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淺的態度,石辰並沒有多少在意,這樣的旁若無人,只是衝着唐淺道。
“是的,可憐可憐我吧!”語氣依舊清冷冷淡,沒有一絲起伏。
唐淺語塞,他哪裡有半點可憐的模樣?身上那件做工精緻的極品衣服不是用錢做出來的嗎?還有手腕上那剛發行出來的名錶,不是錢嗎?裝樣子也不裝像點!唬誰呢?
當然就算唐淺否定,石辰也不會如她所願…
視線轉開,睫毛輕輕的顫動,衝着服務員道,“有沒有醴泉水沏的茶?”
侍者,“…”
侍者怒!這桌的客人真是一個還一個奇葩,想喝茶去茶樓啊?來他的咖啡廳裡要什麼茶?還醴泉水?你當我家小店是仙界咖啡廳啊!牙關緊咬,衝着石辰一個假笑,“沒有。”
這下唐淺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現在的水越來越不乾淨了…”石辰看出了唐淺的疑惑,淡淡的解釋道…
而唐淺突然頭疼的想到,這傢伙這麼龜毛~她養的起嗎?有一種掉進坑裡的感覺…
——
在侍者掩不住歡送的眼神中,兩人踏出了咖啡廳…
同時,唐淺與石辰約法三章,一:不得私自出現在衆人面前;二:幹什麼事到哪去都得向她報告;三:能快點走快點走…
石辰卻是輕輕的頷首,也不表示唐淺條件如此苛刻…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正在唐淺悄悄的鬆口氣的時候,卻聽見石辰的聲音。
“喝的必須是醴泉水,吃的必須是瓊漿玉露,住的必須是玄木樓閣,穿的必須是真絲金線繡。”
唐淺,“…”
終於爆發…誰說她心黑,她絕對跟誰急!天哪…這從哪裡冒出來的奇葩?她突然發現自己和石辰相比,簡直就是太仁慈了…
一個被施捨者竟然如此口氣來命令他的施捨者…。
“清粥白米飯不吃拉倒,就多給你兩瓶二鍋頭…”
石辰疑惑,“難道我要睡鍋頭嗎?”
唐淺默,這神邏輯啊…
時間還早,所以唐淺便無所事事的在街上逛蕩,身邊還跟着一枚吸引力極強的生物,回頭率頗高…
於是,唐淺做出了一個精明的決定,帶上這男人逛街。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逍遙自在了,逛街需要的可是大把大把的時間啊…
唐淺鑽進一家精品店,便開始挑選衣服,拿出一件天藍的長裙,比在自己身上。問向石辰,“好不好看?”
聞言,石辰擡起頭來,眼角都不曾有過變化,淡淡的說道,“不好看。”
唐淺手一僵,明明她覺得還可以啊!於是,“是衣服不好看?還是人不好看?”
石辰想都沒想,“都不好看。”
瞬間,唐淺怒!雖然她承認自己沒有面前的生物好看,但是用得着這麼無情吧!切,她唐淺好歹也是有點姿色的,好不好!
“咦?這件裙子真漂亮!”突然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扯住唐淺手裡的裙子,朝着服務員道,“這裙子還有嗎?”
服務員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本店一副一律只有一件,這都是設計師獨家設計的,買了一件就沒有了。”
“真的嗎?那我要試試這件。”女人毫不客氣的抽走了裙子,眼裡沒有任何情緒的走進試衣間,根本沒有問過唐淺的意見。
而此時,唐淺狠狠地瞪向無辜的石辰,走向又去挑衣服…
“那個,小姐…我們莎瑪的衣服價格都不菲,你看…”服務員‘好意’的提醒着,唐淺擡頭…
漠然的擡頭,“哦!”
又開始新一輪的淘寶…
服務員湊在一起,不由鄙夷的看向一副學
生裝扮的唐淺,一個窮酸學生還想着買他們莎瑪的衣服?
