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詐如王蒙至始至終都想不通自己究竟因爲什麼而這麼落網了?
只是,現在容不得他那麼多想!
司法機關,執法機關,市政辦公室的人員全部出動,這次的愛尚事件轟動了整個省,不僅在瀚城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就連省會徽城的不少官員都感到了一絲危險。
“市長,徽城的電話。”秘書遞過電話,對着薛仁禮說道。
現在的秘書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村官,一路上披荊斬棘,混到現在。而現在擔任市長秘書,明顯就是在鍍層金,以爲將來的高升。
薛仁禮這陣子心情大好,與唐淺合作真的是非常省心省力,不過他可不敢對那個狡詐的女孩子放輕戒心。你想一個將黑道組織打理的那麼井井有條,是個簡單的人物嗎?何況…短暫的相處,唐淺那個小丫頭是個坑死人不償命的主!這次的事件就可以看出來,那女孩的手段可真是太多了!
嘴角牽起,接來電話。
“喂?”
“你看你幹得好事!把瀚城搞得烏煙瘴氣的,你就得意了?”那頭的人氣的不輕。一大早便傳出這樣的消息,他明明千叮嚀萬囑咐,秘密行事秘密行事!卻是沒有想到這個不知趣的薛仁禮搞出這檔子事來!
“老爺子,瀚城的空氣污染這麼嚴重,我只是在治理而已。”薛仁禮嘴邊的笑意,從來都沒有驅散。一點也沒有接受批評的自覺。
“薛市長!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事不能暴露在陽光底下!知道嗎?這對瀚城的影響該有多大?瀚城在外的名聲都被你敗光了!你還能指望升官加爵嗎?”雖說是老頭,但是底氣非常足。
薛仁禮腦海裡飄過唐淺說過的話,這次也就這樣說出來了,“我不怕瀚城蒙羞,因爲我有能力讓瀚城名揚九洲!”
那邊的人,明顯一怔。最後還是嘆道,“好吧好吧,我懂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嗎?你打算一輩子都留在徽城了嗎?”
臉上的笑意慢慢的僵住,而後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家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裡。”
“仁禮——”
“對了,沈老,還有什麼事情嗎?”薛仁禮迅速的打斷了沈老的勸說,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卻漸漸地生出一股疏離感。
最終,那頭的沈老卻是隻能嘆氣。
“你還在怪小叔自作主張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忘不了…其實,你父親也是不得已。他真的沒有惡意,你真的不能原諒他,原諒我們沈家嗎?”沈老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低沉。
手緊緊地捏着電話,薛仁禮沒來由的心中一痛,卻是漠然的聲音,“沈老,真是見外。”
感覺到薛仁禮不再想談下去的慾望,沈老也就識趣的打斷了這個話題,卻是想到一件事情。
“對了,仁禮。你見過最新上任的省委書記嗎?”
薛仁禮微微一訝,有些奇怪的問道,“見過,怎麼呢?”
那頭的沈老,有片刻的遲疑…最終,還是慢慢的道來,“他原本是叫程建豪沒錯吧,就在十九年前死裡逃生,被大哥救了。最後,大哥認他做了乾兒子,他也就改名,成了沈豪。”
“之前的十幾年來,他一直在京都幹着,人手腕挺多,也非常聰明,幹出了不少漂亮成績,上面的人都讚揚不已。也就是前幾天的事,他成了這裡的省委書記。”
“這些年我看在眼裡,大哥對待沈豪就像是親兒子一般,甚至更甚。如果不是因爲身份地位的原因,沈豪也就認祖歸宗了吧!”
那頭沈老說的慢,這邊薛仁禮,也慢慢的消化着這些話…心裡越聽越不是滋味。
最後,沈老的聲音越來越小心翼翼,有些估計薛仁禮的心情。
“我想,大哥是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認錯了人?
