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明賢帝這纔開口道:“噢,你們這是要告寧百川與木李全了。”
百里辰忙點頭道:“父皇正是如此,他們實在太膽大包天了,應該重罰!”
明賢帝無聲笑望着百里辰:“那可是真親派去查案的,而且你們現在不是沒有事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歐陽月咬着紅脣,弱弱無語的看着明賢帝,後者也只是淡笑着,不動聲色的將百里辰與歐陽月的神態收盡眼底,百里辰很是憤怒,最後眼底似乎閃過絲失望,倒是歐陽月表情不變只有着委屈,但是眼光看着明賢帝倒沒有半分的求同情模樣,歐陽月拉着百里辰說道:“王爺,父皇說的是,這件事既然到這份上了,我們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反正孩子是沒事,就算那寧百川與木李全當着我的面詛咒我生不上孩子,詛咒妾身與王爺不得好死,那也沒關係,反正那個時候案子還在審理,他們算是主審的官員,我當時也不過是個階下囚,自然是不敢對他們怎麼樣的,那個時候他們就是我的天啊,就算是當時真有心打掉我的孩子,我也得受着不是嗎。”
百里辰怒極反笑:“說的是,反正當時在辦案,你就是真流掉了孩子,也沒人會怪你保護不周皇家子嗣,是本王不利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還能怪罪別人不保護我們的孩子嗎,這孩子就是該死啊,最算大周朝以後斷子絕孫了那也跟你沒有關係,誰這羣人如狼似虎,背後還有個靠山說話呢,咱們也是動不了的,不然說不定一恕之下說我們不識好歹,我們可是冤枉死了。”
歐陽月嘆息一聲道:“王爺說的是,今天真是不該來,此次受了驚嚇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直接去太醫院吧,有事沒事我都承受的了。”
“娘子你太辛苦了,你放心,這孩子保不住,就算是沒有命令,本王也定會將那敢威脅詛咒你的狗賊碎屍萬斷,到不了到時候陪你遠走他鄉,永遠不回來這傷心地了。”百里辰一臉無奈的道。
明賢帝與福順安靜的聽着,只是那面上表情卻很是怪異,福順還好,微瞪着眼睛直盯着不敢說話,那明賢帝卻是冷笑了一記,這百里辰與歐陽月站在他面前便一直意有所指着,若是他不幫助他們拿了人問罪的話,就是殺子真兇一樣,甚至言語裡還威脅嘲諷起他來了,明賢帝心中不悅,卻也沒有直白的將話說出來。
此次歐陽月確實是受到了些驚嚇,對她他也確實不夠公平,而且就算明賢帝選擇性要保護歐陽月的孩子來說,百里丞拿出的那些證據有着九成僞造的可能,可還有一成他說的是真的,明賢帝不能說心中沒有一點懷疑,只不過以他對百里辰的瞭解,還有這件事上必須要尋的一個平衡,他故意不會再多提此事,誰知道這兩人竟然沒完沒了的想來尋別人麻煩,這件事明賢帝本是不想管的。
想了想,他還是道:“說說吧,當時是怎麼被威脅的。”
“嗚……”歐陽月一聽,噢嗚了一聲便哭了起來,沒有哭的很兇,只是這眼淚就是不停的往下落,極盡委屈只能是事了,看的明賢帝心都不禁跟着抽了一記,問向百里辰:“回去後可是找太醫看過了?真是這麼嚴重嗎。”神態不禁冷沉了下來。
百里辰嘆息着道:“回父皇昨日回去後先是找太醫看過了,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卻是受到了驚嚇,太醫說胎位可能有些不穩,而且王妃她心情也不好,這回去之後昨夜根本沒休息好,早上才睡了一會,卻是吵着要來父皇這尋個公道來,只是王妃太善良了,進來皇宮之後又覺得不能給父皇帶來麻煩,這又打退堂鼓了,哎!”