於是唐淺拿起幾件比較中意的衣服後,直直走向收銀臺,輕輕的說道,“全部打包。”服務員們齊齊傻掉了…
在唐淺刷卡離去的時候,服務員依舊呆愣中…
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便要原路返回。便對石辰道,“自己消失…”
於是,當唐淺和衆人碰面的時候,只是拿着一大包的袋子…
閔校長看着遠遠走來的唐淺,臉色有些難看,“你亂跑哪裡去了?”
唐淺還未作回答,便聽見三中校長刺耳的聲音,此刻的笑臉便有些欠扁,“喲!該不會是不會做了,提前出來玩了吧!”
“是啊!我發現一中的學生都沒有一點考試的樣子。難道說貴校的學風就是這樣?懶懶散散?”寧縣一中的校長也帶刺的說着。
這麼多年來,一中的成績一直獨佔鰲頭!學生卻是比別的學校的散漫些,教學管理也沒有別的學校嚴,這令許多他校的學生老師都非常不滿。憑什麼人家這樣子,成績還這麼好?
“我們學生心態比較好!有好的心態,有實力,考試自然就不會害怕!”閔校長淡笑着說着。他教育他的學生,是他的事!還輪不上別人來指手畫腳…
“你手上提着什麼?”簡成看着滿載而歸的唐淺,嘴角抽了抽,這廝絕對是早早的做完了。出去放鬆去了…
“嗯,出來的太早了,沒事隨便逛了逛街。”
衆人嘴角輕抽…
這說的是人話嗎?出來的太早!這裡面最起碼有一半以上的考生時間都不夠用好嗎?多少考生哭着喊着自己沒有做完?!
於是在幾個校長以及部長的唸叨下,唐淺堵了堵耳朵,將大包小包扔進車裡,身子也跟着坐了進去…
這次緊張的競賽也落下了帷幕,而各校的學生代表也各回各家…考都考完了。他們自然是不會追究太多!大家都一起等着成績…
於是,“江小英這次你答的怎麼樣?”
江小英捏捏手指,“不知道…”
不同於其他兩位校長的緊張與不安,閔校長卻是非常淡然,一是心態好,二是實力在,不怕。反正他的學生最多,起碼也有一兩個中獎的吧!
——
回到瀚城,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衆人在徽城放鬆了一下,第二天才回到學校。所以,顧揚有些咋咋嘴,“怎麼就這麼快呢?”
還沒玩夠呢!不用上學?還不用花錢?多麼爽啊…。
於是,“校長,什麼時候再次競賽啊?”
閔校長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顧揚,“明年!”
顧揚,“…”
於是唐淺發現了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那個混吃混喝的石辰突然又冒出來了,原本以爲他沒有錢,沒有她的消息,只會在徽城打轉,卻沒有想到這樣的好事沒有成。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唐淺敏銳的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神經立即緊張起來…該不是吧!
“連二鍋頭都想抵賴…”
唐淺啞然了好半天,一把扯住面前的人,“喂,你不是沒錢嗎?怎麼過來的?”
“坐車。”
僅僅兩個字堵住了唐淺的問話,而後石辰對唐淺的問話,再三不理。
只是…吃飯住宿成了個問題?唐淺表示自己可以給他在酒店開間房,而石辰卻是道,“我必須跟着你…”
“難不成你睡我的牀啊?”唐淺吼道,她可是和家人住在一起。雖然一個住在二樓,沒有人進去過…。但是…總歸不是個事啊!
石辰眉梢一挑,笑道,“這是個好辦法。”
——
“小淺回來了?”袁紅看着踏進家門的唐淺,驚訝的叫道。她是知道…唐淺去代表學校參加省級的競賽,簡直就是光宗耀祖啊!
