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那隻錐形瓶拿走,在拿走的那一刻,整個實驗室的紅燈便是亮起來了,也同時拉響了警報器,原本沉睡在玻璃器皿中的生物種也因此而甦醒,變得暴躁不安起來,飄雪手中抓着錐形瓶,快步的穿梭在實驗室裡,實驗室的警報器也同時驚動了幾個正在做研究的研究人員,他們帶着狐疑的目光從另一個隔離室裡面走出來,只是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都被嚇壞了,想要逃離,卻也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實驗室因爲飄雪的突然中斷,而被封鎖隔離了。
“no!no!”研究人員拍打着玻璃,然而那扇門卻永久的關上了,隨後裡面便是釋放出毒氣,而玻璃器皿也因爲實驗器材的斷裂,而瞬間炸開,裡面的物種跑出來了,到處奔跑撕咬着那些可憐的研究員,血腥一片,卻在最後,都體力不支的倒下了,不過是一個小時的功夫,整個這一層樓的實驗室都沒有一個活物了,最後只聽整個地面撼動了一下,那一層樓便是爆炸了,然而因爲那扇門的隔離,並未曾影響到其他樓層。
原本躺在牀上呼吸平靜的季蘇菲漸漸的有了起伏波瀾,她的身上吊着數十根透明的管子,這些管子的另一端則是吊着上方的一個黑匣子裡,黑匣子裝着的就是那隻裝着金色元素的錐形瓶。
靈翼劍雖然沒有能殺死季蘇菲,但是絕對也是給了重創的,當日季蘇菲將這靈翼劍交給木槿,只是爲了暫時牽制住他,讓木槿對她可以安心一些,因爲她還不想與他爲敵。的確,這把靈翼劍也的確是牽制了木槿十年,十年,他一直和季蘇菲保持友好的關係,從不曾侵犯過她,然,這一次,他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先下手爲強。
飄雪就站在季蘇菲的身邊,微涼的指尖拂過她的髮絲,看着她嬌俏的面容,突然不知道,前世的那一次輪迴,將她捲進來是不是一個錯誤;她是不是已經對這場重生感到厭棄和後悔了。
重生是爲了活得更好,遇到更好的人,可是……這世間從沒有什麼絕對的完美,追求到了金錢、權力、地位,往往同時也失去了最原始、最簡單的感情,那些美好的結局只能在童話故事裡出現,真正幸福的又有幾個?
那些遇到的更好的人,好與壞總是有比較的,相較於前世的季蘇菲,這一世她身邊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讓前世的她趨之若鶩,恨不得俯首巴結討好的?可那也只是前世,前世的她死了,她是這一世的季蘇菲,重生後的季蘇菲,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這一世,她就是血族的女王,就是那個呼風喚雨的路西法國的掌權人。
飄雪握住季蘇菲的手,一道白色的寒光講他們緊握的兩隻手包裹住,很明顯,飄雪在將自身的靈力一點點的輸送進季蘇菲的身體裡,他能感覺到,她在渴求甦醒,想要立刻恢復身體。
飄雪看着季蘇菲緊閉的雙眸,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這麼急着醒來,是爲了見他嗎?”
沉睡中的季蘇菲彷彿聽到了飄雪的聲音,動了動的腦袋,眉心微蹙,飄雪緊握着她的手,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雙眸時候開始,他們變得如此陌生,當初說好的,他撤離玄宗門,回血族幫她,可是,他卻忽略了人心叵測,她猜忌,又有某些人的挑撥,如今想來,難怪自己始終比不得殷寒的七竅玲瓏心思。
她是人,他是妖,妖怎麼會懂人的心?她成了血族,他以爲,他們之間再無隔閡,然,卻看到了她對自己的猜忌和多疑,所以……拒絕,並不是不愛,也不是藉口,只是……他不願意他們再這麼相互欺騙,如果一定要做戲,他也不希望他們的感情在做戲,卻沒想到,打破那場戲的是她,她不願、也懶得和他做戲,他看似生氣惱怒,逼着她交出惡魔之眼,心裡卻是高興的,他們終於不必演戲。
“我要惡魔之眼,有什麼用呢?”飄雪看着季蘇菲,自言自語道,“就如你,用有惡魔之眼,可以看穿世人的心,卻唯獨看不穿你想要看穿的人的心。”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牀上的季蘇菲猛然睜開眼睛,血瞳猩紅一片,綻放着詭異的紅光,手指動了動,有些機械化的側過頭,便是看到站在她身邊的飄雪,飄雪的一隻手正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溫潤的淺笑,“你沒事了!”
季蘇菲抓着飄雪的手,動了動,卻握得更緊了,原來她倒下的時候,也會有這樣一個人一直抓着自己的手陪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每次都孤獨的醒來,眼中的猩紅漸漸退卻,恢復了一片漆黑,“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我又救了你一次!”飄雪的聲音聽來很疲倦。
季蘇菲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躺着,飄雪也坐在了季蘇菲的身邊,兩隻手就這麼一直握着,時間彷彿就靜止在這個畫面中。
聯合國會議如期而至,沒有因爲誰的私事而耽擱,季蘇菲整裝待發,坐在飛機上看着窗外的飄雪,他就那麼安靜的站在地面上看着季蘇菲的離去。
季蘇菲靠着座椅,習慣性的旋轉着玉扳指,腦海中卻回想起一段對話。
“真想就這麼躺在這裡,然後就不起來了!”
