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餘暉下,一對男女揮舞着手中的長劍,仔細看,是一個穿着盔甲的將軍在前面教另一個女子舞劍。
老郭幻化出自己前世上戰場的模樣,就是爲了教季蘇菲劍術,季蘇菲擅長格鬥,對古劍並不太熟悉,尤其是她手中的那把青龍刀。青龍刀說是一把狂傲霸氣的刀刃,但用起來卻絕對不是憑靠力氣的,而是揮劍如虹一樣的巧勁。
季蘇菲的從怨靈渡河中爬出來的時候,傷就好的差不多了,她心裡很清楚,這一次可以好的這麼快,更多的是因爲體內的元丹發揮了作用。
青龍刀揮舞的越發凌厲,怨靈的嘶鳴聲也越發的悲慼了,季蘇菲一刀扎入了地面中,無數的黑色怨氣從劍底的縫隙中衝出來。
季蘇菲的雙眸如墨染開一樣,漆黑一片,黑色的羽翼也隨之張開,六翼黑天使的力量也感染了怨靈,讓它們越發的興奮起來。
“大小姐!”老郭站在季蘇菲的身邊,“若是急功近利,只怕會走火入魔。”
“我早已成魔,又何懼入魔?”季蘇菲淡淡的回答。
幽看着季蘇菲的側影,緩緩站起身,身子化作一團煙霧,便是消失在織布機旁,彷彿整個人都消失在天地萬物中。
秦天傲等人在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看到季蘇菲全身是血安靜的躺在沙發上,安靜的彷彿沒有了呼吸一樣,嚇得他們連忙將季蘇菲送去了醫院。
因此季蘇菲醒來的時候,又一次躺在了醫院裡,“你醒了,蘇菲!”秦天傲看到季蘇菲睜開眼睛的時候,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卻也同時鬆了一口氣。
季蘇菲躺在牀上,看着周圍的一切,她已經康復了,緩緩的坐起身,秦天傲連忙拿來墊子讓季蘇菲靠着,“我讓醫生過來……”
“不用了!”季蘇菲的聲音聽來有些縹緲,“秦天傲,刺頭死了,現在的寒社相當於是一盤散沙你,而我也不會留下,既然你沒有興趣接手,就讓它瓦解吧!”
秦天傲詫異的看着季蘇菲,她做了這麼多,只是爲了瓦解一個寒社嗎?
“抱歉,我不能留下幫你。”秦天傲愧疚的說到。
季蘇菲將一個地址給了秦天傲,“她們在這裡,你可以去找她們,早點離開這裡也好。”
秦天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蘇菲,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季蘇菲沉默了,許久纔開口:“秦天傲,既然決定離開,就不要回頭,知道那麼多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秦天傲低頭看着手裡季蘇菲給他的那個地址,站直身子,看着季蘇菲,突然緩緩跪在季蘇菲的面前,“我欠你的,來生再還給你。”
季蘇菲沒說話,秦天傲起身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病房,在季蘇菲醒來後的第二天,秦天傲就徹底的消失了,選擇了遠走高飛,前世,秦天野爲了保護秦天傲讓他遠走高飛,這一世,他自己選擇了遠走高飛,有些結局,不管過程如何改變,結果總是一樣的。
秦天傲總算明白季蘇菲說的那句話,誰讓她善良呢!其實她真的是很善良,只是現實讓她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軟,至少對自己,她心慈手軟了。
寒社總部的會議室裡,季蘇菲坐在圓弧形桌子邊,淡漠清冷的看着眼前一半以上自己不認識的人,寒社這十年的發展她是沒有參與和經歷的,所以後來加入的這些人她基本都不認識。
季蘇菲習慣性的旋轉着玉扳指,錢文倩清了清嗓子,爲她介紹了一下下面坐着的人,這些人都是各個城市分部的堂主,在寒社裡面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氣氛有些壓抑,大約是因爲刺頭突然就這麼死了,寒社裡麪人人自危,對眼前這個剛剛歸來的大佬除了好奇也有畏懼,應該說是恐懼。
錢文倩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蕭璟楠,說實話,蕭璟楠不過是夜宴的一個打手保鏢,突然會出現在寒社總部如此嚴肅會議中,還是讓人有些意外的;但是想一想,他和季蘇菲是舊相識,可能季蘇菲另有安排。
正對着季蘇菲的方向有一個大屏幕,今天不僅僅是一個會議,還是一個視頻會議。
事實上,蕭璟楠自己也不知道,季蘇菲突然讓自己來這裡幹什麼,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李睿,這個男人的身上沒有一點血腥味,聽說也是剛剛纔加入進來寒社的,是季蘇菲的故友。
