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蕭寫意病癒之後帶着暴雨去了昭陵,他順便還告訴暴雨,雖然太皇太后當年下令,姚貴君和姚家九族的屍身全部扔到亂葬崗,但是顧則看在他和姚貴君同窗的情誼上,還是把姚家人全部安葬了,就在西山那邊,具體位置可以去問顧微或者顧傲,他們興許知道,若是他們都不曉得,就只能去顧家問顧則了,他老人家絕對知道。
暴雨聽了沒說什麼,直接到先皇陵前拜祭去了,蕭寫意知道,暴雨肯定有許多悄悄話要說給他娘聽,而他本人,也有很多話要說給先皇聽,特別是有關衛太后和蕭絃歌的。
先皇臨終前,除了要蕭寫意留暴雨一命,也希望他和蕭絃歌兄弟友愛、和睦相處,蕭寫意點頭答應了,也努力去做了,但卻沒能做到,就這點而言,他是很佩服先皇的。
先皇兄弟姐妹衆多,可不管是前頭被宣宗皇帝擼下去的兄長們,還是底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弟弟們,他都能處得不錯,以至於蕭寫意有些時候會想,先皇是不是比較不擅長和女人相處,所以他和太皇太后,和前後兩任皇后還有後宮的嬪妃們,都是鬧得極不愉快,而姚貴君,還有他的兄弟們,卻非如此。
小時候,蕭寫意養在當時還是昭儀的羅太妃身邊,而蕭絃歌出生後,由於衛太后的份位由婕妤上升到淑訓,有了撫養皇子的資格,便是留在自己身邊,親自照顧長大。
因此,衛太后偏心蕭絃歌,蕭寫意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他要求不高,只要衛太后在關愛蕭絃歌的同時,能分一些關注給他就好,就像羅太妃那樣,雖然疼愛蕭玉蓉,也不至於把他忽略。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蕭寫意也沒能得到滿足,衛太后的眼裡,只有蕭絃歌。
蕭寫意想了很久,這到底是爲什麼,因爲他是被羅太妃養大的嗎,可是先皇並沒有下令改玉碟,他至始至終都是衛太后的兒子,他登基以後,也是她成了聖母皇太后,而不是羅太妃。
衛太后就算不能像喜歡蕭絃歌那樣喜歡他,也不用把他當做不存在吧。
後來,蕭寫意漸漸明白了,衛太后爲什麼對他們兄弟如此區別對待,就是因爲蕭絃歌。
這不是說有了蕭絃歌的替代作用,衛太后就忘了蕭寫意,而是蕭絃歌,他似乎很害怕蕭寫意搶走衛太后對他的關心,從小就處心積慮挑撥他和衛太后的關係。
蕭寫意剛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偶爾會偷偷去看衛太后和蕭絃歌,可是蕭絃歌每次見了他,都會莫名地哭鬧不休,衛太后忙着哄小兒子,自然沒空和大兒子交流感情。
蕭寫意看得出蕭絃歌不喜歡自己,還特意進行了自我檢討,下次再去看他們,就記得給蕭絃歌帶禮物了,他以爲弟弟和妹妹一樣,有好吃的哄哄就行了,誰知衛太后反而不肯見他了。
那時候的蕭寫意並沒有多想,他以爲衛太后是在避諱他和羅太妃的關係,不管怎麼說,他總是在甘泉宮長大的,就是羅太妃生了女兒和他有了嫌隙,他也不該揹着她和生母親熱。
於是,蕭寫意主動減少了去儲秀宮的次數,他不想給衛太后和蕭絃歌帶去麻煩。
直到先皇駕崩,蕭寫意登基,兩宮皇太后並立,衛太后母憑子貴,母儀天下。
登上皇位以後,蕭寫意不再吝嗇對衛太后和蕭絃歌的好,他想他們現在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了,他是九五至尊,他孝敬生母、疼愛胞弟,任誰都挑不出錯處來。
可蕭寫意沒想到的是,衛太后對他仍然是不冷不熱,甚至還不如蘇太后和羅太妃親切。
蕭寫意頓時明白過來,衛太后從來就沒在避諱,她是真的對他這個兒子不在意。
蕭寫意不甘心,他不信天下真的有母親能無緣無故就對親生兒子無動於衷的,這背後肯定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蕭寫意把任務交給了影衛,他讓他們去查,查明真相。
影衛辦事很有效率,不到一個月結果就出來了,而且是前因後果,清晰明瞭。
正如蕭寫意猜想的那樣,他剛被抱走的時候,衛太后很是傷心,白天不敢表現出來,晚上做夢都是念着兒子的名字,明知他用不上,還親手給他縫了好多小衣裳。
如果沒有蕭絃歌的出生,衛太后對蕭寫意,絕不會有後來那般複雜的感情。
蕭寫意兩歲的時候,衛太后生了蕭絃歌,其實以她的份位,就是提升了也不夠格養孩子,但是當時的後宮,沒有合適的高位嬪妃能養孩子,先皇就特地開了恩,允許衛太后自己撫養蕭絃歌。
