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色的蕾絲窗簾在夜晚的清風中微微搖動着,深夜裡書房依舊亮着燈。陸景不斷的敲着鍵盤用郵件與何夢瑤溝通着。雲春有山泉水,有茶園,擁有涉足茶飲料的天然優勢。
但是製造工藝仍需投入,並且就算全資收購雲春礦泉水廠也只是拿到一張飲料市場的入門證。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聊得興起,陸景索性撥通了何夢瑤的電話。茶飲料的市場份額在接下來五六年時間裡會迅猛的發展,成爲國內飲料消費市場中僅次於飲用水和碳酸飲料的飲料。其行業的利率率一直維持在30%以上。屬於高利潤行業。
其實,打造一個高端礦泉水的品牌也不錯。高端礦泉水品牌的利潤率大約在27%左右,也是相當不錯的業務。據陸景的記憶,日後全球高端礦泉水排名第一的品牌——依雲,品牌價值就有9億美元。
只是,陸景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打造出一個高端品牌。如果最終運作成普通礦泉水品牌就得不償失了。飲用水的市場份額雖然大,但是行業平均潤率只有%,屬於資金密集型行業。
所以,景華如果涉足飲料行業肯定是優選選擇茶飲料行業。
茶飲料源於美國,20世紀70後代後期,在日本和臺灣開始進入工業化生產,並逐漸在飲料市場上大行其道。
國內茶飲料市場大致分爲四個階段。98年以前,旭日升佔據市場主導地位。一支獨秀。在99年,康師傅和統一迎頭趕上。與旭日升形成三足鼎立。到2000年,旭日升品牌老化,市場份額下降,康師傅與統一雙雄對峙。而後是康師傅佔據主導地位,衆多品牌進入市場,諸侯紛爭:茶飲料的上市品牌多達100多個,有近50個產品種類。
景華在這個時候——九九年底涉足茶飲料市場,可以搶到一定的先機。不要求成爲茶飲料市場的龍頭企業。但是到2001年打造一家年銷售額二十多億的公司應該沒有問題。當然,最終的目標是打造一家年銷售額過百億的企業。
茶飲料會成爲景華體系內自手機、銀行、家電、汽車、旅遊、白酒之後的又一核心業務。日後的景華會發展到何等地步呢?真是令人期待!
“晚安!”電話裡何夢瑤清聲道別。
陸景看看手錶,已經是凌晨3點,笑道:“可以說早安了。讓你明天起眼袋可就是我的罪過。”
電話裡沒有聲音,只有何夢瑤輕微的呼吸聲,陸景幾乎能想象得出來她在電話那頭悄然而笑宛若白蓮幽靜動人的模樣。
陸景輕聲說道:“晚安!”
“恩。”何夢瑤掛了電話。
陸景笑着放下手機,點了一支菸。脫了衣服,到浴室裡泡澡。熱水驅散着倦意。到深夜裡他的思維越發的活躍起來。
楚北的局勢此時就如同窗外濃厚的夜色般晦澀難明。從雲春謝澤華的案子來看,省裡大佬們的想法很難琢磨。湯副書記的未必沒有取代趙省長的想法。
雲春作爲楚北省內新興的旅遊城市,經濟增長十分強勁。劉玄志的仕途估計要終結,再加上戚副書記空出來的位置,圍繞着雲春班子的調整省裡只怕會有一番龍爭虎鬥。
……
“秋蘭姐。”師大研究生宿舍樓下。傍晚時分,陸景等到返回宿舍的邵秋蘭。
邵秋蘭一愣,走到宿舍對面梧桐樹下的陸景面前,柔聲道:“等了好久吧,你怎麼沒提前給我電話?我大學同學約我今天去省體育館內看比賽。她男朋友是江州市籃球隊的。”
今天第五屆楚北省運動會在楚北省體育館舉行。參賽的有各市、省直機關的代表隊。主旨是弘揚運動精神。開展全民健身運動。
陸景看着她精緻的容顏,剋制着擁抱她的衝動。微笑道:“我要是回答等了一下午,待會會不會得到一點補償?”
