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山提醒陳浩,也是一片好意,他擔心陳浩上山看見野果之類的亂吃,從而導致中毒。
畢竟,大雨村裡以前就有小孩子因爲看見野果顏色鮮豔好看,從而摘下來吃,結果導致食物中毒的事情發生。
“呵呵,我知道了龔山。”
陳浩對他笑着點了點頭,在自然界之中,有一個定律,通常,顏色越是鮮豔的植物,往往都是蘊含着劇毒,這個常識,陳浩還是清楚知道的。
從院子裡面出來,溜達的往房後的山上走,有一條村民們踩出來的小路,走起來還算是比較輕鬆的,山上鬱鬱蔥蔥,到處都是草木的氣息味,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不斷響起,偶爾還能看見一羣小鳥揮舞着翅膀,從樹上飛起,在空中盤旋幾圈,又重新落到另外的樹上。
一路走來,陳浩注意到,這裡可以種植莊稼的土地,真的是少的可憐,大多數的地方,都被樹木花草所佔據,留給村民們可以開墾的土地並不多。
“這裡的草藥,還是蠻多的。”
陳浩一邊走,一邊觀察打量着,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發現有十幾種很常見的草藥了,當然,還是以肉桂樹居多一些。
一口氣不停歇的,陳浩就爬到了山頂上,站在這裡,居高臨下,鬱鬱蔥蔥的樹木將大雨村遮掩在其中,變的難以分辨,只有家家戶戶中,冒出來的冉冉青煙,才能夠證明有人的存在。
環視四周,放眼望去,都是一座座高山,羣山環繞,高低起伏,眼目所及之處,都是原生態的風景。
清新自然的空氣,讓陳浩站在這裡,久久都不願意離開,直到王永兵打來電話,陳浩慢悠悠的走了下去。
廚房上的煙囪裡,冒出一縷縷的青煙,王永兵站在門口,看見陳浩回來後,問道:“陳哥,你跑哪去了?”
“上山去了。”陳浩笑呵呵隨口說了一句:“這裡的風景真不錯。”
“真的嗎?”王永兵擡頭看了一眼四周,撇了撇嘴,說道:“這裡除了山,就是山,有什麼風景可看的?”這幾個小時的山路走下來,讓王永兵徹底的對於大山失去了興趣,有的只是痛恨。
“這就是風景啊。”
陳浩笑呵呵的說道::“你太不懂得欣賞了。”
“陳哥,我剛纔聽龔樂說,這山上有野兔子之類的,你剛纔上山,有沒有看見?”
王永兵話鋒一轉,問道了他感興趣的事情上。
“沒有。”陳浩聳了聳肩膀,笑道:“兔子那麼膽小,但凡是聽到一點風吹草動的,就立刻逃跑了,怎麼可能會看見它呢?”
“這倒也是。”王永兵的興趣,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剛纔還想着,明天要不要上山去抓兔子呢,聽你這麼一說,我估計,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你去山上抓野兔子?”
陳浩聽的一陣無語,說道:“就你啊?開什麼玩笑,恐怕累死你,都可能見不到兔子毛!你還想抓它們,你真是想多了。”
“可以下陷阱啊。”
王永兵撇了撇嘴,說道:”龔山和我說了,他以前就下陷阱,抓到過一隻野兔子!“
“是嗎?”陳浩頓時就笑了,說道:“那你沒有問問龔山,他那個陷阱,是等了多久,才抓到兔子的嗎?這基本上就是典型的守株待兔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你想都別想,恐怕你佈置好了陷阱,等咱們開學了,那兔子都不一定會上鉤的。”
王永兵頓時滿臉的失望之色,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回頭看了廚房一眼,低聲說道:“早知道這裡這麼無聊,我就不來了,哎。”
陳浩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笑道:“村裡就是這樣啊,你以爲,會有什麼好玩的?龔樂不是說,縣城裡面有集市嗎?明天讓龔山領你去縣城趕集去。”
王永兵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苦笑着說道:“別開玩笑了陳哥,這一趟走下來,我都快要累死了,到現在,我的兩條腿,都還痠疼不已呢,再返回縣城去趕集,我估計到了縣城,我就累癱了,還趕什麼集啊!”
