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月兒島煉劍 火無害拜師 上

這團氣母所衍生之陰陽二氣,雖非先天之物,神妙亦是不凡,最能糅合五行之精,五臺派所練五行劍,非用此物不可。日後慢慢收集五行精氣,逐次淬鍊,劍成之日,不特有諸般飛劍之妙用,且五行之內,無物不克,日後此劍便是五臺四仙劍之首,持此劍者便是五臺掌教。

坤元微微開啓紫府,將五行劍坯置於識海溫養。又凝神觀看那氣母變幻,暗中參悟兩儀變化之妙,久久方收回心神,轉身飛去,來到寒魅、冰魑二婢身旁。

二女遠遠觀看坤元收取兩儀真氣,又淬鍊肉身,早就爲坤元玄功震懾,當下不敢怠慢,施禮參拜。坤元只是略微頷首道:“我於此間收集煉劍之物,你二人也有指路之功,以後在我五臺門中,小心用命,日後可免殺劫,轉世爲人,修成正果。”

二人又是叩拜不提。

坤元前行,迴轉光明境,一路之上又隨手佈置下不少符陣。倒也不是坤元杞人憂天,地軸貫通兩極,本是先天險境,仙凡難入,只是峨眉也有不少天機眷顧,原書中金蟬等七矮便是自北極地心,直入光明境。如今雖然被五臺佔了先手,但防備日後也是必需,否則白白爲他人作了嫁衣裳。

不一刻有來至井底,三人飛身而出。坤元於井口處,更是悉心佈下上清符陣,堵住這條光明境秘密出口,安排妥當,方與寒魅、冰魑二婢飛回光明境大殿。

許飛娘、鄧八姑等收到訊息,一齊來至大殿前迎候。諸人見禮,於殿中落座,坤元高居主位,許飛娘、鄧八姑兩側陪坐,龍猛立於階前,寒冰二婢在其身後。坤元對許、鄧二人道:“此行還算順遂,煉製五行劍劍坯已然成功。此二女乃是地軸中寒魄津氣化生,倒也不凡。我已經將其收在門中,且先在光明境中爲鄧師妹侍女,也免得人手單薄。”

二女見坤元左側一女仙,素色宮裝,貌若天人,正含笑觀瞧二人,福至心靈,忙前行數步,雙膝跪倒。八姑笑着讓二人起身道:“我向來孤單慣了,有你二人爲伴,也是極好的。日後只要小心行事,嚴守門規,其餘均可便宜行事。”

二婢心中歡喜,福了一福,雙雙立於八姑身後。

八姑又問坤元,日後行止。

坤元道:“此間事了,離中秋還有幾月光景,我與許師妹別有安排,你和龍猛等人便在光明境中加緊修煉,等到中秋五臺開府,悉數前往。”

許飛娘聞之一笑,對鄧八姑道:“還是鄧師妹好命,有侍女、弟子伺候着,有這般神仙洞府住着,獨獨我鞍前馬後、勞碌奔波,真是苦命!”

八姑聞之,面色緋紅,她本也不是言辭犀利之人,入五臺一來自然也知道許飛娘身份特殊,不知如何對答。坤元忙解圍道:“鄧師妹勿要煩憂,你還不知道飛娘爲人嘛!我若不把她帶在身邊,她才真正要喊命苦了。”

許飛娘忙對八姑道:“師妹勿怪,我是玩笑話,中秋五臺再會吧!”

坤元乃起身和飛娘出了大殿,八姑等一起送出。二人架起劍光,破空而去,八姑遠遠望之,半晌方回。

再說坤元、飛娘二人,離了光明境,飛躍南極圈,與前次不同,未走不夜城旁的小道,直取正北,極圈中的元磁真陰、極光大火猛然發作,好在坤元有所預備,便是那五行劍坯,本是出自地心氣母,與磁光大火本是同源,將劍坯放出,護住二人身形,施施然越過極圈,往中原之地飛去。

許飛娘藉機問道:“夫君此行意欲何往?”

