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憋屈,侍疾!
姜齊看着痛哭的姜萱也有些頭疼,心中也十分的鬱悶,姜齊與姜萱一母同胞,往日裡感情也是不錯的,可惜出身爲大乾皇子,這份親情到底還是摻雜了些別的東西。當然姜齊是樂見姜萱嫁進辰王府裡的,不論是姜萱的意思,還是他的想法,這都是最好的主意,可這前提是此計可行之時,若是明知道不可能,還會因此而得罪了明賢帝的話,姜齊是沒辦法答應的。
只不過看着姜萱委屈的痛哭,他心中也不好受,看着緩緩走過來的歐陽月,姜齊面色發黑,眸子有如鷹隼一樣,冰冷的盯着歐陽月,只是後者卻不在意。
今天的歐陽月一身白色撒花裙裝,遙遙一站,好似一朵純潔的白蓮花,身姿飄逸優美,走路間裙襬隨風擺動,自是帶出非凡的氣度來,歐陽月身上沒帶什麼特別名貴的首飾,然而她笑意盈盈,讓本就美麗的容顏上更多了份嬌豔。
比起那些五十六歲還未出家的嬌俏女子,她身上還有着身爲人婦的一絲成熟風韻,若說原來的歐陽月是第一美人,那現在嫁了人後的她,再算上這種少女學不來的風韻,真當之無愧是天下第一美女,便是美豔不凡的姜萱與之一比也要略顯失色了。
然而姜齊此時可沒有什麼看美人的心情,只是眯着眼睛,不斷用着眼睛向歐陽月放冷劍,歐陽月輕輕笑着,看着坐在地上痛哭的姜萱,既使被淚水迷濛了雙眼,那眼中也泛帶着濃濃的恨意,反倒是讓歐陽月的笑意更濃了:“姜萱公主何以如此動怒,這是哪個不開眼的竟然得罪姜萱公主,真是膽大包天啊。”歐陽月說着,還露出嘆息之聲,那樣子竟然也帶着幾分義憤填膺,看的姜齊與姜萱面色更加鐵青。
還是誰,遠在天邊近的眼前,不就是你嗎!
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賤人,要不是你這幾日天天往御書房跑,天天哭着拒絕,那明賢帝也未必就一時腦抽的拒絕了她的提議,隨便給指了個孫全,你現在還在這裡裝什麼裝!
姜萱心中大恨,鬱悶的半天沒說出話來,歐陽月當真可恨,目的都達到了,竟然還在她面前演戲,這看着像是爲她不值得,但在姜萱看來,這分明就是嘲笑她偷雞不成蝕把米,那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銀牙緊咬,美人腮都鼓起來,一副歐陽月再說一句話,能被她生吞活撥的樣子。
姜齊冷哼一聲:“辰王妃明知道事情如何,又何必在這裡幸災樂禍,要知道往往越是這種人,最後死的越是慘。”姜齊這話微微壓低了,聲音中帶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歐陽月微揚起頭,笑眯眯的看着姜齊:“大皇子這是何意本王妃不懂,本王妃只知道一件事,這人啊,便不能做什麼虧心事,也不能心性卑劣,人在做天在看呢,邪不勝正啊。”
姜齊嗤笑:“邪不勝正?辰王妃難不成以爲你又是多麼良善之輩,竟然給皇妹下春藥,造成今天的結果,就算我們沒有證據,但是這個仇是結下了,軒轅月,你等着報復吧。”
“噢?原來姜萱公主與人苟且之時,還喜歡玩藥嗎,呵呵呵,這可真是奇聞啊,這種玩法一般的名門閨秀可是不屑玩的啊,姜萱公主果然是公主,想法都如此超前,佩服佩服。”歐陽月眸子彎彎,一雙眼睛笑起來跟兩個月牙一般的可愛,只是那話卻是氣的姜萱火氣外涌,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翻白眼暈過去。
“軒轅月,你這個賤人,你敢如此辱我!”
