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祈就是這麼跟你說的?”和江苡塵幽深的雙眸對峙許久,司徒銘琅反而恢復了冷靜,臉上紅潮退卻,留下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放心,我大哥只是簡單的陳述了事實,別的事情都是我推測的。”
司徒銘琅沒有理會江苡塵,反而是將目光轉向白御祈:“當初的事,你就是這麼認爲的?”
白御祈面對司徒銘琅嚴肅而認真的詢問,有些奇怪,輕輕地點點頭。
“司徒,你該不會認爲我大哥會和你一樣,將你也當成了女子吧?又或者,你其實真的喜歡我大哥……”
“呵呵,白御祈,我還真是高看了你,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妄我還一直擔心!”司徒銘琅確定了白御祈的態度之後,冷笑起來,配上那妖孽的桃花眼,竟然有着一種獨特的魅力,“百里琦玥,你說你大哥和我一樣,難道我司徒銘琅是那種不辨男女的笨蛋?”
司徒銘琅的一句話,讓江苡塵愣住了,擡眼看了看白御祈,卻發現大哥眼中竟然是和自己一樣的茫然。的確,無論是最初猜測到真相的時候,還是白御祈告訴自己事實經過的時候,江苡塵都刻意忽略了心中閃過的奇怪感覺。
以司徒銘琅的智慧,怎麼可能分不清大哥是男還是女,而就算是司徒銘琅再怎麼自尊傲嬌,也不至於爲了一個烏龍事件就回避到出國的地步,更是和大哥之間生分了十年之久,見面如路人。
“難道當年的事情,還另有隱情?”江苡塵不太確定的問道。
“如果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司徒銘琅連性別都分不清,又憑什麼有資格成爲一名優秀的醫生?”司徒銘琅說完,站起身走到白御祈的書桌前,指着面前的各種財務報告說道,“我司徒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家族,比不上你們白家實力雄厚,但也算是醫藥世家。如果事情真是你們所認爲的那樣,以一名醫生的心理承受能力,連生死都能夠淡然置之,何況是一些流言蜚語,無中生有的謠言?”
司徒銘琅一字一句的分析,讓江苡塵不斷地點頭,就彷彿有一個人將她心中隱匿的疑惑,一條條剖析出來一樣:“對啊,司徒,那你當初到底是爲什麼要跟我大哥表白?”
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三根黑線,司徒銘琅看着江苡塵認真思考的模樣,隱約抽搐着嘴角說道:“我說了,我沒有表白!”
“可是,大哥說你當時連玫瑰煙火都準備好了,不是表白是什麼?”
“等一下,司徒你是說當時你做那些事是另有原因?”白御祈畢竟是當事人,雖然事情過去了十年,他們也從一名毛頭小子變成了如今的行業精英,但是有些事,即使記憶再模糊,依舊不會退色分毫。
“白御祈,枉你還被人稱爲白鬼!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做你的朋友,你就應該瞭解我的爲人!”說到這裡,司徒銘琅面對白御祈的情緒明顯和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反而帶上了一點無奈。
“其實當初我有過疑惑,因爲我認識的司徒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當時年少,加上你之後出國,很多事也就沒有去深究。而等你回國,我們再次相遇,你對我表現出來的拒絕態度,和嚴令禁止我提到當年的事情,也讓我不得不相信當年的那些流言蜚語。”
白御祈微微凝眉,此時的他,也爲自己竟然相信了當初大學裡面那些八卦週刊的消息而暗自懊悔。原來,他和司徒銘琅之間缺少的,只是溝通而已。只要一開始他們相互之間溝通那麼一下,就不會有之後的一切了。
“正所謂空穴不來風,如果當初的事情真是我們認爲的烏龍事件無關,那司徒銘琅,你的表現就太可疑了!如果不是你的表現,我根本就不會往這個方向猜測!”雖然上一世她不是偵探,但是常年雕刻養成了觀察仔細的習慣,如果不是司徒銘琅有時候的奇怪表現,她又怎麼會猜的這麼離譜?
“那是你自己的原因,與我何干?”頓時,司徒銘琅的氣勢又傲了起來。
江苡塵看着此刻似乎放下了心中大石頭的司徒銘琅,擡起左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緩緩說道:“我說司徒醫生,該不會我大哥說的根本就是事實,而你只是想要再次誤導我們才說當初的事情另有隱情吧?”
司徒銘琅聽見江苡塵的話,差一點一口血嘔出來:“百里琦玥,我騙你們有什麼好處嗎?”
“那你倒是說說,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如果不是給我大哥表白,準備那些玫瑰煙火做什麼?如果不是心裡有鬼,之後急匆匆的出國又是爲何?如果不是覺得當初的事情丟臉不願再提,遠離我大哥,阻止我大哥再提當年之事又是爲什麼?最最重要的是,爲什麼我沒有直接說出當年之事,只是間接形容,你會臉紅?”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司徒銘琅愣在當場,看了看白御祈,再看了看百里琦玥,最後幽幽一聲嘆息:“當年的事情,說起來也算是誤會,不過沒有你們想得那麼離譜罷了。”
“誤會?”
“看見那篇論文的時候我就知道,除了金融系的才子白御祈,誰寫得出這麼精彩的文章。之後聊天也是抱着志同道合,共同探討的目的。也就是說,我一開始就知道那人是你,白御祈!”
