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般的拳頭落到了那個人的面龐,脖子,胸膛之上,也不知道掄了到底有多少拳?反正剛開始那個傢伙還在激烈的反抗,接着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到最後就只有進氣沒有出氣,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葉雲在確定了他沒有任何威脅之後才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站起來。剛纔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爆發出來如此嚇人的能量,好像就是對方在語言上輕薄了唐妮之後吧?自己的情緒就整個失控,好像有一團火在胸口灼燒着,不將對方狠狠的揍一頓那火氣還真的消不掉。
唐妮是被嚇呆了,站在原地小嘴微張,眼前的葉雲讓她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卻又因爲對方爲了保護自己而大打出手的舉動而感覺到欣喜不已。幾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道是決絕的離開還是留下來,水晶般的心肝被糾結的情緒給填滿了,讓她又是歡喜又是哀傷,眼淚再度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好像她一生的眼淚都要在今天流乾似的。
葉雲看到她好好的又開始哭起來,腦袋登時大了一圈,卻又不能夠說重話,現在她要跑了自己可是半點追逐的力氣都沒有,喘着粗氣說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先把眼淚收一收,我明顯傷得比你重啊。”
唐妮猛然一怔,想起葉云爲了保護他可是被對方抽了七八棍呢,也沒想着要走了幾步走到葉雲的面前,小小聲的說道:“葉雲,你沒事吧。還痛嗎?”
葉雲已經痛的快要昏過去了,看到唐妮可憐巴巴又帶着關切的眼神,心裡那點小怨懟也煙消雲散。無奈的笑道:“你只要別再跑了,就萬事大吉啦。我現在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來讓我靠一下。”
唐妮紅着臉啐了一口道:“都這樣了你還想要佔我便宜。”
葉雲委屈的說道:“那裡是佔便宜,我背已經腫了你總不能看着我趴地上吧。”
唐妮呀了一聲,走到葉雲後面一看,眼淚登時又掉了下來。他的背已經腫的高高的冒起來,想要去摸一摸卻有擔心弄疼對方,只能嗚咽的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爲我你纔會這樣的。對不起。”
這樣一個嬌俏的美人沒事就在自己面前抹眼淚,再鐵石心腸也禁不住這樣的溫柔攻勢,葉雲趕緊說道:“快別哭啦,等會你爸來了還以爲我欺負你了。我上哪裡說理去,乖!把眼淚擦掉,就在這裡等他們來吧。估計也要不了多久了。”
唐妮任由他將腦袋擱在自己的香肩上,輕輕的摩挲着他略帶鬍渣的臉龐,輕聲說道:“葉雲,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從小我就是被人寵着,慣着可是也失去了自有。我做每一件事情都是她們提前安排好的,小時候她們逼着我學音樂,等我真正的喜歡上了音樂之後,她們卻又讓我放棄,說什麼學聲律只是爲了培養氣質,並不是將來謀生的手段。現在她們更是強迫我去賓夕法尼亞大學念什麼MBA,我對那些根本就沒有興趣,我就喜歡唱歌。”
“葉雲,讓我給你唱一首歌吧,雖然我可以任性的跟着你從體育館逃出來,可是人生已經設定好的軌跡,我卻沒有能力去改變。也不知道下一次給你唱歌會是什麼時候了。”唐妮說了半天卻沒有得到迴應,低頭看去葉雲已經眯着眼睛睡着了。
她的眼神裡滿是愛憐,輕輕的在對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便親啓紅脣唱出了那首葉雲給她寫的歌。
明天你好。
可是明天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的人生還能夠美好嗎?
唐妮空靈清澈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慢慢的盪漾開,周圍的鳥兒好像都被感染了,少有的沒有發出任何的雜音,整個馬頭山就只有唐妮動聽的歌聲,像是天使下凡爲普通人奏響的天籟一般,讓人一聽就爲之沉醉。
……
葉雲因爲背後的疼痛而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之後就看到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心裡大急忖道該不會老天爺又把自己給帶回天堂了吧。好在旁人說話的聲音打破了他的猜忌,懸着的那口氣才徹底的鬆弛下來。
“醫生,他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薛惜緣焦急的問道。
主治醫生看了看葉雲背後的傷勢,笑着說道:“夫人不需要太擔心,葉雲的傷勢看着比較嚇人,其實只是傷到了皮肉並沒有傷到筋骨,休息幾天就沒有大礙了。”
葉雲心裡狂呼,什麼叫沒有大礙了,沒看到老子已經變成了駱駝了嗎?這個庸醫,老子要吊銷你的醫生執照然後再用棍子抽死你這個王八蛋。
薛惜緣鬆了口氣,送走了醫生之後回到了病房,看到葉雲的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樣,閃動着狡黠的光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這次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居然把省長家的公主拐出去一晚上。幸好沒有出什麼大事,不然我看你怎麼收場?這窟窿連你爸估計都補不上。”語氣雖然很是嚴厲聽上去就像在批評,但是薛惜緣的臉上的笑意可怎麼也藏不住。
葉雲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估計也就沒有什麼大事了,笑嘻嘻的說道:“薛姨,我爸是不是被氣的吐血了?”
