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實在是太累了,對幾人一番囑咐後,夏安安就回了夏宅。回來之後倒頭就睡,沒有研究古書也沒有練習異能。如今一覺醒來,精力倒也恢復了七八分。
夏安安一雙眼睛半睜不睜的,一看就是還未完全清醒的樣子。
半晌,像是做夢一般,夏安安猛地想起西郊別墅還等着三個人。竟把他們給忘了!
夏安安懊惱地拍了拍頭,這都快十點了,他們怕是等了好久了吧。
邊走夏安安邊給林爽打電話。當初她沒有收下這棟別墅,所以自然得有林爽這個業主帶着才能進入別墅區。
“你個死丫頭,還知道起牀啊?看看!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剛走到樓下,就被夏銘德冷嘲熱諷了一頓。
夏安安無奈,明明一高風亮節受衆人敬仰的老頭,偏偏像個孩子似的愛跟她較勁。
只能解釋道:“爺爺,我去西郊別墅有些事。回頭再跟你研究藥方。”想了想,還是寫了一份藥方給他。
這方子是醫典裡的,前些天夏安安也看過,還沒吃透。如此,倒是能穩住老爺子,免得他閒得發慌,又來找她麻煩。
夏銘德收了藥方,想到昨晚這丫頭回來時累的那個慘樣,也禁不住有些擔心,只不過嘴上還是一貫的不饒人:“你能有什麼事,別把你這幾兩肉給搭進去了。”
最近李家那些人不怎麼安分,指不定又要搞出什麼事來,老爺子又叮囑道:“最近市裡不太平,你出門注意點。你王叔當過兵,我讓你王叔跟你去吧。”
夏安安點頭,的確不怎麼太平。昨晚她可是被劫持了呢,他們是沒想要她的命,可是別人呢?誰知道呢。
自重生以來,夏安安再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倒是每每在半晌午吃着糕點牛奶之類的,也算是上午茶了。
此時已經是十點多鐘了,安安當然是飢腸轆轆,路過悠然居時,便進去打包了些糕點。想着別墅裡還有幾個大男人,這些糕點對他們來說肯定不頂事。安安便又讓王叔在夏氏的酒店訂了餐。
拿了糕點正要出門,就看到劉師傅託着一碟蛋糕走了過來。
一見着夏安安,劉師傅立即笑眯眯道:“小小姐,這是老劉今兒出的新品,您試試,也給老劉指點指點。”
安安低頭一想,左右也不在乎這兩分鐘的功夫,便走到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說道:“這是栗子味的?”
劉師傅笑着點頭,就知道小小姐是個行家。
夏安安拿着勺子挖了一勺,仔細看了一眼,而後才放到口裡細細地品,“味道還是不錯的。只是打底的栗子粉粗了些,略微影響了口感。要是想提味的話,可以在蛋糕表面撒上一層碎栗子。不過在巧克力醬上面撒些白巧克力碎塊應該也不錯。”反正沒她做的好吃。
劉師傅是比較有資歷的糕點師傅,在糕點方面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的。對於夏安安的話,他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頓時滿臉驚喜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多謝小小姐指點。”
這劉師傅本名劉一平,是夏老爺子早些年在外頭遊歷時挖回來的。這些年跟老爺子也一直有聯繫,時不時的送些糕點過去,所以這情分,跟別人自是不同的。因此,夏安安和他也就多說了兩句。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夏安安也不多耽擱,在劉師傅的恭送下出了悠然居。匆忙之間,並沒有察覺到悠然居的二樓那一雙瑰麗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閒閒地收回目光,掃了一眼面前的栗子口味的蛋糕,對身邊的人吩咐:“跟咖啡廳的店長說,我要用他們的烤箱。”說完,妖嬈一笑,他也覺得撒上白巧克力會更好。
身邊的人怔了怔,而後立馬正色。即使跟隨這人多年,他還是禁不住會被這人驚豔。明明是一樣的表情,偏偏這人做起來是風情萬種,勾人心魄的。
夏安安到別墅區門口時已經十一點了,林爽見有車子來,立馬從保安室裡伸出腦袋瞅,一看是安安,趕緊往這邊跑。
“師父,您可來啦!”說着,就往車子裡鑽。這天可真熱!他都快被熱死了。
見車上有外人,林爽也不方便問什麼。只是一下了車,林爽就把夏安安往一旁扯,急急問道:“師父,那幾個人到底什麼來頭?我覺得他們不像是普通人。最近市裡不太平,咱可別惹了麻煩。”昨晚師父做手術的那人,可不是一般的受傷,那可是被噴子咬了的。
昨兒他想了一宿,越想越覺得,師父這麼輕易地收留幾個人是不明智的。所以今天天一亮,他就忙不顛地跑來了,旁敲側擊的從那個叫於天的嘴裡得知,昨天受傷的那個,竟然是槍傷。
