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身懷諸多絕學,旁人得一便可縱橫天下的不在少數。諸如明教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百餘年前掀起腥風血雨的九陰真經,逍遙派的凌波微步,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武當太極拳劍等等。
然而宋青書左思右想,他雖然修煉了這些武功,但是除了少有的幾樣,都只是粗通而已,想要憑藉這些武功與海公公作戰,無疑是自己找死。
因爲自己不精通的武功,施展出來雖然還是十分精妙,但是對於海公公這種一法通百法通的宗師人物,只要熟悉之後,很快便能夠找到破綻,到時候將計就計,自己可就是自尋死路。
思量着自己擅長的武功,雖然劍法也是一絕,但是自己修煉的是快劍,但是顯然在海公公這裡便是班門弄虎了,本來施展太極拳劍也在考慮範圍之類,只是太極拳劍講究的便是後發制人,以靜制動,防禦雖然無雙,但是剛不可久,柔不能守,自己本來武功就不如海公公,要是一直被壓着打,最後也就沒有了什麼翻盤的機會了,所以宋青書選擇了掌法。
以北冥神功吸納的海量內力爲基礎,以龍象般若功賦予的無上神力和防禦,施展外門陽剛第一掌降龍十八掌。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既然海公公走的是快,宋青書覺得自己只能是走無堅不摧的路子。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
此招在降龍十八掌中是最爲厲害的留力法門。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剛猛狠辣,亢奮凌厲。以宋青書龍象般若功的巨力,無論是配合少林大力金剛掌,還是鐵掌幫的鐵砂掌,威力都不會差了。
但若是如此,有怎麼會被宋青書用來應付這生死危急,‘亢龍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發必須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
好比陳年美酒。上口不辣,後勁卻是醇厚無比,那便在於這個‘悔’字,一掌擊出。後力無窮,源源不斷。
果然這一招使出,立馬便將繡花針逼了出來,後勁勃發,層層消減,到最後來到宋青書眼前的時候,已經是後繼乏力,無以爲繼了。
“好。”雖然生死相搏,看到宋青書使出如此精妙的武功。海公公還是不由得讚了一聲好。
“可惜啊。”隨即海公公嘆息一聲,“這門掌法雖然精妙,但是到底缺了幾分神髓。”
“哦。”宋青書對此有些不以爲意。因爲龍象般若功的緣故。以及北冥神功,宋青書開始對降龍十八掌情有獨鍾,閉關期間,可謂詳加參悟,以他的修爲見識,自然深得三昧。所以纔對海公公的話嗤之以鼻,以爲又是他亂人心神。
海公公見此不由得笑道。“你到底還是剛剛突破絕頂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精妙。”
“絕頂修爲之所以遠高於一流高手,除了內力之外,還有的便是宗師的見解,而宗師的見解,除了一法通百法通,更爲重要的便是從運用武功到了創造武功,這是由技到道的一個過程,成功便突破先天,譬如張三丰。”
“即使沒有創造成功一門絕世武功,也會納爲己用,形成自己的風格,而不是一味的附和原來,因爲你畢竟不是創造這門武功的人,想要在原來基礎上青出於藍,除了另闢蹊徑,幾無可能。”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宋青書現在當真有這種感覺,倒不是張三丰不告訴他,只是一來境界不到,知道了也是徒勞無功,而當境界到了,張三丰已經不在了,陰差陽錯之間,讓宋青書還停留在以前的見識,便是補全北冥神功,也談不上創功。
“本來我還擔心,你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如果是這樣我想要拿下你還要多費一番手腳,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海公公釋然一笑。
然而這一笑落在宋青書眼中卻是惡意滿滿,一陣心驚肉跳。
“一針在手,天下我有。”
海公公一手捏着繡花針,放聲大笑道,“宋青書,就讓你看看你我之間到底差距在哪了。”
話音一落,迎接宋青書的便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而海公公的攻擊也十分簡單,就只有一招刺,如同閣樓小姐刺繡一樣,來來回回便是一針,然而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正如海公公所言,宋青書還停留在運用武功上面,招式銜接之間,雖然看上去行雲流水,到底還是沒有達到發璞歸真的境界。
而他除了龍象般若功賦予的一身巨力,其他方面與海公公相比,都相差一籌,當他的這點優勢再也不能夠起到作用的時候,宋青書自然便全面落入了下風。
場上的情景漸漸清晰了,宋青書已經沒有還手之力,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樓船上的武當七俠等人都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看來宋盟主還是不是老賊的對手。”滅絕師太低嘆一句,隨即問道,“我們怎麼辦?”
宋遠橋和俞蓮舟等人相視一眼,斟字酌句的說道,“青書決戰之前曾言,如果一旦不是對手,會施展一門武功,即使不能同歸於盡,也能夠重創海公公。”
“重創海公公?”聽到宋遠橋的話,在場的諸位掌門盡皆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心有顧忌,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還是滅絕師太爽快,“你們都有顧忌不說,就由老尼來說。”
“既然宋盟主能夠重創海公公,說什麼也不能放他厲害此地,否則以後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頓了頓,滅絕師太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衆人道,“有所爲有所不爲,爲天下百姓,爲漢人江山,區區罵名何足掛齒。”
“況且成王敗寇,只要我們能夠驅逐韃虜,復我中華,到時候誰還會在乎這些旁枝末節。”滅絕師太說完,張松溪又補充了一句。
頓時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來便心有所動的衆人,不論是爲了所謂的大漢河山,還是自己的安危,盡皆默默地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