“噢-”邵秋蘭輕聲嬌呼,心裡微甜之餘,又有些愧疚,歉然的道:“對不起啊!”她終於明白爲什麼看比賽時老是感覺有些東西落下。
見她道歉,陸景撓撓頭,“我開玩笑的。等一會,送件禮物給你。”說着,轉身去停在宿舍樓轉角的車裡拿禮物。上回開車過來,好像那些研究生議論紛紛的,陸景這次便把車停到了側面。
“給。”陸景將一隻精緻的盒子遞給邵秋蘭。
“什麼禮物?”邵秋蘭接了過來,扶了扶眼鏡,笑着問道。
“到寢室裡再看。”陸景微笑道,陪着邵秋蘭一起上樓。
“呵呵,邵姐,你男朋友來看你了。”樓梯一對學生打扮的情侶笑着打着招呼。
“你們這是出去?”邵秋蘭臉笑道。也不承認也不否認。
“陪他逛街買幾件衣服去。”女孩一臉幸福的笑道。
在樓梯上寒暄幾句,才和那對情侶道別。邵秋蘭解釋道:“這是高我一屆的師姐。”在寢室門口停下,邵秋蘭對陸景道:“你先等會兒啊,我收拾下。”雖然今天晚上室友都說有事情不在。但她還是要先進去收拾下才行。平常四個女孩住在一起可沒那麼多避諱的。
“行。”陸景在略顯潮溼的走道里站着。傍晚時分的夕陽照的走道窗戶處金黃一片。
“進來吧!”好一會,邵秋蘭纔打開宿舍的門邀請他進去。
這是一件標準的四人間宿舍。以上下鋪的方式擺放着4個牀位。牀鋪上拉着粉色、白色的蚊帳,各種花紋以及牆壁上明快的小清新壁紙都顯示着這是女生宿舍。
4張書桌擺放在靠近窗臺處。書架上堆滿了書。“坐吧。”邵秋蘭拿了一張黃色的木椅子給陸景,自己做到牀上笑着打開禮物盒。裡面放着一支精美的乳白色手機,有着景華手機一貫的精緻。典雅的風格。
“i618,景華最新128和絃鈴聲手機。”陸景介紹着,“幫我們試用下。”
“有點貴重。”邵秋蘭看了陸景一眼,想要拒絕。試用不過是陸景的託辭。手機上顯示着信號,顯然陸景已經幫她把手機卡都配好。她在金山跟在陸景身邊實習了近一個月,知道景華各種手機的大致價位,這款128和絃鈴聲手機售價肯定不會低於7000元。
“秋蘭姐。我希望隨時能聯繫到你。你不希望我再在你樓下傻等吧?”陸景看着邵秋蘭烏黑晶瑩的瞳眸,認真的說道。兩人離得有些近。她身上芬芳的香味不時傳來。
邵秋蘭把手機盒子放到牀上,笑道:“誰說我不希望呢?”夕陽下男友的等候不是戀愛時最常見而溫馨的畫面嗎?
說着,見陸景一臉無奈的表情,站起來嬌柔的一笑,“你去外面等會。我要洗澡。晚上同學約了我吃飯,我們一起去。”她下午運動了一下,出了些汗。
陸景摸摸鼻子。感覺心臟跳的快了一些。腦子裡轉了半響卻沒找到留下來的理由。看到邵秋蘭似笑非笑的表情,無奈的走出房間。
……
吃飯的地點在在徐華路上的麗華酒店三樓中餐廳。邵秋蘭的大學同學叫安雅月,長的秀氣,性子卻是活潑,外向。看到邵秋蘭和一個青年親密的走進來,笑道:“還說給你介紹個鑽石王老五。想不到你自己帶了護花使者。”
說着,介紹桌邊另外兩名男子。高大魁梧的男子叫馬委立,市商業局的一個科長,是安雅月的男朋友。馬委立是這次省運動會江州市代表隊籃球隊的成員。他身邊的白胖男子是他的高中同學,路福豐。東海貿易公司市場部的一個經理。實則就是市場部的職員。對外宣稱的職位爲經理,但手裡一個兵都沒有。
“陸先生是做什麼的?”馬委立點了菜。隨意的問道。
陸景帶着眼鏡,稍顯成熟,說道:“我是無業遊民,天天混日子。”
馬委立就是一笑。心裡有些輕視,扭頭和路福豐說話。
陸景不以爲意,靜靜的品着茶,聽邵秋蘭和安雅月聊天,偶爾插一句。聽得出來,邵秋蘭和安雅月並不是那種至交好友。
上了菜,兩名女士喝果汁,馬委立要了一瓶低度五糧液。賣弄一會麗華酒店招牌菜的知識,接到路福豐一個眼神,笑道:“小陸,你有沒有考慮找個正經的工作,混日子可不行?”說着,指着路福豐道:“你敬路哥一杯酒,讓他幫你想想辦法。他在江州地面上人頭熟。”
陸景就笑,“不用,我受不了那個拘束。”
路福豐看着精緻迷人的邵秋蘭,心裡一片火熱。本來,馬委立請他吃飯,言語裡就露出給他介紹一個美女認識的意思。只不過,邵秋蘭對他的搭訕不怎麼理會,他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與她同來的陸景身上。當他顯示了一定的實力後,想來會引起美人的注意吧。
當即,藉着馬委立的話頭,板着臉批評道:“小陸,這話就不對了。就你這樣混着能有什麼出息?我在東海貿易也能說得上話,你要是願意,我給你找份工作。雖然累點,苦點,但是日子有奔頭不是?”