“咦?這是誰?”袁紅驚訝的發現,女兒身後還跟着一位年輕的男孩,只是這男孩衣着氣質不同於普通的男生…這…
“呃…媽,這是我的家教。最近學習有些下降,就請了家教給我補補!”唐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袁紅一聽女兒是因爲學習,頓時開心了,也根本不注意到自家女兒那麼好的成績還需要補課嗎?只是視線仍然不住的往石辰身上瞄,這少年簡直太漂亮了啊…
“對了,媽。他非常可憐,無父無母…就因爲學習好,所以到處給學生補課賺點錢…你看能不能…讓他在我家吃飯啊?”唐淺將老媽拉在一旁悄悄的說道。
卻是沒有發現石辰眉梢跳了跳…
袁紅本是個熱心腸的人,現在看着屋裡這漂亮的男孩子,現在更是母性大發。急忙點頭,“好的!好的!當然了!吃多少都沒有問題!”
揹着袁紅,唐淺悄悄的對着石辰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比着口型,“哦了!”便迅速的轉過頭去…
只見,石辰嘴角微微翹起來…煞是好看!
——
袁紅在這頭,準備着水果,食物…。
而唐淺的房間裡,卻是這幅場景…
石辰癱在沙發上,不停的磕着瓜子,一邊淡淡的瞅着在那鋪牀的某人…。“有沒有松子?”
唐淺咬牙,“有的吃不錯了!”
石辰沒有說話,臉色卻突然變得難看起來,面部僵住…“啊,呸呸呸…難吃!”
石辰吃到一個乾癟的瓜子,難以下嚥…
隨後石辰將瓜子推向一旁,雙手抱胸,下巴一擡…“過來,給我嗑瓜子。”
我去…你是誰啊?給你嗑瓜子,我呸!不要以爲你長得漂亮就可以爲所欲爲啊!唐淺將手中的被子一扔,雙手叉腰,衝着石辰吼道,“以後,你就給老孃睡地鋪!”
原本好心給他將另一張牀騰開,沒有想到這傢伙簡直是得寸進尺!沒有一點自覺!
察覺到情勢大變,石辰也眯眼笑了笑,“那個…我很可憐的。我無父無母…”
“打住!我算是服了?ok?”
篤篤篤——
房門被打開,袁紅端着果盤便走了進來,衝着石辰道,“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水果?就都準備了點,別嫌棄啊。”
石辰從書本中擡起頭來,伸手接過果盤,衝着袁紅笑道,“謝謝阿姨。”
“不用不用…”袁紅笑眯眯的看着石辰,一副慈愛有加的模樣…
石辰毫不客氣的摘了個葡萄喂進嘴裡去,一邊指着書上,對着一旁的唐淺道,“這道題是這樣的…”
唐淺聞言瞪過去,衣冠禽獸,裝的還真像!
袁紅笑眯眯的退出門去…於是沒有聽見房間裡的動靜。
唐淺隨意的瞄道桌子上,驚恐大叫,“哎呀!你拿的什麼書?”
石辰,“不知道…”
唐淺,“…你竟然拿着娛樂雜誌給我講題?”
石辰,“…是你扔給我的。”
唐淺啞然…良久…石辰又蹦出幾個字,“你還放反了。人全都是倒立的了…”
最終,唐淺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石辰在唐淺的屋裡呆夠了兩個小時,便起身走出去…客氣的向袁紅告別,唐淺抱胸看着這幅場景,冷笑不已。
這不…
趁着袁紅不注意,又溜進房間裡來…
於是乎,唐淺的屋子裡便成功的窩藏了一個美若驚魂的男人,無人發現。
只是,袁紅微微有些奇怪,唐淺最近的飯量怎麼變大了?肯定是學習太辛苦的緣故…
剛剛將飯碗拿下去,收拾完畢後,唐淺也上了樓,便看見石辰竟然手中握着那塊雕花木盒。唐淺有些不悅,這石辰難道不知道碰別人的東西,非常不禮貌嗎?
看着石辰試圖想要打開,那木盒,輕輕的嗤笑。
“別白費力氣了,那東西打不開——”
聲音戛然而止,唐淺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只見石辰修長的手指在木雕盒子輕輕的劃了幾筆後,便揭開木盒的蓋子,盒子就這麼被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唐淺驚訝的無法說話,立即飛奔到石辰身邊去,探頭看着這木盒,不停的發問,“怎麼打開的?怎麼打開的?”