如今市裡是什麼情況,林爽可是知道的,所以早早的堵在了別墅區門口。沒錯,就是堵。他這個小師父啊,怕是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看到林爽火急火燎的樣子,夏安安心中曉得,他是在爲自己擔心,不由得眸子一暖,低聲細細的跟他解釋:“應該是退役的軍人,我打算收下他們。你也知道最近不太平,李開良那個老狐狸也不知道要鬧什麼幺蛾子,整個s市都被弄得烏煙瘴氣的。”
林爽當下一想,便也明白了。心中剛鬆了口氣,又猛地頓住。這是,要有動作?林爽壓下心中的驚疑,轉頭看向夏安安。見夏安安含笑點頭,禁不住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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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表面上看是一派繁榮,不過暗地裡是個什麼樣子,誰又說的準呢?畢竟,沒有人會把那些腌臢事擺到明面上去。
林爽雖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可到底是混在s市的上流圈子裡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的,他自然知道個三五分。特別是如今,李家的地下勢力四分五裂,李開良態度又曖昧不明,他們這些人確實應該採取些措施。
只是這麼大的事情,他難免有些擔心,“師父,這幾個人,可靠嗎?”
“先進去看看吧。”可靠嗎?夏安安現在還不能確定。
進了別墅,就看到周奇正在客廳裡做俯臥撐。見夏安安來了,周奇對她點了點頭以示問候,等這組俯臥撐做完才起身。
林爽眼睛微眯,笑意卻也不減。
夏安安瞥了眼這兩人的神色,心中頗爲滿意,面上卻不露分毫,淡淡道:“我們去樓上談吧。”兩人沒說什麼,跟着安安上了樓。
樓上於天正在陪沐元說話,看到夏安安帶着兩人進來,連忙站了起來,想打招呼,又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夏安安,叫鬼醫嗎,他自個兒都覺得詭異,只能拉了椅子讓安安坐下。倒是沐元笑着說道:“小姐來了。”
夏安安的性別,昨晚衆人來到別墅時就已經發覺了。周奇和於天對此頗爲驚訝。於天直到現在也是一副不敢接受的樣子。倒是沐元,今早聽於天說了之後,雖然也很是詫異,卻也覺得合情合理。
此時,沐元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夏安安。以夏安安現在的五感,自是能察覺到的,不過此刻她沒心思管這些,剛剛那神出鬼沒的器靈告訴她,這幾人沒問題,讓她放心用。
這幾人本就是器靈讓她收的,如今又特意告訴她這幾人能用,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過還沒等安安問什麼,器靈就匿了,着實讓夏安安鬱悶了一番。
知道器靈不會害她,夏安安坐下,淡淡道:“聽着嬌滴滴的難受,叫我安少吧。趕緊說事,說完好吃飯。”如此直白爽利的話,讓幾人一愣,本來還很嚴肅的衆人,此刻面上都鬆了幾分。
因爲當初林耀文把別墅送給夏安安時,爲了方便日後安安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裝飾,所以只是簡單的裝修了一下。目前這棟別墅雖然也能住人,但是傢俱什麼的都很簡易。
既然夏安安都說了“趕緊說事”,幾個人也沒怎麼講究,就在沐元的房間裡隨便找個地兒坐了下來。
沐元是躺在牀上的,這會兒非要坐到椅子上,於天攔都攔不住。惹得安安頗不耐煩:“行了,別折騰了。我可不想再爲你做一次手術。”
沐元看安安都這麼說了,也就不能再堅持了。躺回牀上後,沐元鄭重地向安安道:“沐元謝過安少救命之恩。”見安安不吭聲,一旁的周奇站了起來,沉聲道:“昨天的事,是周奇的不對,希望安少不要介意。”
安安還是一言不發。一時間,氣氛僵了下來。
良久,沐元道:“安少,昨天那事兒確實是奇子做的不對,回頭您打他罵他都行,可別跟他一般見識,生他的氣啊。”
一聽這話,安安臉上好看了幾分,拿刀子威脅她,還拎小雞似的拎着她,她自然不能當作沒發生。
不過聽沐元此言,心中對他又高看了一分,這話明裡是站在安安這一邊,實際上是怕以後安安對周奇有偏見,待他不厚道。這沐元,倒挺義氣,便緩了語氣道:“那以後髒活累活都歸他了。”聽到安安這麼說,沐元幾人心下鬆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安少熱情洋溢,笑容滿面的。
其實夏安安也不是真的要懲罰周奇,只是這事終究要有一個說法,不然,這三人怕是待的不安心。
見氣氛有所緩和,林爽看了一眼沐元的傷,問道:“沐哥,您這傷是怎麼回事?”
