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會讓他們在一起,李莫鳶是他的,誰也不能改變,他既然都娶了她,就不可能讓她從自己身邊離開。
南翼楓心裡還堵着一件心事,那就是陌雲清其實沒有在他手上,在前不久陌雲清就被人救走了,終究是皇家的人,看樣子過不多久就會出現,那到時候他就沒有了牽制李莫鳶的事情了,到底要怎麼辦?
無論怎樣,都不能讓陌雲清回來,就算他中了毒,南翼楓還是不放心,決定再派人手去追殺他,然後將其置於死地,一面是爲了自己的前途,一面是爲了得到那個心尖上的人。
天際終於露出了一抹和煦的朝陽,這一夜過去了,但縈繞在任心上的事情卻久久不散……
夏季漸漸過去,已經接近了入秋時節,傾心閣之中靠着屋子長着的大樹上,樹葉一片接着一片飄落在地上,葉片的邊緣泛着黃色,映襯着傾心閣華麗的建築更加富麗堂皇,也平添了些許蒼涼。
在衆多葉片之中,有一片上面有一小團東西在上面,由着萍兒攙扶着出了屋子的李莫鳶,一眼就看到了那片奇特的葉子,阻止了正在打掃着院落的婢女,蹲下來將那片葉子取了下來,原來上面粘着的東西是一個蝶蛹。
秋季降至,而這個蝶蛹卻沒有等到孵化爲蝶便悄然死去,李莫鳶看着,皺緊了眉頭,驀然間想起,兩個月前,陌雲清藉着受傷的名號,賴在她這裡不走的場景。
李莫鳶還清晰的記得,他抱着自己,偷偷的在她脣上輕親了一口,笑着在她打鬧下趕到一邊去的模樣。
他白日裡躲在繡樓上藏身,知道她平日煩悶,做了一個蝴蝶紙鳶,如今正是一個放風箏的好日子,可惜他卻不在,也不知道南翼楓將他綁去了哪裡,這些日子無論她怎樣在他嘴裡套話和派人去查,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她開始懷疑,是不是陌雲清已經出事了。
丟開手中的蝶蛹,李莫鳶覺得自己是觸景生情了,嘆息着坐在了一旁的石桌的椅子上。
看着婢女將所有枯黃的葉子都掃走,萍兒也去小廚房取點心去了,剩下李莫鳶獨自一人,更加想念起陌雲清起來。
陌雲清以前和她鬧,她還嫌煩,但是他不在,她又空落落的。
陌雲清,你到底在哪裡?你要是真的出事了,就算是變爲亡魂也要給先給我一個消息纔是,也不枉我救了你!
李莫鳶看不到自己絕色的臉上,那浮現的悲傷讓人看了憐惜,要是陌雲清在,指定會想辦法的哄着她高興了,可惜,不知道這輩子她還能見到他嗎?還是說真的要像南翼楓說的那樣?此刻她真的對南翼楓的提議有些動心了,如果真的能換來陌雲清的平安,就算是犧牲自己的身體,怕是也沒有什麼……
“我記得可是有人說過,永遠都不會想我的,巴不得我走的遠遠的,怎麼?現在後悔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李莫鳶惦記很久的陌雲清。
李莫鳶揚起頭,他從樹幹上飛身下來,面帶着壞壞的微笑,可她卻不再感覺到任何厭煩,反而也跟着露出笑容來,走上前去,她想要說什麼,最後臉頰一紅,話又憋在了心裡。
“你沒事吧?”李莫鳶記得很清楚,南翼楓說陌雲清在他的手裡,被他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但陌雲清怎麼又出現了?莫非是他騙了自己?
陌雲清並沒有回答,他想以她這麼聰慧,不會猜不到原因,只怕就算他回答了,她也早在他說出口前猜出了一切了。
走上前去,陌雲清抱住了李莫鳶,見她掙扎,就玩味的說着:“剛纔還掛念我掛念得愁眉苦臉的,現在我出現了,你反而不高興了,那好,我這就走,這就去南翼楓面前,讓他將我真的抓起來,這樣你就開心了吧?”
“你,你怎麼能這樣想。”李莫鳶急忙攔住南翼楓,儘管知道他是在和自己打趣,卻莫名的感覺到害怕,看到他那狹長的鳳眸露出了狡黠之色,頓時極了,羞憤的道:“你何時才能在我面前正經一些,這樣逗我,叫我擔心有意思嗎?”
陌雲清揚起了嘴角,烏黑的頭髮隨風飛舞,一身潔白的長袍讓他有種纖塵不染的味道,她瞧着氣呼呼的李莫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之是心裡甜甜的:“這麼說我是說對了?你真的擔心我?”