只見盒子裡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髮簪,樣式簡單並沒有多餘的修飾,彷彿是古時男子的綰髮用的?唐淺也不甚清楚…
石辰的眼睛卻是起了一絲波瀾,盯着那玉簪,久久沒有動作…
“你怎麼會打開啊?”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讓石辰回了神,手指輕輕的拿起那玉簪,心中一陣波動…
“喂!”看着石辰一臉緬懷的表情,唐淺心情漸漸地收斂起來。難不成這東西又是石辰的?突然間,唐淺心情變得非常的不爽,自己淘來的東西,不管是斬妖劍,還是這玉簪都與這男人有關!媽的,那是她用真金白銀買的,她可不想爲他人做嫁衣…
所以,態度立馬轉變,“小石頭…這東西是你的嗎?”
石辰是個非常城市的孩子,認真的點點頭。靜靜地看着唐淺,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所以,就你能打開?”
石辰再次點點頭,卻瞧見…唐淺咧開的嘴脣,心裡頭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可是這東西是我買下的,怎麼辦呢?”
石辰的眉頭也皺在一起,“那怎麼辦?”
唐淺再次笑笑,“你看,你不是沒有錢嗎?肯定買不回它們的!那麼你——想要回它們嗎?”
石辰點頭,其實他認爲唐淺應該非常識相的將東西還給他…只是,唐淺的世界他從未懂過,於是便驚訝的聽着唐淺接下來的話。
“那麼只有一個條件!”
石辰靜靜的等着唐淺的下半句,“我要你——!”是的!將這男人買下後,那麼這男人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呢!還用的着這麼麻煩嗎?何況……她唐淺手底下的人並不少!但是很少有這樣特殊的存在。一個似乎與神妖有關的人物…
石辰有些驚訝的半張開嘴…
“出個價吧!你值多少錢?”
石辰,“…”一時間沒有了言語,這世上有誰這樣對待過他?敢買他?還敢如此囂張的問他,你值多少錢?唐淺的做法已經言語深深的刺激到了石辰…
“怎麼?不願意?不願意…那你就休想再碰一下這兩樣東西…”
石辰終於開口,“其實…”只是看着唐淺的小臉突然變得有些憂傷,有些不忍心說下面的話…其實,那些東西原本對他也是可有可無,得者,毀之;不得,無視之。並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似乎他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特別在意的事情…
石辰的話沒有說完,靜靜地看向唐淺,突然間動了。
修長的手指扯住衣領往外拉,一晃神的時間,唐淺便看見石辰裸露的肩膀,心頭大震…緊接着便是…深深的疑惑!
“你要幹什麼?”唐淺捂住眼睛大吼。感覺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石辰的手頓住,有些奇怪的看着唐淺的這幅模樣,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波瀾,“你不是說想要我的嗎?”
此話一出,唐淺絕倒了!
她!想!要!他!他那隻耳朵聽到的是這樣?她有那麼色嗎?如此飢不擇食?石辰…
“…我的意思是我要成爲你的主人!反正你無父無母…”
卻見石辰眼眸冷掉,拉好衣襟,不再看唐淺一眼,越過她邁向那小牀…留下一道耐人尋味的話。
“我石辰就算再落魄也不會出賣自己!天地間還沒有誰能做我石辰的主人!”
