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這麼晚了,還開這麼快!”
李旭日的司機猛的踩了一腳剎車,恨恨的向前面的兩輛大面包車罵了一句。
“吱——”
“嘎——”
沒有想到的是,那兩輛麪包車,不但沒有加速逃離,反而是先後停了下來,將“大奔”的去路給堵住了。
“我勒個去,什麼情況?!”
“大奔”司機打了個激靈。
再傻再笨的人,這會兒也該看出來了,這兩輛麪包車的目標正是“大奔”,而並不是車速過快,更不是無心之舉。
“嘩啦——”
司機猜的沒有錯,兩輛大面包車的車門被打開,從車上魚貫而出足足二十來個穿着出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混混,更令這司機心跳加速的,是他看到了,這些混混的手裡,幾乎都拿着各式各樣打架鬥毆的利器。
什麼鐵鏈,什麼鋼管,什麼開山刀,什麼棒球棍……
這是港劇裡古惑仔羣毆場面纔有的啊,現在……現在……這些人就這樣一臉玩味兒的衝着“大奔”而來,隱隱的形成了合圍之勢。
“李……李總,報……報警吧……”
司機沒有見過這陣仗,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不用,大劉,在車裡,把車門鎖好。記住,不許報警!”
李旭日深吸了一口氣,便鎮定的對司機吩咐道。
“這……這……好好……”
司機大劉話還沒有說完,後排座上,自己的老總李旭日還有那“青林組合”的男主唱陸天林便已經開門下車,不逃跑,卻是迎向那羣向他們走過來,意欲不軌的混混們。
“你們想幹什麼?”
不等混混們發問,陸天林率先開口道。
“嘿嘿,小子,識相的,把車裡的小妞叫出來讓我們哥幾個好好的爽一爽,然後,你丫的再自己砸斷自己一條腿,哦哦,對了,再交五萬塊錢來,今天,我們就饒你們的狗命!”
帶頭的那個混混戴着一根足有姆指粗的金項鍊,兩顆金燦燦的門牙顯露出來,令人望而生厭。
他的手裡拎着根棒球棒,仔細的看看,球棒的一頭還有黑褐色的東西,不用問,這傢伙以前沒有少幹過壞事,那上面還有血跡呢!
“哥幾個,我們往日有怨還是近日有仇?如果我李旭日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各位,還請各位直說,到時候,我在得月樓擺一桌,與各位冰釋前嫌,如何?”
李旭日雖然也害怕,但身邊的小青年陸天林都沒有一點點懼意,他一個老江湖,自然不肯示弱,更不能讓他看輕了自己。
更何況,事先陸天林早已和他透了個底,一切都在他陸天林的掌握之中。
現在他們要做的,便是演戲,演一場前所未有,沒有經過彩排的好戲。
“少他麼廢話!哼,擺一桌酒?那算個鳥用!今天,諒你們也跑不出我們的掌心,就不妨告訴你!嘿嘿,是白三爺讓我們來廢了你們的,哦,具體點說,就是打斷你這小哥的狗腿,刮花那小妞的小臉!”
金牙混混冷哼着對陸天林二人回道。
“對對,在刮花那小妞的臉之前,我們哥幾個會讓她享受人間的極樂的,嘿嘿嘿嘿……”
金牙混混身邊,一個染着藍頭髮的瘦小個子混混跟上來,淫邪的笑着道。
“哥幾個,白三爺是什麼人?能不能告訴我們?”
陸天林冷靜的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哼,白三爺的名號,也是你這個癟三能說的嗎?還是洗乾淨了,把腿亮出來,讓老子給它一棒兩斷吧!”
金牙混混始終還是沒有說出白三爺的大名,但這,已經夠了。
陸天林的口袋裡,早就裝着一支李旭日臨時緊急找來的錄音筆,而且,之所以要選擇這一招“金蟬脫殼”,使用“大奔”作障眼法,便是因爲“大奔”上面,有前視後視影像,前面的一切事情的經過,都能盡收眼底。
這樣,聲音也有了,錄像也有了。
這是活脫脫的一場蓄意傷人、尋釁滋事以及強上婦女的大罪啊,而且,如果往深裡辦,這可是黑。社會性質的團伙!持械團伙!只要進公處理,就算他們後臺有人,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脫身吧?
“等等,這位大哥,你們這麼做是犯罪!你們不怕警察嗎?”
陸天林想到還有一些幕後人物沒有套出來,底牌還不能暴露。
“哈哈哈哈哈……老大,這小子是不是被嚇蒙啦?”
一個綠毛混混大笑起來,用指裡的一根削尖了的鐵棍指了指陸天林道:“告訴你吧,京南市公安局,張副局長和我們白三爺那可是……”
“閉上你的狗嘴!”