“的確是很舒服,但可惜,我們不能。”
“爲什麼?”
“因爲我是妖,你是人……”
“我現在是血族王者,我擁有永生。”
“季蘇菲,你愛的男人是我的仇人!”飄雪看着天空,“玄宗門口口聲聲斬妖除魔,所以你和我都會成爲他們捕殺的對象。”
季蘇菲靠在座椅上,從隨身空間裡抽出青龍刀,手指拂過刀刃,目光飄渺的看着窗外……
這次的聯合國會議,幾乎世界各國都得到了邀請,針對的就是俄賽日比的這場內戰的解決方案,有人表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的也覺得這種戰爭應該得到制止,更多的是討論關於這次戰爭造成的難民潮該如何接收。
正題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和矛頭都對準了路西法國,這個剛成立不過十年的國家,卻飛速發展的國家,他們富裕、有土地、人口稀少,彷彿這種接收難民的事情就該由他們做。
白羽揚雙手合攏,他的位置並不是在正中央,卻也是靠前的,左右兩邊的更多的是各國的隨行人員以及媒體,他的身邊空着一個位置,本該是季蘇菲的位置,但是她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生死未卜,白羽揚看了一眼中央的其中一個位置上坐着的白髮男子,言胤宸一直一臉冷漠的坐在那裡,自始至終都不曾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有他身邊的外交官偶爾說幾句話。
言胤宸的目標是季蘇菲,但顯然的,季蘇菲這次沒來再一次讓他失望了,她當真準備永遠躲自己一輩子?那一劍戳的是他的心口,該死的,憑什麼最後委屈的躲着不見人變成了她?就因爲當日的驅逐嗎?
蘭熙曼徹斯特,也就是木槿,是作爲陪同受邀請過來的,就在不久前,他的心口猛然的一擊,彷彿被什麼戳了一下,他就知道,季蘇菲出事了,可以讓季蘇菲出事的,只有靈翼劍,靈翼劍在艾米麗的手中,只能說明,艾米麗有可能得手了。
他優雅的坐在人羣中,目光落在白羽揚身邊那個空位上,腦海中卻浮現出自己初見季蘇菲的畫面,那時候,他被關在籠子裡,是一件廉價的貨物,除了有漂亮的臉蛋,其它的就只是一個殘廢,那時候的他受了傷,還不能使用自己這雙眼睛的能力,更不要說魔法了;而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下面,開口買下了他,從那以後,他就成了她身邊的一隻男寵,她的心情好不好,他其實並不能猜到,只是他一直都覺得那段日子是屈辱,是夢魘,她會安靜的抱着他好像抱寵物狗一樣的和他同牀共枕,也會突然用折磨他來發泄情緒,他的身上也因爲她留下了不少的傷痕累累。
但是……從何時起,他的目光也習慣了追隨她,他那時候就想,等自己好了,她一定會重新認識自己,也許他們的相處模式會改變,然而,他康復,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們的關係陌生了,他不再是她的木槿,她甚至對他有了猜忌。
“白理事,你爲什麼一直在這裡保持沉默?我們都在等你的答案!”一名聯合國常任理事長沉不住氣的問道。
白羽揚習慣性的推了推鏡架,“那麼各位想要我給什麼答案呢?路西法國可不是慈善機構,更重要的是,這場戰爭的起火點,和我們無關,我們可從不曾參與過任何的矛盾。”
“呵呵……”有人不滿的發出譏誚,“我看是你坐不了主吧?空着的那個位置,應該是你們主事的,是不是害怕的不敢來了!哈哈哈……”
這譏諷顯然引起了不少國家的共鳴,都忍不住發出鬨笑聲,或許是嘲笑,或許只是被逗笑了,氣氛變得有些輕鬆卻也詭異起來,白羽揚聳肩,“就當我坐不了主,所以這件事,我們路西法國很抱歉,不打算參與這個會議了。”
正在這時候,門再次被打開,開門的動靜在這麼大的會堂裡並不能引起多大的反應,所有人尤其是媒體更關心的是這次會議的主題和結果,然而季蘇菲出現的那一刻,言胤宸還是感應到了,他擡眸看着人羣中,耳邊似乎聽到那皮靴踩在地面上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了。
“抱歉,我來晚了!”季蘇菲的聲音淡漠如水,卻極具穿透力,因爲帶着無線擴音器,會場的人大多數都能聽到她的聲音,紛紛扭頭去看這個突然進入會場的女孩,是的,沒錯,就是一個漂亮的少女,卻穿着一身紫色的軍裝,白色的領邊,一枚金色翅膀圖中間鑲嵌着黑曜石,左邊肩膀一直到腰部掛着幾根純金的鏈子,軍靴踩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她漫不經心的摘下紅色羽毛飄舞的軍帽,優雅的走過來,宛若一箇中世紀的古羅馬軍人,這是路西法國的軍服風格,總是別具一格,沒有太過死板,倒是帥氣逼人。
言胤宸盯着季蘇菲,十年的時間,她果真是變了很多,曾經她是喜歡穿漂亮的公主裙,或是色彩鮮豔的少女裝,儘管不苟言笑,可安靜的站在那裡,就像個乖巧的鄰家小妹;如今,她卻是穿着這樣英姿颯爽的軍裝,別有一番風情,在場的男人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她的身上。
白羽揚在看到季蘇菲出現的時候,立刻站起身,左手放在心口彎腰鞠躬,“大小姐!”