有了蕭絃歌,衛太后對蕭寫意的思念被沖淡了,她開始一心一意撫養小兒子,至於那個生下來就被抱走,可能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的大兒子,則是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即便如此,衛太后對蕭寫意,也沒有任何不良的情緒產生,最多就是不那麼想他罷了。他們之間關係的轉折,出現在蕭寫意得知身世,主動找上儲秀宮的時候。
失落多年的親生兒子找上門來,衛太后又驚又喜,心裡還有絲隱約的得意,羅昭儀地位比她尊貴又如何,還不是幫她養了兒子,是她的就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衛太后能這麼想,蕭絃歌卻不行,他不喜歡蕭寫意,一點都不喜歡,他總覺得這個哥哥跑回來,是要和他搶母親的,他不要,母親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給。
爲了不讓蕭寫意達成目的,蕭絃歌開始在衛太后耳邊說蕭寫意的壞話,從最開始直來直去的抱怨,到後來有意無意的挑撥,蕭寫意送他吃的,他還趁機裝過病,各種手段都用上了。
一邊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一邊是一出生就被抱走的兒子,衛太后的心偏向何方,再是明顯不過。再說她對蕭寫意,本身還是有些心結在的,怕他對羅太妃比對自己更重視,偏偏蕭寫意生性純孝,對生母示好也從來不會忽視養母,叫衛太后看了心裡不禁吃味,等到時間長了,就是蕭絃歌不再挑撥,她對蕭寫意也沒了好感。
得知蕭絃歌曾經做過的那些事,蕭寫意怒不可揭,卻又無可奈何,他能拿蕭絃歌怎麼辦,人家不過是揹着他在衛太后面前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並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他就是要罰他,都沒有理由,說不定還會被衛太后攔着,所以等蕭絃歌滿了十六歲,蕭寫意就不顧衛太后的懇求,把他打發到了長平縣,整整六年都沒讓他回來。
到底是自己的親兄弟,只要他不在衛太后跟前挑撥離間,蕭寫意並不打算找蕭絃歌的麻煩,這次讓他回來過端午節,也是想着他前世老實了半輩子,想給衛太后一個念想。
不料蕭絃歌早就包含禍心,只是苦於從前沒有機會,他回京就跟盧若蘭勾結起來,直接使了大招,就是蕭寫意提前有所防備,也是險些中招,人仰馬翻鬧了一場,才把大局穩定下來。
帶暴雨來到昭陵的前夜,蕭寫意去看了蕭絃歌,告訴了他自己的決定。
“皇兄福大命大,臣弟真是自愧不如。”蕭絃歌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見了蕭寫意也沒起身請安,從這兩天的待遇來看,蕭寫意似乎沒有要他命的意思,他也無所謂,就這麼湊合活着。
“你真以爲朕不會殺你?”面對蕭絃歌有恃無恐的表情,蕭寫意笑容平靜。
“臣弟賤命一條,皇兄想要儘管拿去,臣弟絕無多話。”蕭絃歌說的是實話,從他遇上厲維,成爲他的禁胬那天起,生和死,對他就沒有什麼區別了。當然,能在死之前給蕭寫意找點不痛快,順便再能把厲維除掉,那是最好的,所以盧若蘭找上蕭絃歌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無論成敗,他的目的都達到了,煙雨樓已經被剿滅了,不是嗎。
“你不怕死,朕殺了你有什麼意思?”蕭寫意挑眉笑笑,把他和鳳琪折騰成這樣,蕭絃歌想死,沒那麼容易,他會讓他生不如死,後悔之前做過的每一件事,不然的話,他的氣順不過來。
“既然如此,臣弟謝過皇兄不殺之恩。”蕭絃歌緩緩坐起,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凸起的小腹,蕭寫意殺不殺他又有什麼區別,厲維死了,他沒了解藥,這個孩子的生辰,就是他的死忌。
見蕭絃歌全無興致,蕭寫意不禁有些意興闌珊,他揚聲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朕是如何處置你的?”獨角戲唱着不好玩,蕭寫意迫切需要蕭絃歌的迴應,他想看到他後悔的表情。
