情不自禁就讚了一聲,這操作,比起唯我獨尊尤勝一籌。

唯我獨尊冷冷掃來一眼:“還愣着幹嘛?”

白沁心卻陡然衝了上去,速度之快,衆人始料未及。五人額前黑線直冒,剛來一個不顧團隊而孤身作戰的,現在又來一個,遊戲是這麼玩的嗎?那還組團幹什麼?

唯我獨尊顯然也沒料到白沁心會突然衝出去,眸光一凜,操起大刀躍了出去,一道刀光劃出,角度卻有些刁鑽,倘若細看,出去目標夜叉,目標竟然波及世事無常。

“年輕人,心思不純吶。”冥皇諷刺而笑,閃身避過刀光,衝着白沁心一笑,“有救?”

白沁心瞅了眼臉色深沉的唯我獨尊,直言道:“和孩子置什麼氣?有救沒救且看。”

白沁心說着又使了個隱身技能,唰唰幾刀朝夜叉削去:“果然是大BOSS,皮糙肉厚啊。”

“要不來點刺激的?鈍刀割肉要不要?”冥皇往白沁心身後一躍,夜叉轉頭就攻了過來。

“哎呀呀,不厚道哦。”白沁心連連幾個大跳,躍出夜叉的攻擊範圍,揚手丟了個定身技能,頭一擡,“殺!”

那五人連忙有條不紊走位,一個個技能連續施展,打得夜叉暈頭轉向。

在場幾人全是頂級裝備,走位正確,技能嫺熟,不消多時,那夜叉血槽所剩無幾。

唯我獨尊眸光閃了閃,這一場圍剿,自己似乎淪爲了配角,而那五人彷彿以小泥鰍馬首是瞻,反了!心思轉了幾轉,冷哼一聲打出一道白光。

那夜叉陡然跺了跺腳,身形瞬時漲了一倍,揚着武器怒吼一聲:“爾等不知死活,納命來!”

“不好,BOSS狂暴了!”五人迅速後退,後退的同時相互看了幾眼,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同樣的驚駭,這BOSS他們殺過幾次,從沒像今天這樣發狂,不由自主看向了唯我獨尊,是他。

連同唯我獨尊,六人齊退,然而小泥鰍和世事無常卻反其道而行之,雙雙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小心!”

五人忍不住高聲提醒,這一喊,唯我獨尊涼涼掃來一眼,今天這幾人反常得很,他錯漏了什麼嗎?

“小意思,顧好你們自己。”

說話間白沁心一個螳螂刺正中夜叉心口,冥皇已吟唱完畢,六芒星圖案在夜叉腳底閃起耀眼的光芒。

“一鼓作氣!”

二人左右開弓,一個割喉,一個操着法杖連消帶打,那夜叉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不等那六人動手,“轟”一聲巨響,夜叉轟然倒地,血槽見空。

“嘩啦啦”裝備爆了滿地,金光閃閃晃得人眼暈。

“矮油不錯哦,果然件件極品。”白沁心撿起一個雕花匕首在手中轉了幾圈,隨後腳一勾,將一支泛着紫光的法杖踢到了冥皇身前,“妖豔凜然,配你。”

“哈哈,小魚兒果然深得吾心。”

那五人看得瞠目結舌,就這麼結束了?話說這場戰役有他們什麼事啊?不過走了個過場打了次醬油,這是何等強悍的實力?

唯我獨尊心底一突,定定看了二人一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若他還瞧不出蹊蹺,枉爲《創世諸神》之王。

“你覺得呢?”

“小泥鰍,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我以爲你早知道了呢。”

“我確實知道。”

“所以將計就計?”

“說,你們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這個嘛……”白沁心施施然向前一步,不動聲色將那五人護在了身後,“真沒瞧出來嗎?徐飛!”

“你——”唯我獨尊忽然張狂笑了,手持大刀朝前一指,話卻是對着那五人說的,“你們出賣我!”

“徐飛,對不起,我向你真誠道歉。”

“還有我們,我們錯了,願意負荊請罪!”

“錯了?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唯我獨尊不屑揚脣,掃了小泥鰍和世事無常一眼,“以爲找到靠山了?呵呵,癡人說夢!我給你們幾個一次機會,過來。否則……一個不留!”

“徐飛,你收手吧。”

“我再說一次,過來!”

五人齊齊搖頭,一臉堅決。

“執迷不悟!”唯我獨尊大刀往地上一杵,霎時地動山搖,見那五人大驚失色不由得意笑了,“反正我也玩膩了,你們既然存心找死,我成全你們!”

“還有你們——”唯我獨尊張開雙翼浮於半空居高臨下,手一揮,“你們都該死!”

說話間狂風大作、風沙四起,吹得五人生生退了幾步,再睜眼,天色頓黑,黑雲壓頂,山雨欲來。

而迎風直立的二人身姿傲然,卻在狂風停歇之際有了腳踏實地的觸感。這是……終於魂穿遊戲了?

白沁心忍不住吹了記口哨,捏了捏自己的臉,戲虐一笑:“果真進來了,好一個真實的世界!”

“就這鳥不生蛋的破地?”冥皇衣袖一揮,“還不如本尊的無間地獄。”

白沁心翻了個白眼,你丫的好意思拿這和無間地獄相提並論?

“不錯啦,人家只是個孩子。”

“孩子?野心不小!”

見二人談笑風生,被無視的唯我獨尊惱羞成怒,睥睨而望:“大言不慚!”

“徐飛,回頭是岸。”

“連名都不敢報,憑什麼要我回頭?”

“徐飛,你母親還在家等着你。”

“那又怎麼樣?”

