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院長瞅着葉雲有些眼熟,不過一時之間卻想不起這位少爺是何方神聖,扶了扶眼鏡說道:“你們地事情我也初步瞭解一下,基本事實已經清楚,談賠償就是你們雙方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幫哪邊說話,再說我手頭還有工作要做……”
李展鵬聽到這話之後,輕蔑的看了葉雲一眼,得意飛揚的說道:“許院長您勉爲其難抽個空出席下……”
“那好吧,”許院長另一隻手裡的鋼筆放下來,態度和藹的說道,“我過去也是隨便說說,你們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也可以不聽。又笑眯眯的看着張雅妍,“聽說是你弟弟撞了人,但是現在你弟弟走了,那麼這件事就要你這個當姐姐的負起責任來。犯了錯誤,人總是會下意識的逃避,這沒有什麼,關鍵要有承認的勇氣……”眼睛在張雅妍身上瞅了兩眼,又忍不住瞅了她的臉蛋兩眼,還想要親暱的過來拍拍張雅妍的肩膀。
雖說許院長的語氣很和靄說話也很中聽,只是這色眯眯的模樣讓張雅妍渾身起雞皮疙瘩,彪悍的滅絕師太在面對這樣情況的時候,卻顯得跟普通的小姑娘一樣,往葉雲身後躲了躲,不讓他碰自己的肩膀。
除了雙方當事人、主持和解的許院長和那位齊副院長、兩位分局的警察、號稱見過張衡撞人的實習醫生、給徐老太會診的骨科專家、監控室的工作人員等相關人員都到會議室裡,場面熱鬧之極,也非常的滑稽。因爲他們口中的撞人者已經不在這裡,但是每個人都避免去談及這個問題,現在那邊的人思量的就是如何能夠讓葉雲簽字,然後把錢拿到手。至於是誰撞的,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許院長慢條絲理的坐在會議桌旁看材料,過了好一會兒,才擡頭問葉雲:“基本事實差不多清楚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還是說你對賠償協議有問?治療方案與身體康復方案是我們醫院兩名最權威骨科專家做出來的,將用到的冶療費用、身體康復費用以及營養費、恢復期,也僅僅是我們醫院有這個標準。至於三十萬精神賠償,我不好定性,還是你們自己再談談……”
張雅妍剛開始還以爲葉雲跟這個院長的關係不錯,至少是認識的,可是現在看情況,這個院長根本不給葉雲面子嘛,爲什麼他要找這樣一個人出來主持和解呢?
李展鵬將筆遞給葉雲,但是葉雲卻沒有接,淡然的說了句我自己有筆。陳哲忙從上衣口袋將鋼筆取出來遞給葉雲,葉雲將筆拿在手裡,把玩的片刻卻是遲遲地不簽字。
“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敲會議室的門,緊接着有個護士推門探頭進來說,“天府大學的老師過來了。”
“你們學校的老師過來更好,還是說這些東西讓你們學校的老師再看看?”許院長說道,看着一個精神矍鑠、頭花白穿着白襯衫看上去有些面熟的老頭走進來。
葉雲沒想到學校裡會驚動他過來,忙站起來走到門口,說道:“孟老,您怎麼親自來了。”
“你的導師不在,學工處就將電話直接打給我了,我中午正好也有空。”老頭聲音洪亮,跟葉雲說話,卻恨不得所有人都聽見。眼睛又掃了會議室一圈,纔看着坐在會議桌對面地許院長,也不吭聲。
許院長看到這個老頭之後,也不敢繼續大咧咧的坐在原位,站起來笑着打招呼:“孟院長,你好。”
“我是孟祥明。”孟院長點頭應了聲,又看了會議室裡一眼,才繼續說道:“你們醫院通知我們學校過來解決學生鬧事的問題,我們過來了,你認得我?”
李展鵬看到這個老頭拽西西的樣子,本來還想要奚落兩句,結果聽到他名字之後整個人都僵直在原地,張了張嘴嚥了兩口唾沫,愣是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許院長也有些尷尬,孟祥明正是天府大學的校長,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倔強,而且也是個極其護短的老頭。這個葉雲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就能夠驚動孟祥明出面幫他說情呢。
“我的小孩許天德也是天府大學的學生,還準備報你老人家的研究生呢。”許院長笑着說道,現在他已經不想要摻和這件破事了,跟自己兒子的前途比起來,現在的事情根本算不了什麼。孟老雖然脾氣倔強,可是卻是真有學問的人,每年四個研究生的指標,讓多少人搶破了腦袋,今天他兒子也準備報考,在家裡都纏着自己說了好久。許院長本來還準備抽個時間上門拜訪一下,哪曉得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見孟祥明。
“哦,”孟祥明聽到這話之後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沒有其他的表示,看了看葉雲之後,繼續說道:“我聽學工處的老師彙報說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在這裡走路不小心碰倒個老太太,將老太太撞骨折之後怕承擔責任想逃跑給你們醫院抓住了?”