薛惜緣走到病牀旁邊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道:“你還好意思問啊?我就沒見過你爸像昨晚那麼的瘋狂,腦袋上的頭髮都差點被揪光了。你等着吧你爸後面肯定會收拾你的。”
葉雲討好的說道:“薛姨你可要幫我呀,我什麼都沒有做如果再讓我爸猛揍一頓,虧死了都。”
薛惜緣道:“那你還將小姑娘拐出去一晚上,以前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個本事。不過省長家的公主確實長得好看,跟個瓷娃娃一樣,難怪你小子動心。就連我看到都忍不住心生憐愛呢。”
葉雲一頭黑線,尷尬的說道:“薛姨你想那裡去了,我跟她可沒有什麼。我只是帶她去看日出而已。你不知道她被家裡管得都成什麼樣子,說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啊。”說完還假模假樣的摸了摸眼角,結果自然是又被薛惜緣敲了一下腦殼。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了。
“這事我可幫不了你,你爸那人如果真的發起飆來,誰敢勸啊?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我出去給你買點水果回來,老實躺着。”薛惜緣說完就要走,葉雲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薛姨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啊,你難道忍心看見一個花季少年就這樣隕落嗎?我知道你心腸最軟了,怎麼也得陪着我扛過這一輪的懲罰,你不能走,不能走。”
薛惜緣哭笑不得的看着躺在病牀上撒潑的葉雲,剛要說什麼門口就傳來了葉修渾厚且帶着威嚴的聲音:“你求你薛姨也沒用。”
葉雲嘎的一下收聲,將自己的腦袋埋到枕頭當中。末了又不放心的露出一條小縫觀察自己老爹的表情,只見他對着薛惜緣說了幾句什麼,後者就咯咯笑着離開了病房,葉雲心裡氣的不行,薛姨你也太不仗義了。
“別裝睡,我知道你現在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的清醒。轉過頭來我要跟你說話。”葉修拖過一張板凳坐下,語氣淡漠的說道。
“不看,你的眼神太嚇人,我天生膽小。”葉雲腦袋依然埋在枕頭裡,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葉修冷冷一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昨晚的膽子跑那裡去了。幸虧沒有出大事,不然咱們一家人就準備受災吧!你小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夠讓我省點心?”
葉雲小心翼翼的扭過頭,試探的問道:“爸,我怎麼聽你的口氣,不像是要跟我秋後算賬啊?難道你已經徹底放棄我準備把我交給省長大人人道毀滅。爸,你不能這樣,我可是你親兒子,DNA驗七八次都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啊。你怎麼能夠恨得下這個心將我交給他人。”
葉修氣得笑了出來,狠狠的在他腦門上扇了一巴掌,罵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將你交給省長了。不是壓根就這這回事。你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什麼東西呢。”
葉雲嘿嘿一笑,插科打諢的本事可是與生俱來,加上後天刻意培養,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程度了。眼看將話題岔開,趕緊打蛇隨棍上。
“爸,省長他們已經走了吧。”
“走了,怎麼……你還惦記着人家姑娘?我告訴你死了心吧!她可是馬上就要出國深造,就你那個成績估計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提起這件事葉修也很是頭疼,葉雲的成績是他心裡永遠的痛。
“唐妮又不見得喜歡這樣的安排,你們大人老是習慣將自己的目的強加給後輩,也不問問我們到底喜不喜歡。”葉雲小聲的嘀咕道,心裡有點悲涼。那個女孩子終究還是出國去了嗎?從此大海相隔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再次聽見她動人的歌聲。
“你說什麼?”葉修怒道。
“啊——我是問省長沒有罵你吧?”葉雲嚇了一跳,趕緊舔着臉問道。
葉修愣了一下,旋即冷哼道:“你問這麼多幹嘛,明天給你請一天的假,後天給我滾回學校去考試。我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到葉修的表情,葉雲的心裡也有些犯嘀咕,省長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啊?
自己這次扭轉歷史軌跡,到底有沒有取的預期的效果,誰來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