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借刀殺人
雲染國際
清然坊
汪小染一直喜歡坐在清然坊靠近窗戶的位置，微微偏頭，就能看到外面，看到外面的人下了車，然後邁着穩健的步伐進了清然坊，在路過大廳上了十五樓去辦公室。
從很早知道雲染國際竟然是雲年的公司時，汪小染每天就會來這裡看看。可是後來呢，汪父得知雲年在首都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就對汪小染分析利弊，這人不行，要背景沒背景，就有幾個臭錢，對汪小染幫助不大，對汪家的幫助不大。經過這分析之後呢，汪小染除了用餐，也就很少來這裡了。
可是今年春節時候，寧家宴會寧老爺子向外宣佈，雲年是寧家的養孫，地位非同一般，汪小染又拾起了這個以往的習慣，天天有事沒事的就來清然坊，吃飯了點個餐，不是吃飯時間，就坐在這裡看看書聽聽音樂，等待她要等待的人，雖然那人從未和她多說過一句話。
今天，汪小染依舊坐在這裡，從正午到黃昏時候，可是視線裡從沒有出現自己要見的，眼看着天色開始暗了下去，便準備起身離開清然坊。
剛擺手招呼了服務員，準備結賬，就聽見服務員說已經付過了，汪小染擡頭去看，就見一位中年婦人走了過來。
說是中年婦人，可是打扮的很是時尚，皮膚也保養的很好，白裡透紅臉色也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跡，只見她穿了上身是一件花色的襯衫，下面是緊身的白色褲子，顯得她額外精明清爽，汪小染乖巧禮貌的起身，微笑招呼道，“涼阿姨，是您呢。”
涼今笑笑，擺擺手讓她坐下，“阿姨剛在這和幾個朋友吃了飯，下樓就看到你了。”
汪小染點點頭，再讓服務員上了兩杯飲料，“真巧了。我還說什麼時候去找蘇芮玩呢，可家裡一直忙，媽咪又身體不好，這纔沒時間，呵呵。”
聽到蘇芮兩個字，涼今眼裡快速滑過一絲異樣，再聽她說沒時間，涼今勾脣笑笑，沒時間能一天到晚候在這裡，心底這樣的活動，可是面上卻什麼都沒說，帶着笑，謝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飲料。
汪小染右手拿起飲料杯，小嘴含住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幾下，涼今看到她這個動作，她的芮芮曾經比汪小染都禮貌，比汪小染都懂得這些禮儀，更比汪小染有才學有美貌，可是，這些，都被蘇非虞那個賤人破壞了，現在蘇芮呈現在衆人眼前的，除了囂張跋扈，就是悲慘淒涼。
汪小染低着頭，知道涼今不會沒事坐在這裡和她閒聊，肯定有事，可是不敢去看涼今的目光，她臉上雖然帶着微笑，可是那笑容彷彿是一幅畫，掛在臉上一樣，又彷彿是一個深淵，要將人拽下去一樣，她目光很是深沉，就平淡的看着自己，卻似乎要將自己解剖拿取內部器官一樣讓人發寒。
“小染和我家芮芮可是一般大，是不是也快過二十一了？”涼今看到汪小染的表情，就意識到自己表情過分了，臉上急忙端起慈眉善目，高雅端莊的姿態，“小染比我家芮芮乖巧多了，那孩子在外面溫婉大方，回家了可沒少給我和你叔叔撒嬌淘氣。”
說到這，涼今擡眸在看了眼汪小染點點頭，自己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俏笑了下，繼續問道，“小染可有男朋友了？”
汪小染吸着飲料的動作頓了下，將杯子挪開放在面前，起了起身子坐好，仍是一副可愛乖巧的模樣，好像涼今這問話很是突兀尷尬，臉上竟然帶了幾分羞澀的潮紅，“呵呵，阿姨，你笑話小染了。小染現在年紀還小，沒有男朋友呢。”
涼今對這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端起飲料喝了口，放下，才說道，“哦？小染這孩子真是乖巧。”說到這裡，眼珠子一轉，無意識的四下看了看，隨意說道，“這清然坊可算是首都有名的餐廳，大家不僅對這裡的美食讚不絕口，這裡的環境也是很優雅，很安靜的。平時來這裡，聽聽歌看看書，也是不錯的。”
