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風雲開府金石峽 六

?話音一落,火無害縱身飛下,帶着一蓬金星火花,神速無比。》,將雙手一晃,離合五雲圭便放出鋪天蓋地的墨綠光幕,兜頭罩定火妖,忽地往裡一縮,好似一張漁網,將那火魃制住,現出一個猴頭模樣,齜牙咧嘴,朝着火無害嘶吼。

火無害微微一樂,近前將三枚太陽神針,分別往那火妖百會、膻中、鳩尾三處要穴射去。這太陽神針本是太陽精火煉成,又有玉版火經中禁制秘法,故能剋制這地火所生妖物。再看那火魃,定住了身形,目光若有所思,看着火無害的目光漸漸柔和下去。他與火無害俱是火精之體,天然便有親近之感。

見狀,火無害大喝一聲道:“孽障,還不歸順,更待何時?”

那火魃福至心靈,居然似人一般,雙膝跪倒,不住地作揖叩拜,狀甚滑稽,惹人憐愛。

火無害當即上前,將五雲圭一收,拿住火魃背脊倒生的長毫,一把抓起,回身飛到谷外,與司徒平等人比肩而立。

寒萼、錢萊等幾個年輕弟子,童心未退,見這火魃,雖怪眼遍體,模樣醜陋,卻學着人的舉動磕頭作揖的,十分可愛,便大着膽子,用手撫摸。

哪知這火魃到底是個兇物,只對火無害敬畏交加,哪裡容得了別人觸碰,將獠牙露出,嗤嗤低吼。

火無害將他腦袋重重一拍,對諸人道:“你們莫看他如今馴服,發起兇性來,方圓數百里,俱是火海,人獸無存呢!我昔年若非是月兒島連山大師聖陵中,被大五行絕滅神光線毀去肉身。祭練元神,將一身妖氣洗練化去,如今比他還要更兇悍呢!

他這滿身怪眼,乃是地火精氣聚集渾身氣海血脈,不能煉化,又無可發泄。只得長出數百隻怪眼,放射火光金霞,稍減痛苦。我且用太陽神針制住他關竅,再用精火歸元之法助他煉化煞氣毒火,他那個醜模樣還要改上一改呢!”

說罷,只見火無害將手一拂,一道金紅神光,自火魃鼻竅鑽入,周遊全身。遍行百穴,那令人望之駭然的渾身數百個怪眼,不住地噴吐出黑煙火氣,不過片刻,怪眼便緩緩閉合,渾身火紅色的硬毫長毛紛紛脫落,復又長出淡淡金紅色,寸許長短的絨毛。這火魃去了煞氣。沒了怪眼,露出一個乖巧可愛的小獼猴模樣。

諸人均是讚歎。

忽聽俞巒高聲提醒道:“諸位道友。地火噴發,且容我將之除去,再與諸位敘話!”

只見谷中不過片刻,火勢已然越發大了,火魃破開地面那處,已成數十方圓的火海。烈焰騰空,火舌翻滾,好似一條烈火長河,正往谷外延燒。

俞巒祭起仙法,將手一指。原先掩蓋洞門,自山頂垂下的那道飛瀑,鬨然飛起,好似一條粗大的白虹素練,一直往火海盡頭飛去,方纔定住。回手一揚,水瀑汩汩沸騰起來,忽地一下爆散,化爲百十里長一大片寒雲冷霧,往下飛墮,齊整整憑空墜落,化爲傾盆大雨,陡然暴降。下面地火毒焰,被水氣一激,頓時水煙瀰漫,嗤嗤作響。但這個煙水霧氣,有被俞巒先前佈置下的光幕罩住,好似一口鍋蓋,谷內雖是熱氣蒸騰,卻絲毫難以泄露。

恰遇着石生、錢萊往廬山取芝仙精血迴轉,見狀石生有心助她,取出青蜃瓶,笑道:“俞前輩,這谷中地火水霧,倒是頗合我祭練法寶之用,便請由我收取一二,再行謝過吧!”

說罷石生飛遁半空,將青蜃瓶對着水煙火勢最猛烈處,默唸心法,微微一晃,喝了一聲“收”,便見那水霧煙火,好似一條怪蟒長蛟,直往青蜃瓶口飛去,連綿不絕,瞬息之間,便已收去了大半。

餘下的殘火、水霧被俞巒仙法一收,便嫋嫋散去。見火穴閉合,地火消退,這般外功對俞巒修道,大有裨益,自然滿面歡喜,笑意盈盈。她對諸人拱手道:“殘洞陋室已然毀於地火,不堪待客。不過那裡還有先師鎖閉洞門的兩件遺寶,再與諸位道友道謝了!”

