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認親現場把蕭志昂幾人都搞蒙了,不僅黃鶯兒一臉驚喜,那鐵華,聲音更是直接哽咽了。
“哎,真好。都長這麼大了。”黃鶯兒顯然很感慨,鐵華和黃大敬是非常要好的兄弟,雖然黃鶯兒沒和鐵華怎麼見過面,但她經常從弟弟口中聽到鐵華名字。那次弟弟和鐵華因爲野豬追逐而被困鷹嘴巖,還是黃鶯兒找村裡人去救的。
五年前,黃大敬消失,應該是遇到了惡靈,漸漸地,耳邊再沒聽到“華子”兩字,加上平靜的日子一去不返,黃鶯兒也就在各種緊迫和緊張中忘了這個弟弟的摯友。
“你爲什麼跟蹤樺嬌?”一陣寒暄後,黃鶯兒終於想起了正事。
聽到黃鶯兒的問話,鐵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第一次跟蹤她,我是想確定她是不是渝水鎮的人,只有確定她是渝水鎮的人,我才能夠確定你是大敬的姐姐。”鐵華說,“這次跟蹤樺嬌姐,我是想讓她給你帶個話,約你見個面。但沒想到,你們早就給我設了個局。”
“給我帶話?”
“嗯,我想告訴你。大敬可能還活着!”
“什麼,大敬沒死?”黃鶯兒聲音一下子顫抖了,她一把拉起鐵華的手,要不是駱凌墨及時扶住了她,恐怕黃鶯兒站都站不穩。
“五年前,我見過他。”鐵華完全理解黃鶯兒現在的反應,因爲這和他當初一模一樣。“那天,他就站在我對面,那麼近,但又那麼遠。”
那時候石羊村剛剛出現黑霧,大家對那玩意兒完全不瞭解。即使村裡出了那麼多的事,但也沒耽誤大家的勞作。
有天,鐵華從村裡的祠堂門前過,看到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他立馬認出那是黃大敬。但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黃大敬已經在渝水鎮消失半個月了,他還以爲大敬是來找自己玩兒的。爲了避免黃大敬誤闖祠堂,鐵華就連忙追了上去,可是那小子七拐八拐就沒了身影。
“我剛開始以爲自己眼花,但我覺得自己不可能看錯,當天晚上我就悄悄溜進了祠堂。”鐵華說,這次他見到了大敬,他被鎖在祠堂裡面,渾身是血,和他被關押在一起的還有10來人,那些人他都不認識,應該是都是外地的。鐵華還以爲大敬是因爲私闖祠堂被人用了私刑,可是大敬卻阻止了他去找村長求情。
“他叫我走。”鐵華說到這,眼睛裡面早已充血,拳頭捏得緊緊的:“他說,黑霧是個陰謀,讓我裝作從未見過他,並囑咐我千萬別去找村長,也別告訴任何人這事,更不能來找你,就讓你們當他死了。”
“陰謀?”蕭志昂問。
“嗯。”鐵華知道蕭志昂的意思,“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後來我聽到有人來了,就跑了。等我第二天晚上再去祠堂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
黃鶯兒聽到這兒早已泣不成聲,看得駱凌墨一陣心疼。
“村長是遠叔?”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谷豐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嗯,是他!他本名叫高遠。”鐵華眼角就露出一絲嫌棄。
“既然當初大敬讓你別告訴鶯兒他還活着,你也這麼做了,那爲什麼現在你又來送信?”谷豐上前一步,看着鐵華。
“從你們進村就打聽幾江鎮消失的那五個人的事”鐵華指了指李樺嬌:“再到她來打聽李傑的事,我想我猜的沒錯,你們對那五人的死已經產生了懷疑。”鐵華說,如果是其他人對這事有了疑問,我會裝作不知道,但是裡面有鶯兒姐,我必須要站出來告訴你們,這事沒那麼簡單。
蕭志昂和谷豐對視了一眼,說實話,他們不知道鐵華的出現到底是不是一場試探?再或者說,鐵華的出現會不會是一場陰謀。
也許是看出了蕭志昂等人的顧忌,鐵華想了想:“那天,我準備去幾江鎮換點蔗糖,半途中肚子疼就去小樹林裡解決了一下。遠遠地,我看見幾江鎮那五人正在追你們渝水鎮那兩人,沒幾步他們就把你們渝水鎮那兩人攔下了。我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反正雙方動了手,衣服都扯破了。最後那五個人從你們渝水鎮的兩人兜裡翻出了什麼東西,這才放那兩人離開。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劉棒槌幾人就追了上來,他們又把幾江鎮幾人湊了一頓,搶了那東西后才離開。”
“什麼東西,你看清楚了嗎?”蕭志昂問。
“看不清楚,感覺像是一塊牌子,我不確定。”鐵華只記得那東西是個長方塊,深色。
一塊牌子?