這話說完，汪小染的表情僵在臉上，掛了很久的笑容，像是一面鏡子，哐當刺啦一聲被人生生的摔碎。
她沒想到，最近自己做這些事情，從別人嘴裡說出來，諷刺嘲笑味道竟然是這麼濃烈。
涼今看了眼她突變的神情，揚眉一笑，身子往靠背上靠了靠，繼續說道，“小染，阿姨知道你是聰明人，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坐在這裡，阿姨不用猜，可都是知道你爲了什麼。”
汪小染擡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看着涼今，“阿姨，您，您這話……”
涼今心底冷笑一聲，“我來這裡吃飯了十次，你就坐在這裡十次，小染，你告訴阿姨，這世間還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呵呵，別說阿姨不信，你自己都不信。這清然坊可是雲染國際旗下的，雲染國際的總裁可是每週時不時都會來這裡辦公，之所以叫雲染國際，那是因爲這位總裁姓雲，叫雲年。”
汪小染緊緊咬着自己有微微發白的脣角，垂着眉頭，對涼今這話沒有做任何的反駁，也不知道該反駁什麼，心裡緊了緊，卻又聽到涼今說道，“之前在這裡見過你，但是後來再沒見過了。可是呢，自從春節時候，寧家舉辦了那次家宴之後，小染你又開始來這裡了，阿姨猜測，肯定是那位總裁的身份，竟然是寧家的養孫，這又讓你心動了。阿姨說的對嗎？”
涼今直直的盯着汪小染，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看到她面色先是微微發白，最後又恢復了紅潤，沒有最初的靦腆，而是帶了一絲絲嘲諷，“涼阿姨，這是小染的私事，對與不對又和涼阿姨有什麼關係？”
從阿姨換到涼阿姨，語氣從輕柔換成不耐煩，涼今都沒有動怒，將桌上的玻璃杯轉了個圈，擡起眼皮說道，“呵呵，小染，阿姨和你這麼說呢，就是不想看到你以後傷心。你也是知道，阿姨先認識你蘇叔叔，卻是後來才嫁到蘇家。這前後左右的原因，還不知道因爲一個身份。”
汪小染不明所以，眨着眼看涼今，聽她繼續說道，“之前你父親不同意這位總裁，還不是因爲他只是一位商人，現在你們看他是寧家的養孫，又拗不過你，讓你繼續這樣主動的行動。可是，這養孫能比的上親孫子嗎？”
涼今看到汪小染放在桌上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就知道她聽明白了，雲年只是寧家一個養孫，現在汪家就是看中雲年這個身份，才放人汪小染有事沒事在雲染國際這裡瞎晃悠，可是，如果知道雲年脫離了寧家，那汪家會是什麼反應，會讓汪小染嫁給這樣的人，“呵呵，阿姨，你還真是說笑了，年哥哥是不是寧家的養孫，這可是寧爺爺說了算的。”
“呵呵，小染，你還年輕。你可知道雲年爲什麼只是寧老爺子的養孫，而不是寧家哪位長輩的養子？再說寧老爺子今年多大了，這個養孫雲年今年多大了？寧家，最後還是寧天航的父母做主，到時候雲年還是不是寧家人，這答案顯而易見。”涼今微微一笑，回答汪小染剛纔那個問題。
汪小染雙手握拳，咬了咬脣，涼今這話說的很對，寧天航和雲年不對盤，之前看的不是很明顯，可是最近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以後真出現什麼問題，寧父寧母會不疼自己兒子，而去關心一個養孫嗎？
涼今看汪小染理解的差不多了，更是將話題嚴重話事實話，“呵呵，就算寧家一直承認雲年這個養孫，可是，阿姨看啊，雲年也未必想進汪家門。”
汪小染急了，“我，我沒要他要上門女婿的。”
涼今噗嗤一聲笑了，意味深長說道，“小染，阿姨這話，你可理解錯了。就算你想嫁他，人家也未必願意娶你。”
實話。
事實。
汪小染更是低垂腦袋，雲年對她的態度，一直平淡，就只是熟悉到知道名字而已，就只是熟悉到見面點點頭再擦肩而過一樣，粉拳握緊，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自己沒夠努力，沒夠用心。
