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容使用的是可以對付金丹修士的寒冰魄,對付兩個元嬰期的修士就有點勉強了,只怕撐不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胡安就會破冰而出,但沈則容臉上絲毫沒有慌張之色,相反他早已計算好了一切,把肥喵扔給了潘良,在三人被凍住的瞬間就已經跑出了結界,好更方便他動手。
“沈師兄你不要出去!你要小心啊!”這是潘良擔憂的喊聲。
“喵喵喵!”這是阿喵擔心的叫聲。
在沈則容剛剛離開結界的瞬間,其中兩座冰雕上已然出現了細長的裂縫,裂縫不斷地蔓延增加,最後猶如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只聽乒乓數聲,碎裂的冰片四濺,兩座冰雕很快就活了過來,唯有那位可憐的金丹期師侄因爲修爲不夠,依舊被凍得嚴嚴實實。
可惜胡安還沒有徹底擺脫冰封狀態,一瞬間便有許多攻擊物劈頭蓋臉地朝他砸來,火球、風刃、巨石、滾木……幾乎囊括了所有的五行法術,既有沈則容用自身靈力變化出來的,也有用五行靈符幻化出來的,威力雖然不強,堪堪能夠對付金丹期的修爲,然而一股腦兒涌來的時候仍是將胡安這個元嬰砸得夠嗆,特別還是在一半的身體被冰封住還不能夠完全動彈的情況下,簡直就是給人當活靶子使。
等胡安終於全部震碎了禁錮住身體的冰層,用靈力擋住這些原本在他眼裡十分小兒科的攻擊,他整個人已變得十分狼狽,雖說受的是皮肉之傷,但是衣服被炸得破破爛爛,頭髮像被狗啃過一樣,臉上一片黑一片白,黑的地方是被火給燻黑的,白的地方是被氣白的,還破了好幾道口子,直滲着血。
“你他媽的!艹你娘!”氣得胡安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甩手就把本命飛劍給扔了出去,誓要取那小雜種的狗命。
不過去勢洶洶的飛劍下一息就被立在沈則容跟前的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住了,沈則容見好就收,早在扔出各種靈符的時候就閃身回到了結界內,隨即雙手環胸譏笑地看着頂着一身殺馬特非主流造型的胡安在外頭跳腳加叫罵,他有恃無恐的樣子愈發增加了胡安的暴怒值,拼命地操控着飛劍撞擊着半雲居的結界。
“師兄住手!”何白害怕這樣下去真得會鬧出亂子來,趕忙要出手阻止,但一看到自個兒的師侄還被冰凍得嚴嚴實實,害怕時間一長會有個三長兩短,只得先跑去救師侄去了。
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威壓透過結界洶涌而來,令暴怒的胡安冷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渾身的靈力都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有此感覺的除了他還有他師弟何白,一時間都使不出靈力來了,內心的驚駭可想而知。
“誰敢在這裡放肆!”與此同時,一道凌厲的聲音驀然響起,聲音雖不大,卻清楚地迴響在幾個人的耳畔。
“師父!”沈則容忍不住一喜,趕緊回頭看去,一方面是因爲林儀風及時出面鎮場,另一方面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不得不承認心裡有些想念。
“是他?”
“是他!”
秋山派的師兄弟極爲震驚,因爲憑空出現在他倆跟前的正是十年前的那個青衫人,沈則容當年只是個小孩子,再加上有塊傷痕遮蓋了他的相貌,所以師兄弟倆認不出長大以後的他,但是林儀風的相貌這十年來根本沒有一點變化,甚至此時出關的他仍然穿着十年前他們見到的那件青碧色竹紋半袖衫,想叫他們認不出來也難。
青衫人就是王金祿?!當這個震驚的念頭映入兩人的腦海中時,林儀風看着外面的不速之客只是冷冷一笑,隨即大袖一揮,一道耀眼的白光隨之衝出,目標直指那把撞擊結界的飛劍。在飛劍應聲而斷的瞬間,胡安捂緊胸口露出痛苦之色,驀地從口中噴出血來。
“師兄!”何白忍不住瞳孔一瑟縮,趕緊上前扶住,情形與十年前的何其相似。
“你、你究竟是誰?”
