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這是要趕盡殺絕啊。”黎克將秘書交上來的文件撕成了碎片,憤怒的甩到了半空中:“可是他也未免太小覷我黎家了,以爲去到巴西就能夠把我兒子怎麼樣嗎,給我聯繫羅馬裡奧,我要跟他談談接下來的合作方案!”
秘書唯唯諾諾的應了,然後小心翼翼的離開了辦公室。
跟隨黎克這麼多年,這秘書還是第一次看到大老闆露出這般駭人的表情,就跟要吃人一般。
雖然現在的黎克算是漸漸淡出了黎家的權力中樞,全力的輔佐自己兒子上位,但是並不代表黎克在整個家族就沒有發言權了。
要知道,當初黎家遭遇東南亞金融危機的時候,就是依靠着黎克的鐵腕手段,才保住了大部分的家產,而香港其他的富豪家族,或多或少都因爲那次金融危機資金大範圍的縮水。
現在黎少華遠赴巴西避難,可是那個少年人居然也不依不饒的跑到巴西去了,這樣**裸的威脅行爲,黎克如何忍得下去。
電話很快就接了進來,黎克調整了一下呼吸,拿起了電話。
“嗨,羅馬裡奧先生,很高興能夠再度跟你通話。”黎克的話語聽上去極其的平靜,跟剛纔那個暴怒他判若兩人。
“哦親愛的黎先生,你太客氣了,不知道這次黎先生,又要介紹我做什麼好買賣呢。”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的嘶啞,乍然之間聽上去還以爲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可是羅馬裡奧現在不過四十歲出頭的年紀。
“羅馬裡奧先生,我知道你現在跟黑風騎士團之間的戰爭已經趨於白熱化,但是你的裁決軍好像陷入了資金的困局,是這樣麼。”黎克笑着說道。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呀,我尊貴的東方客人,可是你忽然提起這件事,難道你也想要摻和到軍火的生意中來麼,我記得黎家是從來不碰這些東西的。”羅馬裡奧試探的問道。
“當然,黎家的祖訓是不可能違背的,就算要違背,也不能夠從我手中開始,我今天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想要讓你幫我處理一個人,這樣的事情,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只要讓我看到那個傢伙的人頭,我可以立馬往裁決軍的賬戶上撥付兩個億美金,這筆錢應該很能夠緩解你目前的困境吧!”
聽到這番話之後,羅馬裡奧的眼睛驟然之間眯了起來,兩個億資金對黎家這個龐然大物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黎克在短時間要調動這麼多的資金,還是很困難的,需要套現大量的股票,這樣的舉動難免會引起香港金融系統的短暫紊亂,這樣的結果很可能被黎家的商業對手把握住,黎克不惜自曝其短那麼他要讓自己辦的的事情,顯然也容易不到哪裡去。
羅馬裡奧生性謹慎,守成有餘開拓不足,曾經的裁決軍可是巴西赫赫有名的黑幫之一,聲勢直追意大利的黑手黨,但是上一任幫主被敵人暗殺,羅馬裡奧臨危受命登上了幫主的位置,雖然堅守住了裁決軍的地盤,可是聲勢卻大不如前,甚至隱然又有被後起之秀黑風騎士團超過的危險。
這是裁決軍上下都不能夠接受的事,可惜羅馬裡奧短時間也拿不出來太好的辦法了。
關鍵就是缺錢啊。
毒品生意被黑風騎士團搶過去大半,軍火生意向來都是各家爭奪的重點,以前的裁決軍還能夠在非洲小國扶持起一支武裝部隊來,但是現在,也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越是這樣生意就被壓制的越慘,眼瞧幫會內部已經出現了不同的聲音,羅馬裡奧如果再不拿出來能夠緩解此刻形勢的措施來,估計要成爲裁決軍歷史上第一個被趕下臺的老大。
這些想法也就在羅馬裡奧的腦袋上轉悠了一圈,嘴裡卻依舊不露半點情緒:“尊貴的黎先生,我對你的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但是我能夠知道你需要我去處理的是什麼人麼!”
黎克就知道,羅馬裡奧這個貪婪和戀權的傢伙,是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的,他需要這筆錢來重振他在裁決軍體系內的威望,而兩個億美金買葉雲的命,雖然貴了些,但是一勞永逸也算是勉強可以接受的事情。
而且淺水沒有了葉雲,就根本不能夠稱之爲威脅,黎克眼光甚是毒辣,已經看出來葉雲在淺水體系裡面無上的權威性,可以說淺水沒有任何人都行,獨獨不能夠沒有葉雲,他一旦死掉,整個淺水系將會立馬分崩離析。
“一個東方人,叫做葉雲,稍後我會將他的照片傳真給你,他現在在里約,身邊應該有幾個特種兵護駕,但是在巴西,難道還有特種兵能夠在裁決軍面前撒野麼。”黎克不動聲色的用上了激將法。
羅馬裡奧也不是傻子,笑呵呵的沒有接茬,轉而問道:“這個傢伙怎麼招惹到了黎先生,就憑藉黎先生在中國的人脈關係,難道還搞不定這樣一個角色麼!”