“軒轅月,你敢如此無禮!”
姜萱姜齊同時怒喝出聲,歐陽月卻突然身子一扭,‘蹬蹬蹬’猛退了數步,小臉一片煞白,手中捏着帕子驚訝的掩着嘴,肩膀哆嗦了一記,柔弱的樣子好像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待遇:“大乾大皇子、公主,這件事也不是本王妃能做的了主的,你們不滿意姜萱公主的夫婿人選,可也不能怪罪在本王妃頭上啊,本王妃何其無辜,你們不要過來,不要打我……”
“你!”姜齊氣的臉都綠了,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他是懂了。這歐陽月折騰了幾日,連連打散了他們的原計劃,現在竟然還裝成這樣弱不經風的樣子,此女不但心計了得,還這麼會演戲,可恨啊!
姜齊可是注意到了,這御書房可是重地,他們離着御書房還很近,周圍把守的兵力不少,那些人各個嚴肅以待,冰冷的神色像是隨時提起兇器準備拿下他們。
“啊,不要打我,我是辰王妃,你們也太無禮了,可惡!”只是姜齊這氣的無語的一指,卻讓歐陽月又是尖叫一聲,這一聲叫那些侍衛總算是動了,分出五六人迅速跑來,其中兩個護着歐陽月,其它三個則是手持着長槍立在姜齊姜萱不遠處,但凡他們再出格一點,好似馬上要往他們身上桶進一般。
“軒轅月你好!你好的很!來日方長。”姜齊整個嘴抿的都變形了,這話好似從嘴縫中憋出來的,那臉上陰鬱的仿似能滴出墨汁來,黑滲滲的,兩個拳頭緊緊握着,手背上青筋直冒,顫抖着的差點一拳頭揮出來。
姜萱早已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手緊緊捂着胸口,眼睛已經瞪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白森森的牙齒咬着紅脣,好似那紅脣是歐陽月的脖子,她嚇不得一口中咬斷了般的用力,才一下子,嘴脣便泛出一絲紅,她氣息粗重,鼻子不斷翕動,每呼出一口氣彷彿呼出不少燭氣一般,面色扭曲的徹底。
歐陽月身子向後一退,仿似被他們二人這猙獰神色嚇到,那幾個侍衛看着面色更加難看了,這大乾兩人未免太囂張了,在御書房門前都敢這樣,這要是出去還得了了。還是大乾皇室成員,比起大周幾位皇子公主都不夠看的,怪不得堂堂公主要自甘下賤與人苟合了,從這心性就看的出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想染指辰王?當妾都不配!
“大乾皇子、公主,此乃大周御書房,此地不得大聲喧譁,更不得動手腳,否則便會被當成異類抓起,爲了免於誤會,還請兩位見諒。”話是這麼說,可是你持着長槍,冰冷銀亮的槍尖便對着別人,這分明是威脅。
姜齊何曾受過此等污辱,可惜剛纔說話的時候這些人還站的遠,根本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反倒是看到歐陽月裝的樣子,倒像是他們不是了,他們便是找明賢帝說道,那最後也是自己沒臉,姜齊閉上眼睛,狠狠吸了兩口氣,撫順了氣,這才睜開眼睛,只是那神中的森森冷意卻是嚇的那些侍衛面色更加緊張,姜齊突然笑了起來:“辰王妃,你可真是個不錯的女人,本皇子欣賞你,若不是相遇有些晚了,本皇子必要迎娶你當皇子妃。”
歐陽月冷笑:“大皇子說笑了,本王妃何德何能呢,便是早一些時候,大皇子也會遇到更好的人,本王妃從來沒想過會嫁王爺之外的第二人。”
姜齊眸子眯了眯:“是嗎,有些事可是說不準的,說不定將來……”姜齊意味深長的掃看了歐陽月一眼,轉身拉着姜萱道,“皇妹先回去,來日方長。”
姜萱衝着歐陽月森冷一笑,嘴巴動了動,歐陽月看清了,她在說:“你會付出代價的,我絕不會放過你!”
