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邊吃早飯,邊看窗外的街景。早餐店對面是商業樓,路上行人不多。
他耐心的看了一會兒,向紀磊問道:“對面三層的商鋪是還是練歌房?”
紀磊說道:“這兩個都是表面工作。”
不一會兒,沈瑜就見到一個頭發稀疏的胖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商鋪。
他走到一輛黑色轎車前,打開車門,把自己塞進駕駛座。
紀磊說了一句:“好戲來了。”
沈瑜猜到他說的好戲是什麼,更關注那輛轎車,耐心的等着後面將要發生的事。
轎車啓動,拐出停車位,剛準備進入行車道,就被一輛公務車截停,隨後出來幾位穿制式工作服的人員。一人對着降下車窗的胖子敬禮,並說了幾句話之後,另一人就拿出了一個檢測器讓頭髮稀疏的胖子吹氣。
胖子臉色難看的,推脫了一陣兒,在工作人員的一再催促下,最終還是對着吹着一口氣。
結果,工作人員立刻要求他下車。一個工作人員將他的車停回了原位。胖子被帶進了公務車。
看着公務車遠去,沈瑜嚥下嘴裡的早點,問道:“被帶走的這人是誰?”
紀磊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說道:“我的那位弟弟紀泰,你應該見過。”
沈瑜回憶了片刻,問道:“就是咱們寫生的時候,遇到的那位?”
紀磊點了點頭:“就是他。”
沈渝對着窗外指了指,“這人跟你弟弟有關係?”
紀磊平靜的說:“他叫魯淘,是紀泰的親舅舅。”
沈瑜若有所思,然後說道:“你是說,這事兒跟你的弟弟有關?”
紀磊說:“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是多半就是魯淘策劃的。如果我出了事,受益最大的就是紀泰,然後是魯淘。
我找人查過了,那個司機和魯淘有聯繫。
我還查到了一點事。你的早餐店開始經營的時候,曾經有供貨商突然撕毀協議。”
沈瑜喝了一口茶水,然後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兒。跟他有關嗎?”
紀磊說:“就是他們給你搗亂。幸好你的資金充裕,所以他們的圖謀沒有得逞。另外,在學校裡給你造謠的事兒,也跟他有關,裡面還有常家—常貝的影子。”
沈瑜笑了:“看來,我得罪的人不少。”
他止住笑意之後,說道:“用這種酒後駕車的理由,恐怕……”
“你想說,這種反擊力度是不是小了點?”紀磊說道:“不着急,慢慢來。他敢做這種事情,而且能找人做這種事情。他的問題就絕不會只有這一點。
在國內,有些事情沒翻出來,不代表有關部門不知道。等累計到了一定數量之後,人家纔會動手。”
沈瑜說:“明白了。”關於紀磊的弟弟,紀泰怎麼辦?他沒有說,沈瑜也不想讓這位朋友難做因此,
故此沒有提起。
他對紀磊說道:“過段時間我要去魔都,也是避免這些麻煩再找上我。”
紀磊愣了一下,說道:“不會再有麻煩了。”
沈瑜說:“但願吧。”
紀磊說道:“我父親請你去我家裡做客,想是感謝你,另外,他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也想跟你賠禮。”
沈瑜說:“有你這些話就行了。”
紀磊說道:“他會給你一些禮物,你直接收下就行,就當做是陪禮。”
沈瑜點了點頭,約定時間後,告辭離開了早餐店。
他今天沒有課,也不想去生意那裡轉,就在街上閒逛。
走着走着,發覺距離文物商店已經不遠。自從胡云霞離開文物商店之後,自己似乎已經許久沒來了。
他走過去,在門口停了片刻,看到袁先達並沒有來擺攤兒。問了問旁邊擺攤的攤販,才知道,袁先達已經不再過來擺攤兒,而是跑去文化市場開店了。
沈瑜走進文化商店,習慣性的打開了地圖看了一眼。呵呵,估計是文物店裡又收東西了。居然有兩件不錯的東西,在地圖上顯示位爲藍點。有幾個店員還記得沈瑜,笑着向他打招呼。
沈瑜一一作了迴應,走到了刺繡品展示區。這裡的店員是個胖胖的姑娘,對沈瑜問道:“先生,您是想要看什麼?”
沈瑜看了一會兒,指着展櫃裡的兩件古玩說道:“我想看一下那張湘繡的博古圖和清代的觀音圖刺繡。”
“好的。”店員帶上手套,取出了兩幅刺繡作品,擺在展示臺上。
沈瑜先看湘繡作品,這是一套湘繡的博古圖四斗方,四張尺寸一樣的刺繡連成一套,鑲嵌有邊框。題材爲博古圖,刺繡技法爲典型的湘繡特點,質感強烈。四頁分別繡魏太和景元石門摩崖石刻—李苞通閣道,漢代“延年益壽”瓦當與周簋銘文,北魏正光年銘石刻與魏明帝“上林”銘瓦當,北魏“萬歲富貴”磚銘等。這位不知名的工匠,以針代筆,生動臨摹出從周至魏的銘文書法,其所繡北魏石刻與磚銘充分再現其體勢端正,線條遒勁,雄渾質樸的特點。
湘繡作品的標價是15000元。沈瑜判斷這張湘繡是清晚期的作品,從地圖上確認這個價錢定的有些偏低,應該可以撿漏。
在看另一張,是刺繡觀音圖。以白色素綢爲面,繡的是南海觀音圖。所繡觀音作觀水中月狀,乃《法華經》載觀音三十三法身之一。觀音頭戴法冠,衣身似飄若動,儀容清妙慈柔。
這張作品的尺寸是22×62cm,沒有裝裱,或者把原本的裝表已經流失。標價是1萬元。
沈瑜覺得店裡的鑑定師有可能看走眼了。
他判斷這是明代的作品,除了時間上有不同之外,這張畫刺繡觀音圖所用的材料。不是普通的絲線,而是頭髮。所以,這可能是發秀。
沈瑜對店員說道:“能便宜一點嗎?”
店員搖頭:“不能講價。”
沈瑜說:“我買這兩張刺繡。”
店員開始辦理手續的時候,何年從店鋪二樓走了下來,看到沈瑜在這裡,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走過來,打招呼。
“沈老弟。”他的稱呼也在不知不覺的變化。
沈瑜笑着迴應:“何老師今天在店裡?姚老師沒在嗎?”
何年說:“姚老哥已經退休了。店裡正在準備外聘一位或內部提拔一位鑑定師。你喜歡這兩件刺繡?”
沈瑜點頭。
何年沒有多說什麼,和沈瑜接觸的久了,受了幾次打擊,弄得他有點兒牴觸和沈瑜多說話。
沈瑜辦好手續,帶着兩件古玩離開。
買到東西之後,聽着遊戲的提示音。他露出了笑意。
湘繡刺繡的確是清晚期的作品,而另一張刺繡觀音圖,正如沈瑜所判斷,是明代的發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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