涼今看了看她放在身側握緊的拳頭，握緊拳頭有何用，當年得知蘇父要娶玉梅香的時候，她也是緊緊握拳，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沒有的事情，沒有的事情，那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鋒利的劃破掌心，能清楚的看到血肉，可是那又如何，蘇父還是娶了玉梅香，她還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雲年不喜歡你，那是因爲他有喜歡的人。”涼今更是給汪小染仍了一顆炸彈，炸彈的她臉色慘白，血肉橫飛。
“阿…阿姨？”汪小染薄脣顫了顫，不知道說什麼，對涼今這個非疑問而是非常肯定的話，保持了那麼一點點懷疑，那麼一個謫仙的男人，那麼一個郎豔風華、溫潤如玉的君子，會被凡塵沾染，會喜歡一個人？無力笑了笑，“阿姨，您真會開玩笑。”
涼今端起飲料喝了口，再將玻璃杯放在桌上，才揚起眼皮看汪小染，“小染，你這就是當局者迷，你看到了雲年，難道沒有發現他身邊的人，還是個女人，不，一個那孩子。但那又如何，女孩子總會長大的。”
身邊的人？
女人？
女孩子？
春節宴會上，雲年身邊站着是蘇非虞。
以後偶爾碰到了，雲年身邊站着的是蘇非虞。
前不久，汪家老夫人壽宴上，雲年身邊站着的還是蘇非虞！
蘇非虞？
是，就是蘇非虞！
一直和寧家有着關係的蘇非虞！
汪小染眼裡沾了些反感之態，疑問的話語滿滿都是嘲諷味道，“她？可是蘇非虞她，寧家很討厭很討厭她，剛剛退婚的嗎？”
涼今冷冷一笑，“可是寧老爺子喜歡蘇非虞，寧老爺子看問題，既然不能做親孫子的妻子，那就養孫的妻子。本來是一件無法啓齒的事情，可是雲年喜歡蘇非虞，再啊，他們志同道合。蘇家是首富，雲年也是生意人，話題都差不多了，相處起來更容易。如果，以後真成了夫妻，那……”
“阿姨！”汪小染突然打斷涼今的話，涼今這話她很不愛聽，很不喜歡聽，就算志同道合那又如何！
涼今笑笑，“阿姨知道你不愛聽，可這都是事實。你想想啊，當初你父親給你分析利弊的時候，怎麼說的？雲年是商人，只是一個普通商人，不是首都首富，不是華夏首富，不是億萬富翁，只是很平常開一些飲食餐廳的老闆。那他對汪家有什麼幫助？真正需要金錢的時候，能拿出幾分！”
汪小染驟變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雙手不安的顫抖，又聽涼今繼續說道，“而蘇非虞呢，就不一樣了，蘇家本就是從商，飲食行業也有涉足。到時候人家夫妻合縱，哪裡還會有外人的份。”
“阿姨，我…我！”汪小染不知道該說什麼，涼今這話分析的很是透徹，汪家還在考慮接不接受雲年的時候，人家雲年已經找到了自己所愛。
火候已經很好了，就剩下放菜煮開了，涼今輕嘆一聲，轉了話題，說道，“我嫁到蘇家的時候，就是因爲你叔叔的前妻去世了，不在人世了。”
汪小染沒反應過來，涼今也沒有繼續再說，只是端着飲料一口一口的喝着，突然，汪小染腦子激靈一下，瞳孔皺縮，猛得詫異的擡頭看涼今，卻見涼今笑了笑，“不過梅香姐真是命苦，難產大出血當時沒出產房就去世了。”
汪小染將涼今這話細細品味盤算了一番，咬咬脣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卻聽涼今已經回答了，“阿姨還能再嫁到蘇家，那真是天賜的一個巧合。可是，這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阿姨能碰上一次，也不見得別人就能碰上。小染，你覺得阿姨說的對不？”
涼今這話，是個汪小染分析，玉梅香是因爲死了，她才得以嫁到蘇家，可是她汪小染就未必，人家蘇非虞活得好好的，還會和雲年執子之與子偕老，而她只是一位過客，不，甚至過客都稱不上。
可這話，卻讓汪小染聽出另外一層含義了，涼今能嫁到蘇家，那是玉梅香死了，人家那是巧合的事情，但是她未必就能碰上。