歐陽月搖頭嘆息:“大皇子與姜萱公主可是氣着了,怎的有些胡言亂語了,哎……”
那姜齊沒得了好,突然說這欣賞,還不是想讓人懷疑他們兩個有什麼,是想壞她名聲嗎,可惜這些侍衛一個個又不是傻子,剛纔三人還劍拔弩張呢,怎麼存在欣賞,聽着歐陽月的話,其中一人還有些氣憤:“真當這裡是大乾了,任由他們胡來嗎,真是不知所謂。”
這當兵的一向極有國家意識的,對於那大乾的人本來不喜歡,現在更是厭惡了。
歐陽月嘴角輕輕勾着,餘光卻是注意到御書房院外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閃過一道銀色的影子,眸中微微一閃。
本來她也是無意在此時過來,惹着現在跟瘋狗一樣的姜萱,她還沒有被狗咬的想法,本只是想在那裡看看笑話,然而當看到孫全站在不遠處的時候,她便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姜萱對於明賢帝改了指婚之人心有不滿,大鬧御書房,覺得以公主之身低嫁了,可惜這件事恐怕也並非她一個人不願意吧。那孫全到底也是個天之嬌之,被迫爲了家族娶了個失身的女子,即便這人是個公主,以孫全的驕傲心中定然也會有不滿,這時候再看到姜萱這番嘴臉與作派,孫全心裡還能不存個疙瘩嗎,這兩個誰看誰都不順眼的人若是成了親,不知道會有什麼好戲可看了,所以她怎麼能不加把火,讓兩人矛盾激發起來呢,歐陽月心中隱隱期待起他們的婚後生活了。
姜萱可謂被歐陽月氣的七竅生煙,一回驛館便倒在牀上,氣的哼哼嘰嘰個不停,姜齊坐在一邊,也好半天都鐵青着臉不說話。
姜萱此時卻開始抹眼淚:“天殺的軒轅月,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嗚嗚嗚,我堂堂大乾公主,竟然下嫁那等人家,還要嫁這麼個默默無聞的人,天!你欺我啊!”
姜齊看看哭的淚嘩嘩的姜萱,心中一嘆,自然是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皇妹,之前的事皇兄已派快馬送回大乾了,用不了多久父皇母后的答覆便會送回來,若是他們同意,這個婚事便是誰也不能阻止的了。”就算姜齊不同意,但是兩國皇上都做主的,任他們能翻出天來,也是改變不了的。
姜萱面上僵直,姜齊已勸道:“皇妹,驛館的事影響太大了,看明賢帝的意思,正側王妃是沒有可能了,你也得接受現實。那孫全雖然只是個統領,可他出身孫府,孫府乃大週五大世家之一,而且是武將出身,在大周名聲赦赦,宮中的孫貴妃孫昭儀那都是寵妃,這些年來孫府的底蘊可想而知,那孫全皇兄也派人打聽過,武功很高強,年少有爲,這些年雖然名聲不顯,那是因爲他將精力都放在武藝的精進上,這大周倒是有什麼三才子,可你看看那冷採文花名在外,比起這孫全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
姜萱哼了哼,但面色好了一些,姜齊還道:“皇妹可是公主,你還不清楚嗎,這皇宮統領宮職雖然不高,但是實權卻很大啊,便是宮中許多主子都拉攏討好他們,這孫府將來若是護主有功,成爲新皇的肱骨之臣,那孫全必是頭號功臣,一個轉身便就是名利雙收,將來的一品重臣他必然會當得一份,就算是王爺也不敢輕易得罪的角色,他可是能放長線釣大魚的。事已即此了,皇妹何不往好的地想呢。”
姜萱慢慢坐起身,想着姜齊的話,也漸漸不吭聲了。
