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領被梅輕舞狠狠地踢了一腳,頓時大怒,但是想到原本的計劃,已經因爲梅輕舞和江煒的意外闖入而耽誤的不少時間。所以便暫時收斂了怒氣,準備事後再找梅輕舞算賬。一揮手,準備讓黑衣人門都再次隱藏起來。
只是此時卻傳來一個帶着淡淡笑意的聲音,“確實是個笨蛋,江煒你這一次可真是弱了你少年英雄的名號啊。”隨着聲音,一個身穿紫色衣服,手執白玉扇的俊秀少年施施然地走了出來,悠閒地似乎是在自己家的後院之中散步一般。
看到俊秀少年的出現,一衆黑衣人心中都是一驚,一個黑衣人擡起手中的刀就向俊秀少年狠狠地砍了下去,梅輕舞剛剛擡起頭來,還沒有看清俊秀少年的面目,便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不由得驚呼一聲,“小心!快躲開。”聽他對於師兄的稱呼,應該是師兄的朋友吧。
俊秀少年卻好像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危險一般,不躲不閃,只是不慌不忙地輕輕揮了揮手中所持的白玉摺扇,似乎是有些熱了,扇扇風一樣。
只是隨着俊秀少年的輕輕一揮,“嗖嗖嗖……”無數的箭支從四周射了出來,將猝不及防的黑衣人門瞬間射成了刺蝟。有的黑衣人直接斃命,有的則還沒有死掉,哀嚎着在地上不斷掙扎着,似乎是蟲子一般不斷扭動着身體。只有黑衣首領反應過來,勉強揮舞着手中的刀,抵擋着射來的箭雨。
但是射來的箭雨卻實在是太過密集,所以黑衣首領沒有抵擋多久就被射傷了腿部,俊秀少年則是再次揮了揮手中的摺扇,淡淡地說道:“留個活口。”
隨着俊秀少年的聲音落下,漫天的箭雨立刻就停止了,而此時黑衣首領身上已經多處被箭射中,其中一支箭更是直接射入了胸膛之中。黑衣首領口中不斷吐着鮮血,跪倒在地,只是勉強握着手中的刀,不讓自己倒下,雖然還沒有死去,但是眼看着也活不了多久了。
“還以爲他派出了多麼厲害的角色來暗算我,原來也不過就是一羣廢物而已。”俊秀少年走到黑衣首領的面前,聲音之中滿是嘲諷之意。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黑衣人很想問,但是卻沒有力氣說出口,只能又是驚訝又是恐懼地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不明白他怎麼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裡,更不明白爲什麼他竟然會擁有這麼多手下。射出的箭雨竟然可以將他們瞬間穿透,他不應該擁有這麼多的箭支啊。
“很驚訝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想要在這裡暗算我麼,很驚訝我怎麼會擁有這麼多的手下和箭支麼?”俊秀少年眼神淡淡的,似乎根本就不曾將黑衣首領的生命看在眼中,就像是在看一隻螞蟻一般,毫不在意。“只可惜,我從來都沒有向別人解釋的習慣。”
黑衣首領不甘心地看着俊秀少年,握着刀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擡起手中的刀,只能無力地倒在地上,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
梅輕舞看着一瞬間便全部倒下的黑衣人們,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之前還那麼惡聲惡氣的黑衣人們,就這麼輕易地被消滅掉了。射出箭雨的人似乎被人交代過了,射出的箭支沒有一隻是衝着她和師兄來的。所以,雖然在漫天箭雨之中,她和師兄卻絲毫沒有受傷。
“江煒,你可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啊。”俊秀少年看着黑衣首領死去,這才緩緩地走到了江煒的面前,淡淡的笑着。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周圍躺了一地的死屍,也不急着爲江煒解開繩索,只是雲淡風輕的和江煒說着話。
而此時已經緩過神來的梅輕舞看到周圍一地的死屍和鮮血,胃一下子就翻騰了起來,只是她早上並未進食,所以也只是止不住地在哪裡乾嘔着。
“嘔……”梅輕舞吐得連眼淚都留下來了,她從來都不知道死人竟然這樣難看,這樣駭人。她現在胃裡好難受,不停地抽搐着,恨不得將整個胃都吐出來,偏偏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忘了這裡還有個八歲的小丫頭了。”俊秀少年看着蹲在一旁不停地乾嘔着的梅輕舞,有些歉意地向江煒笑了笑,倒是忘了江煒很在意這小丫頭了。這麼多的屍體,肯定嚇壞她了吧。
江煒冷冷的瞥了俊秀少年一眼,關切地向不斷乾嘔着的梅輕舞詢問道:“舞兒,你沒事吧?”若是沒有被繩索捆着他早就捂住舞兒的眼睛了,現在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舞兒肯定被嚇到了。
