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景見過面,送完禮物,布魯斯-卡地亞心情愉快的哼着小調,帶着心腹手下從電梯中出來,坐車離開東京麗都酒店。
“從這次會面,可以看得出陸景比雷納德-洛克菲勒的優秀之處,在領導力、親和力上,陸景要甩雷納德幾條街。”布魯斯-卡地亞心裡想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陸景沒有當面拆開我的禮物,想必會給他一個驚喜。”
第一次私下接觸,他送了價值8千萬美元的禮物給陸景,可謂下了血本。
因爲,雷納德的表現讓他有點失望。今天雷納德不救竹下修一,明天輪到他呢?因而,他想要換一個碼頭。
就在布魯斯-卡地亞遐思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布魯斯-卡地亞從棕色的手包中拿出手機,看看號碼,微微等了幾秒,這才接通電話,裡面傳來羅德斯的笑聲,“布魯斯,聽說,你去見陸景了?”
“是的。”布魯斯-卡地亞淡然的說道,“和陸先生聊了聊珠寶方面的趣聞。”
戴比爾斯的羅德斯是雷納德-洛克菲勒的忠實“走狗”。
羅德斯干笑了幾聲,“布魯斯不要緊張,以陸景現在的聲望、地位,你去拜訪他是應該的。呃…,沒說其他的吧?”
布魯斯-卡地亞哈哈一笑,“羅德斯,你覺得我應該說的什麼?說了,陸先生會信嗎?我只是和他搞好關係而已。”
羅德斯笑了幾聲,掛了電話。想也是,第一次私下接觸就大賣特賣鑽石聯盟內部的消息,陸景心中會怎麼看布魯斯-卡地亞?
不能說羅德斯的想法不對,但是他又哪裡知道,他理解錯了。布魯是把雷納德給“賣”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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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一輛黑色的奔馳平穩的由東京麗都酒店出發。港區這裡都是大使館,繁華街道兩邊的建築充滿了國際都市的風情。
“陸景,沒事吧!”坐在陸景身邊的餘樂有點緊張。他剛從陸景口中得知他們此行的兇險之處。明面上有高爾德財團的槍手,私下裡還不知道雷納德會玩什麼花樣。而且,他早聽說竹下家族內部對陸景極爲不滿。今天只怕會搞出動靜來。
陸景遞了一支菸給餘樂,笑道:“不管有沒有事,我們都得去啊。元文,有把握嗎?”
給陸景開車的是他的貼身保鏢趙姿。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正是GI公司的主管,元文。董坤城回香港之後,陸景留在東京的危險,和華高層都知道。
元文穿着筆直的黑色西裝,咧嘴一笑。自信的道:“景少,出了問題,你扒了我的皮。”GI出過幾次紕漏,甚至連陸景的女人黃紫琪都給人綁架。
但,經過這些年的發展,要是還出簍子,特別是在保護陸景的時候出簍子,他真的可以考慮自殺了。
元文回頭笑道:“餘助理,咱們GI公司的實力你見識過的。”
餘樂點着煙,苦笑道:“就是因爲見識過才覺得害怕啊。我們和華有這樣的實力。洛克菲勒家族會沒有?”和華私下裡的黑色交易,他處理過好幾起。墨靜雯、小季她們都不適合處理這些事情。
他得到陸景的全面信任也是因爲處理毀掉by全球副總裁福特-庫伯職業生涯一事。福特-庫伯用虛假情報欺騙和華。
元文一時間語塞,餘助理這思維轉的很快啊。貌似很有道理。想了想,道:“餘助理,我安排一組人,貼身保護你。”
陸景笑一笑,緩緩的抽着煙,他的心態要比餘樂沉穩一些。餘樂再怎麼聰明,才華出衆,今年也才28歲。自己則是兩世爲人。心裡年齡都有四五十歲了。
車外的街景變化着,陸景想起董坤城離開東京時對他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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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下午,陸景從東京麗都酒店送董坤城一行去東京國際機場。唐論語、黎逸明等人上午就飛回黃海。也是他送行的。
“陸景,我先回香港。你在東京小心再小心。”機場登機口,董坤城殷殷的叮囑着陸景,“我們這次撈取的利益已經夠了,你以自身安全爲重。”
昨天晚上去竹下別墅風平浪靜,與他們的預期不一樣。顯然,吉永宏樹、竹下直人不允許竹下修一的葬禮上出現混亂。這恰恰說明將“治喪委員會主席”的頭銜給吉永宏樹是很好的一招棋。
但。接下來,陸景面臨的風險就大了。吉永宏樹已經邀請陸景於15日下午前往竹下別墅商議竹下修一的“後事”。
陸景笑着道:“董叔叔,我會的。”接下來面臨的危險他知道。但他得留在東京將竹下修一的“後事”處理完。這纔算是完美收官。
從陸景的角度而言,他要考慮的不是安全問題,這一點,GI公司的保鏢團隊會處理好。元文已經趕到東京。