說完,矜持的看着邵秋蘭。邵秋蘭肌膚雪嫩,五官精緻,俏麗迷人。穿着白色綠底的連衣裙,白皙的脖頸上,戴着一條精緻的項鍊,嫵媚動人。嬌嫩的耳垂上兩枚款式新穎的銀質耳墜不時的搖晃着,差點把他的心魂都給晃沒。
陸景無奈的拒絕道:“真不用。謝了。”他正和邵秋蘭扯着星座運勢的話題,怎麼就有人要給他介紹工作。
馬委立在一旁敲着邊鼓,“小陸,人生得有目標,有追求不是?像你路哥,工作三年多,入手一輛捷達。你可以把他當做你的目標啊。小陸,要加油啊!”
“咳-咳-“邵秋蘭一口果汁嗆着。她剛纔坐陸景的奧迪車過來。居然有人要陸景把捷達當人生目標。她心裡都要笑死。
陸景笑着遞了紙巾邵秋蘭,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喝水的時候不要笑。”邵秋蘭笑着白了陸景一眼,心說:還不是都怪你,讓你裝模作樣。
看着邵秋蘭突然流露出的嬌媚神情,路福豐口乾舌燥,這樣嬌俏尤物壓在身下會是何等美妙的感受?乾笑一聲,對馬委立道:“我就掙了幾十萬的身家,哪能和你比。二十七歲的科長可是咱們同學中頭一份啊。來,委立,咱們走一個。”
說着,兩人幹了一杯。
“景少,你好。我治安支隊的小劉。”突然,一名滿中年人臉笑容的走過來,向陸景熱情伸出手。
陸景站起來笑着同他握手,“過來吃飯?”對小劉,他稍微有點印象,好像帶隊抓黃暉的就是小劉。
看到陸景好像對自己有印象,小劉渾身舒爽,雙手握着陸景的手用力搖了搖,笑道:“和朋友一起來的。您忙。您忙。我就看到您過來打個招呼。”說完,轉身離去。
路福豐和馬委立面面相覷,搞不清狀況。
在前臺幫陸景那桌也結了帳。見劉隊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一個得力的下屬湊趣問道:“劉隊,剛纔那位是?”
劉隊笑哈哈的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神秘的道:“陸市長的弟弟。我給他跑過腿,有一面之交。”
幾名下屬立刻心領神會的笑着,簇擁着得意洋洋的劉隊離開。
餐廳裡,路福豐、馬委立、安雅月還反應不過來。倒是邵秋蘭見慣陸景結交的人物,知道剛纔只是個小角色,也不覺得驚奇。
馬委立試探的道:“小陸,剛纔那位小劉是…”
路福豐有些不甘心,看了陸景一眼,不服氣的道:“是治安支隊的隊員吧,你倒是有些門路。”
陸景笑了笑,對邵秋蘭道:“秋蘭,我吃好了,我們走吧。”
“行。”邵秋蘭點頭。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安雅月,改天我們再聚啊!”
“哈哈,景少看到我就要走,難道我老宋這張臉不討喜?”三四個中年人走過來。爲首的一人穿着西褲、襯衣,有些書卷氣,笑哈哈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