“等等,志同道合,你一個學醫的,我大哥主攻的是金融,怎麼志同道合?”江苡塵半路打斷問道。
“不懂就別亂問,現代醫學一樣需要用經濟發展的眼光來看待。”司徒銘琅不耐煩的解釋道,“但是之後約你出來見面,以及準備那些花裡胡哨東西的人,都不是我。”
“那是誰?”白御祈也插話進來問道,“我記得當初看到你說見面的時候,我還詫異了很久,因爲當時我們正在因爲一個問題分歧,爭論不休,你卻忽然提出來見面,後來還找你再次確認了一下是不是真的要見面。”
“約你出來的人是誰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爲是你約我出來見面的,當時我想正好當着你的面,和你認真的討論一下當初的那個問題,也就沒有在意。但現在看來,你一直以爲是我提出來的見面,這件事很明顯有着第三人的存在。”
“那之後的表白呢?”白御祈皺着眉問道,將疑惑暫時記下。
“那是我同宿舍的一個人弄出來的花樣,是他要在那一天跟他喜歡的女孩兒表白。我因爲和你約了見面,原本不去幫忙的,卻因爲他表白的場所就是我們約好見面的附近,所以我就負責去買花。”
“所以你和我見面的時候纔會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白御祈也不得不感嘆一句這狗血的陰差陽錯,“可是你爲什麼不解釋,反而是憤怒的離去?”
“我當時憤怒是因爲有人綁架了我妹妹,當着我的面,直接綁上了車!”司徒銘琅說到這裡的時候,依舊是咬牙切齒。
“有人綁架你妹妹?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江苡塵完全茫然了,十年前的事情,似乎大有文章,可惜她不是當事人,只能憑着自己的想象猜測一下。
“當時我看見你拿着一束玫瑰花站在那裡,驚訝的向你走去,而你更是一臉憤怒的衝着我跑來,將手裡的玫瑰花毫不客氣的扔向我,留下一句‘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就越過我繼續往前,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白御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難得還能夠記得這麼多。
“因爲當時我轉身看見你的時候,也正好看見了偷偷跟着我出來的妹妹,站在你身後,然後就被那些人給抓走了。你說我還有什麼心思理會你,當然是直接去追綁匪了!”
“你妹妹怎麼會出現在在那裡,又怎麼會被綁架?”江苡塵仔細的想象了一下當初大哥和司徒銘琅見面的場景,兩人面對面,視覺錯位之下,還真是挺像司徒銘琅見到大哥不是女子,一氣之下怒走的樣子。
“我和白御祈網上認識的事情我妹妹也知道,她很好奇他的樣子,知道我要和他見面,就悄悄地跟了出來。誰知道竟然會被人暗算綁架?”
“你妹妹被人綁架,之後獲救了嗎?”白御祈關心的問道,出於對朋友的基本信任,雖然和司徒銘琅之間關係僵硬了這麼久,他卻從未去擅自調查過司徒的私人事情。
“之後的事情關係到我們司徒家的一些秘密,不便相告,不過我妹妹現在很平安。”司徒銘琅微微嘆息道。
“那你之後爲什麼不解釋,反而是直接出國留學了?”江苡塵已經漸漸相信了司徒銘琅的解釋,但是有些疑問依舊沒有得到解釋。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乏巧合,也不缺乏陰差陽錯,但是更加不缺的是聰明人。
“我只能說和我妹妹被綁架有關,我不得不出國。當時走的很匆忙,完全沒有時間解釋,再說我也不知道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那樣的版本啊!”司徒銘琅看了一眼江苡塵,無奈的說道。
“難怪你一直覺得我大哥設計了你,敵視我大哥,原來不是因爲誤會了身份,而是因爲你懷疑你妹妹綁架的事情,也和我大哥有關吧?”江苡塵冷靜的問道,不禁有些爲自己大哥抱不平。
司徒銘琅點點頭:“雖然我相信白御祈的人品,但是當年的事情,實在是有很多疑點。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說的話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與其聽了影響我的判斷,不如不聽。而且誰知道他當年什麼都沒有看見啊,我一直以爲他如果沒有參與綁架,就一定看到了我妹妹被綁架的事情。雖然我妹妹平安回來了,但是那些綁匪卻至今都還沒有抓到,去年剛有一點線索。以白御祈現在的身份,身邊有心的探子會少嗎?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那你現在說了這麼多,沒有關係嗎?”江苡塵涼嗖嗖的問道。
“我在不解釋清楚,誰知道你們又會猜測成什麼樣!”司徒銘琅大吼一聲,中氣十足。
江苡塵輕輕的揉了揉耳朵:“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我提到往事的時候,你的表情總是那麼扭捏?”
司徒銘琅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苡塵:“我的表情什麼時候扭捏了?”
“可你臉紅了啊!”
“那是被你給氣的!”
“不是吧?”
“是!”
“我靠!”一句髒話脫口而出,江苡塵看着司徒銘琅再一次氣得微紅的臉,終於確定了之前都是她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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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一章的劇情反轉的成功與否,反正我是盡力了,寫了整整一天,修改了無數遍,所以想要吐槽的親們,稍微溫柔一點,塵燼真的很努力了。劇情狗血是肯定的,因爲狗血無處不在…最後還是那個問題,小番外什麼的,有想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