那她如果想要嫁給雲年，除非蘇非虞也死了，想到這裡，汪小染驚詫的擡頭看涼今，很是詭異的眼神，看着悠然自得喝茶的涼今，不敢想象，竟然要用這個方法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擔心的急忙拿起包包，“阿…阿姨，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涼今揮揮手，“阿姨也還有事情，下次再和小染聊。這幾天，阿姨有幾位朋友來首都遊玩，估計吃飯的時候，大部分都會在雲染旗下的餐廳，到時候你如果有事情找阿姨，肯定會方便些。”
汪小染胡亂的點點頭，起身邁開步子，就離開了座位。
涼今透過窗戶，看到外面急急忙忙上了車的汪小染，脣角滑過一絲更詭異的笑容，她相信，汪小染比之前的她，會更毒。
出了門，汪小染忐忑的開車就回了汪家，保姆叫了聲都沒有來得及搭理，就急急忙忙的上了樓，頹廢的坐在牀上，撲騰一聲倒在牀上。
“雲年不喜歡你！喜歡的是蘇非虞！”
“雲年不會娶你，娶的是蘇非虞！”
“現在趁着他們還沒有結婚，你要趁早解決！難道你還想向阿姨一樣，過幾年苦難的日子？”
“阿姨能嫁到蘇家，那是玉梅香死了，這個巧合，這個機遇！而你呢，未必有這個巧合，未必有這個機遇！”
汪小染閉着眼睛，腦海裡一直迴響涼今的這幾句話，突然，坐了起來，嘴裡喃喃自語，“阿姨說的對，趁着他們還早，還沒有結婚，這事情就必須結局。如果以後塵埃落定，年哥哥也未必像蘇叔叔那樣續絃娶第二任妻子。”
想到這裡，在房間跺了跺步，涼今今天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肯定有意圖，再想想，涼今是蘇非虞的後媽，肯定和她一樣，同樣也恨蘇非虞，那這整死弄死蘇非虞的事情，涼今很是樂意的。
汪小染嘴角笑笑，可愛的臉龐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涼今利用她，不見得她不會利用涼今。
第一軍醫院後宅
經過前一段時間黃昏那件事情，蘇芮現在在別墅都膽戰心驚，下樓的時候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問傭人總理夫人去哪裡了，看那些人回答不在別墅，才安心下來。
可是看到一旁的傭人，心又吊起來，橫着臉喝斥，“看什麼看，去給我打杯水！”
傭人客氣的本分的去倒了一杯水，蘇芮剛準備接過，就將玻璃水杯哐噹一聲故意掉在地上，“你怎麼做事的，給我冷水就算了，還將杯子仍在地上！”
蘇芮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前面的傭人，昨天對她一點沒有客氣，說掐就掐，說將她弄殘，就抓着她的頭髮去裝花瓶，現在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那傭人叫人來收拾了下地面，再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蘇芮，等蘇芮接了過去，才放開手，“蘇小姐，這次水溫剛好，您請用。”
蘇芮這會想的不是這事情了，剛坐到沙發上，就看到客廳那裡的電話，昨天中午涼今給她打電話說出去旅遊，和城公寓在修理，黃昏時候就發生元清事件，蘇芮就猜測，元清肯定將涼今已經控制，她媽咪涼今迫不得已才說出那話。
蘇芮頭低下喝水，但是眼睛四下看了看，飲過之後，將水杯放在茶几上，問道這個胖胖的傭人，“我要給我媽咪打電話！”
傭人想都沒想，看都沒看，直接回，“蘇小姐，真不巧了。一個小時之前，涼太太纔來的電話，說去歐洲旅遊了，現在肯定在飛機上，不方便接聽電話。”
蘇芮一聽，當即喝斥道，“剛纔你怎麼不叫我！”
傭人再回，“夫人吩咐，你現在是孕婦，休息一定要充足。剛纔涼太太也說您正午休呢，就不去打擾您了。”
蘇芮氣的只覺得牙齦腫痛，再問道，“元阿姨去哪裡了？”
傭人答話，“去醫院了。”
蘇芮無奈，問不出什麼，氣的將玻璃杯哐噹一聲，放在茶几上，起身，“讓開，我要休息去。”
當天晚上時候，蘇芮又接到了涼今的電話，兩人比較是母女，早都學會那一套相同的演技，“媽咪，我聽說你去歐洲旅遊了。”
涼今連微愣都沒有，直接接上話題，“是啊，芮芮。媽咪知道放你一個人在元阿姨家不喜歡，可是芮芮是乖巧的孩子，肯定會逗你元阿姨開心的。”