胡安伸着染血的手指顫抖地指着眼前的青衣人,聲音也在顫抖着,想不到自己辛苦祭煉十年的飛劍又再度毀在這個人手上,只一招,他又被打敗了,他不甘心!但滿腔的憤怒之中還有着震驚、懼怕等不安情緒。
趙氏父子沒有明確地告訴胡安林儀風就是斷他飛劍的青衫客,就是想讓他們在掉以輕心的情況下在林儀風的手上狠狠栽個大跟頭,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儘可能大地點燃兩方的仇恨,最好還能把別的秋山派弟子牽扯進來,比如說他倆的大師兄秦自妙,到時候拼個你死我活那才叫有趣呢。
“滾!”林儀風根本沒有把胡安放在眼裡,更沒有義務也不屑回答他的問題,甚至毫不客氣地對三人下了最後通牒,“這裡不是你們喧譁的地方,更不是你們耀武揚威的地方,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不要怪我真得不客氣了!”
閉關的林儀風察覺到外面的喧譁聲,用靈識一掃就將半雲居外發生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認出是十年前那個被他斬斷飛劍的白癡找上門來了,看到徒弟正施巧計收拾他,他且按兵不動,等到對方出手還擊他再現身,理所應當地就再次廢了他的飛劍,把個囂張跋扈的紙老虎打回了原型。
“道友請息怒!”只見胡安的師弟突然出聲道,“我師兄固然無禮在先,但道友兩次毀了他的飛劍,手段未免太狠厲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其實何白內心也十分震驚,他們之前遇見的實力強悍的青衫人竟然就是被他師兄喚作老廢物的王金祿,他並沒有真得見過此人,但能夠從他師兄那裡大致聽到對方是怎樣一個人,但是他師兄的描述與眼前的真人未免相差也太大了吧……
“呵呵,”只聽林儀風冷笑起來道,“我從不曉得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只知道‘人若犯我必犯人’,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難道還不許我還擊?道友有一副菩薩心腸我可沒有。”
“請吧,”林儀風伸手做了個請字道,“恕我不送客了。”
何白被林儀風說得啞口無言,他倒不像他師兄喜歡強出頭,聽到林儀風態度強硬地趕他們走,只得咬了咬牙攙起受傷的胡安,胡安此時嘴裡還氣憤地喊着要去找秦師兄云云,再抓住變成冰雕的師侄一個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林儀風嘴邊掛着冷笑,等回過身來時,冷笑已被關切的神情所取代,看向兩人一貓道:“都沒事吧?”
沈則容點點頭,輕輕地喚了一聲師父,聲音裡有着他都不曾覺察到的眷念,一雙幽黑的眸子深深地注視着對方,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微笑來。
“哪兒能呢?有沈師兄罩着!”潘良道。
“喵喵喵!”阿喵的態度可比含蓄的徒弟熱情多了,動作也直接多了,一個“餓虎撲食”就縱到了林儀風身上,終於打斷了沈則容的出神,有點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你現在大了,我的肩膀你可趴不住了。”林儀風將阿喵的白爪子從肩膀上扒拉下來,將其抱在了懷裡。
“是呀師父,我說它胖了,它還不高興呢!”沈則容就之前阿喵用尾巴抽打他的事向他師父告狀道。
“喵喵!”阿喵拉長脖子朝林儀風撒嬌似的喊着,彷彿在說倫家纔不是呢!
三人一貓回到院內,談論起剛纔發生的那件事來,沈則容問他師父今天被教訓的三人會不會再耍花招對付他們,林儀風認爲他們要報復大約也只會在明天兩派的比試上動動手腳,不過胡安和何白都是元嬰初期,都不在他的比試行列,一個又被他毀了本命法寶受了傷,想再折騰也沒那個能耐。
這個時候潘良說他打聽到一件事老早就想跟林儀風稟報了,只是他一直在閉關,找不到機會說,說這回秋山派出戰的人員裡頭有個極其厲害的角色。
沈則容忽然說道:“你是指那個秦自妙?”
潘良驚訝道:“師兄也知道?”
沈則容咳嗽了一聲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嗎?”
“我、我有嗎?”潘良疑惑地嘀咕道。
就跟沈則容前世經歷過的一樣,秋山派的秦自妙依舊在這次兩派比試的名單上,聽說過他名字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極爲難纏的對手,如今已是元嬰後期大圓滿的境界,也許不超過一年就能化神成功,擁有着修真界中罕見的變異雷火雙靈根,攻擊力與防禦力都十分強悍,實力遠超同等境界的修士,甚至可以越級挑戰化神期,是秋山派的一張王牌,跟他對壘,估計靈雲不會有勝算。
“剛纔那幾個人嘴裡嘀咕的秦師兄會不會是他?”沈則容忽然道。
潘良不由緊張起來,如果真的是他,那可就麻煩了,要真跟他師伯打起來那可是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