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在心裡頭暗罵了一聲“禍水”,面上卻是禮貌的問好,“陸先生。”
“你們也來看風景嗎?”陸斯年見夏安安面色平靜,絲毫沒有驚訝或者驚喜之色,心裡有一點點不舒服,不過卻是笑得更加妖孽了。
看到他不高興嗎?還是說他魅力變小了呢?這姑娘怎麼一丁點反應都沒有呢?
應該不會啊,明明她旁邊的倆丫頭看到他都眼睛放光了呀。
“不是不是,我們是來野餐的。陸先生你要一起嗎?”莫婉兒這個十足的顏控只要看到好看的人,其他的什麼通通都能忘掉。現在就是,明明他們野餐已經結束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考慮,只顧着邀請人家。
“可以嗎?”陸斯年歪了歪頭,眉心輕蹙,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接受這個邀請。
陸斯年頓了頓,繼而展顏道,“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衆人連連擺手。好看的皮囊真是賞心悅目啊。不分男女。看着就開心。
之後就有一點尷尬了。
夏安安他們只在樹蔭下放了兩張矮桌,用來擺放食材。然後在地上鋪了層坐墊布,他們都是直接坐在坐墊布上的,這裡並沒有椅子凳子之類的。
但是像陸斯年這般光風霽月的人,也跟他們一羣半大孩子一樣坐地上嗎?
陸斯年本人倒是沒什麼講究,隨着幾人坐在了坐墊布上。很是和氣地跟幾人攀談起來。顏清沒辦法,也只能隨着陸斯年坐了下來。
莫婉兒用手指頭捅了捅夏安安,悄咪咪道,“安安,你是怎麼認識這麼好看的人的?竟然不告訴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夏安安想了想,隱去了之前在紙醉金迷那段,跟莫婉兒咬耳朵道,“前一段時間,他來了咱們學校,說是要捐助一棟建築。高校長帶他逛校園,讓我陪同,順便做講解。”
“哇!他這麼年輕,就已經這麼厲害了?話說,他有二十五嗎?”莫婉兒興奮道。
“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食材本就準備的多,現下還剩了將近一半。時一時二又要去動手烤,被陸斯年攔住了。“謝謝你們邀請我,烤串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吧。”
幾人受寵若驚,讓這大美人給他們烤串?這不是開玩笑嗎?連忙阻止,“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動手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大家能把我當作自己人啊。”陸斯年面向大家,眼睛卻瞄着夏安安道。
夏安安心裡冷哼,自來熟,不要臉皮。
樹縫裡漏下來的細碎陽光撒在容貌傾城的男子身上,爲他添了一抹靈氣。修長纖瘦的手指在燒烤架上翻動,像是在跳一支優美的舞。
“安安,”劉彥湊過來,小聲道,“這人也太好看了吧,你怎麼認識的?。”
夏安安把剛纔對莫婉兒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哇噻!真厲害,捐一棟樓呢!這得多大的魄力啊。”劉彥崇拜道。
“嚐嚐看。”陸斯年把烤好的串拿過來放在桌上,順手遞給夏安安一串。他要秒殺在場的所有雄性。
“唔,好好吃。”莫婉兒一手抓着烤串,點頭猛贊。
路寧也讚道,“嗯,好吃。”
“好吃。陸哥你真厲害,比時一考的都好吃呢!”劉彥笑眯眯道。
“嗯,確實比我烤的好吃。肉很嫩。”時一也笑了。“我就說我烤的串兒不是那個味兒,原來是肉有點柴了啊。”
大家交口稱讚,自己再不吃就說不過去了。夏安安輕輕咬了一口,嗯,的確好吃。外焦裡嫩,火候掌握的非常好。有幾分本事。
“沒想到陸哥人長得好看,做的東西也好吃。以後誰要是能嫁給你,就有福啦!”莫婉兒道。
“估計得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嫁給陸哥吧?”蘇一潯笑彎了眼睛。
顏清悄悄拿了根串兒,就是這個味兒。少主可是好久沒有烤過燒烤了。上次還是夫人非鬧着要吃,少主才勉強動手烤的吧?
一個下午,度過的非常愉快。直到金烏西斜,幾人才分手道別。
夏安安沒回夏家,而是直接去了紙醉金迷。
這會兒天兒還早,紙醉金迷裡很是清靜,只有服務員在做準備工作。
“客人您好,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現在還沒開始營業。”服務員並不認識夏安安,只以爲她是普通的客人,便出來阻止。
“我找常龍。”
“這個,常經理現在在忙。請問您是?”服務員微笑着問道。
“他妹妹。”
“這樣啊,我去跟常經理說一下,您先稍等。”
服務員去了樓上的辦公室,“常經理,有一個小姑娘來找您,說是您的妹妹,現在正在樓下,您看?”
妹妹?他常龍是個孤兒,別說親妹妹,就是幹¨妹妹都沒有。這哪裡來的騙子?騙人之前都不會仔細調查一下嗎?
常龍不耐道,“趕出去。”
服務員點頭退下。長得挺好看的姑娘,竟然是騙子嗎?
“等一下!那小姑娘多大年紀?”