“皇妹,皇兄知道你這一次受苦了,只是這一個虧咱們不會白吃,說到底這明賢帝給了你一個隨便入皇宮的承諾,說不定能爲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助力。”姜齊眯着眼睛說道。
姜萱沉着臉,面上表情還是冷沉沉的,卻是沒了之前的瘋狂:“皇兄,現在看來想讓歐陽月將這玉佩吐出來可不容易,必要的時候我們勢必還要多些手段才行。”
姜齊聞言,心知姜萱放不下這件事,而且他也有此意,微微點頭道:“不過在沒有十全把握之前,我們還不要輕舉妄動,這一次便是個教訓。”
姜萱深深呼了一口氣道:“皇兄,皇妹明白,定然不會胡來的。”只是那眼底卻是一片陰暗,不能馬上弄死歐陽月,她只會讓她的報復來的更猛烈,若是父皇母后同意明賢帝的人選,她勢必要嫁給孫全了,這明賢帝倒也會選人,這孫府與歐陽月也算是敵對的關係,她在大周人單力薄的,倒是能借由孫府來複仇,歐陽月,你等着瞧!
翌日明賢帝去呈祥殿給太后請安的時候,皇后等幾個嬪妃也在,明賢帝看着太后心中卻有些疑惑道:“母后這臉色怎麼有白,可是哪裡不舒服,可是找太醫看過了。”
太后搖頭道:“不是什麼大事,人老了總會這裡那裡不舒服的,你國事操勞,哀家的事都是小事。”
“母后哪的話,朕就是再忙,也不能不顧着母后的身體。”明賢帝一臉關切的道。
皇后坐在下首,此時眸子閃爍了記,沉默了下道:“皇上母后這是聽說了辰王妃大鬧御書房急的。”
明賢帝眸子一閃,拉着太后笑道:“小輩的事,倒是勞得母后操心了,真是不該,母后放心,朕之後便派人給她些教訓,竟然因爲這些小事便勞得母后如此掛念憂心。”
“說的什麼話,月兒也是有苦衷,怎麼能怪她。”太后嘆息一聲:“只是皇上是一國之君,那御書房中政務要地,她這般不知規矩天天跑去哭哭啼啼的像是什麼樣子,哪像是王妃該有的行爲。”太后搖搖頭,眸中有些不贊同。
皇后也嘆息一聲:“母后,媳婦看來這辰王妃不止行爲過失,便是那膽子也是太大了,這等事關兩國和平的事,豈是她一個女人家參與的,簡直是將政事當成兒戲了,這女子還妄圖參與到朝政之上,可是大大越矩了,這若是換了旁人家的,一頓板子都是輕的。”
只不過是一個婚事卻是牽扯到兩國和平與大周朝政了,皇后這分明有些不懷好意,不過那姜萱的身份在那裡,要說她說錯了,倒也沒有。
“噢,依皇后的意思,便是要重重處罰辰王妃了。”明賢帝轉頭看着皇后說道,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皇后頓了頓,柔聲道:“皇上,臣妾也是關心辰王妃,這件事事關重大,豈是她一個婦人說不行就不行的,這自古因女色禍國的有多少,她行爲太過了,若是不給些教訓怕是難以服衆的。再說那姜萱到底也是個公主,若是讓她嫁給孫全,她心有不服的話,真是氣的跑回大乾去,真造成兩國開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明賢帝眉頭挑了挑道:“那依皇后的意思是,便是順了姜萱的意思,讓她嫁給老七做側王妃嗎。”
皇后眸子微微打量着明賢帝,見後面未露出半分不悅,緩緩道:“這也並非不行,姜萱公主自降身份去做側王妃,這大乾公主的身份對老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倒也可以考慮考慮。”