蘇芮點點頭，再問道，“媽咪，那你出去多長時間？”
涼今再答道，“放心吧，芮芮。媽咪新認識了一個朋友，很和媽咪志同道合，到時候媽咪給你介紹。媽咪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回來了，芮芮要乖乖的。”
蘇芮心下狂喜，連忙在電話這頭應道。涼今的意思很簡單，這幾天，找到一個人，能幫助她，要她這幾天安分着，不要惹事，過不了幾天，就能將她救出去。
掛了電話，蘇芮就上樓去睡覺了，傭人伺候着看她睡着了，才輕手輕腳，將剛纔的電話內容，原封不動的彙報給元清，元清聽了之後，沉默一會，“這些事情不用擔心。將蘇芮看好了，涼今不會亂來。現在蘇芮在哪裡她都不知道，去哪裡談什麼營救。”
傭人再將蘇芮一天的行蹤總做，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幾點上廁所，這麼詳細的事情都彙報給元清聽，元清聽來，蘇芮沒有什麼異常，這樣的女人，果真需要硬來，道理是不管用的。
元清在電話那頭，再次強調了蘇芮的飲食，蘇芮的休眠，再沒事帶蘇芮在別墅前院後院轉轉，她也不喜歡溫家的後代有什麼自閉憂鬱症什麼的，“要看好她，現在才十來天，等過幾天就能測試出懷孕沒有，到時候更要小心。”
傭人點點頭，連忙答應會照顧好的，會注意的蘇芮的，讓她不能有任何大動作，以免懷了還被流產了。
“嗯，過幾天，我會多加派人手，”元清最後吩咐道，“有任何異常，儘快聯繫我。”
雲染國際悠然居
因爲之前歐炫帶着蘇非虞來過這裡一次，蘇非虞覺得很是不錯，風景美，食物美，今天去了竹巷琴老師下午要外出，中午時候，蘇非虞也就告辭自己出了門準備回蘇家新宅。
等到悠然居的時候，雲年的車子也剛穩穩當當停在門前，先是下來兩個人，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就是一個帶眼睛，蘇非虞知道，那是墨索，另外一個，看了她一眼，彷彿看到他最害怕的螞蚱一樣，急忙往墨索身後挪了挪，擋住自己身影。
蘇非虞對此，只是微微一笑，看到雲年看過，“年哥哥，真巧。”
雲年看到是她，沒有微不可見的皺了一瞬，“非虞，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蘇非虞不明，上前幾步走過來，再和雲年一起上臺階，就聽雲年解釋剛纔的話，“已經快兩點多了，纔來用午餐？”
蘇非虞苦笑，她能說，剛纔琴老師走了之後，讓自己鎖門，但是那個鑰匙真是不聽話，先是找了大半天，才知道在哪裡放着，在弄了大半天，才知道怎麼鎖住，於是，時間從十二點多流到一點多，在路上紅綠燈耽擱了一會，這會已經兩點了，肚子早咕咕叫過去了。
想到這裡，蘇非虞訕訕笑了下，“剛纔耽擱了，所以現在纔來吃午飯。”
雲年微微偏頭，看了眼低眉做內疚狀的蘇非虞，就吩咐身後人，“今天週末，人會畢竟多。先拿了一些甜點過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大廳，果然，上次來的時候，時間是週一，大廳寥寥幾人，美景美人美食更是能一眼看完，可這會人多了，遮遮擋擋就顯得太喧鬧了些。蘇非虞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忘記今天是週末了。
想着，就四下看了看，準備找個空位置坐下，卻見雲年輕輕說道，“去樓上吧，先吃點墊墊肚子。”
蘇非虞心裡有什麼反對，可是肚子早就不樂意了，咕咕叫着，尷尬的笑了笑，“嗯。”
到了二樓，整一個二樓，都是辦公廳，不過只有一個房間，房間只放着辦公桌和會客的一些沙發，資料櫃立在書桌旁邊。
其他地方，都拜訪了很多各色的美食模型，看的蘇非虞不禁咋舌，指着那個詫異的問了聲，“年哥哥，這是？”
雲年微微一笑，“怎麼？非虞餓的這些假菜都想吃了？”
蘇非虞詫異，沒想到雲年這樣人會調侃的說出這句話，正想說着什麼，就見墨索已經將點心端了上來，擺放在茶几上，“主子，一會主餐就上來。”