薛仁禮在電話那頭冷笑兩聲,最後想笑卻再也笑不出來,面無表情,近乎冷血。血肉之親便是說認錯,就認錯的嗎?程建豪是誰?他還不知道嗎?程建豪的父母,他還不知道嗎?難不成…程建豪的母親也是那老頭子在外面的情人?
“哦!沈老要是沒事…”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異樣…
“好了好了,你忙吧。這陣子有你忙的了!真是閒不住,自己找麻煩。”沈老重重的咳了一聲,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的薛仁禮坐在辦公椅上,雙眼定定的望着前方,卻不知在想着什麼?
“原來,阿貴說的原來如此是這樣!”
當年那場恐怖分子的暴動,他們三人一起出動,他薛仁禮手中拿着要交到上級的秘密文件,爲了保護這文件,在爆炸中,孫貴以自己的軀幹護住了原本要被炸傷的薛仁禮,也在那次爆炸中,孫貴失去了自己一向英俊瀟灑的臉。但是爲了責任,他不怨!爲了兄弟,他不悔!
後來程建豪提議到,文件暫時由他保管,這樣便會安全。薛仁禮毫不猶豫的將文件交給信任的兄弟,而程建豪爲了保護薛仁禮離去,竟然深入敵部!而他們竟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程建豪的那永遠挺拔的身軀直直的倒下去。
暴動結束了,程建豪的屍體卻找不到了!而孫貴的相貌卻是毀了,雖然孫貴臉上看着無所謂的表情,但是…薛仁禮卻是知道他心裡很苦。所以,他儘可能的補償孫貴。
有一次夜裡,孫貴留下漢子的淚水,後悔的說道,“我不後悔那次的行動,我也不後悔我爲兄弟做的那些事,我只是…只是只是對不起嫺雅那麼美好的女子。她那麼天真爛漫,我不忍心她跟着我受苦…”
嫺雅,安嫺雅。薛仁禮自此記住了這個女孩的名字。以後儘可能的補償這個女孩子,阿貴沒給她的,他都會一一替兄弟還給她。
那時,安嫺雅正是在上美術學院的大學生,天真爛漫,樂觀開朗,唯一一件令她鬱悶的事就是,和他約定好未來的青梅孫貴竟然不見了!一年,兩年,三年…
至始至終,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所以,安嫺雅做出了個偉大的決定,朝着藍天吼着發誓,“以後別在讓我看見那個人,別在讓我看見那張可惡的嘴臉了。”
薛仁禮清楚的瞧見,兄弟臉上藏不住的黯然,還有一絲釋然,心中更是一片淒涼…
直至那日,“安嫺雅嗎?”
回想起往事,薛仁禮心中一片悽然,他做人頂天立地,不對不起任何人,可是,在兩個人的面前,卻是直不起腰板來。一是,他的兄弟,孫貴;二是,他的老婆,安嫺雅。
他的兄弟爲了他自己失去了一生,失去了原本屬於他的繁花似錦!
他的老婆爲了他失去了初戀,失去了青春年華的無憂無慮!
至今,他不敢和安嫺雅確定…他有沒有在她的心中排在第幾?也沒有問過孫貴在她的心裡有沒有消失…
抽開抽屜,拿起煙放在嘴邊,打着火機的手不斷的顫抖,他不確定…
叮鈴~
電話聲響起,拿着煙的手猛地一哆嗦,看着來電顯示,眉宇間的愁宇漸漸地消失,“喂?”
“薛市長,我把事情辦得這麼漂亮!有沒有額外獎勵啊?”那頭響起了唐淺欠扁的聲音,是的,在薛仁禮耳裡,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薛仁禮一笑,“怎麼?給你們江山的好處還不夠嗎?我已經做出睜隻眼閉隻眼的承諾了。你還想怎樣?我看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處,能給你了啊!咦?要不這樣,我的兒子打包送給你?”
噗~可耐的薛叔叔,你這麼腹黑,你兒子知道麼?