這還不是想給朕麻煩嗎?分明就是衝着這來的吧。
明賢帝不禁看着百里辰有些發奇,這兒子明賢帝雖然不喜歡,但對他的瞭解甚至比起百里治還有深,正是因爲了解他的關注度反而更高,雖然能看着百里辰從小到大受苦而不管,可是事實上百里辰大多的事情他都知道,以前的百里辰雖然因爲童年的事性子比較極端,也十分心狠手辣,但是做事卻不太會委婉,甚至直接挖坑給別人跳的事來,做事還是多喜歡直來直往的,不然當初他也不會被朝中那麼多老臣上奏彈劾,雖說有着他故意爲之,但做法絕對沒有現在的手腕,是娶了歐陽月讓他變聰明瞭呢,還是他本來就是如此,只是他對這個兒子還沒了解的透徹,或者兩個都有呢?
明賢帝沉默不語,歐陽月與百里辰對望一眼,卻不明所以,那寧百川與木李全對歐陽月不敬,這件事有這麼好爲難的?明賢帝對這些是十分看重的,還是說他對這寧百川與木李全這麼看重,所以不想處置其二人,若是如此可就難辦了。
明賢帝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那對這寧百川與木李全,你們想怎麼處置。”明賢帝詢問的開口,倒是讓百里辰與歐陽月心中更疑了。
百里辰想了想道:“當然是按照不敬皇室王妃的罪過去擔了,兒臣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他們既然做出威脅恐嚇意圖嫁禍的行爲套王妃的話,自然要付出代價來了。”
“恐嚇嫁禍?”明賢帝若有所思的看着歐陽月,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於德身爲明賢帝提撥上來的人,對於這件大案子,不止剛接按子上了詳情書,便是之後的事情也派人告訴過明賢帝,那言談之中於德自然也抱怨了兩句這辰王妃十分狡猾折磨人的手段更是一等一,話自然不是這麼樣說的,但是那拐彎抹角的意思明賢帝能看的出來,而且大理寺中發生的事明賢帝自然也知道,歐陽月拿喬折騰了百里丞他們四個五天,折騰的聖人都快暴躁了,這才收手。那歐陽月所住的院子雖趕不上辰王府主臥房的,可是比起一般地方絕對好太多,而且這好吃好喝的,歐陽月哪裡像是個犯人,這世上就沒有這待遇這麼好的犯人。而且這還不算,歐陽月總喜歡擠兌個一二,罵起來人不吐髒子,卻能把人噁心個半死,好比直接一口咬了半個蒼蠅進肚,比吞了一個還噁心的那種。
那於德是個頗有本事頗有眼力分寸的人,做事不會將事情做絕了,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而且運氣也不錯,剛一入仕便被明賢帝相中,進而提撥他現在坐到了大理寺的位置,這些年來不說於德自己的手段,就算是看在明賢帝的面子上,都鮮少有人會直接得罪他的,這一次歐陽月可是將人得罪狠了,偏那於德還生不起半點報復心理,只想着下回碰到這歐陽月,自己早早躲遠了,免受殃及池魚,看的明賢帝直乎意外。
所以這樣的人能被恐嚇嫁禍嗎,現在不這麼好好站他面前了,現在跑來叫委屈,是以剛開始明賢帝並不在意的原因。
歐陽月嘆息:“幾位大人可能是立功心切吧,便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招式都想出來了,甚至還欺騙兒媳說是王爺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想從兒媳嘴中騙出他們想說的話,可惜兒媳與王爺本就是冤枉的,就是他們用什麼法子我說的話也不是他們想聽的。那大堂上木李全詛咒罵兒媳與辰王最後會全部死絕了真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啊,兒媳肚子裡可是有的皇家骨肉呢,他這是想滅皇家子嗣嗎?按理說這木大人在朝爲官多年,不會犯這樣沒頭腦的錯誤,看來不是木大人一時糊塗,那就是本王妃太招人恨了,這些人都恨不得本王妃死呢。”