明賢帝端着茶杯,此時卻‘啪’的一聲按在桌子上,旁邊的太后都沒想到明賢帝會突然發怒,嚇的身子一抖,哆嗦了一記,明賢帝面色已經沉下來,看着嚇了一跳的皇后,冷冷開口:“皇后這意思是指責朕的錯處了。”
“皇上,臣妾沒這個意思……”皇后一驚連忙告罪。
“哼!那姜萱不過是個失潔女子,身份是公主又怎麼樣,還配的上朕的皇子?你倒是說說就算不是老七,老三老四老九哪個合適,這天下女人都死絕了,朕的皇子還要娶個人儘可夫的,他們誰敢娶了,朕打斷了他們的腿!”明賢帝怒喝一聲,皇后面色一白,“朕是被老七媳婦哭的有些心煩,不過那姜萱仗着美貌,仗着是大乾公主,竟然連朕都不放在眼中,朕若是讓她滿意了,豈不是說朕還怕她一個小小公主了。”
“並且朕聖旨已下,皇后這是想朕失信於民嗎!”明賢帝望着皇后,眸子極爲銳利。
皇后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跪在地上:“皇上請息恕,臣妾絕沒有這個意思,原只是一心想着大周能國泰民安,不希望大動干戈,所以一時想差了,臣妾有罪。”
“哼!作爲一國之母,你身爲皇后想的便要是大周的臉面,大周的尊嚴,若是別國一個公主都能讓你怕成這樣,大乾皇帝來了,朕難不成還要將江山怕的拱手相讓。皇后你出身林府,接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該明白皇室的尊嚴,是絕不容許一點沾污的,你有這個時間管這些閒事,多照看幾個孩子吧,老四媳婦最近孕吐的厲害,你沒事派人去看看,這纔是當母親該做的。”明賢帝也不給面子,說的皇后面色也有些掛不住。
皇后本是想那姜萱嫁進辰王府裡,有個與歐陽月制衡的,沒事噁心噁心歐陽月,她暗中再點一把火,還不得讓辰王府亂起來,再說這姜萱正是因爲失貞才與百里辰那賤種般配。
“臣妾知道……”皇后低着頭,一副溫順的樣子。
太后見狀,眸子微微閃了記道:“行了,皇后本也是出於朝庭的考慮,皇上就別怪她了。”
“母后說的是,朕知道皇后一心爲朝庭,只是法子用錯了,皇后快起來吧,地上涼。”明賢帝點點頭,甚至起身親自扶起皇后坐下,皇后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心中卻是顫抖了一記。
太后見狀慈愛的笑了:“你們晚輩的事,哀家也老了,可是管不了了,既然皇上心中有數那就好了,不過這姜萱到底是公主,到時候還要好好安撫一下才成。”
明賢帝認同的點頭道:“這些事,還勞煩母后派人去做了。”
“放心吧,這事哀家懂得怎麼做,定然要讓她乖乖嫁進孫府裡的,你爲這事怕是也沒好好休息,也不要需要擔心,這姜萱公主若是個懂事的,就知道怎麼選擇。”
“母后英明。”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母后就不留你了,你那還有一堆公務要處理,別耽誤了。”太后溫和的拍拍明賢帝的手,明賢帝應了一聲,便帶人離開了。
太后卻是眯着眼睛掃看了皇后一眼:“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還不清楚嗎,知道皇上偏愛那老七,你還說這些話惹他不快做什麼。”聖旨都下了,便是明賢帝想改,都得好好思量下,偏皇后還提出來,這不是故意惹明賢帝發火嗎。
“母后,可是皇上卻是挑了孫府,這孫府再有着大乾的相助,可是要壓下林府了,媳婦怎麼能不急呢。”皇后也有些委屈。