陸景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解決”亞太財團,又不影響他的聲譽。這是一個很有難度的問題。
董坤城拍了拍陸景的手臂,轉身帶着保鏢和助理進入登機通道。
讓陸景一個人面對風險,甚至是生死的風險。他心中有些慚愧。但他留在東京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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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修一家的別墅是一棟佔地極廣的米白色別墅。據說是竹下家族祖傳的住宅。
陸景和餘樂在吉永宏樹和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的簇擁下從別墅栽滿櫻花的庭院穿過,來到一間充滿日式風格的房間中。
寬敞的房間足有一個室內籃球場大小。窗欄、地板都是原木材質。米黃色的壁紙與原木色調十分相襯,裝飾精美。
陸景幾人走進來時,原木色的木地板上已經跪坐了四十多名竹下家族的成員。有男有女,年齡不一。
見陸景幾人進來,房間中不少人都擡頭看着陸景,有些年輕人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竹下家的傳言中,摧毀亞太財團榮耀的幕後者就是陸景。逼死竹下會長的也是他。
竹下景子和竹下友和跪坐在母親宮崎美嘉身邊,他們是位於第一排的位置。“八嘎,我要殺了他。”竹下景子聽到弟弟的低吼。擡起頭看着已經走到衆人側前方的男人。他的身姿消瘦、挺拔。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如同衆星拱月般,令他看起來氣度非凡。心中有些複雜的感覺。她心中的仇恨並不熾烈。
因爲,她的好友李怡馨在昨晚離開東京時給她打過電話,詢問陸景在7月11日晚上有沒有“侵犯”她。順帶着開導了她一番。財團之間的爭鬥你死我活,沒有道理可講。亞太財團失敗,並不能怪陸景下手狠辣。
但,真正令她仇恨消退的是11日晚上父親的話,“景子,相信爸爸,我不會害你。”在父親的設計中,在如今家族衆人的眼中,她其實已經給陸景侵犯過。
而以父親對她的疼愛,斷然不會將她的人生交到一個“殺父”仇人手中。她承擔不起這樣複雜的感情:一方面是她的第一男人,一方面是殺父之仇。
就在竹下景子腦海中轉着各種年頭時,吉永宏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先生,請。”吉永宏樹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邀請陸景到竹下家族衆人的正前方的一張木案几前落座。
陸景微笑着點點頭,走到精美的如同漢代宮廷宴會時使用的案几面前,跪在下來,昂首挺胸。趙姿毫不猶豫的站在陸景身後半步。餘樂、元文、吉永宏樹等人站在了側前方。
陸景臉色平靜的掃視了面前四十多名竹下家族的成員,聲音清朗的說道:“各位,竹下會長離世前,曾經將身後事委託給我。我今日前來,是解決大家的困難。在各位提要求之前,我先說一說我的幾個想法。”
“我和竹下會長算不上朋友,但互相欣賞、惺惺相惜。他的死,我很難過。我知道東京內現在流傳着是我逼死竹下會長。但這不是真相。我願意在這裡重申:我沒有逼死竹下會長的意圖。以和華在日本的影響力,也做不到這一點。”
“我受竹下會長的囑託來處理他的後事。諸位,我在此明言,竹下會長時期各位的私產、待遇、家族規定一律不變。維持原狀。規則的執行,我委託竹下直人先生、吉永宏樹先生全權處理。”
“渡過這次危機後,我希望看到竹下家族的新會長誕生。由他來帶領竹下家族前進。在此,我願意對諸位明言,我支持竹下會長的兒子竹下友和在幾年後,日本法律規定的成年之時擔任竹下家族的會長。這個承諾在我有生之年不會改變。”
“啊…”竹下友和失態的發出聲音,一臉震驚的看着陸景。他沒想到陸景會這麼說。要知道,前些天,家裡的一位長輩找到母親,希望他們一家搬出竹下家族的祖宅。爲新會長騰出位置。
陸景頓了一下,看向下面第一排發出聲音的小正太,略微打量了一會,作出判斷,問道:“竹下友和,你有意見?”
“我,我…”竹下友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腦海裡的念頭脫口而出,“陸先生,我要殺了你給我父親報仇。”
房間頓時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音,12歲的竹下友和這番話太大膽。陸景現在要幹掉竹下家族實在太容易。
這時,房間四圍站着的GI的保鏢們紛紛拔槍,拉開保險。現在,忠於陸景的保鏢在這間房間中佔着多數。房間中竹下家族的成員惶恐至極。寒意,籠罩在衆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