雲年點點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推開蓋子，在將點心盤子推到蘇非虞面前，“非虞，嚐嚐，這是昨天剛研究出來的，味道甜而不膩。”
蘇非虞笑笑，拿起就吃了一塊，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這點心真的好吃極了，最後一口時候，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角，再伸手準備拿第三塊時候，就見雲年輕輕揮手，擋住她的胳膊，“非虞，主餐來了，先吃點主餐。”
說話瞬間，和墨索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就端了幾樣菜式，依次擺放在茶几上，雲年配合着給蘇非虞遞個雙筷子，“餓了很久，還是先吃點中餐，好好消化。”
那個和墨索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就愣在當場，手裡端着的大盤僵在半空中，雲年身後的墨索瞪了一眼，他趕忙收拾好，待在一旁。
房間很安靜，只聽到蘇非虞淺錢的咀嚼聲音，半個小時候之後，蘇非虞才放下筷子，雲年給她遞過去餐巾，和墨索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就準備收拾茶几，卻見蘇非虞隨意的掃他一眼，然後更是隨意的說了一句，“他是李痞？”
雲年脣瓣勾起一抹淺笑，點點頭，聲音像是從清泉裡面噴發，溫潤如暖陽，回答道，“你可以叫他慄寧，是墨索雙胞胎弟弟。”
慄寧嚇壞了，火速的收拾了茶几，不等蘇非虞叫出名字，人就消失不見了，墨索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框，算是再次對這個弟弟無語，卻聽到蘇非虞正色的問道，“年哥哥早知道。”
雲年點點頭，知道蘇非虞說的是什麼，早知道她要復仇，早知道她要找涼今麻煩，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總理定在半個月後，要去歐洲訪問，這次會攜夫人一起去。”
蘇非虞睫毛微閃，清冷的眸子亮澄亮澄的，再聽雲年擡頭，目光對上自己的眼，視線牢牢地鎖住她，言簡意賅說道，“涼太太估計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的。”
蘇非虞怔了一下，她想到了，雲年也想到了，涼今更想到了。蘇芮就算懷孕了，涼今也會將那個孩子弄掉，更別提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涼今不會放過一次機會，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蘇非虞將視線落在茶几上，悠悠說道，“涼今前幾天去見了汪家的汪小染。年哥哥，你說，她有什麼目的？”
雲年驀地想到什麼一樣，清雋的藍眸憂鬱氣息更濃，“非虞。”汪小染對他有意，他只當她是一個陌生人，卻沒想到汪小染竟然心裡扭曲，對蘇非虞恨上了。
想要說什麼，可發現話語不知道怎麼從齒間吐出，如果願意，他希望給蘇非虞一個永遠的樂園，“非虞，我會永遠護着你的。”
很是感動的話，可是這個時候，蘇非虞只是覺得對方只是一時的應允，卻發現真錯了，那是一輩子的諾言。等雲年話落，蘇非虞只是愣了一秒，隨即笑了笑。
慄寧在進門的時候，雲年和蘇非虞正在說蘇家的涼太太，隨即想起之前涼太太和小叔子秦果的那些事情，全身不自覺的顫抖了下，看到墨索遞過來的事情，再不敢有任何動作，安靜的站在一旁，要是一會蘇二小姐找他麻煩，主子不會幫他，哥哥墨索估計也不會的。
墨索將手裡的資料遞給雲年，雲年拿出來，翻到某一頁，再轉了個方向，遞給蘇非虞，“非虞，這是溫家溫耀一個月的作息時間。”
蘇非虞接過來，低頭認真看了看，等看完之後，放到茶几上，卻見雲年問道，“非虞有發現什麼嗎？”
蘇非虞點點頭，回答，“溫耀如果出來，都要做輪椅，輪椅是全自動的，一般遙控器放在護理那裡。每週溫耀都特別下樓去後宅放放風。”
