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之後,東晨大廈的左側一條巷子內。一輛黑色的捷達安靜的停着。
車內,邵秋鬆眼睛處青了一塊,肚子上也捱了幾拳。剛纔那情形想想就覺得後怕。
邵秋蘭推着鼻樑上滑下的眼鏡,“沒事吧?”她的高跟鞋早丟掉。
陸景剛纔幫邵秋鬆把那馬臉青年打翻,然後三個人一路衝出酒吧。在停車場拿了車,七拐八彎的又轉到這兒來。
陸景打了一個電話,把手機放到衣兜裡,回頭笑了笑,“沒事。不會有問題。”
他今天算是裝逼失敗。本來是想叫邵秋鬆不要和人打架,但是他自己剛纔卻幫他打架。但是,馬臉青年欺負上門,不打不行。
矯正一個人的三觀確實任重而道遠。
等了一會,邵秋鬆不解的問道:“陸景,你還等在這兒幹嘛?我要回去塗藥。痛死我了。”
一起打了一場架感覺陸景這人還是挺仗義的。他在遊戲廳和人打架,那幫同學就沒幾個幫忙的。陸景也不過十九歲,就對他直呼其名。
“這事沒那麼容易就算了。要掃尾,杜絕後患。”
邵秋鬆想想也是,有些發愁,“你打算怎麼辦?後面指揮人堵我們的就是王四。威名赫赫。”
陸景指着遠處呼嘯而來的警|車車隊,“送他們進去。一了百了。”
“啊?”邵秋鬆眼睛貼着窗戶向外看。二十幾分鍾後,一羣人垂頭喪氣的被帶走。他看到曾經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王四——王爺就這麼老實的上車,溫馴的如同小貓一樣被帶走。心裡極爲震動。
“景少,一個都沒落下。全部都是有前科的人。”陸景接到牛方超的電話。牛方超是杭城市局的副局長。和沈叔叔的兒子沈書軍有來往。
“讓你費心了。改天我請你喝酒。”陸景笑着道。明白牛方超話裡的暗示。這件事算是有一個了結。
邵秋鬆臉上有捱打的痕跡,回家讓他父母擔心。索性就在西湖賓館裡再開了兩間房。買了紅花油、紫藥水。邵秋蘭幫他塗好。弄完已經晚上十點多。
她回房間洗過澡,正想着弟弟的事情。明天再去和陸景商量一下。突然聽到敲門聲,“什麼事,邵秋鬆?”
打開門卻發現陸景在門口,手裡拎着一個袋子。“正好要和你商量我弟的事情,進來吧。”
陸景把袋子放到茶几邊,苦笑道:“今天算是勸說你弟失敗。明天我繼續,總之保證完成任務。”
邵秋蘭坐在牀上,“你打算用事實勸說我弟弟?”
“恩。這比普通的說教效果要好。關鍵是我今天剛說有本事的人不會動手打架,結果我和他都打架了。”陸景攤開手說道。
邵秋蘭嘴角翹起來,“這可是言行不一。我弟弟肯定不會服氣。我已經請了三天假,剛纔擦藥的時候我看我弟弟可能有些觸動,這幾天我們加把勁把他從歧路上拉回來。”
想起那些被帶走的人,好奇的問道:“你好像很威風,一個電話就能找人幫你…”
“爲民除害!”陸景笑着接着話茬,“我老家是杭城這邊的,總有些關係。”陸景扯了一個理由。
閒聊了一會。陸景把袋子遞給邵秋蘭,“這是給你買的鞋子,你看看合不合腳。不合腳明天再去換。今天害你白丟了一雙鞋子。”
邵秋蘭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細心的很。關寧和丁靈是不是都是這樣被你騙到手了?”
陸景尷尬的摸摸鼻子,看邵秋蘭試鞋。在她彎腰的那一瞬間。陸景看到睡衣裡白膩的乳峰。乳峰聳撥挺秀,渾圓雪嫩,誘人心魄。
真是銷魂的一眼!讓人氣血涌動。
“小孩亂看什麼。”邵秋蘭反應過來。臉上有些燙,連忙捂住領口站起來。讓陸景先回房間。
第二天早上在臨湖路的小店吃過飯。陸景和邵秋蘭在馬路邊上商量着怎麼勸說邵秋鬆。
邵秋鬆突然走過來說道:“姐,你回京城工作吧。今天星期一。我上學去了。”
“啊?”邵秋蘭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身體搖搖欲墜,聲音有些顫抖,“怎麼,你相通了?”陸景扶住她,感覺她抓住自己的手有些用力。
“恩”邵秋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晚上想了一晚上,看着電影上砍人很風光,昨天逃跑時才知道被砍很可怕。況且…”他頓了頓,“王四那麼風光,陸哥一個電話就搞死他。我覺得他那樣也不算最厲害。我以後也要像陸哥這樣。而且有幾個人就在賓館裡開幾間房。”
我擦!陸景心想:“別是從暴力崇拜改變成金錢崇拜了吧。”
邵秋蘭本來還有些欣慰,聽到最後苦笑不得,“他那是臭毛病,你也要跟着學?”