沐元知道,是交底的時候了,只是要怎麼交底,交多少,就得好好把握了。他看了夏安安一眼,娓娓道來。
沐元他們三個本來是軍人,只是在部隊裡得罪了人,眼瞅着待不下去了,只能復員了。因爲沐元老家是s市的,便帶着周奇和於天在s市找工作。
由於在部隊待的時間太久,跟外面的世界嚴重脫節,他們三人也就只能從事酒吧保安這之類的職業。這樣的職業雖沒什麼保障,但待遇也算不錯。溫飽什麼的絕不是問題。
只是最近市裡局勢有變。這種不太平,在酒吧表現的尤爲明顯。特別是,他們所在的酒吧正好是李家的產業。
昨天,有人來沐元所在的酒吧砸場子,砸場子這樣的事不是天天都有,可也算不得稀奇。所以酒吧的保安打手們也沒太當回事,只是象徵性地出來了幾個保安,畢竟,還沒有人敢在李家地盤上撒野。
可沒想到,那幫人一上來就直接動了噴子。沐元發現了不對勁,想要撤退時卻已經晚了,混亂之中還是被噴子咬了個正着。他趁亂跑了出來,好在周奇於天兩人今天輪休,沐元給他們打了電話,通知他們趕緊離開。
一旦這次動了噴子,難保下次不會動。沐元就想着,大不了讓他們去別的地方,總不能在這裡爲了那一個月幾千塊錢而丟了命啊。
動了噴子?聽到這裡,夏安安瞬間沉了眸子,還是在李家的地盤上對李家動噴子?到底是李家自己人,還是?
正想着,樓下傳來王叔的聲音:“小小姐,您訂的餐到了。”
一看時間,竟然十二點半了。算了,吃完飯再說吧。便招呼着幾個人下去吃飯。上午林爽來的時候,已經先給沐元他們帶了早飯,這會兒他們幾個大男人倒不怎麼餓,只是苦了夏安安。好好的上午茶也沒顧上吃,看來只能當飯後甜點了。
吃過飯,夏安安依舊和他們上了樓,留下王叔在樓下守着。房間內,夏安安交給沐元一張卡,淡淡說道:“這裡面有些錢,你們商量着,把這別墅裡該添置的添置一下,再盤下幾間小點的酒吧。剩下的,你們一人先分十萬,把家裡安置妥當。”
“十……十萬?”幾人明顯有些愣住了。
“別嫌少,我暫時也沒什麼錢。不過以後會好的。相信我。”夏安安也覺得有些拿不出手,十萬就想讓人家爲自己賣命,確實是太少了點。
“不、不是。我只是,從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於天頓時紅了眼眶,生怕夏安安誤會似的,慌忙解釋。他從小父母雙亡,跟着年邁的爺爺相依爲命,別說是十萬,一萬他都沒見過。
林爽一看這情況,連忙笑道:“別啊小天哥,跟着我師父混,她能虧待咱嗎?以後還有更多呢!”於天重重地點頭。
沐元想着他們住別墅終歸是不好,哪有他們下屬住別墅的道理啊,便對安安說道:“安少,您喜歡什麼風格,回頭我們就按什麼風格捯飭。等會兒讓奇子出去找房子,我們儘快搬出去。萬沒有我們住這裡的道理。”到這個時候,沐元心中對安安已有八分拜服。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見這樣的人。即便她還是個孩子,他也相信,假以時日,她必能成就一番事業。
“不用,這裡是別墅區,出來進去的都有記錄,也安全些。就這兒吧,以後這兒就是咱的大本營了。”頓了頓又說:“我不要你們賣命,只要你們把心交給我就行。”
三人對視一眼,沐元肅穆道:“安少放心。我們以軍人的榮耀起誓。”這樣厚待下屬的人,值得他們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