徽瀚公路上。
瓢潑大雨沖刷着馬路,快速行駛的汽車速度漸漸放慢,唯恐出什麼意外。夜晚,更加寒冷。
薛仁禮坐在車後座上,閉着眼睛,朝着司機道,“開慢點。”
司機應道,“市長,這天氣怎麼就這麼怪?剛纔還好好的,現在雨下的這麼大?車子老打滑…真是的。”
薛仁禮應了聲,“小心點。”
車子沿着s彎道行駛着,突然間車子猛地一滑,司機連忙打着方向盤,控制住車子,車內兩人都嚇了一跳。
“老孟,怎麼回事?”薛仁禮沉聲道。
司機驚魂未定的開着車,有些遲疑又有些疑惑,“應該是山道上的樹枝吧!雨勢太大打了下來…”
“哦!”薛仁禮聽着覺得在理,這條山道上存在着許多危險的因素,每次走在這,都必須小心翼翼。
這次他剛從徽城開完會回來,如果不是因爲有緊急要務要處理,也不會這麼着急回來。只是這次顧不上這麼多了。他手中可是拿着瀚城千萬家百姓的身家,容不得有半點差錯…
正擡眸間,前方突然晃過一道黑影,直直地衝向車前玻璃,薛仁禮急忙喊道,“停車!”
只是喊話間,司機手便打滑,朝着山道上闖,薛仁禮噓了口氣,幸好司機沒有衝出公路,否則落下懸崖,那可不是鬧着玩的。撞上山腰總比掉下好多了。
砰——
兩人身子都狠狠地撞向前面,幸好司機及時打開了氣囊,才避免頭部撞擊,緩過勁來,司機急忙轉頭,朝着身後的人道,“市長,沒事吧!”
幸好車子行駛的慢,否則這一撞擊他們可真是吃不消。薛仁禮擡頭,“沒事。”心中卻是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剛纔你看清那是什麼了嗎?”
司機身子一震,驚訝的問道,“市長,你也看到了嗎?”
“剛纔也是它?”
司機一時間沒有回答,片刻,驚恐的轉頭,“市長,不會是鬼吧?開車的時候他就出現了,現在…就不見了。”
這種靈異的事情,薛仁禮可不相信,“哪裡來的鬼,別自己嚇自己,何況,鬼有什麼好怕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薛仁禮也不怕鬼來找麻煩!”
司機心中仍然慼慼的,車窗明明是緊閉的,爲什麼他總感覺有冷風鑽入啊。一陣毛骨悚然…
“呲呲呲呲——”
薛仁禮腰板坐直,神經變得緊張起來…
“既然薛市長不怕鬼,那麼你怕不怕成爲鬼呢?”突然一道陰厲狠絕的聲音在車窗外響起,兩人驚訝的朝着右邊看去。
啪——
車窗玻璃突然被砸碎,緊接着沾着鮮血的右手如鷹爪般緊緊地抓住薛仁禮的脖頸。
唔…
司機大驚,“你是——”
‘砰——’聲音戛然而止,只見來人左手依然保持着穿擦在右手之上的姿勢,司機喉嚨被一槍穿通,眼睛瞪大,身體僵硬了好久,便頹然的倒在座位上。
薛仁禮急的想要大喊,卻是被來人捏住喉嚨說不出來話,只能雙眼充血的望着倒下的司機。薛仁禮着急的轉移目光,瞪向來人,一身黑色罩衣,右手握着他的脖頸,左手拿着一把手槍,而面容卻是被帽子遮的緊緊的,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究竟是何人?
“你——”聲音堵在喉嚨裡,話傳出來卻變成唔的掙扎聲。
來人的手往回收力,指甲深深的插在了薛仁禮的脖子,鮮血順着來人的手一滴一滴的落下。
“沒想到翻雲覆雨的薛市長,也如此沒用!”
男人陰沉的聲音在雨夜裡格外的清晰,帶着格外的恨意,以及毀滅的味道。薛仁禮頭微微一仰,碰上了男人陰沉狠戾的眼神悄然一愣,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不是呢?難不成這人是來複仇的?
“你。唔唔。”薛仁禮試圖說出話來,只是效果不佳。
倒是男人發現,好心的問道,“怎麼?想說話?那行,反正你都是即將要死的人了。”
男人的手慢慢的鬆開,只是左手的槍卻抵住了薛仁禮的心臟,“留下你的臨終遺言吧!”
“咳咳咳…”薛仁禮喉嚨一陣刺痛,等到緩過來的時候,目光直直的盯着男人,不閃不躲,沒有一絲的畏懼,有的是臨危不亂以及鎮定。聲音儘管有些沙啞但還算淡定,“你來謀殺我?”
