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在京城的住處。
鍾曦和把薛明山拉到了一旁,着急道,“大師,嫂子怎麼還不醒?”
薛明山自然不會說夏安安心力交瘁,只道,“師叔祖沒有大礙,只是太累了,鍾先生放心好了。”
“放心放心,我怎麼可能放心?”鍾曦和急躁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薛大師您自個兒說,嫂子這個樣子,您放心嗎?大師您跟我透個底兒,我嫂子到底怎麼回事?”
薛明山心裡哪有底兒,師叔祖原本是心力交瘁的脈象,但是這幾天下來,師叔祖的身體已經完全沒問題了,至於爲什麼一直醒不過來,他也不得其解。師祖那邊他一直聯繫不上,陶啓東倒是來了一趟,說是師叔祖身體好的很,一丁點事兒都沒有。他能怎麼辦?他也沒招兒啊。什麼?算命?師叔祖的命他哪裡能算得?
薛明山道,“鍾先生,師叔祖真的沒事,之前醫生過來的時候您也在場,醫生不是說了嗎,師叔祖是真的沒事。”
唉。鍾曦和嘆了口氣,正是因爲他在場,才希望從薛大師這裡問出點什麼不一樣來,那樣的話,他們也好對症下藥啊。
嫂子躺在牀上有一週了,五哥就這麼守着嫂子,寸步不離。吃飯喝水你不擱他嘴邊他都不知道動,那個大個男人,就那麼拉着嫂子的手,癡癡的望着嫂子。看得人心裡難受的慌。
林老爺子都來了兩三趟了,不管他怎麼說怎麼勸,五哥都跟沒聽到似的,把老爺子弄的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的。也跟着受罪。
對於外界的一切,夏安安自然是沒有知覺的。她現在正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冷眼看着前世所經歷的一切。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夏安安並不覺得難過或者憤怒,只是單純的看着自己出生,長大,看着父母被蘇雲迫害,看着自己被那兩人殺死,然後看着自己的屍體被丟到江裡餵了魚。一切的一切,她又重新經歷了一番。心裡卻沒有多少波動。
等這一生如放電影般在她眼前過了一遍,夏安安突然覺得累了。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好像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男人不停的念着一個名字,是“安安”。安安是誰?好像有點熟悉。不對,她就是安安。是陸斯年。
夏安安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牀前毛茸茸的腦袋。手剛剛動了一下,那腦袋就擡了起來。夏安安看着眼前這個憔悴的不成人形的男人,突然落下淚來。
陸斯年看到夏安安醒來,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黯淡的眼睛裡猛地迸發出光彩,嘴脣翕動了半天,卻沒發出一個音來。
夏安安伸手撫上陸斯年凹陷的臉頰,手指從他眼下的烏青處滑到他皸裂的嘴脣。心裡疼得厲害。
看陸斯年嘴脣不住的顫動,夏安安知道,他說的是“別哭”。
鍾曦和端着晚飯進來,正要喂陸斯年吃飯,才驚覺夏安安醒了過來,“嫂……嫂子醒啦?”
隨着他的一句話,嘩啦啦一羣人進來了。於曉、洛書縈、紅姨、無憂、薛明山、小米一個都不少。
“安安你醒啦!”
“嫂子你終於醒了。”
“弟妹醒了。”
“師叔祖醒啦,感覺怎麼樣?”
“姐姐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嚷的夏安安頭疼,“我沒事,大家辛苦了。”
大家瞬間沉默了,要說辛苦,當然是牀邊的那個男人最辛苦了。
夏安安捏了捏陸斯年的手,道,“麻煩阿曦帶斯年去洗漱。”
陸斯年拽住夏安安的手不願意撒開。夏安安知道這回是把陸斯年嚇壞了,柔聲道,“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就在這裡。”
陸斯年固執的搖搖頭,動都不願意動。旁邊的幾人見陸斯年這樣都很擔心。自從夏安安昏迷,陸斯年就一直守着夏安安,一步都不願意離開。這麼多天,身體哪能吃得消?
夏安安探頭吻了吻陸斯年的脣角,“乖,我等你。”
陸斯年有點猶豫。
夏安安見他神色有所鬆動,嗔道,“小年年,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哦。”
陸斯年聽了直皺眉,他好像好久沒洗漱了,還是要去洗一洗的,不然會薰到安安的。
直到陸斯年的身影消失,夏安安才道,“讓大家費心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明山你留一下。”
紅姨幾人知道安安有話要跟薛明山說,就都識趣的出去了。一夥人熬湯的熬湯,切水果的切水果,忙的不亦樂乎,安安剛剛醒過來,得好好補一補。
夏安安倚在牀頭,“明山,我昏迷幾天了?”
“八天。”
這麼久?那陸斯年豈不是一直都守着她?
薛明山道,“陸先生把您帶回來之後,就那麼守着您,誰都不讓靠近。不管是誰,不管怎麼說,陸先生就是不願意離開,林老爺子都來了好幾回了。”
夏安安心裡跟針扎似的難受。這個傻子。
“四哥怎麼樣?”
“於先生已經沒事了,命格修正後,一切都會步入正軌。”
夏安安點頭,“那就好。辛苦你了。”
“師叔祖您沒事就好。”
------題外話------
陸斯年:安安~
夏安安:幹嘛?
陸斯年:抱抱~
夏安安:過來。(擁抱)
陸斯年:安安~
夏安安:怎麼了?
陸斯年:親親~
夏安安:低頭。(吻上)
陸斯年:安安~
夏安安:什麼事?
陸斯年:舉高高~
夏安安:(踹起)高不高?
陸斯年:啊啊啊啊啊……嗚哇哇哇……你……你欺負人~
夏安安:(白眼)誰看見了?
陸斯年:雲媽!
某雲:誒?什麼?你說什麼?灰機?在哪?在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