木李全在大堂上說的那番話只是嚇歐陽月的,就算他心中真那麼想,當時的想法也是嚇歐陽月,可是這件事但論起來那木李全就沒理了,詛咒皇家子嗣,並且意圖恐嚇歐陽月那木李全還沒那個資格,身份也不配。就算那只是辦案的需要,可是當時歐陽月可不是犯人,木李全失禮了,而這件事若是歐陽月不追究便罷,追究起來木李全還真只有乖乖道歉的份,只是歐陽月卻不是要他道歉就能了事的。
明賢帝沉默了片刻道:“朕知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老七媳婦最近注意些身子,可別再出什麼事爲好。”
百里辰與歐陽月也沒強究,這便應聲退出身去,因爲今年難得進宮,先看了明賢帝他們也得去看看太后與皇后,不然會被人說道。
而御書房裡明賢帝卻是冷笑:“這些年來這木李全掌管着刑部,辦了不少的冤假錯案了吧,他這個刑部尚書看來是做到頭了。”
福順在一邊聽着身態一凜,看着明賢帝冷酷的樣子,心中微緊,不論是出於歐陽月肚子孩子,還是木李全的行爲對皇家不敬,或者是出於明賢帝別的心思,這一次他都沒做對。至古這皇家尊嚴都是十分重要的,便是皇子們之間爭鬥頻出,但是大多皇子們死的也不會太差的,除非那是爭鬥極兇的,不然一般情況下就算是皇子爭鬥,起碼也會讓對方不會死的太難看,當年明賢帝與皇子們之間爭鬥,他最後成功了,那些死去的皇子爭鬥輸掉,被明賢帝關壓在自己的住處,有些是被餵了毒,有些是自己忍受不了自盡而死,明賢帝心中雖想這些皇兄弟們早死,他卻不會輕易這麼做,否則便是給那些史官、言官把柄,所以他即使想讓誰死,也會暗中派人去辦,可見這皇家即便是爭鬥再兇,這臉面也得留着的。
歐陽月與百里辰真是犯了這種濤天大案,並且被捅出來,明賢帝也得經過深思熟慮才能定奪,那木李全又算的了什麼東西呢,先不論明賢帝生氣是爲百里辰還是歐陽月,但這木李全侵犯皇權,還被百里辰與歐陽月鬧到御書房來,就不得不令明賢帝重視了。
明賢帝扭頭看了福順一眼:“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福順一愣,忙道:“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將事情辦好。”
接下來兩天裡刑部尚書突然接到幾個大臣貪默的案子,這些大臣以往在朝中也不是太顯,有些是很低調的有,有些是人言輕微的,可是耐不住一爆就是五個宗案子啊,頓時惹的朝上不少大臣頻頻關注。
要說這刑部向來都是酷刑的地方,歷任擔任着這刑部尚書的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可以說進了刑部大牢之後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因爲送到這裡的大多已經是差不多定案了,但有些不肯認罪的,這需要刑部用盡辦法查出來,這其中屈打成招的事自然屢見不鮮,而且這刑部尚書關係頗大,木李全更是近幾年最狠的刑部尚書,曾傳言一天之內刑部大牢死了五人,按這比例可見木李全手上的血有多少,至於這裡到底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案子最後定下的時候,誰又在乎呢。
以往也不是沒有過同時犯事被抓來的時候,但是一天五六起就有些多了,只是對於木李全來說他卻也不在意,這太正常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有罪沒罪的送到刑部大牢要先招呼些這些犯人,先不會將人打死了,看着刑部的人心情,有些看你不順眼從頭給你來套大刑,讓你沒死也去半條命,有時候心情好時下手倒是會輕一些,只是那板子還是夾棍可就難說了,這就是刑部的慣例。
至於那些人是不是冤枉的可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就算最後真的查出是冤枉的,那這頓刑罰也是白打,能撿條命出來都是不錯了,若是最後查出真相來當然這頓打更沒有人會在乎了。