“不過就是個失潔的公主,能有多大用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真若兩國交戰,她是第一個被殺的,你就是目光短淺,沒的惹皇上厭惡。現在先是將皇宮這一畝三分地管明白了吧,那孫昭儀越來越囂張,你現在倒是學的會忍了,可是這是忍是攻擊,也得掌握個度,你還是太年輕。”太后搖頭。
皇后眸中一暗,卻是低頭應是也不再多說,太后一臉疲乏,擺擺手,皇后已經退出身去。
回到安樂殿,皇后卻是坐在那裡順了半天才緩過絲氣來:“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一有什麼事都怪到本宮的頭上來,真是可恨。”
皇后氣的面色漲紅,微微磨牙,眯着眼睛看了眼站在身側的端着水果盤子的宮女,突然一眯眼睛:“過來,給本宮捶腿。”
那宮女低着頭,有些唯唯諾諾的過來了,只是剛一低頭捶下,皇后突然伸出一手甩在她臉上:“這麼重做什麼,腿要被你弄斷了。”
那宮女被打的臉頰頓時紅了,眼眶委屈的溼潤起來,皇后卻是冷笑:“怎麼,露出這表情給誰看,本宮打你,你不服了。”
宮女嚇的直哆嗦:“奴婢不敢,皇后打的對,奴婢服氣,服氣。”
“那你是哭給誰看的,在本宮面前還也說慌,以下犯上,來人,拉出去重大五十大板。”皇后卻是冷着臉一擺手,那宮女被拉兩個宮女往外拉,頓時嚇的哭求起來:“皇后饒命啊,奴婢真沒有不敬,只是……只是那是疼的,不是不服氣啊,皇后饒命啊。”宮女嚇的渾身直哆嗦,尖叫着求饒,然而皇后卻是不厭煩的直襬手,直到被人拉出去打板子,沒到三十下便打死了,皇后聽到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冷笑,“看着這張臉便讓本宮想起那軒轅月,是她該死。”
旁邊的宮女嚇的不敢擡頭,就怕皇后再牽怒下去,其實那宮女五官比起歐陽月差多了,只是臉形卻像極了歐陽月,便這麼遭了難,無不令人唏噓。
辰宇殿裡,此時歐陽月坐在軟塌外側看書,裡面此時正四仰八叉躺着個小身影,此時小人眨巴着大眼睛,不斷的盯着歐陽月看,紅豔的好似抹了櫻桃汁的小嘴正微微嘟起,一副不滿委屈的模樣。
然而被他看的正主,此時正樂滋滋的看着書,似乎懶的施捨他一個眼神,百里宿更不滿了,嘴巴嘟的快掛個油瓶了:“娘~”
歐陽月笑着撇了下眼睛,就看到百里宿伸着白胖小拳頭正衝着她揮揮:“怎麼了。”
“人家好無聊啊,在這宮裡規矩太多啦,一點都不好玩,人家要回王府去。”自從百里宿能開口說話開始,憑藉着兩世爲人的智商,說話根本不成問題,但是爲防止別人將他當成怪物來看,所以有幸聽着他軟糯嘰喳聲的也只有歐陽月了。
歐陽月聽言也點點頭道:“確實是呆了幾日了,而且現在問題都解決了,我是該找個機會先出宮了。”
說到這百里宿咬咬牙:“那個叫什麼姜萱真是討厭,當初派人要帶走我與姨外祖母的時候還準備對付我們,哼哼!”這姨外祖母自然就是劉氏了,歐陽月到底是王妃,再加上劉氏不是她生母又是妾提上來的,歐陽月自然不能自降身份喊她,不過百里宿作爲晚輩卻是喊得,但是爲了與生母區別,所以喊劉氏便是姨外祖母了,“哼哼,她還想給爹做小老婆,真是不要臉。”
歐陽月笑了笑:“噢,多一個娘來疼你不好嗎。”
百里宿對着這個無良逗他的娘有些無語,翻了翻白眼道:“有你這麼一個胡鬧的老媽都夠讓人嗆的了,還有來一個心懷不軌的,我有那麼傻嗎?本來聽到這個消息,我都想好了以後她要真進府之後要怎麼對付她了。”
“噢,說說,怎麼對付?”