“得!那算是獎勵嗎?簡直就是懲罰啊…我說薛市長,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唐淺在那頭已經皺起了眉頭。
而薛仁禮卻是鬱悶了,他家的兒子有那麼差嗎?白白送給她,不感激不說,還認爲是個懲罰…於是,薛大市長決定回家後,對自己兒子全面的培養一番…
“什麼事!”薛仁禮乾脆利落的問道,一點都沒有推脫的樣子。他是瞭解唐淺的,能力強不說,很少有事能難住她,讓她開口求別人的幫助,那簡直登天還難。這次,她既然開口了,絕對是他能辦得到的事,對於這麼可愛的合作伙伴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愛尚被查封,那麼裡面有個叫安安的女孩子,能不能交給我?”唐淺斟酌着話語,想到安安那個女孩子,不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哦?這個事?你想拿人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怎麼還來讓我幫忙?”薛仁禮有些詫異,這個安安是何人物,值得唐淺這麼關心。
“是的,只是我想對您說一句話,那裡面的女孩子都是可憐的人。而那個安安就是給我通風報信的人,她患了艾滋病!她必須儘快得到治療。”這也是唐淺後來查到的資料,她原本是想要套出那些官員的出沒愛尚的時間,卻沒有想到…安安竟然提出自己親自報復王蒙的做法!原本她還不瞭解,她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力量去報復王蒙?現在卻是知道了…
安安之前接到的客人,竟然染了艾滋病。直到安安去醫院看望生病的男友時暈倒才知道了這個噩耗。那時的安安萬念俱灰,卻是碰到了嗅到蛛絲馬跡的唐淺…
而得知唐淺便是要搞垮那些貪官腐敗分子,安安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
既然已經墜了!那麼就墜到底!
對於安安唐淺已經暗地裡瞭解的非常清楚了,不僅是她,連同愛尚裡的所有女孩,身份背景性格品性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也瞭解了這些女子的無奈和悲哀,同爲女性,唐淺覺得自己有必要拉他們一把!
而她現在不能明目張膽的將所有人都弄出來,待安安接受治療,待風平浪靜之後,她唐淺會讓這些女孩重新走向社會!重新做人!重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既然她毀掉了她們現在唯一的收容所,那麼她就有義務,有責任!
薛仁禮也是明白唐淺話裡的意思,當即沒有推辭的說道,“好的,我會盡量安排!還有那些女子都要重新做人的機會!”
唐淺嘴邊綻放出一抹輕鬆的笑,“謝謝您了,薛叔叔!”
聲音甜絲絲的,聽的薛仁禮心裡樂開了懷,面上的笑容卻是繃都繃不住!聲音故作生硬的道,“你這丫頭,平時沒大沒小慣了!什麼時候還叫我聲叔叔?”
唐淺笑嘻嘻的掛掉電話。
正如薛仁禮想的那樣,正是因爲他有了利用價值,唐淺纔會如此叫他,相反,如果這丫頭想要敷衍他的話,那麼就是,淡淡的聲音,沒有半點的起伏,“薛市長…”
——
這一陣子,薛梓鑫非常的忙,在家一直見不到他的人影,而學校也是三天兩頭就請假,那麼直接曠課不來學校了!這讓顧揚和簡成都詫異不已,不過兄弟的事,他不說,他們也沒有理由去追問!也許是靴子太忙了,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們!
讓顧揚不滿的就是,之前因爲自己吃了太多靴子家的吃的,而被靴子老媽趕出來後,顧揚一直‘懷恨在心’,這才又死皮賴臉的住到簡成家裡,這段時間,一直想找靴子讓他補償補償他,可是到現在,連他的人影都沒有見到!
“哼!靴子會不會有了情人了吧!”顧揚氣哼哼的甩頭道。
簡成垂着頭,翻着手中的書,沒有擡頭,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聲音淡淡,聲線平和,“怎麼?又發現姦情了?”