而今天這五六起貪墨案子一起爆發,刑部也頗爲意外,進來第一天刑部的慣例就來了。
總共五起案子,牽連出一起邊外案子算做六起,這其中有兩位年過半旬的老大人,本來都是告老還鄉的年紀了,第一天進來便各捱了三十大板子,一個個打的氣弱弦絲眼看就要斷氣了似的。當天晚上便有其中兩個大人家人買通了牢頭前來看人,其中一個便是那老大人的兒子,那是個火爆性了了,看到老大人被打的身體虛弱,回去之後便睡不着了,非要給父親討個公道不可。
這人雖是個火爆性子,但也不是傻子,這貪墨案子這麼多人,六個大人進去後相繼被打,他一家鬧起來無用,可是六家呢,六家聯合起來勢力也不小啊,而且在這京城哪還不認識個皇家親戚的,就是真不認識那些盤根錯節的,也總有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吧。這麼一想着此人當即尋了那五家人,六家人合在一起非要將人弄出來不可。
這些人家勢不能說是頂好的,能在朝爲官哪一個不是家族裡的棟樑,若是真死的牢裡,整個家族將會面臨動盪,是以誰也不想家中的頂樑柱死去,刑部慣例第二天還在動刑逼供,卻不知道京城已有不少人開始聯合起來準備抵制刑部。
終於這件事在五天後爆發了,六府中人一家老老少少加起來三四百人全都跪在了城門口,堵在那裡喊冤枉了。這若是一個兩個直接就被皇城的侍衛打跑了,可這三四百人數量如此之多,便是那些皇城侍衛一個個看着也有些發怵啊,自然不敢亂動。而這些人還就趕着早朝之前大臣挨個進宮的時候堵在那裡,前面侍衛不敢亂動,後面大臣又等着上早朝,全被堵這了。
這裡謾罵聲不斷,但也有先打聽情況的,一打聽竟然事關六府貪墨案,而且要告的正是刑部尚書木李全貪贓妄法私用大刑,這還不算更有些某些個大臣家眷直言這貪贓的幕後真兇實際上就是木李全,他這是想冤枉無辜陷害忠良等。
這在京城的官能做至清白如水的實在太少了,誰也不敢說自己做了一輩子官還跟塊白紙似的,你就是貪了別人一隻筆那叫不叫貪呢,大多人身上都不乾淨,那木李全還能幹淨嗎。木李全自然也是上朝人士中的一個,聽到此事後勃然大怒,便要帶着人將這些鬧事人抓起來,木李全自然是怕的,這是在皇宮外頭,這事鬧大了就算最後能平息下來,保不住皇上就看他不順眼想惡懲他了,這種被人堵在城門口分明是打着明賢帝的臉面呢,誰都不會高興的。
當然木李全也沒真敢動,必竟這裡人太多,他只是慣用的斥喝威脅了幾句,大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那六府的人便與木李全的人還有挨的近的幾個大臣毆了起來,城門外頓時一片大亂,只聽叫罵聲不斷,痛叫聲不斷。
那些大臣平時一個個養尊處優的,哪是這些怒急攻心的人的對手,許多人直被那海拳打的頭冒金星,甚至有些無辜被打的委屈的又罵又痛又哭的,場面之混亂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
如此大的事明賢帝又怎麼會不知道呢,當下下令讓侍衛隊將人拉開,並且分別控制了兩隊人,得知事情後更是將受傷的大臣還有那六名官家家眷叫去詢問,這之間自然又是一片口水仗,但這三四百人鬧的不休,又鬧到皇宮外頭,打傷朝臣明賢帝自然不是幾句話能解決的,而且他還不能就此對付這六家人,那三四百人微微一動就可能發生不可預料的事,到時候弄成大動亂,明賢帝更加沒臉。
是以明賢帝特派大臣查辦刑部之案,兩天後案子定下,木李全麼權謀私動用私刑,而且還敢誣陷忠良,賜死罪。同一時間這六個人中有兩人出於寧百川之手上奏彈劾才被抓,明賢帝對這六位大人體恤賜了不少寶貝,至於寧百川那本意是要重刑處罰他的,寧百川倒也有些急智,直言是被人傳錯了消息,而且推出兩人,他也只能算是職權上的疏忽,最後明賢帝直接將其從三品御史大夫貶至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原御史中丞的劉漢文升至御史大夫,直接管理寧百川。