坤元笑道:“本來離中秋時日不多,我打算先行往五臺安排,還有幾處舊日朋友,也要我前往拜會聯絡,不過此次五行劍坯已成,我亟需收取五行之精,想到有一緊要之處,不能便宜了日後的峨眉諸人,這便前往。”

坤元所說之處便是月兒島,月兒島本是前古火山,當年連山大師費了多年心力,修建出一座洞府。當中矗立着一根沖天火柱,形勢十分險惡,下面又是千尋火窟,火穴之下,便是一座極華美的宮室。當年大師成道時節,萬魔嫉視,失了元胎,以身殉道,火解化去,將遺留下的數十件異寶,封存海底。

紫雲宮諸人並嵩山二老幾番取寶,如今只餘下一寶一經。坤元之所以要先行前往,倒不是爲了連山遺寶,而是現在被困火海中的火無害。火無害,本是人與大荒異**合而生,其形如猿。天生異稟,從小便能發火,成道以後更擅玄功變化。覬覦月兒島中一部火經,如能得到,便能吸取太陽真火,煉成火仙。

他哪知火海禁忌,一來心生貪念,違了大師遺命,二來觸動禁制,被大五行絕滅神光線把全身震成粉碎。不得已忍苦待機,竟在裡面修煉起來,後被悟出玄機,連經數百年,靜中參悟,居然將元神煉成形體,原書中被餘英男收爲門徒。

坤元一直爲其不值,火無害先天火精,根腳不凡,如何拜在峨眉三代弟子之下爲徒,實在是欺人太甚。坤元喜愛其良材美質,有心將其收爲弟子,還可借火海煉劍,一舉兩得。坤元認準方位,往月兒島而去。許飛娘也祭起百靈斬仙劍,一道白光,聲勢較之太平清寧劍不遑多讓。月兒島靠近北極苦寒之地,二人劍光迅疾,星夜兼程也足足飛行七八日之久。一路無話,這一日忽遙望前方,半空濃雲低垂,只海面一根沖天火柱,濃煙滾滾,那火柱下方乃是一座荒島,上有火山,那火柱便是由島中火山口內噴發而出。

二人忙小心戒備,往島中降落。那島上到處滿是沸漿熔石,寸草不生,熱浪逼人,端的是人間煉獄,無邊火海。靠近火山口處,越發炙熱難耐。二人玄功深厚,又有太乙五煙羅護身,倒也無甚掛礙。

火山口中,穴深百丈,內中便是連山大師藏珍的洞府。坤元又叮囑了許飛娘幾句,方纔一同飛身而下。來至火穴底下,見兩扇石門緊閉,門後應該便是洞府所在。

坤元暗自揣度,昔日連山大師別修旁門,胸襟寬廣,事雖未成,於後人多有激勵、借鑑之處,比之長眉真人只圖一己門派之私,判若雲泥。故連山大師也是坤元十分欽佩的一流人物。念及於此,也不願冒冒然破門而入,當即便朝洞門拱手施禮,通誠默祝道:“餘本後學,修道日淺,然對大師昔日所爲讚歎欽敬,十分仰慕。

想來大師應知我之底細,關乎天機,不便明言。今日此來,並非貪圖寶物、經書,只爲困於洞中之火精,與我實有師徒之緣,亦關乎上清截教再興大業,還望大師垂憐,恩准入內,感恩不盡。”

坤元祝罷,暗忖以上清玄門破除禁制之法,不知能否開禁而入。正待行法,那兩扇石門竟然徐徐往兩旁分開,不禁大喜,料定方纔祝告見效,大師顯靈,許其入內,二次稽首施禮,恭恭敬敬攜許飛娘一同走了進去。

入內一看,裡面乃是一座高大廳堂,四壁所懸掛各種法寶,均已無蹤,應該早由嵩山二老並紫雲諸人取走。正面石壁上現出大師遺容,羽衣星冠,丰神俊秀。

坤元與許飛娘見之,齊齊施禮。只因他身份特殊,乃是聖人嫡傳,普天之下,任你多高的輩分、道行,最多隻作平輩而論,故只是拱手而已。正在通誠祝告,忽見滿洞金霞亂閃,見大師面容似有躊躇訝異,半晌金光彩霞一閃即隱,右手微微指向身後左壁。

坤元熟讀原書,心中瞭然。見洞壁忽然不見,中現一洞,內裡紅光奪目。許飛娘定睛一看,原來洞中凌空虛懸着一個大火球,方圓五丈,內裡一個形如童嬰的紅人,合目而坐四外都是烈火包圍,更雜有千萬絲其細如髮的七色光線,環身攢射。火中所困便是火無害無疑。

許飛娘不知就裡,看情勢火人似爲仙法所困,忙詢問坤元。坤元笑道:“娘子不知,我此來便是爲了這個孽障,他本是火犴與人交合而生,天生火精,只爲貪圖連山大師遺寶、火經,爲大師大五行絕滅神光所困,失了肉身。好在幾十年潛心用功,居然被他凝鍊了元神,也算是因禍得福,只是禁制厲害,輕易脫不了身。”

二人說話間,那紅人看出動靜,身子也已掉轉,怒目而視。大五行絕滅神光立發威力,津芒突盛,亂箭一般向其射去。紅人好似禁受不住,面上立現痛苦悲憤之容咬牙切齒,好似憤怒已極,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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