“皇兄想說就說,何必賣關子?”蕭絃歌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既然不殺他,蕭寫意還能有什麼選擇,放虎歸山不可能,剩下的就是軟禁了,再狠一點,那就是圈禁。
“母后多次在朕面前提起,她就我們兩個兒子,你按祖訓就藩,常年不得回京,想讓朕把你調回來,朕每次都回絕了她,想來真是有些不孝。”蕭寫意說着嘆了口氣,隨後繼續道:“前兩天,母后又跟朕說起這個事情,朕不忍再回絕,就答應她了,讓你留在京城,還讓人在北城給你修王府了。”
蕭絃歌猛地坐直身體,追問道:“你對母后怎麼樣了?”下蠱害蕭寫意的事,衛太后和衛清兒並不知情,不過蕭絃歌騙了衛太后,用她的血對蕭寫意下蠱,蕭寫意翻臉不認人,也是可能的。
“母后信奉佛法,願前往昆陽山爲大周的子民祈福,朕讓怡妃陪她去了。”到底是親生母親,蕭寫意再不滿也不可能對衛太后怎麼樣,讓她和衛清兒終生唸佛,不得回宮,就是最後的結果了。
蕭絃歌放鬆地躺了回去,知道衛太后這就是沒事了,至於他自己,他纔不信蕭寫意會這麼好心,讓他留在京城,說是給他修王府,其實是在修圍牆,把某處宅子圍起來的可能更大。
果然,蕭寫意隨後就說了,“母后唸佛去了,你就安心待在京城,朕不是無情之人,不會讓你骨肉分離,等新的長平王府修好了,你們全家就住進去吧。”
“哈哈……”蕭絃歌聞言大笑起來,他猜的沒錯,蕭寫意果然用的這招。不過圈就圈吧,他死都不在乎,更可況其他,至於蕭華濃和蕭華澤,他們倒黴做了他的兒女,就只能認命。
蕭寫意不再說話,轉身就走,他相信,等蕭絃歌看到他精心設計的王府,就再也笑不出來。他不是前朝那些心慈手軟的父親,圈了兒子還要保他們生活富足,蕭絃歌,你自求多福吧。
“父皇,對不起,兒臣能做的,只有這些。”蕭寫意默默唸道,和蕭絃歌兄友弟恭,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留他性命已經是最仁慈的決定了,他的兄弟愛,還是留給暴雨好了。
蕭寫意正想着,暴雨不知何時蹭了過來,“皇帝哥哥,你好了沒,我都跟娘說好了,以後會一直保護皇帝哥哥的。”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提到先皇的時候還會有小星星在閃耀。
蕭寫意回頭看他,先是伸手摸摸暴雨的腦袋,方拉起他的手說道:“父皇,兒臣對五弟已是仁至義盡,不過七弟,兒臣會幫你好好疼他的。”就算上不了玉碟,暴雨這個弟弟,蕭寫意也認了。
誰知暴雨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皇帝哥哥,我排行十三,不是第七。”蕭寫意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暴雨說的,應該是他在姚家的排行,看來是研究過姚家的家譜了。
晚些時候,蕭寫意回到宮裡,處理完政事就直奔棲鳳宮而去。鳳琪前兩天跟他說過,想見盧若蘭一面,被他勸住了,他怕他趁他不在宮裡,悄悄去了冷宮。
長平王和慎貴嬪聯手下蠱害蕭寫意,事情敗露後雙雙被拿下,不過爲了皇室的顏面,巫蠱這種事情是不能對外宣佈的,所以對蕭絃歌和盧若蘭的處理,也只能暗中進行。
蕭絃歌全家暫時被關押在宗人府,只等新王府修好,就挪過去。盧若蘭則是被廢了封號,貶爲庶人,暫時關在冷宮,蕭秋顏也被強行帶離她的身邊,目前養在錦侍蘇聿那裡。
盧若蘭肯定是要死的,現在留她一命,不過是蕭寫意有話要問她,麻煩的是蕭秋顏,他年幼無知,不會被髮落,但他是皇長子,生母又犯下了滔天大罪,如何處理,蕭寫意着實頭痛。
皇子不比公主,顧微是肯定不能帶他的,不然蕭秋顏的地位,比起以前只高不低,將來立儲的時候,徒增是非。接下來是鳳琪,不說他和盧若蘭的糾葛,就說他現在懷着雙胎,也沒精力顧得上蕭秋顏。鳳琪往下有資格撫養皇子的有錦侍蘇聿和惠姬羅素心,不過蘇聿冷心冷清,羅素心和盧若蘭向來不睦,把蕭秋顏交給蘇聿,只能是緩兵之策。
蕭寫意匆匆到了棲鳳宮,鳳琪倒是聽話,一整天都沒有出去,留在宮裡安胎,可是蕭秋顏不聽話,竟然趁着奶孃不留神,從蘇聿那邊跑了出來,跑到棲鳳宮找鳳琪。
蕭寫意到的時候,鳳琪正歪坐在牀邊,看着蕭秋顏睡午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鳳琪輕輕轉過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拍了拍蕭秋顏,見他沒有醒轉的意思,方起身出來迎接蕭寫意。
蕭寫意被鳳琪拉到了外面屋子,纔敢開口說話,“秋顏,他怎麼在這裡?”