這劉漢文是朝中有名的硬骨頭,只認自己的理,認爲對的事十頭牛都休想將他拉回來,誰的面子也不給,甚至還敢指責皇上,這種人做事沒有分寸一向是不會有太大的發展的,而且與頂頭上司寧百川也多有矛盾,若不是明賢帝想保着大周朝這樣的一個硬骨頭髮掘些不平事的話,寧百川早就處理這劉漢文了,而在政事上這對上下級的兩人也常常發生矛盾,甚至有一段時間兩人常爲了公事吵鬧,那劉漢文最挭都撕破臉大罵寧百川。可見這兩人成見與矛盾多深,現在整個來個對調,原本還處處打壓劉漢文的寧百川,接下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想必在這麼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手頂下辦事,定然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木李全的判決下來的極快,便是有着孫府的關係,孫昭儀苦苦哀求,終也是無力迴天,從審判到入罪再到行刑總共只有一天,翌日一早木李全被送到了斷頭臺,直到上了斷頭臺,木李全還一直是渾渾噩噩的。他實在想不明白,本來只不過普通六個犯人,這一回怎麼就栽的這麼大,不但直接被捅到明賢帝那裡,家產更是以貪贓之名全部充公,連家宅都抄了,這件事雖沒牽連到木李全全府的人,可是家產盡失那些女人只留着些嫁妝紛紛逃跑,木府就這麼散了。木李全雖然還有個本事的弟弟木李仁,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便連孫昭儀都救不了木李全,再多來一個人也是無用,落得如此慘敗甚至即將慘死的結果,木李全還有些狀況之外,他風光了一輩子,人生就這麼落幕了嗎。
他接受不了,他怎麼接受的了!
“不!我是冤枉的啊!”最後一刻,當儈子手舉起了刀,看着那寶刀背上映着面無人色的他,木李全瘋狂的大叫:“皇上,臣是冤枉的啊!”
“噗!”
“咚!”
血光四賤,頭顱拋飛,木李全未盡的話嘎然而止,只留下一灘血跡算是他最後存在的證明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從御書房出來後,歐陽月與百里辰去往太后的呈祥殿,路上百里辰面上表情不好,歐陽月看着他說道:“怎麼爲了太子的事。”
這件事從一開始便是太子引起來了,歐陽月無事之後他們卻分字沒提太子當初提僞證的事,其實當初讓百里治帶人進宮,他們便是打着這個主意,拿出太子僞造證據害親兄弟,那可是犯了大忌諱的。不論這皇位是怎麼爭到的,但每個人做了皇帝后,卻都虛僞的希望他的子嗣們可以和平共處,都兄友弟恭,但是現實一向很殘酷,若是歐陽月無辜,那太子便是犯了污陷兄弟謀反的大錯,而且這件事還就是太子主導的,可惜有一個人最關健的人林鶯鶯卻死了,所以他們只能送僞造的人到明賢帝面前,讓明賢帝定奪。
這其中的道理明賢帝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對於這件事最後他並沒想追究太子的罪過,歐陽月與百里辰就明白,明賢帝想要事盡此處,必竟他們就是與太子爲敵,他們其實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太子那些東西只說是林鶯鶯給的,這人死無對證,到時候由着太子亂說都行,真想拿下他確實不容易。只不過他們明知道這個結果,心中還是大爲光火,若是歐陽月真被逼了認罪辰王府難逃一劫,可是現在百里丞卻什麼事都沒有,這心中怎麼可能平衡呢。
百里辰冷笑,歐陽月輕輕握着他的手:“相公,本來我們就沒想過這件事能拿辦了太子不是嗎。”
百里辰眸中一冷,笑着勾手環住歐陽月:“娘子說的對,我們本來就沒想在這裡拿下太子。”
兩人去了呈祥殿,呈祥殿這個時候也正是各殿前去問安的時候,太后看到歐陽月過來請安,一臉慈愛:“真是讓你受苦了,哀家也聽說你的事了,這三司的都是糊塗,折騰了這麼久纔將你放出來,哀家這才還想若是再有幾日哀家也得出面,聽說你在大理寺的時候肚子不舒服來的,現在可是大好了。”