說罷,自飛回先前坍塌大半的石洞旁,只見俞巒將手一指,石洞前現出一片白光,其上金字閃印,居然是俞巒恩師潘六婆遺偈留音。

大意是說:俞巒罪孽雖重,經此一役,幾乎全免。昔年因飛昇在即,便將累世所得的法寶、丹藥轉交俞巒好友、聖姑珈因代爲保藏在幻波池中,時機一到便可前去取用,俞巒有五臺諸友之助,不難脫劫成道。不過事先還須往金石谷,襄助衆人除魔取寶。

俞巒閱罷,金字漸漸消去無蹤,忙躬身下襬,隨即取回玉龍鍘、風雷針二寶,這纔回轉身去,與衆人會合。

石生早取了芝仙精血,忙請周雲從、商風子各服了一滴,當即恢復,顯得神采奕奕。五臺諸人均是十分高興。

司徒平又問及金石峽誅邪之事,俞巒道:“此事貧道已有計較。谷中妖人別的倒也泛泛,唯有那金神君,魔法高妙,心思狠絕,不可小覷了。不過有火道友得了極樂真人所賜的九宮朱靈旗,不怕他逃出生天。

這老魔擅長晶球視影之法,方圓百里之內景象,洞若觀火。又能通行地底,土石無礙。咱們需由兩位擅能潛伏屏息,遮蓋氣機的道友,將朱靈旗佈置在金石谷上下出口,令他無可遁逃!其餘魔頭妖人,自然不在話下了!”

當即衆人議定,由火無害帶着司徒平、石生,先去金石谷佈置,其餘諸人便由俞巒導引在後,時機一至,便發起雷霆猛攻,將對頭斬殺乾淨。

議定諸事,大軍開拔。

火無害交給雷起龍一枚太陽神針道:“賢侄傳接華山烈火老祖一脈功法,也擅能御火。這太陽神針便交予你手,爲我管束火魃,這孽障若有不軌,便爲我除去!”

雷起龍稱諾一聲,接過神針,將火魃牽過在身旁。

火無害三人這才各仗着玄功、法寶,遮蔽了氣息,往金石谷而去。大半個時辰後,俞巒掐指推演,頷首而笑道:“火道友三人,已然功成,我等可以去了!”

諸人這才隨後趕往。

到了金石谷一看,癲僧盤踞的山洞前,壁壘森嚴、禁法肅殺,比之前兩次所見又大有不同。

俞巒道:“這谷中已擺下屍毗老人一脈的魔教阿修羅大陣,待會動起手來,自有我來應付。諸位道友只需將其餘妖人制服,便是能逃的,也不必去追,自有九宮朱靈旗收他。”

說罷俞巒便飛身而下,來至洞前,運轉玄功,口綻春雷,大喝一聲道:“老魔頭、癲和尚,快快出洞受死!”

洞門一開,閃出癲僧與魔女明珠、阮徵等人,還有兩個雙生道童,皆是面如冠玉,十分英俊,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生得一般高矮,宛如一人。此二人乃是屍毗老人的愛徒田琪、田瑤。因爲魔女明珠擔憂洞中人手不夠,便飛劍傳書回神劍峰阿修羅宮中求援。屍毗老人閉關多年,罕問世事。田氏兄弟不敢託大,便取了魔宮中得手的法寶,前來此處,爲魔女效命。

癲僧見俞巒樣貌,並不識得,正要開口喝罵,便聽身後洞中金神君悄悄傳語道:“這個賤婢,昔年與我有舊,功法不俗,後被乃師拘禁,如今脫困來此尋仇,不可輕敵。癲道友便將她依舊誘到洞內,我自發動阿修羅陣法,將她擒獲!”

癲僧韋禿聽罷,心中得意,以手指點俞巒道:“潑婦莫要猖狂,等我回洞中去了法寶,再來會你!”說罷回身便走,連帶着明珠、阮徵、田氏兄弟也一道撤到洞中。

俞巒雖滿心戒備,卻也絲毫不懼,劍光指出,破開洞門,便往內急飛。

紫玲正擔憂俞巒安危,招呼其餘同門,打算一道入谷廝殺。便在這時節,見那洞門豁然,俞巒倒飛急出,手中數十縷光線,遙遙鎖定十九個栲栳大的魔神骷髏,正是她用飛雷針,刺中了金神君的身外魔神化身,不等魔頭來追,便已安然而出。

那十九魔神化身,乃是金神君性命攸關之法寶,哪裡能容她這般輕易破去,這時節也顧不得昔年所立下的“自囚地底,不見天光”的毒誓了,追趕而出,指着俞巒怒喝。

紫玲諸人早已按捺不住,齊聲怒喝,破空而下,截住癲僧、魔女、阮徵等人,當場便是混戰到一處。

因爲前次太乙元精所化神犀爲癲僧奪取,商風子最是恨他,飛撲而至,將烏龍剪祭起,當胸便刺。癲僧雖知道烏龍剪厲害,倒也不將商風子放在眼中,手一揚處,便是兩股青碧劍光,將烏龍剪抵住。

周雲從怕風子有失,早已在後將火靈珠護定二人,祭起霜蛟劍,合戰癲僧。一時不分高下。

田氏兄弟欲要在魔女明珠面前建功,各自向前,正好被靈奇、錢萊截住。這四人俱是靈秀童子的樣貌,又各仗師門、長輩諸般法寶、飛劍,鬥在一處,倒也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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