儘管簡成無意,顧揚卻是面色一僵…
他好像一直熱衷於這項事業啊。有些尷尬,有些困惑,“你就不關心關心靴子嗎?他要是真有了情人,用的着這麼藏着掖着嗎?這次的對象肯定是個見不得人的角色,要是這樣的話,那麼對靴子肯定是有傷害的!作爲兄弟的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我們應該幫助靴子懸崖勒馬!緊急剎車!不要釀成大錯纔是!”顧揚說的義憤填膺,揮拳揮的非常有力!
這會兒,簡成放下書,漠漠的瞄了一眼格外激動的顧揚,聲音更是不掀一絲波瀾,“我想,作爲兄弟的我,有必要關心關心兄弟你的精神狀況。要不這樣吧!今天我們也曠課,兄弟我陪你去精神科看看?不然,週末人太多,我們排不上號!”
“你——”
顧揚氣的大吼,瞬間起身揮拳揮向這隻會埋汰自己的好友,啊啊啊啊…簡直不是人啊,這簡成也只會對自己毒舌!他怎麼不對靴子毒舌?他怎麼不對小唐淺毒舌?只會刺激自己!
於是,使上全身力氣,手舞足蹈的揮向簡成,於是——顧揚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
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竟然敢去挑釁簡成!簡成啊!這貨,牛逼的不是人啊!
“啊啊,簡成不要啊…兄弟手下留情啊!兄弟兄弟我…唔。”
最終顧揚的驚叫聲,被一聲悶哼聲取代了,隨即而來的便是無邊的寂靜…
簡成再次拿起書,掏了掏耳朵,心想,終於清淨了!
——
薛家書房。
薛梓鑫坐在書房內的一間隔間內,這裡有這一系列的高科技設備,此時薛梓鑫正雙眼緊緊的盯着屏幕上的數據。
蹭,蹭,蹭…
隨着那串數字的上升,薛梓鑫的心越提越緊,面上的表情越來越緊繃,不再有以往溫和的一面!
薛家的書房有三個,家中書房每人一間,薛仁禮的書房裡,大多數工作上的文件,以及一些名著和一些文人墨跡;而安嫺雅的書房,確切的說應該是畫室,裡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美術用品,以及珍藏的畫作,也有自己畫出的畫,而薛梓鑫的書房,除了父母知道的學習上的書,便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書籍,畢竟他們的兒子可是全才!博覽羣書,便要從小養起…而他們並不知道這書房早就被薛梓鑫改造了,在隔間裡,有着各種不知名的設備,機器。如果讓他們發現的話,薛梓鑫也可以說是鬧着玩的來推搡。畢竟除了電腦,他們實在是看不出那些是什麼東西。
屏幕上有着細胞重組的慢動作畫面,而薛梓鑫一旁緊緊調試着旁邊的機器,一邊緊張的看着顯示屏幕!
數字一直在增加,屏幕下面也一直顯示着loading…
屏氣凝神的等待着最終結果。
滋滋滋…
機器漸漸冒出了黑煙,高速的運轉已經讓機器有些承受不住。而薛梓鑫卻是一心等着結果,對着這樣的現象不驕不躁。
噠噠噠…
鐘錶上的秒針的聲音響起讓人窒息…
啪——
只見屏幕一閃,結果出來了!
砰——
只是轉瞬的時間,屏幕炸開,火花砰砰的往上冒,薛梓鑫連忙推開一步,面上的表情有些怔怔的…
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周圍的空氣被焦氣充斥着,讓人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薛梓鑫胸膛起伏漸漸變小。
最終面無表情走到一邊,將機器的電切斷。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薛梓鑫迅速的收拾着戰場,門外響起了安嫺雅的聲音,“小鑫,怎麼呢?你在書房裡搞什麼?”
