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你當真認不出我？”
柳月的身體因這句話，猛然的一個顫抖，這似曾相識的聲音，讓她想起剛剛的夢境中那聲“柳月，你又摘花了，我這就去告訴爹爹”
“柳月，你從我的褪下鑽過去……”
“柳月……”
這一聲聲的呼叫，讓柳月皺起眉頭，後仰頭朝身後的柱子撞，她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那個女子，她宛然的笑着看着自己：“柳月，短短几天不見，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柳月苦笑着看着她，許久，乾澀的嘴脣輕輕的抿了抿，沙啞的聲音響起：“柳……柳玉，果然是你。”
她早就該想到的，柳家敗落以後，只有柳老爺流浪在外，然而柳家的大小姐被囚禁起來，只有二小姐下落不明，如今在放牧族看到她，一切都已經明瞭。
“下賤犯人，夫人的名諱豈是你隨便亂叫的。”
“夫人？呵呵……”柳月輕輕的笑出口，看着柳玉的神色變得驚恐，依舊沙啞着嗓音說：“柳玉枉費你變了相貌，換了身份，做的事情依舊是這麼不入流的事情。”
柳玉本是驚恐的神色因她的這句話變得坦然許多，冷冷的朝身後的人說：“你們都退下吧。”
那些衙役見此，都紛紛退去，只留下柳玉和她身邊的陪侍丫鬟，只等人都離去以後，柳玉坐在椅子上看着渾身鮮血淋漓的柳月，心裡無比的暢快，多少日子了，她忍受了所有的折磨和恥辱，爲的就是這麼一天。
“柳月你的日子過得很是爽快啊。你可知道在你和三少爺風光無限的日子了，柳家過得是什麼日子，我和爹爹過得又是什麼日子？”
柳月看着她那陌生的面孔變得猙獰，許久笑出口：“你還有臉說柳家，說爹爹？柳家敗落，你去了哪裡，爹爹流落街頭的時候你又去了哪裡？柳玉，不要你這些無謂的理由來搪塞我，你本就不是那光明磊落的人，何苦把自己說的這般的偉大。”柳月的聲音越來越大，嗓子裡的波動因聲音的起伏，一口鮮血噴出口，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柳玉早已經被柳月的這一句句質問氣的渾身發抖，她指着
柳月厲聲的說：“你再說一句試試。”
柳月故作堅持的笑了一下：“不要爲你自己找藉口，柳玉，只有你最沒有資格說起爹爹和柳家。”
“賤人！”柳玉厲聲的叫出口，拿起面前火盆的鐵鉗就朝柳月的胸口扎去。
劇烈的疼痛襲來，柳月無法剋制的嘶吼一聲，大腦的疼痛變得麻木，許久，她睜大了眼睛看着柳玉顫抖着一字一字的說：“你……殺了我吧。”
柳玉拿着火鉗笑得自然，那笑容在火光下如同噩夢一般讓人心寒。
“殺了你？”柳玉笑了起來，許久笑聲越來越大，就在柳月以爲她已經喪失理智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火鉗在柳月的臉龐上距離三釐米的地方，她看着柳月笑着說：“柳月，你知道我爲什麼來到放牧族嗎？我的夫君被你勾引，柳家敗落，爹爹下落不明，大姐被城主囚禁，而我被三少爺追殺，沒有人能救得了我，我只能自己救自己，幸好我得了長老的垂憐才讓我有機會離開那個死也不願意呆的地方，雖然過程十分坎坷難過，但是我熬過來了，可是柳月，你呢？”
她突然的靠近，讓柳月緊緊的閉上眼睛，柳玉笑了起來，冷冷的說：“你死了，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我也以爲你死了，只是柳月，你騙得了南宮城的所有人，騙不了我，當我來到放牧族，聽說月夫人的這個稱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因爲沒有人比你更傻，作死的善心，只有自己過得好，就想讓全城的窮人都跟着你好起來。”
“但是，柳月，你忘了，這生活本就應該是爾虐我詐，你今天註定要死在這裡，我不會殺了你，我要折磨你到死，因爲，你的存在讓我嫉妒，讓我生氣，一個庶女而已，你當真以爲你是菩薩在世嗎！”
柳月閉着眼睛，臉上淡淡的笑容表示着自己已經悲涼的心態，柳玉這般肺腑之言，讓她聽得好笑，等她說完以後，輕輕的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柳玉：“聽說放牧族的長老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花甲老人，夫人的性子更是火爆，柳玉，你這般的的作踐自己，原來爲的就是這麼一個爾虐我詐。”
柳玉
看着她的笑容，神色慢慢的變得兇狠，直視着柳月的眼神，厲聲的說：“信不信我毀了你這張臉？”
柳月早已經抱了必死的心態，在看到柳玉的那麼一剎那，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活得時日不多，只怕這柳玉如此大動干戈的抓自己絕不是爲了單純的與自己訴苦說情，就如同她說的那樣，嫉恨自己，惱怒自己。
既然如此，她何苦爲了那薄弱的一命去與她講情，索性就直視着她笑着說：“柳玉，爹爹在陽城，你去把他接過來吧。”
“柳月！你不要太過分！”
柳玉氣的無法遏制的渾身發抖，柳月明明知道自己如今是妾，在長老府上生存尚是問題，如今還讓她被柳老爺接過來，如今的她恨不得和過往的柳家斷卻一切關係。如今長老在世尚可以憑的那一線的恩寵爲所欲爲，只要長老一死，只怕自己也要被掃地出門，柳月這樣刻意的說，正是在她的傷疤上撒鹽。
怒氣讓她無法剋制的拿起火鉗貼上柳月的臉上，火鉗經過這麼短的時間，雖然沒有那麼微熱，但是接觸皮膚的那麼一剎那，空氣中還是瀰漫着燒焦的氣味，柳月疼的咬住牙齒，刺骨般的疼痛讓她再一次的暈過去。
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鹽水的沖刷也喚不醒身體的記憶，她只想這樣沉沉的睡去，永遠都不要在醒過來。
“夫人，她……她死了。”丫鬟看着柱子上的人輕輕的說。
柳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低下頭的柳月，情緒變得激烈：“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你在繼續潑水，我就不信她不會醒來，你在繼續潑水，鹽水不行的話潑熱水。”
丫鬟看着已經接近瘋狂的柳玉，嚇得癱在地上趴着跑了出去，柳玉瘋了一般的拿起地上的水盆一盆一盆的朝柳月的頭上澆去。
許久，她呆坐在地，目光變得呆滯，傻傻的說：“我千辛萬苦的活着就是爲了折磨你，如今你卻死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柳月，我不甘心！”
一聲聲的怒吼在黑暗的房間裡不斷的回放，牢獄外的衙役一個一個的面面相覷卻不敢說話，這時裡面的丫鬟連趴帶滾的跑出來，連聲說道：“夫人瘋了，夫人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