只見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不然呢?”
薛仁禮臉上也沒有顯露出多大的懼意,反而微微擡起下巴,“你好不容易逃出來,難道又想進去了嗎?”
此話一出,男人的臉一僵,盯着薛仁禮的臉有些不可置信,隨後笑容更加不加掩飾,“薛市長果然長的一雙厲眼啊!”隨後男人扯下頭上的帽子,露出真容,只見一張滄桑的臉上傷痕無數,最爲明顯的是,一道有二十公分長的傷疤從鬢角一直到下巴,看起來非常駭人!
只是薛仁禮看見這張臉,卻輕輕的移開了視線。
男人見此心頭大怒,一把抓起薛仁禮的頸口,使上全力,面目猙獰的朝着他怒喊道,“怎麼?害怕了?薛仁禮啊薛仁禮,你知道我這十幾年來是怎麼過來的嗎?你富貴了?你發達了?你知道你是踩着別人的屍體過去的嗎?偉大的薛市長…”
雨聲越來越大,噼裡啪啦…
薛仁禮的心卻是越揪越緊,良久,只聽他的一聲嘆…
“阿貴,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我——”
“閉嘴!”男人再次抓住薛仁禮的脖子,比剛纔更甚的力量,讓薛仁禮漸漸變得窒息…
“對不起能幹什麼?你幹出那些豬狗不如的事!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呵呵…你薛仁禮只會在別人的背後捅刀子!社會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敗類?這麼多年你僞裝的真好!哈哈哈…。老天真是不公平,老天真是喪心病狂…”男人已經變得癲狂起來。
而薛仁禮腦海裡卻想不了太多,臉變得越來越漲紅…
“既然老天都不管不顧,那麼今天我就來替天行道!”男人的視線再次投到薛仁禮那張漸漸變得扭曲的臉上,看着這幅模樣的薛仁禮,男人心情大好…
“哈哈哈哈——”
男人食指一動,‘砰——’
“唔——”薛仁禮悶哼一聲,頓時血流如注,卻是發現男人變得驚訝的表情,緊接着男人迅速起身,朝着四周吼道。
“誰——?”
卻見一個年輕女子撐着透明雨傘慢慢朝着這邊走來,女孩的面容看不清楚,只是見着女子身着黑色大衣,過肩的頭髮散着…
男人心中不由一陣忐忑,耳邊傳來一陣清亮悅耳的聲音…
“大叔你要替天行道,天知道嗎?”
雨繼續在下…
“你是誰?”男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遇見這種事不是應該躲的遠遠的嗎?她哪裡的勇氣,敢一個人走過來…
“嗯~”女子歪着頭想了想,卻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我啊~應該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吧!”
男人怒!薛仁禮急…
捂住手臂上的傷口,朝着女子大喊,“姑娘,你快走開!子彈無眼啊!”
女子眯着眼,看了看薛仁禮的傷口,有一瞬間的懊惱。剛出手還是慢了,不然薛仁禮也不會受傷了。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恨意,拿起手槍對着女子,凶神惡煞的開口,“滾開!傷着你了我可不會心疼!”
女子依舊甜甜的笑道,“大叔,你確定你能傷的到我嗎?”
“呵!要不要試試?”陰厲的口氣讓人好生害怕。男人的食指輕輕的動了動。
薛仁禮急的大吼,“阿貴!你沒有人性了嗎?你現在竟然傷害無辜了嗎?她可是個無辜的女孩啊!姑娘你快走吧!”
男人冷笑一聲,不屑於薛仁禮的虛情假意,“人性?這些人我的人性早都被踐踏完了?無辜?我殺的無辜還少嗎?還有——我不殺無辜?難道留着無辜害死我不成?薛仁禮不知你是天真還是傻?”
“還有——現在的我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對了,這位姑娘你也不要害怕,你死了以後,他也會陪你下去的!”
