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不曾看,但是確是一個陌生人送到我手裡的。”青竹很鎮靜的回答,而且說話的樣子有條不紊的,竟然沒有絲毫的懼怕。
鳳青瑤在看見青竹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裡一驚確定了,看來聯繫哥哥他們的青竹無疑了。不過青竹倒是真的大膽,爲什麼能夠這樣有恃無恐的。
“陌生人,昨天也是一個陌生人了?”將軍一看就是不相信這個婢女所說的話,這個時候這些言語只會讓將軍更加生氣。
“是。”青竹異常堅定,她肯定能夠知道此刻將軍是什麼模樣,但是她仍然能夠絲毫不受影響。鳳青瑤看着青竹的樣子打探的仔細,還思慮了良久,這個人若是依然在大夫人的身邊,只怕以後的日子會更加不容易了。
“我看你這個刁奴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昨天的書信呢?拿出來。”將軍惡狠狠的說道,整個過程中溫氏只是因爲委屈落淚,也不解釋也不言語。
“將軍,昨日贖回二小姐的時候是將信條和銀兩一起交付的,他們說不能留下證據,不然二小姐就不可能平安回來。”青竹倒是一個聰明的人,現在往劫匪山賊身上推是最安全的,就好像是往死人身上推責,因爲死無對證啊!
“滿口胡言,拖出去重則三十大板,這樣的丫鬟也能做一等丫鬟,在將軍府做苦役去。”將軍看着青竹越看越生氣,這樣有恃無恐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煩。
“將軍,冤枉啊,奴婢所言句句所實,不敢欺瞞將軍。”青竹這才發出求饒的聲音,青竹的動作鳳青瑤倒是不明白了,像是她這樣的人,若是求饒,早就可以裝出這樣的樣子。
“哼,你冤枉,那溫氏,你是不是能說說啊。”將軍此時看見溫氏還在抹眼淚,但是他的氣一點都沒消下去。
“妾身不知情,妾身只是讓青竹出去買點香料回來。”大夫人這個時候只能自保,青竹也是明白的,她絕對不會出賣溫氏,畢竟接下來的日子還不是在溫氏的手底下,苦役和一等丫鬟在夫人的眼裡都沒有區別。
“將軍,將軍別責怪夫人,夫人就讓奴婢去買香粉,可是沒想到路上會遇見這樣的事情。”青竹開始叩頭。
“將軍,我和青竹姐一起出去的,我們真的沒有去別的地方就只是買點香粉而已啊,還請將軍明察。”
身旁的一個婢女趕快低下頭,像將軍請罪。
“你?你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又出來一個,其他人都坐看着這場鬧劇。
“回稟將軍,奴婢一直跟在青竹姐身後,看見她被人抓住,奴婢...奴婢不敢出來。”這個奴婢身體都在發抖,看起來也是怕的不行,這種害怕和青竹的完全不同。
“你爲什麼恐懼成這個樣子?說,你知道些什麼!”
“這個字條是給我的,我又不敢扔,只好給青竹姐了,將軍恕罪啊!”鳳青瑤一看,好嘛!這事情現在跟溫氏沒有一點關係,恐怕跟青竹都沒有關係了,難怪之前沒有害怕,這個時候卻要裝作可憐來求情,看來這是早就知道沒有後顧之憂的。
鳳青瑤看看此時正在流淚的溫氏,她竟然還安排了後手。原來這個時候溫氏除了自己脫身之
外,竟然還能想着青竹。
“給你的?爲什麼給你,你爲什麼要買通賊人陷害將軍府的小姐?”將軍看着抓住的人沒事兒,有人自動蹦出來承認罪責。
“將軍,夫人是冤枉的,夫人一直對奴婢很好,可是大小姐卻總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奴婢,處處爲難,所以...所以...請將軍贖罪啊!”認罪的奴婢一直在砰砰的磕着頭。
大夫人憤恨的看着那個磕頭的奴婢,然後又可憐的看看將軍此時的樣子,大夫人的戲真好,看的鳳青瑤佩服不已的。
“伊舞那樣善良的孩子,看不起你們?爲難你們,我看你們這些奴婢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如此下賤竟然還敢做這樣的事情,真是夠歹毒了。”鳳青瑤不知道此刻將軍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她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情對於大夫人並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也不能一點也沒有,既然知道今天大夫人怎麼都會沒有事情,鳳青瑤覺得也不能讓她脫罪脫的太乾淨了纔是。
“將軍,將軍,奴婢知罪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這樣的哭喊聲中溫氏就是無辜的看着那個婢女,其中還帶着難以置信和被欺騙矇蔽的神情。
“枉我帶你這麼好,你竟然要設計陷害我的女兒,你說她現在在哪裡,在哪裡啊!”溫氏一邊說一邊就想要上去撕爛那個奴婢,被將軍指使過去的侍衛攔住了。
“青瑤,你可曾聽過劫匪談起來什麼買兇之人麼?”將軍看着眼前的突變的狀況,他自己心裡拿不準,僅憑藉一張字條,剛開始還懷疑夫人的,可是這樣的懷疑漸漸變淡了。