季蘇菲正欲上前,就有兩個穿着反恐作戰服的男人攔住了她,“抱歉,不可以帶武器進去!”
季蘇菲看了他們一眼,很直接瀟灑的將身上的手槍和佩刀摘下來交給對方,動作純熟的一點不拖泥帶水,讓在場的男人都汗顏。
季蘇菲一步一步的走到白羽揚的身邊坐下,目光卻是對上了言胤宸那如狼似虎的目光,usa的現任總統理查德微笑着向季蘇菲點頭,“好久不見了,蘇菲小姐!”路西法和usa之間也是有交易的,他十年前就和季蘇菲認識了,後來的十年裡也只是寥寥幾次見面,今日這樣正式的場合還是第一次,不得不說,這個少女讓他很欽佩,短短十年,當真創建了一個新的國度,讓人望塵莫及。
“好吧,我們原諒你的遲來,但是會議還是要繼續,剛纔我們問了白理事,關於俄賽日比的難民處理,但是他說他不能做主,那麼蘇菲小姐,現在你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我爲什麼要給你答案?你並不是我的上司。”季蘇菲一本正經的回答惹人發笑,也讓這個胖胖的秘書長很尷尬。
季蘇菲手指輕輕撫摸着玉扳指,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文件上,許久才漫不經心的開口了:“我只做交易,我可以給你們你們想要的,那麼你們可以給我什麼?”
全場譁然,顯然都覺得季蘇菲這話說的太大口氣了,秘書長和其他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低頭議論了一番,“蘇菲小姐,你覺得我們想要什麼?你確定你可以給?”
“你剛纔不是說了?你要我接收難民,還是你想要更多?”季蘇菲眯起眼眸,輕蔑道,媒體那邊一陣鬨笑。
正在局面尷尬的時候,言胤宸突然低頭咳嗽了兩聲,“抱歉,我可能有些不舒服。”
沙俄的沙皇亞歷山大隨即明白了言胤宸的暗示,這局面的確需要緩和一下,很多事情恐怕不能直接放到檯面上說了,便是開口道:“我也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幾個國家的大佬都低頭相互商議了一下紛紛點頭,“那麼會議暫停,先休息一下!”
臺下一片唏噓,衆人才站起身,目光卻都是追隨着這個突然中途進場的神秘少女,季蘇菲擡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言胤宸,又在人羣中捕捉到了木槿,他應該是很意外,意外自己還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吧!
“大小姐!”白羽揚恭敬的地上季蘇菲的帽子,季蘇菲接過帽子高傲的戴上,又從反恐精英手裡接過自己的槍和佩刀戴上,踩着皮靴走出會場,不同於那些國家大佬的排場,她的身邊除了白羽揚,並沒有任何的保鏢護着。
陽光明媚的有些刺眼,季蘇菲站在天空下,微微擡頭,手掌放在額頭上遮擋了一點刺眼的光芒,一回眸卻是看到了站在人羣中的言胤宸,言胤宸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繼續走着,那些媒體不死心的又追上季蘇菲這邊。
正在這時候,危險也靠近了,一個拿着單反照相機的男人突然朝着季蘇菲這邊撲過來,“俄賽日比革命萬歲,沒有人可以阻擋俄賽日比的革命!”這個男人口中吶喊着,便是敞開衣服,才發現他的肚子上一條蜈蚣疤痕,季蘇菲的目光穿透身體,看到她的體內居然藏着炸彈,又是一個自殺式恐怖主義者。
顯然是剛纔看到會議上,所有人都盯着季蘇菲,以爲季蘇菲有辦法解決或者要干涉俄賽日比的政權爭奪戰,便是鎖定了她爲目標,他原定目標其實是usa的理查德的,但是理查德被保護的太好了,他根本無法靠近,而季蘇菲這邊顯得形單孤影。
卻在靠近季蘇菲的那一刻,季蘇菲快如閃電的拔刀揮下去,腦袋便是被割下來了,現場發出了尖叫聲,所有人都驚恐的看着這一幕,季蘇菲一擡腳將那個無頭屍踢飛出去,正好落入的噴泉池子裡,隨即,整個池子就發生了大爆炸。
反恐精英隊迅速的趕到包圍了周圍,也將季蘇菲重新保護起來,季蘇菲手中握着刀柄,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畫面格外的猙獰卻又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