陳浩忍不住笑了起來,挪揄說道:“怎麼,才走這麼一趟,就累的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王永兵這一次沒有再繼續嘴硬,老老實實的說道:“真的是太累了。陳哥,我都想象不到,龔樂他們兄弟倆人,是怎麼習慣這樣的生活的。我挺佩服他們的。”
“怎麼習慣的?”陳浩笑了笑,說道:“就是這樣習慣的,永兵,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會慢慢習慣一件事情,然後變的習以爲常,最終麻木,變的沒有任何感覺,如果將你放在這裡的環境之中,你也會習慣的。”
“這倒也是。”王永兵點了點頭,感慨的說道:“龔樂這些年,真的不容易啊。”
“……永兵,陳哥,回來吃飯了。”
龔樂從廚房裡面鑽出來,臉被爐火烤的有些泛紅,他衝兩人喊着。
“好嘞。”
陳浩和王永兵兩人應了一聲,回到屋裡,龔樂搬來一張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小方桌,放到地上,又找來四個小板凳,不好意思的對他們兩人說道:“永兵,陳哥,條件簡陋,你們倆人就湊合對付一下吧。”
“沒關係的。”
陳浩笑了笑。
王永兵擺手說道:“有什麼簡陋不簡陋,你們能這樣生活,我們也能,沒關係的,快點叫龔山一起來吃飯吧。”
龔山端着一盆肉走了進來,開心的說道:“永兵哥,陳哥,我和我哥殺了一隻雞,我們今天晚上吃肉。”
看見他這副開心的模樣,陳浩心裡就知道,這院子裡的雞,恐怕也就是逢年過節,纔會殺一隻而已,或許,逢年過節也不會殺,着一次也是因爲他們兩人來了,才殺了一隻。
一盆雞肉,一個炒雞蛋,兩個素菜,就構成了今天晚上的年夜飯。
砰砰砰的鞭炮聲響起。
很快的,就安靜了下來,相對於大城市中,過年時的熱鬧,這裡顯得格外的安靜,飯後,幾人坐在一起聊天,龔樂提議打撲克牌,但是沒有打幾把,王永兵就哈欠連天,丟下撲克牌睡覺去了。
走了幾個小時的山路,把王永兵累的夠嗆。
龔樂和龔山兩人陪着陳浩聊天,門外響起腳步聲,緊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山伢子,你們睡覺了沒有?”
“是洪伯伯來了。”
龔山連忙站起來,跑到了外面,不一會兒,他就和洪伯伯兩人走了進來。
陳浩和龔樂兩人和洪伯伯打了一聲招呼,老人坐在板凳上,從懷裡拿出來一杆旱菸袋,看了一眼陳浩,笑道:“後生仔,我抽袋煙,你不介意吧?”
“沒關係的洪伯伯。”
陳浩對他笑了笑,心裡對於他的好感一下子就提升了許多。
洪伯伯將菸袋在地上敲了敲,然後拿出來一個布袋子,從裡面捏了一把菸草放進去,拿出來一盒火柴點燃,噴出一股煙霧,笑呵呵的對陳浩說道:“怎麼樣,我們這裡,是不是很窮啊?”
“是有些落後。”陳浩笑着點了點頭。
“是啊,落後。”洪伯伯嘆了一口氣,目光從龔樂和龔山兩人身上掃過,說道:“我們這些老骨頭,已經習慣在這裡住着了,像是樂伢子和山伢子這樣的年輕人,他們不能像我們一樣,一輩子都待在這個窮山溝裡,後生仔,你是城裡人,你要多幫助一下樂伢子呀。”
陳浩笑着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洪伯伯,您就放心吧。”頓了一下,他岔開話題,笑呵呵的問道:“洪伯伯,您今天去山上,是去摘草藥嗎?我下午也去山上看了看,有挺多草藥的。”
“咦?”洪伯伯聞言有些意外驚訝,眉頭一挑,說道:“你還認識草藥?”
“我就是學中醫的。”陳浩笑着說道:“怎麼可能不認識草藥呢?”
“洪伯伯。”龔樂趁機對洪伯伯說道:“我縣城那個劉老師,他的妻子有病,我以前和您說過,您還記得嗎?“
“嗯,我記得。”洪伯伯連連點頭,說道:“她不是有常年咳嗽的毛病嗎?怎麼了?”
“被陳哥治療好了。”龔樂笑呵呵的對洪伯伯說道。
“什麼?”洪伯伯登時一驚,意外的看着陳浩,說道:“後生,你還有這種本事?”作爲一個老中醫,哪怕雖然是赤腳醫生級別的中藥,但洪伯伯可是知道一件事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尤其是劉老師妻子的病,是屬於常年的慢性病,這種病治療起來,更爲費勁兒麻煩。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被治療好的話,早就被治療好了,也不會拖到今天了。
“呵呵,湊巧,湊巧而已。”陳浩擺了擺手,謙遜的說着。
“後生,這可不是湊巧就能夠做到的事情啊。”洪伯伯抽了一口菸袋,認真的說道:“沒有想到你歲數不大,本事還蠻大的嘛,對了,你給我講講,是怎麼治療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