百里宿庫咬着手指頭說道:“餵了她巴豆,然後將她騙到拆了踩板的茅房去怎麼樣,讓她嚐嚐什麼叫人神共糞的銷魂感覺。”說到這,百里宿似乎想到那姜萱吃了巴豆肚子翻江倒海,一路捂着肚子飛奔進茅房,一個沒注意直接踩空掉到糞坑,從頭到腳一身糞的情形,不禁好出“嘎嘎嘎”的古怪笑聲,大而圓的眼睛,一個勁的咕溜溜轉着,不懷好意的樣子。
歐陽月嘴角卻是抽了抽,因爲她突然想到了當初對付洪萬堂父子的壯舉,洪萬堂父子當時真可謂滿嘴噴糞,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們母子兩可算是想到一塊去了。
“再比如呢?”
百里宿繼續咬手指:“其實這個法子我想過就算了,難度有些高噠,我怕她直接淹死啦。後來我便又想到一條妙計,把她躺的牀弄個半殘,最後被她殘酷的壓塌了,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和辰王府的物品損失費。”得,如此幼稚的想法,完全是衝錢去的吧。
歐陽月不以爲意,百里宿雙手抱着胸:“這還不止呢,我主意多着呢,定要讓她天天哭爹喊孃的,求着父王放她出府,也算這女人命大,不然哼哼哼!”還別說,姜萱要真進府,可能真沒個幾天就受不了了。
歐陽月感覺腿上癢癢的,低下頭就看到百里宿正用手指點捅着她的腿,瞪着圓圓的眼睛望着她,便道:“又怎麼了。”
“娘啊,我怎麼感覺這個皇帝老頭似乎還可以嘛,我天天撥着他鬍子玩,他都不生氣,最後也沒真給父王找小老婆。”百里宿鼓着臉說道。
歐陽月抿脣笑了笑:“大人的事你還不懂得,你只要知道不論做什麼都跟你父王站在同一站線就好了,那是他們父子的事,你以後繼續賣萌不防礙討他歡心。”
“哼!”百里宿抱着小胸,斜眼盯着歐陽月:“老媽,我怎麼覺得你說這話的時候這麼陰險呢?”
“哪有?”
“難道不是,你是覺得我可愛,能討皇帝老頭歡心,所以跟着佔便宜吧,哼,我就知道。”百里宿嘟着嘴,不滿的瞪了歐陽月一眼。
“宿兒,你這可是冤枉娘了,我哪會啊,你可是我最愛的寶貝了。”歐陽月笑着將百里宿抱在懷中,呵呵的衝着他猛的蹂躪去,直鬧的百里宿尖叫着推她。
“你……你又轉移話題了,大人什麼的最無賴了,哼!”百里宿嘟着小紅脣,又傲驕的扭着小腦袋,一臉我深明大義、心胸寬大、有容人之量不與你等凡人一般見識的樣子,直讓歐陽月喜歡的又是掐又是親的,最後將百里宿鬧的沒法,也跟着歐陽月笑鬧了起來。
鬧了一會,百里宿窩在歐陽月的懷中,看着歐陽月一張一張翻着書,有些無聊的玩着手指頭,過了一會忍不住道:“父王什麼時候回來啊。”
“怎麼?想他了?”歐陽月聲音從百里宿頭頂傳來。
百里宿哪裡會承認,瞪大眼睛叫道:“纔沒有,跟我搶老媽的我纔不會擔心他呢,只是他回來,我多了個使喚的靠山嗎。”
歐陽月摸着百里宿的小腦袋:“你父王知道你這麼想念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百里宿歪着頭,小腦袋靠在歐陽月臂彎那裡,想到臨離開京城的時候,他突然出聲叫人的時候,那個傻爹激動呆呆的樣子,嘴角也勾了勾,白胖的小手託着小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歐陽月看着他沉思的樣子,不禁笑了笑:“又在思考什麼國家大事呢。”