服務員想了一下道,“大概十四五歲吧。”
別是他想的那樣吧?常龍連忙起身下樓。
“夏小姐,您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常龍大聲道。“來來來,快樓上請。服務員,果盤,最好的果盤給我送到樓上來。”
服務員們對此都習以爲常,立馬下去準備。
紙醉金迷場子乾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也會有一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來吃個水果喝喝酒。主要就是圖個氣氛。這位,估計又是哪家的千金吧?幸好剛纔沒有得罪。
“安少。”常龍引着夏安安入了卡座,立馬壓低聲音恭敬問好。
“嗯。你不用管我。給我拿瓶馬爹利來。”夏安安淡淡道。
“安少,”常龍有些爲難,按說他是下屬,不能過問安少的事情,但是,“馬爹利是烈酒。要不換一個吧?周哥上次釀的青梅酒還給您留着呢,要不今兒就喝青梅酒?”安少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哪能喝那麼烈的酒呢?要喝也是喝一些果酒啊。
“常龍。我說,我要馬爹利。”夏安安眉眼一厲。
常龍被夏安安一個眼風嚇得立馬噤聲,“我現在就去給您拿,您稍等。”
不敢停留,常龍去了酒窖,拿了一瓶馬爹利上來。“安少,您的酒。”
夏安安接過來,“你出去忙吧,沒叫你你就不用過來。”
常龍出了門,左思右想還是給沐元去了電話。安少今天太不正常了,他不放心。他人微言輕,安少不會聽他勸。所以只能請外援了。
連灌了三杯酒,夏安安才慢下來。她啊,是個沒有家的人呢。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家,沒有!
靈兒從空間裡出來,竄到夏安安懷裡,用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夏安安,試圖給她安慰。“主人~”
靈兒想說主人你是有家的,誰敢說主人你沒家靈兒去揍死他。可是它不能。靈兒覺得主人肯定很難過很難過,它看着都覺得心疼得抽抽的。
“主人,主人你別喝了。會胃疼的。”靈兒心疼的勸阻道。
“靈兒,你別管我,回空間去,我一個人待會兒。”夏安安強制性的把靈兒送回了空間。靈兒在空間裡感覺到夏安安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怕她出什麼事,嚇得哭了起來。夏安安被吵得煩了,索性切斷了與靈兒的聯繫。
沒關係啊。沒關係呢。沒關係的。
嗯?這是誰?看來真是喝醉了,都出現幻覺了呢。
“陸斯年,你給我走開!長得好看了不起啊?討厭!走開走開!喝個酒都不讓人消停。”夏安安陷在沙發裡,身子坐都坐不穩,一個勁兒地搖搖晃晃,櫻桃小嘴裡嘟噥着一連串的話語。
陸斯年臉都黑了,這死丫頭,竟然敢一個人跑來酒吧喝酒,真是膽大包天。“夏安安,你給我把眼睛睜開!”
“唔?陸斯年?你怎麼又來了?討厭,別煩我!”夏安安雙眼迷離,伸出手掌“啪”的一下推開了陸斯年的臉。
陸斯年被氣笑了,這臭丫頭,得喝了多少才喝成這個樣子?不過,這任性的模樣倒是有點像這個年齡的孩子了。
“顏清,去買醒酒藥。”
“是。”顏清應聲。
陸斯年讓夏安安躺倒在沙發上,回頭去找水杯,看到顏清竟然還在,不悅道,“還不快去?”
“少主,你,你,雖然夏小姐很好看,但是夏小姐還小。你不能禽獸!”顏清心一橫,閉着眼睛吼了出來。
陸斯年一愣,隨即笑罵道,“想什麼呢?滾!”
陸斯年讓服務員拿了溼毛巾,給夏安安擦了手和臉。無奈道,“小朋友,你不乖。”
夏安安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聒噪,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哎呀幹嘛呀~陸斯年?唔,怎麼又夢到你了。這回可不許像上回那樣跑了,過來給我親一下。”說着,猛地拽住陸斯年的衣領,脣瓣狠狠地撞了上去。
陸斯年眼睛猛地睜大。這?
“唔,好疼。”夏安安小聲抱怨。
“不行不行,剛剛不算,重新來。你不準動!”夏安安半合着眼睛威脅道。
夏安安頓了頓,伸出手指頭戳了戳陸斯年的脣,“軟的。”言罷,放心的印了上去,又伸出舌頭舔了舔,瞬間皺了眉,“不甜。”
之後竟然合上了眼睛,醉倒在陸斯年懷裡。
陸斯年把夏安安放在沙發上,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小壞蛋。”陸斯年捂着嘴脣吃吃地笑。是喜歡他的吧?是吧是吧?
“快點長大吧,小傢伙。”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時候喜歡她的呢?悠然居的那一瞥?亦或是紙醉金迷的那一眼?不知道。愛情從來不讓人想明白的。
睡熟了的夏安安突然抖了抖,眼角流下一行淚。
陸斯年連忙上前,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輕哄,“乖,沒事的,睡吧,睡吧。”
在桃花山那邊時,他就察覺小朋友的興致不高,原本還以爲是她玩累了,現下看來,怕是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這丫頭流眼淚的,一定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