蕭志昂很快反應過來,難道是出入令?
“不對啊,我記得你們村裡人說,劉棒槌那幾個人和幾江鎮幾人打了一架。如果東西是在二虎他們手裡,劉棒槌不是該找二虎他們的麻煩嗎?”李樺嬌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嗯,這事具體怎麼樣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在村裡多方打聽,根據每個人的說法有個自己的猜測。”鐵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說事後自己旁敲側擊了好多人,確實劉棒槌和幾江鎮五人起了衝突,劉棒槌當時還喊着:“拿了我的東西就給我交出來。”但是幾江鎮那五個人死活不承認自己拿了東西,還被搜了身。後來還是高遠出面談和,雙方纔沒有繼續鬧下去。所以他猜測,劉棒槌丟的東西可能就是那塊像牌子一樣的東西,但確實不是幾江鎮五人偷拿的,拿它的人應該就是李樺嬌口中的虎子二人。隨後幾江鎮五人追上虎子他們,搶了東西還沒揣熱火,就被劉棒槌又搶了回去。
本來這事虎子沒放在心上,加上劉棒槌幾人行徑惡劣,他也不願意惹麻煩,所以當時並沒露面。直到後來鐵華聽說幾江鎮那五個人和渝水鎮的兩人都死了,再加上劉棒槌那幾個兄弟也被惡靈襲擊了,他才覺得不對頭。如果不是黃鶯兒等人在打聽這事,鐵華還打算把這一切都爛在肚子裡。“但現在我必須過來給鶯兒姐遞個信,和這事扯上關係的人都死了。你們如果要查,也不能在明面上查,這背後肯定有問題。”
鐵華的話讓大家心裡一凜,確實,這樣子的明面行動太危險了。
“謝謝你,華子!”黃鶯兒很真誠的向鐵華道謝。
鐵華嘴角微微上揚:“畢竟,十年前,我就喊了你一聲姐。”
大家都聽懂了鐵華的意思,當初他沒能救下大敬,這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
“你相信他的話嗎?”谷豐問。
“信一半,疑一半。”蕭志昂說。
鐵華走後,駱凌墨就把黃鶯兒送了回去。臨行前,大家特意囑咐,鐵華說的這事,先誰也不說,包括鶯兒的爹孃。
“信哪一半?不信哪一半?”谷豐想聽聽蕭志昂的看法。
“他今天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信,這爲一半。而不信的那一半也是他今天說的每一個字。”蕭志昂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陽,語氣有點凝重。
“這是什麼意思?”駱凌墨沒搞懂。
“從事件發展至今,我們沒有透露出任何的細節,也沒表達過自己的想法,整個事情都是他自己在說。包括大敬還活着,高遠有問題,二虎他們被害的真相。這些事情他不說我們永遠也查不到。所以他沒必要編造謊言來騙我們,更沒有必要講出事實來試探我們。所以他的話可信。”
谷豐和駱凌墨點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他跑來告訴我們這個事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這個是我們需要留意的。10年前好友的姐姐,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姐姐,值得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谷豐和駱凌墨再次點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接下來我們就把今天的事情給忘了。”
“忘了?”
“我們介入劉棒槌被殺事件從表面上來看是一個意外,因爲正好當天我們在石羊村而已。樺嬌打聽當天的事,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每個人都愛聽八卦。”蕭志昂解釋,可能正是因爲這兩點,纔會迷惑到背後那人,暫時沒有對大家出手。“我們這段時間就表現得和往常一樣,該幹嘛就幹嘛。不刻意躲閃,也不刻意調查,不要做出一個很警惕的樣子,也不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以前啥樣,現在就啥樣。只有當你若無其事時,纔會真的安好無事。”
“嗯。”衆人應道。
其實,蕭志昂還有一些話沒說,比如那塊牌子是不是給衆人引來殺人之禍的物件?這背後高遠又扮演着什麼角色?他的身後是否還有人?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高遠究竟有沒有和渝水鎮,包括幾江鎮的人勾結?大敬說的陰謀是什麼?
蕭志昂想得很多,他沒說是不想給大家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