“事情可能有些誤會,下面剛做出初步地調查結論,我也正在覈實,孟校長您親自過來就太好了,可能將事情搞清楚,將誤會解消掉。”許院長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發虛,因爲整件事跟葉雲半點關係都沒有,可是現在卻活生生將他跟張雅妍打成了被告,還準備讓他們賠錢,擺明了就是欺負人。雖然張雅妍是張衡的姐姐,可是事情到現在都已經徹底的變味了,孟祥明可不是一般老頭,想要唬住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雅妍也感覺有些奇怪,扯了扯葉雲的衣袖,微張着嫣紅粉潤地嘴脣,做出一個意指誇張的表情,她萬萬沒有想到孟祥明會親自出面來給葉雲撐腰。難怪這個傢伙剛纔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敢情殺手鐗在這裡呀。
其實葉雲自己也感覺有些哭笑不得,他跟孟祥明可沒有多少的交情,也只是之前因爲葉修的關係見過一兩次而已。孟祥明自己剛纔都解釋過來:雖然學校裡知道他身份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但是學工處的老師不都是笨蛋,葉雲這一年多兩年以來,在天府大學也捅出了不少的簍子,可是依舊相安無事。針對這樣的情況,他這個人早就給列入特殊名單,只怕還在特殊名單裡排前幾位。特殊名單裡的學生要出了什麼事情,學工處得到消息會第一個通知學院的負責人,如果找不到學院的負責人,那麼就直接往最高處,也就是往孟祥明這裡彙報。
葉雲無賴的笑了笑,他看見許院長要將桌上的材料移走,他眉頭揚了揚,說道:“許院長,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話的!”陳哲走過去手壓在會議桌上的那疊材料之上,站在那裡不讓人移動材料。
兩個警察見許院長的語氣都轉了,也知道借坡下驢,堆笑着說:“可能真是誤會,還沒有調查清楚……”
“天府大學校長過來就了不起。”妙齡女郎惡狠狠的拉了一把李展鵬,“那小子剛纔在住院部過道里自己都承認是他們撞了人,難道校長過來就能將黑改成白?當我們是嚇大的,該他們賠的,一分錢都不能少。”
李展鵬臉色變了變,不過不知道琢磨到了什麼,最後倒是沒有出言制止自己女朋友。
只是坐在會議桌那邊的證人、專家們立場卻開始動搖起來,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這時候卻沒有人要理他們。齊副院長更是一頭的冷汗,坐在那裡都有些打顫。
孟祥明回頭看了葉雲,葉雲笑着說道:“沒想到孟老你親自過來,我倒請了其他人過來調查——這種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難道還能仗着身份欺負他們不成?”
那妙齡女郎很不屑地插話道:“好大的口氣,你僮倒了人又溜走,跑到天邊說理去!”
葉雲也不正眼看她,繼續跟校長孟祥明說道:“總需要有人過來做獨立調查才能讓人信服,還要麻煩孟老陪着一起等一會兒!”
孟祥明點點頭,這會兒工夫,過道里就有腳步聲傳來,又是剛纔那個領孟祥明進來的護士敲門進來說:“省衛生廳的鄭廳長和市衛生局的衛局長過來了。”
孟祥明坐在那裡揚了揚眉,問道:“是鄭軍嗎?”
天府省衛生廳廳長鄭軍是個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他正站在門口請兩個穿灰色條紋短袖襯衫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聽到裡面有人直呼他的名字,眼神往裡瞥了一眼,訝異的呼道:“孟校長,你怎麼過來了?我還說抽空去您家裡探望你老人家呢。”又忙介紹身邊兩個中年人,“這位是天府大學地……”
“我認識,我雖然不是孟教授的學生,但也是也曾經聽過孟教授的講座呢。”前面那個中年男人忙走過來不讓孟祥明站起,握住他的手自我介紹說道,“我是市衛生局的衛青……”
看着衛生廳的鄭軍廳長同衛生局局長衛青走進來,會議室裡地人坐不住都站了起來,就算是許院長,也要站起來迎接這兩位。就孟祥明安然若泰的坐在那裡,葉雲同樣站起來,笑着跟鄭軍說道:“鄭叔叔,麻煩你親自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然後又衝着衛青點頭,喊了一聲衛局長。至於另外一箇中年人,葉雲卻直接忽視掉了。
鄭軍朗聲笑道:“哈哈,聽說你小子今天又闖禍啦。老領導不在天府省,你小子翅膀就越來越硬咯。”
鄭軍當年也是葉修那條線上的,葉修離開之後。他就屬於唐學謙一系,所以跟葉雲的關係也算不錯。
不過李展鵬看到那個中年人之後,驚喜的說道:“爸,你怎麼過來了?”
孟祥明看了看矮胖中年男人,疑惑的問鄭軍:“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