歐陽月微一側身,先是行禮這才依熱走到太后身邊柔聲道:“讓皇祖母擔心了,這是月兒的不是,太醫說當時孫媳受了些驚嚇,現在身子沒有大礙了,只是最近要多加調息才行了。”
“是了是了,是該多休息了,知道你是孝順的,最近沒事也就別進宮了,將胎養好了纔是正經的,這不到六個月的時候雖然說現在胎位已穩了,但是你也不能太大意了。”太后關愛的直拍着歐陽月的手勸道。
“謝皇祖母關心,孫媳明白。”
皇后也笑着道:“老七媳婦向來都是乖順的這一次也算是遭了大罪,這說明以後的將事事順心,也省得母后你擔心了。”
太后斥了一聲:“說的什麼話,自己的孫媳婦哀家怎麼會不疼,就是這事沒不災的哀家這心裡也直惦記着,更何況是這一回呢。月兒啊,哀家早備了諸多養品等物,之後你全帶回去,萬萬要小心身子纔是。”歐陽月面上帶着感激的笑,心中卻一片冰涼,當初她帶着宮裡送的釵子差點影響甚至流產,她不知道那東西是否真如她所想跟面前這人有關,或者是皇后等人借了別人的手送到她手中的,只是這宮裡就沒有一個可信任的。而且若是那背後之人是太后的話,不論是這翻週轉還是做那釵子的謹慎程度,都讓歐陽月心中緊張,這種人纔是真正的對手,一個小小的失誤都能讓自己萬劫不復的對手!
太后並沒強留,衆人請安過後,歐陽月又需要休息這請安便散了,歐陽月與百里辰走出去,那一直在呈祥殿沒怎麼說話的粉嫣卻是走了過去,笑着道:“辰王妃福大命大,此事都能平安脫險,看來以後人生就該是一帆風順了,這真是大好事。”
歐陽月扭頭看着粉嫣,粉嫣的肚子已經六個月有餘,比歐陽月會早兩個多月臨盆,現在肚子跟個球似的,讓她顯得有些臃腫,這是大多女人必經之路誰也改變不了,然而歐陽月卻發現這粉嫣腰肚子那裡卻是衣型卻是很緊繃,一點也不寬鬆,這造成的直覺效果粉嫣的肚子看起來比普通六個月更大,收了些腰身,可是卻有些不倫不類。
粉嫣一身鎏金彩雲妝,頭髮上梳的飛天髻,兩枚金布搖一左一右插於腳後,微微走動流蘇叮噹亂響,自有一派氣度與奢華來,粉嫣面上帶着放鬆的笑意,面上也有着歐陽月劫後餘生的欣慰,只是眸子閃動一記,快的讓人無法察覺,歐陽月卻敏銳的掃到。粉嫣之前與百里丞合作之事做的很隱秘,可以說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五根手指,並且知道的人也絕對是他們的心腹,是以外人根本無從知道粉嫣與百里丞在此案上的勾結,但這可不代表當事人就不知道。
歐陽月笑道:“有勞粉妃擔憂了,也謝粉妃的吉言了,從今往後本王妃的生活都將無往不利永享榮華了。”
粉嫣笑了起來:“怎麼,感覺這次事件後辰王妃似乎有些變了,以前您最是對這什麼榮華富貴最是嗤之以鼻了的,現在竟然這樣在乎嗎。”
歐陽月呵呵一笑:“當然了,及時行樂嗎,不然以後再想怕是都沒機會了,這可是本王妃就此時學到的東西,以後這生活就要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顧忌太多最後受傷難受的就是自己了。”
粉嫣笑容嫣嫣道:“辰王妃說的是,那本宮便在這裡祝辰王妃以後都能過上這種生活了。”說着還不禁嘆息一聲,“說來這事也真是驚險,本宮差一點就以爲再也見不到辰王妃了,你能沒事真是太好了,只是本宮這不方便出宮,不然昨天便去辰王府看望了。”
歐陽月笑着道:“粉妃哪的話,您的心意本王妃心領了,這份情意本王妃會永遠意得的。”只是那笑卻多了份意味深長,粉嫣多看了一眼又發現歐陽月換了個樣子,她剛纔看到的似乎真就只是錯覺。
粉嫣看着歐陽月與百里辰離開,站在原地卻是半天沒有動作,粉嫣突然對身側的芙蓉道:“若是換成是你,你可是會懷疑本宮?換成是你,你現在是什麼感覺。”粉嫣說的自然是之前太子拿出那筆跡的信件,不過知道歐陽月筆跡的人不少,只是有本事臨摹出來的不多,粉嫣並不會讓人懷疑道。