“篤篤篤——喂——”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安嫺雅的聲音吞在了肚子裡,看着沒有任何情緒的兒子,心中有些奇怪,隨即便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氣味,鼻子皺了皺,“你在書房裡幹什麼?怎麼有股焦味?你燒什麼東西了?”
薛梓鑫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容,抓了抓蓬鬆的頭髮,開口道,“怎麼?這麼關心你兒子啊!你兒子不會想不開要幹出什麼事來…”
安嫺雅聽見這話,心中的狐疑去了一大半,心口也鬆了口氣,這些日子以來,這孩子一直轉在書房裡,偶爾也外出不知去向,讓她有些擔心,既然這樣…那麼就說明沒有問題了?於是安嫺雅翻了翻白眼,“我只是擔心你燒了我們的房子,燒了你的書房不要緊,別牽連我的畫室…”
於是,薛梓鑫非常悲催的想要撞牆,原來他在他媽咪心裡還不如那些廢紙啊…
關上房門的那刻,薛梓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拿出一個看不出任何牌子,任何特色的手機,按通電話後,響了不到一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那頭,意外的聲音傳來,“想通了?”
薛梓鑫手緊緊地捏着拳頭,牙關緊咬,視線再次看向那臺機器,瞬間收回,眼神變得犀利而又堅定。
“嗯!我已經最好決定了!”
“哦?”那頭的人顯得非常的感興趣,“是什麼原因導致你改變主意?家人?朋友?還是情人?哈哈。我想是情人吧!”
薛梓鑫眉頭輕輕的皺着,話音淡淡,“話太多了。”
那頭的人也不在意,依然微笑道,“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我…和組織永遠爲你打開一扇門,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薛梓鑫笑笑,“在此之前,我有個條件。”
“什麼?你說!”那頭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答應,隨即似乎感覺到自己反應太劇烈,立即收斂,“咳咳,什麼條件?”
“給我查查沈家!”
“沈家?哪個沈家?你們國家那麼多姓沈的,讓我查誰啊?”輕挑的聲音響起…
“中央的那位。”薛梓鑫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
“哦哦!好~怎麼?對他們家有興趣了?據說沈家有個和你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不會看上人家了吧!然後人家沈老棒打鴛鴦?你才投奔我們,想要強大是嗎?”那頭的人欠扁的哈哈笑着,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想知道?”
“當然當然!”那頭的人一直點頭。
“那我掛了。”說完便掐斷電話,薛梓鑫看了看手中的電話,笑了笑。轉瞬,目光又變得深邃…
世上有權力的不只是只要你們一家而已,我倒是要看看,你們究竟有何能耐迫害我的家人?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動作的話,我一定會傾盡所有也會搞殘你們沈家,連同上次老爸被謀殺的事情,也一起算!
——
“陳隊,已經調查完畢了!愛尚除了一些富甲商人後,也有市內十多名官員牽扯其中,我們上交吧!”來人朝着坐在椅子上的陳法力一板一眼的說道。
“嗯!”猛吸了一口煙,陳法力朝着來人招手,“拿來讓我看看!”
發生出這種事,整個瀚城的官員都是人人自危,連同他們執法大隊也有不少的人牽涉到,這幾天,簡直忙的腳都沾不上地。
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瞌上眼,心中嘆口氣,“交上去吧!”
那人雙手接住,向他道別,轉身便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陳法力,皺皺眉頭,心中有些沉重。那輕輕幾張紙,卻承載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只是他是幹這行的,平時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現在這事,可都擺在明面上了,他可再不能包庇那些人了。
現在他們將結果已經調查出來,也總算鬆了口氣,他總算是忙完了。下面的事情,也不管他的事了…
“陳總!”接通私人電話,那頭的人喚道。
“嗯,什麼事?”陳法力活動活動着脖子,心中卻是想到,自己倒是有一陣時間沒有去他的那些產業看看了,都是這陣子搞出來的事!讓他忙的都忘記了。
“您有時間嗎?”那頭的人顯得非常的恭敬,又有些着急。
陳法力坐直身子,眉頭輕輕一挑,心中有種不好的直覺,連忙道,“可以抽出時間來,怎麼了?”
