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羅畫廊的內部裝飾偏向現代風格,特製的照明設備,發散着柔和的光線。
羅伯特想和沈瑜談事,就讓服務生帶娜塔莉去樓下休息,自己和沈瑜在三樓展廳內的休息區坐下。
靜謐而高雅的環境,能夠讓人心情舒緩。沈瑜用小勺子緩緩的攪拌咖啡,然後抿了一口。黑咖啡混合了奶油、焦糖的味道,苦澀中帶着香醇。他已經不知不覺慢慢習慣了咖啡的口味。
“謝謝您的咖啡!您的畫廊非常棒!”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謝謝。其實,昨天我原本想多聊一會兒的。只是看到一直來推銷工具的人,又到公園找我,我只能離開。”
沈瑜只是聽羅伯特說起那位格林先生的事情,但沒有說後來發生的事情。他還想趕快把自己的看好的版畫買到手。
羅伯特繼續說道:“昨天離開公園後,我還想過,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你的作品。沒想到,僅僅只隔了一天。
沈瑜說:“我也很意外。我來到鈕約,第一次進入畫廊,去年就到了這裡。”
羅伯特聽說他第一次進入鈕約畫廊,就開始給他介紹佩羅畫廊。
佩羅畫廊除了代理知名的藝術家作品之外,還會像大衆徵集展品,好多初出茅廬的年輕藝術家會向這裡投遞作品。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羅伯特非常驕傲。
“咱們說說你剛纔看的畫。你喜歡蒙克的畫?”羅伯特說了一番自己的畫廊,把話題轉了回來。
沈瑜心想,總算是進入正題了。他說道:“我讀書的時候,在教科書上看過蒙克的作品—吶喊,對於畫家的其他作品瞭解不多。但是,第一眼看到那張版畫,還是被它吸引了注意力。這張作品是您的收藏嗎?”
羅伯特放下咖啡杯,緩緩的說道:“這張畫來到畫廊時間只有兩個星期。我在旅行的時候,買到了這幅畫。當時,人們對這幅畫的真假存有疑慮,所以我用了一個並不高的價格,把它買了回來。
我堅信,這是蒙克的一幅很少見的作品,花了很多時間求證,但是來看過的幾個人,都存有疑慮,所以,一直沒有賣出去。但是我依然給它定價6萬美刀。我看你一直關注它,能告訴我,你看出了一些什麼?”
沈瑜說:“我看過的蒙克作品並不多,但它的線條、色彩的誇張還是給人印象很深。我看這幅畫,也是被他的表現方法吸引,無法說出多少內涵。
如果您一定要問,
我只能說,畫面所表達的東西非常豐富。”
隨着沈瑜的話語,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上了那幅版畫。
“畫面上的三個身影,緊密地站在一起,形成一個統一的羣體,越過欄杆凝視着水面。他們擠在一起,好像受到了隱現的樹木及其倒影的威脅。僵硬的垂直和對角線條紋與《吶喊》的線條不同,似乎將人物鎖定在一種麻痹性的昏睡中,而碼頭延伸到村莊的部分,奇怪地溶解在畫面的左邊緣。由不同的鑿痕形成的裝飾圖案,產生了細緻入微的構圖。
畫面中的顏色,是印刷後添加的水彩色。我猜測,蒙克打算實驗一個彩色圖像。把這張版畫作爲一個模板。他探索了它的效果。”
沈瑜說完之後,略做停頓,梳理思路順便休息。
羅伯特說道:“據我所知,蒙克的這類實驗繪畫,在蒙克博物館有一個類似的例子,我堅信,這是第二個。如果我的判斷準確,這張畫爲後來的製作奠定了基礎。”
沈瑜說道:“您對蒙克的研究,非常詳細。我只能從畫面進行分析。”
羅伯特說道:“你是從藝術與畫面的角度進行分析,而我是開畫廊的商人,必然要對一些名家作品進行研究。在我專門拿出時間來,走訪了蒙克的一些事情。
蒙克深深地依戀着克里斯蒂安娜峽灣上的海濱村莊—阿斯加德斯特蘭德。在那裡他擁有一所小房子。從城鎮向外延伸的碼頭,以及一些建築和旁邊若隱若現的椴樹,都出現在蒙克的畫中,包括1899年的一幅畫,1903年的一幅蝕刻畫,1905年的一幅粗糙的木刻,以及1912-13年的一幅石版畫(西元416年)。
我認爲,我們看到的這張的作品,可以追溯到1918-20年。”
沈瑜感覺羅伯特的話題越來遠,就找機會問道:“您說有人持有不同意見?他們的意見是什麼?”
羅伯特說:“幾個朋友提出疑問,爲什麼蒙克對這個主題的印製很少;記錄在案的不到5件。另外,印痕通常是用石印版和偶爾用的模版以及用藍色印刷木刻版着色的,很有欺騙性。”
沈瑜順勢問道:“聽到您的這些觀點,我越來越喜歡這張畫,如果可以,我想把這張畫買下來。”
羅伯特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但是,要按照標價購買。”
沈瑜聽到對方直接拒絕講價,只能悄悄查看地圖,發現光標沒變,就同意了這個價格。
羅伯特讓服務生過來辦理手續,同時給沈瑜講解評如何保存版畫。
沈瑜學到了新的知識,再次向羅伯特表示感謝。
等待服務生將畫包起來的時候,他悄悄看了信息提示:
玩家購買,愛德華·蒙克作品—橋上的女孩。尺寸:524x432mm毫米。
他看到這些信息之後,終於確定,羅伯特和自己的判斷都是正確的。唯一還有疑問的,就是它的價值。
羅伯特突然說道:“最近兩三個月,會有許多年輕藝術家向這裡投遞作品。你要不要把自己的作品,拿到這裡售賣?”
沈瑜沒想過自己的作品也能拿到畫廊來賣,就問道:“可以嗎?”
羅伯特說:“爲什麼不可以?”
沈瑜問道:“投遞作品需要什麼條件嗎?”
羅伯特說:“對於大多數年輕藝術家來說,需要列舉履歷和說明自己的作品理念,畫廊請藝術評論家進行評定。你不需要這些,我看過你畫的水彩畫,你最擅長的是水彩風景畫嗎?”
沈瑜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最擅長的是我們本國的繪畫,也就是山水畫。”他特別用英文解釋了山水畫的含義。
羅伯特說:“我看過一些山水畫,有一些年輕藝術家刻意創新,也有很多藝術家堅守着過去的模式。我的畫廊還沒有向外推出過華國的山水畫。你可以把作品拍成照片寄過來,如果有合適的作品,我可以把你的作品放在畫廊裡對外展出。”
沈瑜沒想到來一次畫廊,還能碰到新的機會,說道:“當然沒問題。”
羅伯特說:“我在畫廊行業和也有很多朋友。我昨天把遇到你的事,向幾位老朋友講述後。一位朋友告訴我,你還是一位收藏家和商人。”
沈瑜笑着說:“我有這樣的經歷,但是,做的不算成功。”
羅伯特說:“希望你的身份裡,能多一位知名藝術家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