“師兄,我沒事。”梅輕舞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勉強向江煒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強忍着不斷抽搐着的胃,努力地不去看地上的屍體,然後越過一具具死屍,準備將江煒的秋水劍取回來,師兄的秋水劍,他們不配拿着。
梅輕舞走到手持秋水劍的黑衣人旁邊,蹲下身子準備將秋水劍取出。但是黑衣人雖然死了,卻緊緊地握着手中的秋水劍,梅輕舞拽了幾下卻根本就拽不動。原本不知道梅輕舞去做什麼的江煒正準備出聲讓梅輕舞不要再拽,卻被身邊的俊秀少年給攔住了。
“你不好奇這小丫頭會怎麼做嗎?”俊秀少年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江煒放棄了讓梅輕舞停止的打算,他還真是有些好奇舞兒回怎麼做。而俊秀少年也是饒有興致地看着梅輕舞,之前江煒提起這小丫頭的時候,喜愛之情可是溢於言表啊,不知道這小丫頭有沒有江煒說的那般聰明和特別。
梅輕舞拽了幾下卻根本就沒有拽動,看了看黑衣人的屍體,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狠色。然後蹲下身子,抓住黑衣人的手指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開,就算是聽到骨頭清脆的碎裂聲,也面不改色地繼續。
這些黑衣人活着的時候爲難她,死了之後還想繼續爲難她麼。若是她連屍體都不能正視的話,將來又怎麼要保護師兄,師兄將來可是打算入伍從軍,接觸到的鮮血和殺戮是絕對不會少的。
將黑衣人的手指掰開之後,梅輕舞很容易就拿到了秋水劍,然後將秋水劍的劍柄仔仔細細地擦拭了幾遍,這纔有些費力地拖着秋水劍回到了江煒的身邊。看師兄平時拿起來很輕鬆地樣子,沒想到卻這麼重
,她根本就拿不起來。
梅輕舞走到江煒的身邊,示意江煒蹲下身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握着秋水劍,爲江煒割開了身上的繩子。
俊秀少年看到梅輕舞很快地鎮靜下來,並且將黑衣人的手指掰斷,眼眸之中滿是驚異之色。看到梅輕舞絲毫都沒有注意自己,興趣就更加濃厚了,饒有興致地問道,“小丫頭,死了這麼多人,你不害怕嗎?”
就算是他,當初第一次看到死人之後,也是整整做了兩天噩夢,然後才漸漸地平靜下來。怎麼這丫頭偏偏就這麼快鎮定下來,而且還能面不改色地掰斷死人的手指,這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誰說我不害怕,不過他們都是罪有應得,只會讓我感到噁心。”梅輕舞一邊從身上撕下布條,爲江煒包紮着身上的傷口,一邊頭也不擡地回答道。她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胃還是有些抽搐,空氣之中的血腥味更是讓她很不適應。
爲江煒包紮好傷口,梅輕舞這才鬆了口氣,一邊笑着一邊擡起了頭,“謝謝你救了我們。”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的話,只怕她和師兄今日便凶多吉少了。雖然她猜測那些黑衣人在這裡佈下陷阱或許和他有關,但是他畢竟還是救了他們。
“不用客氣,我出手是因爲你師兄,和你可沒有什麼關係,小丫頭。”俊秀少年看着梅輕舞清麗的容顏,輕輕地笑道。還真是個很有意思的小丫頭,聰明鎮靜,心志堅定,最難得是她才僅僅只有八歲。怪不得江煒這麼在意她,還爲了她向他求了一瓶皇室專用的玉肌散只是爲了治療她額頭上的傷口,不想她的身上留下一點疤痕。
只是梅輕舞看到俊秀少年的容顏之時,卻是臉色一變,所有的笑意都收斂了起來,表情冷的似乎能刮下一層霜來。眼眸冷冷地俊秀少年身上掃了一眼,“我纔不在意你想不想救我,若是可以,我還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關係。不過你既然救了我,救命之恩,我日後定當回報。”
怎麼會是他?怎麼偏偏就是他!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要見到的人就是他,偏偏還被他給救了,她一點都不想要欠他的人情,儘管這個人情只是他救師兄的時候順手救了她。
“哦?怎麼報答,爲了我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嗎?”俊秀少年看着表情冰冷地梅輕舞,似笑非笑地說道。向他表示衷心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但是聽到個八歲的女娃娃說這種話,倒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而且,她突然這麼冷冰冰地看着他是怎麼回事?
梅輕舞搖了搖頭,冷冷地說道,“你的恩我會報,但是你卻不值得讓我赴湯蹈火肝腦塗地。我的命很珍貴,讓我不惜生命,你還不夠資格。”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會爲了孃親和菊香姨,爲了師兄而不顧惜生命,甚至爲了別人也有可能,但是卻絕對不會爲了他而這樣。無意之中欠下了他的恩情,她將來自然會找機會報答,但是他欠她的,她也不會這麼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