當陳法力來到九龍賭場的時候,已經晚上10點了。
這個時間正是賭場最火爆的時間,甚至更晚。
從側門走進來,直接上了VIP包房,看見李經理正坐在裡面,面上卻是焦急萬分,心中一咯噔。
“陳總,您來了?”李經理連忙起身相迎。
“事情是這樣的!你看…我發現了今天賭場有許多異常的地方!”李經理指着牆上的監視器,向陳法力解釋道,“您看,這個人,這個,還有這個…陳總,您是不是覺得非常面熟?我記得在您那邊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您看,您有沒有發現?”
陳法力雙目一睜,隨即便不動聲色的眯起了眼睛。那幾個人的臉他可是見過多少遍了!這次貪官事情的儈子手,高崇明?公安大隊長,田權?還有…他們來這,幹什麼?心知肚明,他可不認爲這幾個人是出來偷腥來的!
雙眼有些陰厲的盯着屏幕,放佛要穿出個孔來,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
這時,屏幕裡的高崇明從賭局中突然擡頭,對上了攝像頭,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而陳法力整個人身子一晃,無邊的畏懼感席捲而來…
果然,是衝着他來的!
不行!他不容許!既然你們有本事身陷泥濘,那麼就別怕沾上一身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玩手段?你們以爲敵得過我?呵呵,可笑!真是不自量力!
“咦?這出什麼事了?”李經理突然探身朝着其中一個屏幕盯着,只見這張桌子旁邊圍着一大羣人,畫面中的人個個興奮不已。又是捶胸頓足,又是手舞足蹈。
“那…是麻將桌?”陳法力的注意力也被這裡吸引住了,只是心中卻是非常奇怪。
陳法力的賭場不是特別高級的那種,設備裝潢等都不是特別的先進,不過對於瀚城的人們來說,畢竟是內地,還是經濟不是特別發達的城市,能有這樣的就非常不錯了!對於他們來說,地方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能在這贏錢就行!
所以這裡的樣式很多種,有輪盤形式的,也有撲克形式,也有平常人愛玩的炸金花,只是拋的點數比較大!贏一場,那麼就是財源滾滾來,輸一場那便是砸鍋賣鐵。當然…有愛冒風險的,也有保守的!想贏錢?也不想輸太多。那麼更多的人便選擇了打麻將。商量好打多大,湊對。
二樓一整層都是麻將桌,每桌的點數不一樣,來玩的人總會找到心儀的一桌,只是這次…所有人都圍向了一個桌子?這是什麼情況?
陳法力雖然沒有心情去猜想這裡出現什麼狀況,但是…發現整個麻將館裡的人幾乎全部聚集在一起,儘管外圍的人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卻依然在往前擠。
“咳!你去看看怎麼回事?”陳法力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朝着李經理說道。
隨即撥通電話,朝着電話說道,“耿子,是我。最近怎麼樣啊?”
劉耿捂住電話的聽筒對着對面的人,比劃着口型,“——陳——法——力。”隨即便扯出一抹假笑,聲音聽起來也非常敷衍。
“哦?原來是姐夫啊~怎麼您這麼忙,怎麼想起給小弟打電話了啊?”劉耿一邊說着,一邊在外邊翻着白眼。
看的對面的人,一個個笑的閉不攏嘴。
劉耿的口氣不怎好,陳法力也聽得出來,只是現在危機時刻,他也顧不上擺譜,“呵呵,聽你姐姐說,你最近混的風生水起?哦!是在那個江山安全公司嗎?裡面的工資不錯吧!你看看,你不聽姐夫的勸告,一個勁的要去混黑道,混來混去,依舊是個小弟。現在,你看找到了個體面的工作,可好?”