鳳琪無奈笑笑,解釋道:“錦侍那個人,像是會照顧孩子的嗎?”蘇聿性子冷清,萬事皆不放在心上,蕭寫意把蕭秋顏交給他,他肯定不會苛待,但也不會用心,只會任由奶孃、保姆打理。
蕭秋顏對蘇聿不熟悉,又回不了永和宮,就偷偷來找鳳琪了,他就記得這裡的路。
“他不會照顧,也不用你來照顧,奶孃和保姆都是吃閒飯的嗎?”倘若盧若蘭是意外去世,鳳琪要照看蕭秋顏一二,蕭寫意不會阻擋,可是現在,蕭秋顏是絕對不適合跟着鳳琪的。
“皇上的意思,臣明白。”鳳琪擡首,正眼看着蕭寫意,神情極爲坦然,“臣不會一直把大皇子留下的,先前就是看他哭得可憐,哄他睡會兒,等下就給錦侍送回去。”
蕭寫意見鳳琪想得明白,暫時鬆了口氣,隨即又道:“懷瑾,你說的也沒錯,錦侍的確不會帶孩子,可是除了他,朕不知道該把秋顏交給誰。”蕭秋顏年方四歲,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需要人好生教養,要是不小心養歪了,再加上盧若蘭做的那些事,日後若被有心人翻出來,將來後患無窮。
“臣有個想法,就是不知該不該說。”鳳琪躊躇道,對蕭秋顏的安排,他比蕭寫意更謹慎。
“懷瑾,你說,朕恕你無罪。”蕭寫意正在頭痛,鳳琪願意出主意,他求之不得。
“論理,宮裡的孩子都叫皇后一聲母后,可是皇后身邊已有了元陽公主,無暇分心。”鳳琪緩緩道:“怡妃的份位僅次於皇后,膝下也無子女煩擾,倒是可以爲陛下分憂。”
蕭寫意聞言,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他怎麼把衛清兒給忘了呢,虧得鳳琪提醒。
巫蠱之事,蕭寫意確認再三,衛太后和衛清兒的確是不知情,不過她們被蕭絃歌哄騙,無意中做了他的幫兇,因此被罰到昆陽山吃齋唸佛。當然,太后出行的旗號是打得很響的,爲萬民祈福,怡妃自願隨行,也是功德一件,蕭寫意並沒有動她的份位,由她撫養蕭秋顏,倒是不錯的決定。
“懷瑾,你真是太聰明瞭,朕要謝謝你。”困擾自己數日的難題得到解決,蕭寫意喜出望外。稚子無辜,盧若蘭犯的錯,他不忍蕭秋顏承擔,可他只要留在宮裡,就是蕭秋然的威脅。鳳琪抿脣笑笑,無甚驚容。蕭秋顏跟着衛太后和衛清兒去昆陽山,既無性命之憂,成全了蕭寫意的愛子之心,又不會對他未出世的皇兒形成威脅,他不過是爲自己除掉後患,實在談不上爲君分憂。
衛太后和衛清兒過幾日就要出發,蕭寫意生怕夜長夢多,用過晚膳就去找衛清兒了。
聽了蕭寫意的話,衛清兒冷笑,笑容略帶譏諷。她就知道,鳳琪不是什麼都不在意,他以前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出手,如今把蕭秋顏弄走,等他生下皇子,立儲之事,可謂順理成章。
不過她就要走了,從此和這座宮廷再無關聯,鳳琪打的什麼主意,與她無關。
再說了,昆陽山的生活寂寞清苦,有個孩子在身邊解悶也好,而且盧若蘭要是知道,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以後就要認自己爲母親,只怕會死不瞑目。
衛清兒想到這裡,笑着福了福身,“皇帝哥哥放心,臣妾會照顧好大皇子的。”蕭寫意滿意地點點頭,讓衛清兒出宮的時候想帶什麼帶什麼,不要怕麻煩,他多派人護送就是。
說服了衛清兒撫養蕭秋顏,蕭寫意了卻了一樁心事,心情大好。他不知道,蕭秋顏能不能跟衛太后和衛清兒走,現在還是未知數,想要撫養蕭秋顏的,宮裡大有人在。
“阿微,聽說皇上把秋顏養在錦侍身邊了。”慈寧宮內,太皇太后怒其不爭地看着顧微。
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不知道先把孩子抱過來,不過三四歲的奶娃娃,養幾年也就養熟了。皇后養子,這個身份可不低,蕭寫意要立鳳琪的兒子爲太子,要看顧家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