姐弟倆拉着手交流着許久。邵秋蘭說着說着,眼淚都流下來。陸景遠遠的站着,留空間給他們說話。
這個結果真是狗血。他花費成本裝逼,帶邵秋鬆去他認爲最好的地方吃飯、喝酒反倒沒什麼效果,倒是一個電話搞定王四的事讓邵秋鬆服氣。
他這算不算燈下黑?應該是矯正趙清芷那小丫頭的三觀時產生了思維定勢。
青春期男女的追求不太一樣啊!陸景心裡感嘆了一句。
送邵秋鬆到學校裡。看着他走進學校裡,在車內邵秋蘭忍不住哭得稀里嘩啦。陸景默默的遞了紙巾給她。
爲了以觀後效,邵秋蘭決定在杭城休足三天的假再回京城。長久以來壓在她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她足足在家睡了一天一夜,神采慢慢的恢復過來。
“這次真的謝謝你啊。”星期二的下午,杭城機場裡面。邵秋蘭送陸景離開杭城。陸景看到她精緻的臉上有着動人的笑容,笑道:“等你弟完全回頭再謝我。他要是舊病復發你再給我打電話。我保證隨叫隨到。”
說着,輕輕的擁抱了一下邵秋蘭。在她耳邊道:“秋蘭姐,你要好好的。”
邵秋蘭感覺到他語氣中的關心,只是這麼說話讓她有些發窘。陸景過了安檢閘機,回頭揮了揮手。
心裡默默的祝福她:“秋蘭姐,新的生活正等着你,希望你以後的日子一路順風。”
…
黃遠實業如願拿下中盛路美食城的改造,失去競逐南陽街改造項目的能力。但是立豐控股還需要與其他幾家有實力的公司競爭,包括蘇遠的遠大的地產、大商國際、雅湖置業。
陸景晚上到江州,他只准備在江州停留一天。大哥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他得回京城了。約了楊玉立在黃致遠的酒館裡面見面。
“你在美術學院那裡造別墅,不是壞了我這酒館的風水嗎?”。黃致遠聽完楊玉立的南陽街改造方案立馬不爽的說道。
楊玉立和黃致遠在白沙改造的事情上打過交道,但是和黃致遠沒有深交,頓時有些尷尬,腹誹了他幾句,扭頭問正在和關寧說悄悄話的陸景,“景少。”
陸景笑道:“怎麼,黃老師不肯爲你出主意,看來你給的好處不夠夠啊。”
楊玉立這才恍然。說道:“黃老師,我的南陽街改造方案包括您這裡的酒館。你門前的這塊地的面積,我都給你算在補償方案裡面。”
黃致遠嘿嘿一笑,對陸景說道:“景少。國資委主任張志八月就調任了。”
陸景想了想,說道:“你是說讓新上任的劉主任卡住遠大公司收購江州市白雲酒業的事情?”
遠大公司收購江州市白雲酒業遭遇了極大的困難,本來在十月份就應該完成的收購。被拖到現在還有沒有完成。
主要審查國有資產流失這一塊,大哥就任代市長之後抓得很緊。特別是土地價值在資產評估中大幅提升。有市電器一廠的例子,有些人無法說什麼。
當然。不是所有的市屬國企都像市電器一廠有沈文斌那樣的人才,可以帶領廠子適應市場競爭。一些效益不好的企業破產轉讓給私人經營不可避免。但是市裡可以避免賤賣。
“不是卡住,是放行。陸市長不是提出要提高辦公效率嗎?只要遠大公司真金白銀的收購江州市白雲酒業有限公司,他們不是就沒錢打南陽街改造的主意了嗎?”。
唐悅收集來情報,照例黃致遠這邊會有一份。
“好主意。”陸景讚道:“遠大公司不是沒錢,是短時間內他們的現金流承擔不起,這個時間差要把握好。
至於大商國際、雅湖置業。他們資金實力較弱。首先說服市裡把美術學院那邊40畝的地塊與南陽街改造割裂開來,單獨拍賣。市裡財政能收穫一大筆資金。所以市裡肯定會贊同。
然後我們再提出南陽街商鋪回遷的方式就足以把大商國際、雅湖置業踢出局。”
楊玉立苦笑道:“不是吧,景少。又搞商鋪回遷。這會大幅壓縮我們的利潤。另外,如果把美術學院的地塊畫出去單獨拍賣,立豐控股也不具備改造南陽街的實力了。”
陸景笑道:“資金會有的。瑞豐公司還會有陸續在白沙井置業。”韓國那邊的金融危機已經爆發。在短期內陸景會有很大的盈利,他可是讓楊星長提前佈局韓國了。
到12月上旬就會有部分的資金撤出來,除開償還世信銀行2億貸款,多餘的部分可以維持立豐控股的現金流。
並且,景華手機這幾天的形勢相當好。因爲國外品牌的手機售價基本都在6500以上,所以國產手機5500左右的售價很具備吸引力。
後面陸續到期的債務,景華通信完全有能力自己償還。
楊玉立點了點頭,同意這個方案。黃致遠喝着酒對陸景說道:“景少,白沙有點情況,你明天陪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