一邊的金牙混混狠狠的拍了綠毛混混一巴掌。
他的話太多了。
今天,他們又不是要來取人的性命,只要人不死,便極有可能泄了秘密。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如果真的較起真來,公安局那位張局長日子也不好過,而他的日子不好過,白三爺也不會讓自己這一幫小崽子好過。
所以,畢竟是帶頭的混混頭子,警覺性還是要比一般的混混強上那麼一些。
“呵呵,行了,不說我也知道,如果不是白道上有人罩着你們,你們不敢這麼爲非作歹。只是,我就想不通一點了,這個白三爺我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他按理說,如果求財,斷不至於上來就爲難我們吧?”
陸天林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對“鐵老虎”來。
這“鐵老虎”就是一種鋼製的五指套。是一些行走江湖的狠人必備的東西。
這玩意兒,不是管制的刀具啥的,警察不管,而且,攜帶方便,且威力巨大。
套在拳頭上,一拳下去,只要打實了,那肯定是個皮開肉綻的下場。
“老大,嘿嘿,你看,這傢伙竟然也想反抗來着,一會兒,我大飛先上去幹死他!哦,老大,那個小妞,可得讓我先上手啊!”
一個身材魁梧的混混扛着把開山刀就走了過來,搓了搓鼻子向金牙混混笑道。
“行!大飛,搞定了這個小子,我答應你,讓你先上了那個小妞!哼,小子,你也許還不知道吧?做人要低調!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白三爺的馬子是誰嗎?哈哈哈哈,大飛,動手!”
金牙混混不想再廢話,他也想早點辦完事,拿着賞錢去“皇家一號”KTV找幾個大胸美女好好的爽他幾次。
“好咧!老大,我大飛領個頭功去!”
魁梧混混大吼一聲,衝着陸天林就奔了過去。
“砸斷了這後生的腿,那他以後的生活,可就不大好過嘍!”
正在這時,小巷子入口處,也就是“大奔”汽車的後邊,一道中氣十足,卻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混混們自然都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行爲,下意識的向那說話的人看去。
迎面,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拄着根頭長拐。
這個男子,不過一米七五左右,體型勻稱,沒有一般中年人的肚腩,留着精神的板寸頭,穿着一件洗的乾乾淨淨的白襯衫。
他的一條腿走路很不和諧,踏在地上,有些塑料與金屬混合的聲音,想來,這條腿是義肢吧?
在場的混混一愣。
“他麼的,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個死瘸子!”
金牙混混皺了皺眉,準備再讓大飛動手。
別人不知道來人是誰,但陸天林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這些天以來,一直教導陸天林學習攻防對敵技術的前特種部隊的教官於養海。
而於養海的出現,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陸天林事先已經想到了事態的嚴重,特地把這位多年以來一直沒有真正出過狠手的老教官叫了出來。
至於陸天林當時答應於養海的事情,很快,便能達成了,所以,於養海接到電話後,不敢遲疑,立刻便趕了過來。
特種部隊的前教官,雖然斷了一條腿,但他的戰鬥力,絕絕對對是這眼前的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們所不能比擬的。
“你們說誰是死瘸子?”
於養海將手中的木拐在地上重重的一頓,根本沒有去看陸天林與李旭日一眼,直接衝那羣不長眼的混混喝道。
“呀哦,這他麼什麼世道,一個死瘸子也敢和你飛爺叫板?我他麼今天如果不打斷你的另外一條腿,我就不叫大飛!”
混混大飛獰笑一聲,放棄目標陸天林,反而是衝着於養海奔去。
陸天林拉住正在上前幫忙的李旭日,微笑着用一種看戲的態度,盯着大飛的出手。
李旭日正想着,這位年輕的陸總是不是有些不仁義,人家一個殘疾人都敢出來幫忙,可是輪到自己這一邊了,卻是隔岸觀火,看熱鬧!
但這種想法,在李旭日的腦海裡,也不過是僅僅停留了兩秒鐘,因爲在下一個兩秒鐘之後,大飛的右腿便呈九十度向外彎曲着,鬼嚎一般的在地上打滾,打滾也就持續了兩三秒鐘,接下來,便徹底的昏死過去。
開玩笑,特種部隊的前教官,秒你不是和吃麪一樣簡單嗎?
於養海的站位,也十分講究,恰好是“大奔”車後面的倒車影視能拍攝到的地方,換句話說,剛剛不管他做了什麼,基本上,都可以算是正當防衛。
你一個手拿砍刀的混混衝我過來,我一個殘疾人,不把你放倒,難道任你砍殺?就算把你整死了,也不算是防衛過當!
當然,這一切,都是陸天林事先與於養海說好了的,能不惹來麻煩,就儘量不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