原本想在諷刺諷刺這恃強凌弱的姐夫,只是現在劉耿沒了心情,鼻孔朝天,腦袋昂的高高的,“姐夫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你看我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用得着專門打電話來教育我嗎?您不心疼你的寶貴時間,我還心疼我的電話費了!畢竟小弟賺錢不容易!”
陳法力心中怒極,想要開口教訓教訓劉耿,只是想到什麼卻是生生的嚥下去,“聽說,你姐說?你在江山還是個人物?沒有人敢惹到你?”
江山,那是什麼地方?陳法力豈有不懂!他老婆孤陋寡聞,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他…劉耿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不清楚嗎?沒腦子,沒心機,能在那地方幹出一片天地嗎?他真是懷疑…直到回去查了查,才發現這個劉耿竟然脫胎換骨!搖身一變成了江山的副總?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嗎?
“呦呦呦~姐夫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啊!我再厲害,也沒有您老厲害啊~看您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劉耿打着哈哈,心中卻是偷笑。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天,那麼目中無人的陳法力竟然還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陳法力心中不爽,從他的骨子裡便看不起這個混社會的內弟,竟然現在他發黃騰達了,他也依舊看不上他!粗魯惡俗的人,不值得他去周旋!要不是這次有事情擺脫他,他纔不會拉下這個臉皮。
“大家都是一家人,說的什麼話?耿子,我有事想要問你!你在江山有絕對的領導權,那麼姐夫想要你幫幫我行嗎?”陳法力的話聽起來沒有半分的勉強,非常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叫一個真誠!
只是,劉耿狠狠地出了口氣,暗自‘呸’了一聲。
“媽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哦?什麼事?能幫上的我就幫,畢竟咱們都是一家人啊!只是事情大了的話,咱就沒有決定權了,畢竟我上面還有人!咱也是一個給人家打工,說不定老總一個不舒服,就把我給炒了!要是我被炒了的話,還要麻煩姐夫給我張羅張羅工作啊!”
說着說着,又把自己套了進去,現在陳法力沒有時間和他磨蹭,直接笑道,“沒有多大的事!你帶幾個兄弟給我這充充場面,我只是想嚇退人家。”
“哦?”劉耿疑惑了,“什麼場面啊?那我隨便找幾個人行嗎?”
“可以可以!”那邊的陳法力連忙笑道。
於是,劉耿覺得這個要求似乎不是太難啊,所以,沉吟了下,“那好吧!你說地點!什麼時候的事?”
“現在!九龍賭場。”
既然搞定了這事,陳法力立馬掛斷電話,連聲謝都沒有道,於是乎,劉耿便氣憤的摔了手機,“真是~神馬玩意兒!用老子的時候,像孫子;用完老子了,立馬成爺了?”
——看着劉耿在老大的面前如此丟臉,所以元力捂臉朝着劉耿悄悄的說道,“老大可在啊…”
於是乎,劉耿立馬變了臉,立馬跑去撿起手機,狗腿的擦擦手機,恩恩,他絕對沒有在老大面前耍大牌!老大,請您忘了剛纔的那一幕吧!
“怎麼說?”唐淺自發的忽視劉耿剛纔的作爲…
“他說給他充充場面,沒有什麼多大的事兒。”劉耿立馬回道,面上更是滿不在乎的表情。
沒有想到,這個常年不聯繫的姐夫,打電話竟然爲了這事!
聽見這樣的情況,唐淺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盯着劉耿的臉,讓後者有着發毛,接着劉耿聽着唐淺有些興奮的笑聲,“哦?那麼…可是有好戲看了!”
好戲?是是是嗎?劉耿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麼涼颼颼的,他怎麼覺得老大是要看他劉耿的笑話?