“孩子,別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多用點心,這裡不是你呆的地,好好還魂去吧。”

“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就該明白我的痛苦。”

“堂堂男兒,那點苦算得了什麼?天降大任於斯人的道理你該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他們已經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何不一笑泯恩仇?你未來的路,還長。”

“別拿教訓的口吻和我說話,人善被人欺!你沒經歷過,就沒資格裝善人。”

“小魚兒,人家不受教,你確定還有救?按本尊的意思,直接收了他。”

“口氣不小。”唯我獨尊早看世事無常不順眼了,雖不知這收了到底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不由怒從心上起,臉色黑如鍋底沉聲道,“我的地盤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話。”

“你的地盤?”冥皇輕諷,剛要動作,被白沁心一把按住了手,“還留有惻隱之心?”

“總得給人回頭的機會不是?而且你說過不插手的。”

“行,本尊讓賢,你看着辦。”

“我如果贏了你,是不是就此罷手?”

“等你贏了我再說。”

“好!”白沁心也不多說,飛身而起,一掌拍向唯我獨尊的腦門,“這一掌,替你的母親教訓你,枉費她一番心血將你培養成人!”

唯我獨尊還沒回過神就被這一擊打得矮了一截,不等還手,白沁心雙手齊發,揪住了那一隊羽翼:“有了翅膀就以爲自己是天使了?在我看來,不過是個鳥人。”

說話間折了他的雙翼,擡腳一蹬,踢向他的後背:“這一腳,告訴你人外有人。”

唯我獨尊霎時從雲端跌落泥地,“砰”一聲地上砸了個大坑,就地一滾,來不及站穩,白沁心一記掃堂腿又將他掃落在地:“明明頭腦聰明是個學霸,玩什麼遊戲?不知道玩物喪志?玩也就算了,還失了本心集聚滿身怨氣,以己靈魂困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虧不虧?”

白沁心連消帶打,完全不給唯我獨尊還手的機會,噼裡啪啦一陣數落:“你母親含辛茹苦供你讀書,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她在你的病牀前黯然落淚,日夜不辭辛勞苦苦等你醒來,你忍心?被人欺負又怎麼樣?堂堂正正打回去,哪怕鼻青臉腫也有個不服輸、威武不能屈的態度,忍氣吞聲算怎麼回事?你不爭,反倒助長了歪風邪氣,等到悔恨爲時已晚。”

“黑化?也只是內心黑暗的爆發,迷了心智被仇恨牽着鼻子走,你高尚?還說什麼絕對領域,隻手遮天、呼風喚雨又怎樣?不過是個虛擬世界。有本事在現實中拿實力說話,讓欺負你的人自慚形穢。男兒當自強,所作所爲當頂天立地、無愧於心。在這裡作威作福算什麼能耐?虛擬世界中贏了他們又如何?誰知道?”白沁心凌空飛起一腳,正中唯我獨尊心口,一腳踏上他胸口,伏低身子上下掃了一眼,“小子,想想你之前的模樣,同樣的恃強凌弱,和他們以前有什麼區別?摸摸良心,真的不會痛嗎?也真的痛快了嗎?”

“他們有了愧疚之心,那麼你呢?誰都有犯錯的時候,貴在知錯能改,現在回頭真不晚。倘若你還執迷不悟,不單我看錯了你,你母親又該情何以堪?”白沁心收腳,素手朝前唯我獨尊面前一伸,“要還想不通,你纔是真正的輸家。不單輸了人心,更輸了自我,一敗塗地。現在,還要打嗎?”

唯我獨尊緊緊盯着面前的那隻白嫩手掌,再沒了之前的囂張和執着,輕聲問道:“真的不晚?”

“糾正錯誤,什麼時候都不嫌晚。問問你的心,到底是在虛幻中找存在感痛快還是在現實中大展拳腳、一展抱負舒心?”

唯我獨尊眸光閃動,終於握住了白沁心的手,借力起身,低下了高傲自負的頭顱:“我錯了。”

“我相信你。”

唯我獨尊猛然擡頭,眼裡忽然涌起了點點淚花:“你真的信我?不怕我……”

“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而你本心不壞,我爲什麼不信?年少糊塗總有時,少年,好自爲之。”

“謝謝!”唯我獨尊淚流滿面,迷濛着雙眼看向面前的天使,內心得到了救贖,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去看過你和你母親。”

“原來是你。”

“可是黃衛東他……”

“雖是因你而起,錯不全在你,那時你並不知道自己那一刀會要了他的命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在他們臨危前多次出手相救,由此可見,你並非真心要他們的命。”

“可我還是害了他。”

“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唯我獨尊鄭重點頭,走向憶孤城:“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不能挽回這個致命的錯誤,但是我誠心向你道歉,不求你原諒,只求你能走得安心……”

“算了,我也是自找的,本就是我有錯在先,只是懊悔得太晚。而且……沒有你我也逃不過死劫。過往種種,我們一筆勾銷吧,但願大家都能從中吸取教訓,好好做人,做對社會有用的人。”

六人齊聚,六雙眼睛流光溢彩,那是少年明亮而清澈的眼神,相視而笑,盡釋前嫌。

“好好做人!”異口同聲。

白沁心走回冥皇身邊,欣慰而笑:“有救否?”

“本尊是看你的面子……”

“一點不坦率,明明也很滿意來着。”

“看破別說破,本尊……”

“切!端什麼架子啊?也不嫌累得慌。”

“小魚兒,本事了啊,敢消遣本尊了。”

“我哪有那美國時間消遣您吶,我這還有正事要辦呢,那什麼,恭送冥皇起駕回宮——”

------題外話------

我想說大部分親們全在養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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