雲年點點頭，知道她特別看重這裡了，“我們會看到，估計涼太太也會注意到。”
蘇非虞從悠然居出來的時候，是慄寧送她回新宅的，一路上蘇非虞都不說話，到最後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慄寧實在實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問道，“蘇二小姐，那個…這個…”
蘇非虞眉頭挑挑，這個？那個？“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事情主子不知道的，是我閒的沒事，呵呵，呵呵，就搞了一個什麼偵探。”
立馬不打自招，爭取寬容處理，卻沒想到蘇非虞只是淡淡哦了一聲。慄寧訕訕笑了下，看到綠燈已經亮了，又啓動車子行動起來。
汪家
距離上次涼今和汪小染談話已經過去五天了，汪小染想着去找涼今，可是這樣去的話，自己能得到的權利會少之又少。
這天，她沒有去清然坊，也沒有去悠然居，而是去了市區，最最熱鬧，最最發話的蘭若河，不是一家餐廳，而是一家點心店，也是雲染旗下的小分店。
如果，如果今天能在這裡遇到涼今的話，那她就合作，和涼今一起行動。
剛停了車，走進門，就看到在櫃檯那裡買單的涼今，汪小染很是很是詫異，首先來這裡是她半路上才決定的，涼今不可能跟蹤她，難道，難道真是天註定，可是轉念一想，想到自己即將嫁給雲年的場面，汪小染一點都沒有遲疑，看着涼今在那選了幾樣點心，隨即上前，對涼今說道，“阿姨，蘭若河的蘭花餅很好吃，您也可以嚐嚐。”
涼今回頭，也是一點詫異都沒有，笑笑看着汪小染，“小染，還真是巧了。我們還真隨緣，在這裡都能碰上。”
汪小染可愛乖巧般的幫涼今拿了點心盒子，“阿姨，這會也中午了，上次您請了小染，這次小染再請你。”
涼今一愣，“呵呵，長輩請晚輩應該的，阿姨怎麼好意思讓你請。這裡距離南街的清然坊也不遠，不如再去那裡如何？”
汪小染點點頭，表示知道。兩人一直從話語猜測着啞謎，這會只要在坐下，那就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事情擺在桌面說了，是青白的，是骯髒的，都會光明正大的呈現在兩人的眼前。
一樣的位置，一樣的飲料，一樣的坐姿，餐廳裡恰巧還彈奏同一鋼琴家的曲子，只不過那天是追求，今天是浪漫。
涼今用習慣攪動了下飲料下面的果肉，笑容迷了眼睛，問道，“今天小染找阿姨，阿姨也是猜到一點。”
以往的汪小染，還是天真浪漫的孩子，被涼今幾句分析，現在想要變，心裡還是忐忑，擔憂的問了句，“阿姨，我…我。”
涼今不說話，只是喝着飲料，當年她一個人生蘇芮的時候，冰冷的醫院，除了醫生就是護士，一個親人都沒有，分娩的時候，她沒有哭，笑着，開心的笑着，因爲只有生下那個孩子，蘇家就更近了一步，那時候的心情就像現在汪小染，期待中加着仇恨。
汪小染再經過一會大腦鬥爭，才一本正經的說道，“阿姨希望小染怎麼做？”
涼今卻笑了，“小染，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還真多阿姨是罪大惡極的罪犯。呵呵，你還太小，很多辦法都能解決問題的，不一定非要人家死亡。死了，還留給活人留了一道疤，可是這活人呢，總會掙過活人的，你說是吧，小染？”
汪小染知道涼今這話什麼意思，不死，那就生不如死，生很容易，死很容易，但是生活很難，那就讓這個人艱難痛苦的活着，小巧的眸子閃過絲絲歹毒，粉紅的嘴脣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阿姨，小染知道，有種生不如死，更會讓人痛快。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碰不着的，別人更別想觸碰！”
涼今聽了這話，又擡眸看向汪小染，很聰明，很惡毒，那眼底的恨意，比她都恨，好，很好，“阿姨要求你做的很簡單，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