芙蓉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娘娘做的那麼謹慎,這事絕不會被人知道的,而且這事中娘娘也沒直接接觸,奴婢看着不會有問題,便是奴婢是那辰王妃,也絕對懷疑不到娘娘頭上的。”
粉嫣表情卻有些冷:“可惜你不是她,這軒轅月的心思便是本宮認識她們這麼久了,也根本無法完全摸透了,她或許已經懷疑本宮了。”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粉嫣面色微冷:“派人盯着點歐陽月,但凡她進宮裡她與身邊之人全部都要緊緊盯着,她們見什麼人與什麼人說話都要一一回稟給本宮知道。”
“是娘娘,奴婢這就派人下去安排。”芙蓉卻想,這辰王妃這次也算遭了大難了,她這一回怕是很久不會進宮的。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此時辰王府里正有個意外的人等在那裡,來人是兩個穿着灰色的長袍子,外頭披着黑色的大披風,頭髮高束面容白靜,只是那神色卻有些緊張。
“辰王與辰王妃還沒回來嗎,我們不能出宮太久。”其中一個略微年長的男子對着身邊年輕男子道。
年輕男子應了一聲,眼神也緊緊盯着大廳外道:“應該就快回來,再等一會吧。”只是從他這動作看來,他現在心中也是十分緊張的。
那年長男子卻有些坐不住了:“不行了,我們等了有半刻中了,若是辰王、辰王妃再不來我們也不能等了。”
“這……”年輕男子也有些猶豫:“讓張妃久等了,本王妃回來有些晚了。”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大廳的門瞬間關閉,而從內堂裡走出兩人,一男一女男子正小心扶着身邊的女子,不是百里辰與歐陽月是誰。
那兩個男子在看到大廳門被關上那一刻還有些緊張,此時倒是鬆了一口氣,現在這大廳裡就他們四人,這也算是爲了保密的。而這兩個人正是明賢帝的張妃以及她女兒三公主百里彩。
“辰王、辰王妃。”張妃直接開口道:“這一次你們以彩兒的性命要脅本宮前來,是有什麼事,本宮不能出宮太久,還有話直說吧。”
當初因爲百里晶想引蛇害歐陽月,百里彩被利用然而最後卻被歐陽月脫險之後餵了其毒藥,那毒藥的解藥需要每個人發放一次,若是拿不到解藥等毒發作的時候會無比痛苦,百里彩也曾經想過要反抗,曾經試過晚上兩天拿解藥,但是當時的她竟然連半個時辰都無法忍受,可見那毒藥多麼狠辣,而就在昨天的時候百里彩突然接到消息,讓她與張妃今天必須秘密來到辰王府,不然百里辰不會再發放以後的解藥,那百里彩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張妃不要緊張坐下吧。”歐陽月被百里辰扶着坐下,還一副笑眯眯的道。
張妃心中雖然緊張還是聽話坐了回去,只是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盯着歐陽月不放,要說這歐陽月也是她見過最出色的女人了,不止是相貌,便是這才智便是這能力就非同小可,之前被太子弄到大理寺卿裡,不但沒有事,反倒是將大理寺鬧的雞犬不寧的,不要懷疑就算是宮中像張妃這樣無權無勢可有可無的人,同樣也有着自己的消息網,只是比起明賢帝太后皇后等人消息能略微上一些。當然也正是因爲張妃在宮中身份不顯,所以今天她才能偷偷出來,只是時間若是一長被人發現,張妃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出宮是極爲冒險的,但是爲了百里彩的生命她也不得不出來。
當初百里彩中毒之後張妃不是沒想過辦法強行奪來解藥,或是以什麼威脅等物交換,可是想來想去,她卻根本拿不到什麼歐陽月與百里辰的把柄,暫也也只能甘認着,可非心甘情願,這種受制於人的事情,怕是沒人會喜歡的。
那看着百里辰與歐陽月的面色,自然不太好了。
歐陽月卻不在意,看着一旁緊張的百里彩,視線又轉到了張妃的臉上說道:“張妃在宮中也有些年月了,聽說你還是當初父皇第一批選秀的宮女,可是?”