‘砰——’
“阿貴!”薛仁禮破聲吼道…
子彈發出,卻見女子身影一晃,消失了蹤影,男人和薛仁禮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不敢置信的盯着前方在原地轉動的雨傘。如果不是因爲雨傘還在,那麼她們根本不會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然能躲開子彈,轉瞬間就不見了?!
啪——
男人只覺自己的手腕一陣錐心的痛,手臂一麻,手槍便掉到地上。男人驚訝的擡起頭來
“大叔,想要我死,怎麼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您這麼愛自作主張,你爸媽知道嗎?”
…
“你——”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女子突然動手了,手法麻利的在男人身上點了兩下。身子突然間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倒了下去。
女子吹了吹口哨,臉上綻放出勝利的笑容,朝着薛仁禮走着…
薛仁禮一個心有些不正常的跳動,隨後視線轉移到倒在雨潑中的阿貴,臉色大變,“他沒事吧?”
聽見這話,女子奇怪的道,“他是來謀殺你的,是死是活與你何關?你還是操心你的傷勢吧!”
薛仁禮無視女子的聲音,掙扎着便要從車中起身…
“他只是暫時暈了而已!”女子輕輕的抹掉臉上的雨水,沒好氣的翻翻白眼…
身子一頓,看向女子並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薛仁禮心中頓時一輕,這才發現一個問題,眼前的女子?
“你是誰?”
薛仁禮做官這麼久的直覺,眼前的女孩並非善類,何況,他也並認爲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女子做出一副雙手抱胸的姿勢,淋着雨卻是依舊瀟灑恣意的模樣,挑眉看向薛仁禮,“怎麼?難不成薛市長看上我了?市長老歸老,總歸還是挺帥的嘛!我也不委屈~”
“咳咳…”薛仁禮一張老臉不知道是被嗆紅的,還是羞惱所致?
“傾城。”
女子耳麥裡突然傳來一聲淡淡又溫軟的聲音,女子連忙扶住右耳,嘴巴繃緊,整個人變得非常的緊張,聲音乾脆利落。
“老大,傾城在!”
遠處的遠光燈突然罩來,這邊的兩人同時眯起眼睛,光照越來越強烈,車子越駛越近…隨着車子緩緩靠近,裡面坐的人的面容也越來越清楚…年齡不大的司機,臉上有一道疤痕,副駕駛坐着的是一位小女孩,長相清麗可人的女孩。而這時女孩眼睛輕輕擡起,看過來…乾淨無波瀾的眼眸,水波漣漪…
“老大!耿哥!”傾城看清楚來人,興奮的叫道。隨後還敬了個軍禮,附帶一個燦爛的笑容。
司機劉耿無奈的搖搖頭,沉聲道,“傾城,你在耗下去,薛市長的血估計都流光了…”
傾城面色一僵,隨後有些尷尬的摸摸臉蛋,她只懂的做任務,哪會估計人流沒流血啊~她不就是來阻止謀殺薛市長的嗎?
“劉耿!”副駕駛上的女孩輕輕的開口。
劉耿立即明白了老大的意思,那便是離開現場…立馬下車,朝着傾城吩咐道,“你扶市長上車。”自己卻是擡起地下躺着的那人,扔進了車後備箱。隨即坐上車,打起方向盤,對準角度,加大馬力狠狠地撞上薛仁禮乘坐的那輛車…。
一直將車子推下懸崖,沒有一絲痕跡…
雨水沖刷後,道路依舊平靜,看不出一絲異常之處…
——
“老孟!”坐在車後座的薛仁禮大吼…
傾城嫌棄的坐開,嘴巴輕輕翹起來,“剛纔人家被殺死的時候,也沒見你吼的這麼大聲…”
“傾城。”唐淺警告出聲,“難道你見死不救?”
傾城頓時大感冤枉,“老大,我其實沒有看見剛纔的情況,我趕來的時候,那司機已經死了…我真的沒有聽見。何況,要是在我的眼皮底下還讓人被殺了,那我在道上還怎麼混啊!”