李莫鳶轉過身,沒有回答,她擔心他不假,嘴上卻不想承認自己擔心他,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產生的那一絲微妙的感情該不該,更害怕再次像前世一樣所託非人。
陌雲清是皇室的人,不管他將來能否成爲皇帝,他的身份都不會像是尋常人那樣,若是他擋了皇帝,就會三千粉黛,自己絕對不會成爲那三千弱水中的一瓢,而他若是當不成皇帝,那三皇子稱帝也不會饒了他,正所謂勝者爲王敗者寇,奪嫡失敗了,那就註定成爲一抹祭奠血腥爭鬥的亡魂。
“我是擔心你,可是我不該擔心你。”李莫鳶很懊惱,她最終還是將自己的心思全盤說出了。
陌雲清心中一陣竊喜,這個冰冷的小女人可算開竅了,不知怎麼,聽她說出這句話,他就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欣喜:“擔心就是擔心,嘴硬什麼?”
“陌雲清,你是皇子,我們之間不可能!”
“你別忘了我們可是聯手了,再說,我們爲什麼不可能?難道你真的想要接受南翼楓那樣卑鄙的男人?本殿下難道比不上他嗎?”陌雲清強行讓她面相着自己,炯炯有神的雙眸瞧着她那糾結臉龐,手臂加了一些力道,令她卒不妨及的倒入了他懷來:“李莫鳶,我費勁心機,用恢復不多的真氣讓自己逃走,爲了抑制體內的毒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
李莫鳶有些詫異,她還以爲是影衛什麼的將他救走的,沒想到是他自己離開的,那他離開除了爲了抑制自己身上的毒,還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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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雲清緊緊的將她樓入懷中,一刻都不想鬆手:“莫鳶,我這麼做都是不想看着你爲難,我知道那南翼楓打着什麼主意,所以我離開了……”
“可是你離開,他也威脅我了。”
“那你以爲,陌芊芊懷孕的消息來的真就那麼巧合?”陌雲清颳了她的鼻尖一下,她有時候精明的可怕,怎麼有時候又這麼糊塗,見她眼中放出了光彩,他點了點頭:“沒錯,陌芊芊懷孕的消息,是我特意叫人去安排的,御膳房的人在她吃食里加了一些增吐的東西,吃久了會出現假孕的現象,而御醫也是我手下的人。”
李莫鳶眸子驟然明朗了,怪不得一切來的那麼準時,原來是他早有安排,她還以爲是上天幫助她呢。
對於這樣一個結果,李莫鳶意外得很,倒不是因爲陌雲清告訴她關於陌芊芊的事情,而是爲他能夠平安回來感到由衷的欣喜。
“你說你身上的毒只是抑制了,那還沒有好嗎?”李莫鳶離他近了,才發現他那俊逸迷人的臉,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看樣子還沒有恢復利索。
陌雲清表情沉了下來,深邃的眸子縈繞起了愁緒,不過怕李莫鳶發現也跟着難過,就沒有告訴她,但她總是追問只好說:“的確,我叫人尋遍了名醫,甚至連最有名的醫聖都沒有看出一個所以然,緊緊是抑制了毒性的發生,但是沒有關係,因爲醫聖給開了藥,這毒一時半會還法做不了。”
“毒不解了那怎麼行?”李莫鳶着急起來,那南翼楓就是下毒的人,他想看到的就是陌雲清這個場面,怪不得他那麼自信,原來這種毒特殊到沒有人可以解開。
陌雲清何嘗不知道這些,但他不想被南翼楓牽制住,認爲解藥這件事情可以慢慢來:“放心吧,這兩個月來,毒一直沒有發作,應該沒有什麼事,你別爲我擔心,倒是眼下有一件事情比這個更重要!”
“還有什麼事情比生命更重要嗎?”李莫鳶真想好好說一說這個不要命的男人:“你就算不爲了我,也要爲你的目的想一想,你不想活着當皇帝了嗎?”
李莫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很難過,一股愁緒浮上她的心頭,她認爲在陌雲清的心裡,還是當皇帝重要,自己不過是他爭權奪勢之中的一個過客,或者是墊腳石……
那些宮中爭鬥的事情,她活了兩世聽了不少,甚至陌雲廊和安貴妃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要成爲帝王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感情,他們只會利用身邊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的人,也許正是因爲自己是南翼楓夫人的緣由,所以才引起的陌雲清的注意。
陌雲清鳳眸閃過了狐疑,然後明白裡李莫鳶所顧慮的事情:“不過在我心裡,我已經覺得……”
“你不是說有一件事情很重要嗎?到底是什麼事情?”李莫鳶不想聽他對自己許諾什麼,所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她是怕他的諾言太真摯,她承擔不起將來誓言崩塌時候的場面。
薄情的帝王之愛她要不起,經歷過感情的她深知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