黎克嘴角就微微的揚了揚,羅馬裡奧這是在試探他,想要知道葉雲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太過於棘手,他就會考慮提價,拒絕是不可能的,只是需要將利益最大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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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羅馬裡奧先生,這些都不是重點,我現在也不確定他會在巴西待多久,所以請你速戰速決,我們的條約僅限於他在巴西的時間,假如他回到國內,就算你派人過來將他殺了,我也不會爲此付出一分錢的酬勞。”黎克稍顯不耐的說道。
“明白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的吧,尊貴的黎先生,我期待能夠在商業上,跟你有真正的合作機會,要知道裁決軍,也是有正規生意的。”羅馬裡奧笑呵呵的說道。
黎克客套了兩句就將電話給掛上了,擡頭看着窗外有些陰沉的天氣,如同他此刻的臉色。
……
路廣義的最後希望,因爲一個來自京城的電話,而破滅了。
堂堂的省委書記,居然被一個小輩逼到了這個份上,承光紙業註定要成爲他政途上一個無法抹去的污點。
路廣義不相信,他固執的認爲這次的失敗是因爲葉系聯手了凌家和莊家集體反撲的結果,而他路廣義,不過是爲了大派系的利益被放棄的棋子。
但是他是省委書記啊,而且年富力強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就這樣被放棄了,路廣義太不甘心了。
梅傲寒最近非常的高調,湖西省的二把手居然開始插手省委的人事安排工作,這在全國都應該算是一個稀奇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了湖西省,而且路廣義還只能夠捏着鼻子同意梅傲寒的提議,將沙市的一把手位置的任免權交給了梅傲寒,眼睜睜看着他提拔自己的親信。
路廣義知道,梅傲寒這樣做肯定也是得到了高層的默許,而提拔起來的這個人,註定是要給承光紙業保駕護航的,他以後再想要找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何況他還有什麼藉口去找承光紙業的不自在,因爲這次的事情他路廣義在高層心裡的印象大跌,短時間是不要想恢復元氣了。
而最讓路廣義心裡感覺到憋屈的就是……葉浩,這個曾經的湖西省省委書記,在上調國家部委被閒置起來之後,體制內的人都覺得,他已經沒有什麼號召力了,葉家的大旗要交給葉修,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被人低估的角色,卻能夠鼓動國務院親自派下來一個考察組,跟承光紙業的發展模型定型。
這是一個值得往全國範圍推廣的模式,是一種全新的融資和改制模式,是值得肯定的,值得其他大型國企學習的。
聽聽,聽聽,這都是些什麼邏輯,國企居然被民營企業給綁架了。
路廣義心裡憤怒莫名,卻又感覺到了深深的悲涼之情。
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漆黑,彷彿是感覺到了他心裡的情緒,省委一號院外面的路燈也破天荒的沒有亮起來,路廣義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轉椅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良久都沒有說話。
老伴端着一個果盤走進來,看到自家老頭子頹然的表情,心裡也很是難受,跟着路廣義這麼多年,也知道他在外面作下的那些風流韻事,但是這樣的事情已經不算什麼,至少路廣義隱藏的很好,省委夫人的頭銜依舊是穩當當的待在她頭上的。
可是一直以來強勢無比的路廣義,也終於露出了疲倦的樣子了麼。
“吃點西瓜吧,清火。”老伴將切好的西瓜放到了路廣義的面前,愛憐的說道。
路廣義擡頭看了看自己老伴,這個陪伴自己走過了十幾年風風雨雨的女人,此刻的表情顯得那麼的恬淡,路廣義忽然覺自己之前做到的事情非常的混賬,放着這麼好的媳婦不疼愛,卻將錢交給那些小三去揮霍。
“這些年,委屈你了。”路廣義抓着自己老伴的手,有些愧疚的說道。
“他們準備如何安排你。”老伴用牙籤穿起一片西瓜,放到老頭子的嘴邊,問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大不了我不當這個省委書記,陪你回鄉下種地。”路廣義笑呵呵的說道。
老伴臉色就露出一絲憂慮,路廣義都這樣說,那前景真的就很渺茫了,她倒是不貪戀這個省委夫人的頭銜,關鍵是老頭子掌權這麼多年,忽然變成了一個閒人,這種巨大的落差,很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他擊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