唐淺輕輕嗯了聲,卻是對着一臉悲痛的薛仁禮道,“薛市長,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不是嗎?”
薛仁禮聽見聲音,這才把視線轉向唐淺的後腦勺,剛纔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那有着詭異手法的女子還管這個女孩叫老大?那麼她又是誰?他們又是誰?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薛仁禮卻不得不承認,這女孩說的是正確,他只能盡他的最大努力去彌補孟司機的家人了…
“多謝救命之恩,薛某不甚感激,敢問…怎麼稱呼?”
盯着前方的唐淺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能當上市長的人又怎麼會簡單呢?如同薛梓鑫那狐狸一樣狡猾的厲害。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保持着頭腦清醒,不犯一點糊塗!這樣的人真是可敬!恐怕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勝任瀚城的市長一職吧!
沒有答薛仁禮的話,唐淺歪着頭似乎在想着什麼…終於,“傾城,你先給市長包紮下吧!沒看到市長嘴脣都變白了嗎?”
原來,由於左臂中了槍傷,薛仁禮一直忍着劇痛與唐淺他們周旋,對他們這羣救命恩人也不曾放下戒心,右手一直捂住傷口,可是鮮血仍然不斷的噴涌出來,此時,由於流血太多,說話漸漸的都沒有底氣,臉色也越來越白。
傾城手腳麻利的將子彈取了出來,迅速止血,麻利的將傷口包好,然後立即撒手不管…
整個過程,薛仁禮緊緊咬着要管似乎看出薛仁禮的不安,前方的劉耿說道,“薛市長,你不用擔心,傾城還治不死人的!”
聞言,傾城瞪!什麼叫治不死人?她明明醫術很高超好不好!
薛仁禮感激的朝着三人點點頭,漸漸地脫力,再沒有支撐的力氣了,身子漸漸變軟,意識漸漸模糊…
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只是在最後一刻,失去意識的時候,聽見傾城的聲音。
“我們江山…”
“老大,我們江山爲什麼要救薛市長呢?你說一個當官的是死是活和我們什麼關係,費這麼大力氣來救他?”傾城有些不解,雖然她不敢違背唐淺的命令,但是也經常表達自己的觀點。
這也是唐淺看中她的一點,在秘密訓練的人員當中,唐淺便挑了她。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儘管傾城的背景看似非常簡單,僅僅是個參加過訓練的女子特種兵,但是,唐淺卻有敏銳的直覺。這女子沒有那麼簡單!事實證明這是不錯的!傾城在同期訓練的人員中,最爲出色,其中還不避免她有藏拙的嫌疑。每次交予她的任務,都保質保量的完成,甚至更甚!得到這樣厲害的人物,唐淺也覺得高興。但是防心不可無!這也是將傾城放在身邊的原因!如果她有任何的異動,唐淺也會第一時間發現到!
“如果說,他是我同學的爸爸呢?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唐淺淡淡的說道。
而傾城明顯一呆,隨即撇撇嘴,“老大,你也不像是個顧念同學情分的人…”
唐淺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從後視鏡中瞧見薛仁禮蒼白的臉,記憶變得久遠起來…
上一世的記憶告訴她,這次薛仁禮受到謀殺不僅僅是私人恩怨而已,後備箱的那人也僅僅是個槍桿子而已,背後的人還藏的夠深!前世的薛市長便是這個時段,出了交通事故身亡…而後,上任的新市長卻是…
薛仁禮是個好官,也是個好人,也是她好朋友的父親,她絕不容許他出任何的差錯。上一世的悲劇,不僅僅是薛家的悲劇,也是瀚城人的悲劇。她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況且…她也無法睜眼看着自己的好友失去父親!
這次,她不爲利益,只爲心…
------題外話------
男主,你去哪兒了?——爾等眼拙,見了本殿還不快來臣服!
——相親進行時——
唐唐:有車有房父母雙亡?
某貨:車?房?父?母?那是神馬…本殿木有,只有一座山,一片海,一座城,一羣鳥獸,一羣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