張妃不知道歐陽月爲何問到這個問題,卻是點頭道:“是,當初那選秀中不但有本宮,皇后、孫貴妃也在其中,皇上在位以來選秀的次數並不多,而當年的選秀也也是人數最多的一個,宮裡現在一半都是當初的老人,其它的一半纔是經年後幾次選秀剩下的人。”
歐陽月感慨的道:“這些年來父皇是很潔身自好的,對於後宮嬪妃再怎麼寵愛,也不會因此疏忽了朝政,對此本王妃對父皇是十分敬佩的。”
張妃沉默不語,卻聽歐陽月又是感覺出聲:“只不過有些遺憾的是,這麼多年了,總共活着的皇子也只有六人,噢現在也算上粉妃肚子那一個只有七個啊,這二十幾年間就只留有這麼幾個皇子,現在更是少的可憐只剩五位皇子了,想想還真是……”
張妃面色突然暗沉了一記,歐陽月話鋒一轉突然轉到了張妃的身上道:“聽說當年二皇子死的時候才一歲多一點,想想真是令人可惜啊。”張妃雙拳已經微微握起來了,而歐陽月還沒罷休,“對了,本王妃還聽說,其實那一界進宮的秀女中最先懷孕的根本不是皇后,而是張妃你呢,只是可惜,聽說當時張妃生了個死胎出來,接連兩個皇子都沒留住,張妃也是個可憐人啊!”
這件事便連百里彩都不知道,驚訝的看着張妃,張妃卻是突然鐵青着臉猛的站起身來,面上有些猙獰之色:“辰王妃竟然知道這件事,還真是令人意外,不過辰王妃會說出這些,想必也是有什麼目的吧,都是聰明人,辰王妃又何必隱隱藏藏的,有什麼話直說吧,你是什麼意思。”
歐陽月卻是一臉驚訝:“原來這些都是真的?”歐陽月嘆息一聲,“這件事本王妃也是偶然聽說的,還一直心存疑慮呢,聽說當初因爲張妃入宮後第一個有孕,很是得父皇的寵愛呢,只不過很是可惜這第一胎懷的是個死嬰,這死嬰可是極不吉利的,當時父皇因爲此事對張妃漸漸冷落,只不過後來因爲父皇酒醉偶然間……張妃也是個好福氣的人,竟然接連兩次順利懷孕,而且生下的都是皇子,這二皇子雖然福薄沒活過兩歲,可這張妃能連生兩位皇子,本王妃想定是個好福氣的人才是……”
“夠了!你到底要說什麼!”張妃忍不住喝了出來,這些事情都是張妃心中的痛,當年進中後真正風頭無兩的其實是這張妃,因爲她乃衆秀女甚至可以說明賢帝女人中第一個懷孕的人,明賢帝聽說她懷孕第一個封她爲妃,但誰想到萬衆矚目的她卻生了個死胎,這死胎不論在哪裡都是極爲不吉利的,明賢帝爲了遮醜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傳揚出去,張妃也被冷落了,這些年來在宮中一直低調做人,也與當初有關係。
歐陽月平靜的看着張妃:“若是這兩個皇子都能平安生下來,甚至平安長大,這後宮該是張妃的天下不是嗎?接二連三皇子慘死,張妃你心不恨嗎?你不想報仇嗎!”
張妃一臉震驚的看着歐陽月,心中卻燃起了異樣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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