百里宿鼓着臉鄙視的看了歐陽月一眼:“我在想人生大事呢。”
“什麼人生大事?說來聽聽啊。”歐陽月笑着放下書,將百里宿放到她腿上,面對面坐着。
百里宿小胖手指頭不禁颳了刮臉頰:“聽說白雲觀的丹藥很靈嘛,老媽你說有沒有讓我快點長高的丹藥啊,我就知道沒有,哎,聽說林州有一種只要當地才能產出的果子,用來做成的糕點又軟又香又甜,吃多了還不胖呢,對了聽說那丹藥就是用這種果子調配的,所以吃這個糕點就會長高,只不過依父王傻傻的樣子,能不能想到這個事關我人生大事的事呢,就真不好說了。”說着眼睛閃亮亮的盯着歐陽月瞧,歐陽月“噗哧”一聲就笑了,“你啊,聽說那糕點好吃,饞了就直說嘛,還說這麼多歪理。”
百里宿挺了挺小胸口:“哪有,這怎麼是歪理呢,我要是從小吃不好,生長髮育上不來,以後長成小矮子,到時候傷心的還不是你嘛,我這也是爲了老媽着想。”
歐陽月搖頭,對於百里宿的歪理,她很無奈,他想要一樣東西,得變了發的想出千奇百怪的理由去要。
“好,是爲了你的人生大事,我知道了。”
“就是嘛。”說完,百里宿還一臉期待的望着歐陽月,認真的道:“那老媽你再寫信的時候,這個事關我人生大事的事,就免爲其難寫進信裡吧,不然父王這個父親豈不是當的太失敗了,連兒子需要什麼都不知道,是吧。”
接着百里宿還一臉搖頭晃腦,無奈又苦大愁深狀的道:“哎,這也是沒辦法的,先天缺乏,只能後天教育了,父王不懂當爹,我這個當兒子的得好好提點一下。”
歐陽月簡直給氣笑了,直接往百里宿腦袋上彈了一下子:“你這小子,說你你還喘上了,不許這麼跟你父王說話,沒大沒小的。”
百里宿頓時無比哀怨的捂着腦袋:“老媽你欺負人,你欺負我人小,現在又不能飄,好痛啊,頭上起大包了,我要被你彈傻了,想我聰明可愛世上最伶俐聰明的小孩子就要變成傻子了,你也下的去手啊。”
歐陽月卻不理會百里宿的耍寶,直接捏了他滑滑的小胖臉一記,便低頭去看書了,百里宿小嘴一嘟也頓時不說話了,小大人一樣坐在歐陽月身前,有一下無一下的玩着歐陽月衣上的荷包,摳着上面纏上的珍珠。
“呀,真是煩人啊,又有個壞女人來了,真是討厭,沒一刻清閒的。”百里宿玩了一會,又站趴在窗房那向外看,然後一轉過身子,有些不滿的道。
就在這時,只聽殿外尖聲道:“皇后娘娘駕到,跪!”
歐陽月一挑眉,立即抱着百里宿下地行禮,此時皇后也帶着一羣人進入辰宇殿中:“參加母后。”
“嗯。”皇后淡淡應了一聲,歐陽月輕聲道:“不知道母后此行……”
皇后也不廢話,直言道:“近日太后身子骨有些不好,太醫院那邊開了療養的方子,不過那些宮女到底是照看的不經心,太后便下旨讓你們幾個小輩去侍疾,你這帶着宿兒也不方便,本宮今天便是來接他的,這段時間他便去本宮的安樂殿,你收擡一下吧!”
歐陽月一聽,心中卻猛的一緊,擡頭便看到皇后正衝着她似笑非笑,眸子漸漸暗沉幽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