“父親,母親相比一定是不知情的,她當時在祖祠將女兒退出去,可能就是要救姐姐而已。女兒在那山賊處就聽見這是一個宅子夫人的命令,不過並確定是不是指我們的,也許可能還劫了別人家的孩子。”鳳青瑤表面上是做足了幫着溫氏說話的樣子,而且很相信溫氏的表情,就是要維護她。
可是將軍更看重的是鳳青瑤說的是什麼,溫氏和青竹兩個人都能聽出來,但是這兩個人卻無言反駁,反駁什麼?要說鳳青瑤胡說八道?說什麼都不管用。
“青竹去做苦役,這個奴婢,趕出府中,還有大夫人身邊的所有丫頭,月錢減半。四姨娘五姨娘丫鬟護主有功,賞賜一個月月例。”將軍說完這句話就率先出去了,也沒有搭理跪在地上的溫氏。
溫氏雖然此刻是被責罰的,但是仍然是將軍府的主母。鳳懷清馬上上前去攙扶溫氏起來,溫氏起來的時候滿滿擦乾臉上的眼淚,用一記惡狠狠的眼光看向鳳青瑤。
鳳青瑤冷靜又微笑的看着溫氏,微笑謙卑而又恭敬,找不出任何的破綻。溫氏看了兩眼之後就扭過頭不再看向她了。
“恭送母親(夫人)。”大家齊聲起來行禮。溫氏聽見這個聲音再一次回頭,然後怒氣衝衝的就走了。
大夫人,你可息怒啊,以後這樣的機會有的是。鳳青瑤心裡暗自的想想,這樣的處理結果她沒有任何失落,不過鳳青瑤現在清清楚楚,除了人贓並獲往將軍的最痛處戳,這溫氏才能沒戲唱。
“青瑤,你今天回來本來我們兩人想要去看你
的,還準備好好感謝你一番呢。”五姨娘在旁邊拉住鳳青瑤的手,拉着前看後看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傷處之類的。
“可不,後來想着你今天剛回來怎麼也應該讓你好好休息,纔沒去打擾你的。”四姨娘一邊走一邊對鳳青瑤說。
“四姨娘,五姨娘不用這麼客氣的,青瑤也沒做什麼。”鳳青瑤最天真漂亮的時候就是微笑時候那有點嬌羞的樣子,而且讓這兩個喜歡孩子的人瞬間就融化了。
“那天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被抓走呢。將軍心裡也不糊塗,這件事情能是一個小丫鬟做的?溫氏慣會用的伎倆,你看當天她指你那個樣子,哪像是一個不知情的人?”四姨娘看着心裡不舒坦,這結果鳳青瑤覺得再正常不過了,但是四姨娘卻不服氣,真是可恨,這樣的機會竟然未曾對溫氏有影響,放在任何人身上,陷害嫡女庶女,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穩穩坐在將軍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上?
“四姨娘,您消消氣,小心隔牆有耳,若是兩位姨娘明日清閒,不如去青瑤那裡坐坐,重修之後你們還沒去過呢。”在大堂周圍魚目混珠,分不清楚那個奴婢是誰的人,因而在這裡說話不是明智之舉。
再說今日也太晚了一些,外面這樣黑,即便有話要說,還是明日再聚比較好。
“那就這麼定了,明日上午就去青瑤哪裡坐坐,你別跟我搶,我明日帶一些點心,我的小廚房裡最近的點心做的特別精巧。”五姨娘也開心,開始和四姨娘爭起來明日的點心究竟是讓誰帶來了。
姨娘即便是晚上出來依然是打扮莊重,鳳青瑤並未看出來有任何急促的手法。四姨娘的遠山黛,紅胭脂還有那一身明黃色紫蘇流沙裙,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更襯得出她嫵媚的身材。一想到嫵媚,鳳青瑤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二夫人的模樣,她已經將嫵媚發揮到了極致。
五姨娘年齡也較輕一些,穿着和髮髻都像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一樣,看着就讓人心生憐愛之感,看着就是不問世事的一個深閨姑娘。
鳳青瑤現在倒是能想明白了,爲什麼溫氏出去的時候要帶着這兩個姨娘出去,不過五六天的時間,她當真是怕這兩個姨娘中有誰把將軍的魂勾了過去。
不過這兩個姨娘深夜被召過來,竟然也打扮的這樣精細,出衆,想來也就是爲了能夠留住將軍的心吧。女人還真是可憐,心心念念費盡心思做的一切,就爲了能夠多得到一個男人的注意。
世事蒼涼,鳳青瑤覺得無限的可悲,悲在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左右自己,不能得到話本是上的愛情,閨中的期盼,閨中的指望,閨中的幻想慢慢的都變成了泡影。
鳳青瑤回到房中的時候有些可憐自己,她已經離開這個世間一次,也曾拼盡全力的爲自己的愛情奮鬥,這一生,她已經死心了,愛情終是不能得到的。既然得不到愛情,那她就要做好準備,準備以後離開這裡給自己一個什麼樣愜意的以後。
不過能不能離開鳳青瑤還有點不敢想,以後兵荒馬亂的鬥爭之中,她能不能在暗流中僥倖生存,恐怕也很難說了。夜深了,人總是愛想的太多,可即便你想的再多,未來終究是模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