——
九龍賭場,二樓。
高崇明與田權聞風來到二樓,卻看着原本應該比較冷清的二樓,現在卻是一副這樣的場面。
所有人都圍着一張靠着角落裡的桌子,更甚者外圍的人更是站在了其他的麻將桌上觀看,這…奇觀?是…
更讓人奇怪的是,所有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沒有製造出任何的聲音。只聽見那桌的人道,“幺雞。”
接着便聽見一道清越無波卻又煞是好聽的男聲響起,“胡。”
緊接着是,衆人的抽氣聲。
兩人奇怪,不就胡了一下嘛?至於這麼緊張嗎?
於是乎,又聽見那道好聽的聲音,“脫。”
出牌的那人。臉色漲紅,盯着對面的男子,牙咬的噌噌只響,他怎麼就這麼神啊!是不是在出老千?
看着光着上身,只剩下一條長褲的男人,衆人跟着起鬨,一起拍起巴掌來,“哦哦哦!脫脫脫!”
“不脫不是男人!”
“哎,有沒有種啊!”
被周圍的嬉笑中,男人憤憤的坐回去,手扯住皮帶,狠狠地一拉,簌簌的聲音,男人扯出一條褲子來,衆人連忙拍手叫好。
“好樣的!這纔像個男人嗎!”
“男人!什麼是男人?男人就是穿的上,脫的下!哈哈哈哈…。”
“哇!精闢啊!是不是經驗太豐富了啊!”
“去你的。”
看着場面漸漸地變得有些混亂,高崇明和田權卻是有些汗顏,原本以爲這裡有什麼賭注超額的嫌疑,現在…
真是惡趣味!
“這是怎麼一回事?”田權拉住外邊的一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哦,你們是剛剛上來的吧!哈哈,那你們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哦!是這樣的,之前我們玩的好好的,每個桌子都湊足了人,有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男孩來了,也想玩幾盤。那時候我們都在勁頭上,誰願意讓他坐上去啊!”
“所以,那男孩卻是不服輸,便指着一個人說,你要是不讓我…你就輸光光…可真是神了!那傢伙果然是輸的屁滾尿流啊!”
“這不,這男孩終於坐上去了,正玩的嗨了!”
“怎麼賭的?”一旁的高崇明卻是挑了挑眉,看着場上的情況,貌似這個男孩還是挺厲害的。
“嗯,那男孩身上帶了不少的鑽石,只要贏他一把,他就給誰一顆鑽石啊!”
“哦?咱們瀚城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有錢人啊!”田權非常不可思議的叫道。鑽石!那是什麼概念!還不少?那男孩是瘋了嗎?
講解的人也是眼冒精光的直直的盯着那裡,“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要排隊,和那男孩玩上一把。而且也不要底注,輸了只需要脫衣服就好了。如果能贏上那麼一顆鑽石的話,讓我脫一百遍都行啊!”
兩人嘴抽,不過也能理解,鑽石那是多麼大的誘惑!
“還玩嗎?”男孩瞅着對面幾乎光溜溜的某人,輕輕的說道。
男人…面色糾結。
“下來下來下來…”
“繼續繼續繼續…”
兩個聲音,兩方人馬,有人希望自己趕緊上去,有人又期待看着男人全裸的畫面…真是刺激啊!
男人咬牙,“繼續!”
不就是全脫完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新一輪的又開始了,衆人又安靜下來,唯恐打破這樣的場面…目光盯着前面人的牌,又望了望那男孩手邊一堆閃亮的鑽石…嘖嘖嘖,口水直流啊…
“東風。”
“東風。”
“一萬。”
“一萬。”
…
男孩的每次出的牌都和上家的一樣,氣的上家拍桌,“你能不能別在跟我了!不會自己出牌啊…”
男孩面上困惑,盯着對方的臉,無辜又迷茫,“我還沒說你走在我前面呢。”
------題外話------
薛父:我把兒子打包給你!
唐淺:千萬別,擱着礙的慌!
薛父:…
靴子: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