屏幕晃動了一下,終於出現了一張漂亮的女人的面孔,女人捲髮隨意的扎着,身上鬆鬆垮垮的穿着一件土黃色軍服,有些痞氣,也透着野性的誘惑。
阿木塔打量着屏幕中的季蘇菲,露出遺憾的表情:“還以爲可以看到你穿軍裝,說起來,電視上看到你穿軍裝的模樣可真是帥氣,尤其是……”
“我時間不多!”季蘇菲淡淡的開口。
阿木塔聳肩,“你還是那麼沒有一點情趣!什麼時候帶你的丈夫來我這邊做客,那可是一個美人胚子,難怪當初你會那麼大方的將阿醜送給我,原來自己私藏了一個絕色美人。”
阿木塔作爲一個女人的好色,風流的理所當然,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因爲她是金三角的帝王。
季蘇菲垂眸,“阿木塔,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好吧,言歸正傳,阿醜死了,金三角那塊地,你打算安排誰接手?”阿木塔隨意的點燃一支菸問道。
季蘇菲目光落在蕭璟楠的身上,“他叫蕭璟楠,金三角的那塊地我已經沒興趣了,就當送給你了,但是這次行動,他負責和你的人接洽。”
幾個堂主聽到季蘇菲要重用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都表示不滿,本來季蘇菲一個女孩子突然回來掌控全局他們就不樂意了,現在還講金三角的這塊肥肉交給一個年輕人,他們心裡很慪氣,阿木塔他們不敢得罪,誰都知道這個女軍閥頭子的心狠手辣,但是季蘇菲他們不是很清楚,多少有些輕看。
“什麼意思?金三角的貨交給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你把我們這些元老放在眼裡嗎?我不服,今天,你不給個交代,我不服……”一個堂主站起來叫囂着。
季蘇菲波瀾不驚的擡眸看着這個暴躁的跳腳的男人,眼鏡也不眨的擡起手對着對方的腦袋就是崩了一槍,一點不拖泥帶水,讓在場的其他人都面色蒼白。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在我眼裡,沒有元老這東西,本小姐做事還不需要對誰有交待。”季蘇菲的聲音裡聽不出一點情緒。
阿木塔爲這一幕鼓掌稱讚,“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性格。”
季蘇菲其實也是現在沒有人可以用了,寒社的人大多數都不是自己的人了,她也不想從路西法國調配人員過來,那些人都是另有用處的。
“這段時間裡,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和配合我的指令。”季蘇菲最後做了一個總結,便是散會了,不說否則之類的威脅,但是所有人都深深感覺到來自季蘇菲的威脅。
所有人離開後,只剩下季蘇菲和阿木塔繼續視屏聊天,阿木塔的神色嚴肅起來,“你確定要和言胤宸作對?我總覺得代價太大,一旦失敗就會萬劫不復,說實話,我並不想和那個男人做敵人,即便是爲了你。”
季蘇菲一番手,掌心裡多了一隻人形木偶,阿木塔的臉色微變,“你不必一直用這個人偶來威脅我。”
季蘇菲淡漠的回答:“不,我只是提醒你,別忘我們的結盟,你沒得選擇。”
阿木塔苦笑,恨恨的說到:“只是乞求我們這次行動的成功,希望你真的能如願以償的得到你想要的。季蘇菲,我真的不明白,言胤宸有什麼不好,你一定要選擇與他爲敵?”
“我只是沒得選擇,選擇爲敵的那個人是他。”季蘇菲垂眸。
阿木塔挑眉,“比起這些,我更同情你一手創建的寒社,曾經讓我崇拜的寒社大佬,如今卻要親手毀掉寒社,在寒社瓦解之前,還要讓它成爲這場爭鬥的一個犧牲品,我真的很好奇,季蘇菲,從一開始創辦寒社,你是不是就打定了主意讓它成爲你的犧牲品?”
“寒社的成立,不過是一件利用工具,如今要瓦解,自然是我手中的犧牲品。”季蘇菲理所當然的說到,“難道你要對我說,應該對這樣的寒社存在某些感情。”
阿木塔無奈的聳肩,“也對,比起路西法國,寒社的確是微不足道,一個是你十年的經營,一個知識你小打小鬧的黑幫社團。”
“言胤宸也同樣不會由着寒社繼續獨大,至少是屬於我的寒社繼續獨大,寒社至今十年,我早就不相信它的忠誠度了。”
“猜忌是一個帝王的大忌!”阿木塔說到。
“一個帝王若是沒有了猜忌,那就是死忌。”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反駁。
關掉視頻,季蘇菲看着無名指上的深海珍珠戒指,這是言胤宸的求婚戒指,在幽告訴她,她被言胤宸下了封印後,她立刻就想到了這枚戒指,也只有這次機會是可以封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