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毛飯店的後院,小叔已經坐在了牌桌上。小五幾個人喊上楊東旭,沒有關起門來打麻將,顯然就是爲了過來看熱鬧同時下注的。
既然有人開始坐莊,所以也沒什麼預熱,一大羣人呼呼啦啦圍了上去。還沒開始小叔勝利已經激動的面色開始發紅了。
然後沒過多久整個屋子裡都開始煙霧繚繞起來,幾乎每個人嘴裡丟叼着一根菸,沒下多少錢卻在旁邊大呼小叫的好像自己坐莊一樣。
在屋子裡沒呆多久楊東旭就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走了出來,沒辦法。以前還感覺這種氣氛十分熱鬧。
可當玩牌就不再是一塊幾毛的娛樂,而是大家都紅着眼睛開始賭起來的時候。他對這種氣氛十分的不適應,尤其是一屋子的煙味。
“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看到楊東旭楊媽有些詫異的問道。
“一屋子的煙味有些受不了。”
“那你早點睡吧。”楊媽點了點頭。 ωωω.тт kдn.¢ ○
看着兒子已經在老媽牀上睡下,楊東旭也沒去抱他。對周雅說了一聲:“我去老宅把開門炮和關門炮放了,等接完年再回去。”
“嗯。”坐在被窩裡看電視的周雅對他點了點頭。
現在距離夜裡12點接年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所以懶得在來回折騰。等接完年再回去睡。
一個人回到老宅,拿着幾個大炮墜子,把開門炮和關門炮放了,然後把屋裡的燈打開讓它亮着,門關上楊東旭又回到了街上。
準備進屋把開門炮和關門炮也放了,然後坐在被窩裡看電視等老爸打完牌回來接年。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大毛飯店那邊咋咋呼呼的。
沒進門轉身向着大毛飯店走去,距離越近咋呼聲音越大,有人在咒罵,從隻言片語中聽出好像誰和誰打了起來。
走進一看的確是打架了,不過現在已經被拉開了。一邊是小五大亮幾個人,被楊家村的人擋着不讓他過去在動手。
另外一邊是幾個看着臉熟不認識的人,估計是附近村莊過來玩牌的。也被拉到一邊不讓過來。
不過相對於小五幾個人嘴裡什麼都不說就想過去揍那幾個人。被擋在另外一邊幾個人雖然臉紅脖子粗的吼着,但怎麼看怎麼感覺特別心虛。
“怎麼了?”看到楊爸和小叔也在旁邊站着沒什麼事兒,楊東旭不禁開口問道。
“這孫子輸不起出老千,老子跑車全國各地的走,什麼玩意沒見過。竟然在老子面前玩這一手,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小五十分氣憤的說道。
事情很簡單,一羣人圍在一起推牌九,不知不覺在各種起鬨中就玩的越來越大。對方是外村的人幾個人外出打工賺了一些錢,於是聯合坐莊準備過過癮。
誰知道運氣不好越輸越多,最後輸急眼了就懂了歪心思。一開始大家也沒在意,畢竟人家之前輸不少,現在贏了說明人家運氣回來了。
可這幾個人顯然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本錢撈回來小賺一些之後,還不知道收手繼續玩貓膩結果被小五看了出來。
上手就把幾個人給揍了,其實動手的不止他一個。畢竟都在玩牌的興頭上呢,突然別人這麼糊弄哪能不氣。
看到動手的人越來越多,打一頓出氣還行。要是把人打壞了大過年的可不是什麼好彩頭,於是幾個父輩感覺差不多了就把人給拉開了。
原本這幾個人走了就沒事兒,可也不知道是被打蒙了,還是感覺自己吃虧了不服氣。幾個人被從大毛後院趕出來之後,嘴裡罵罵咧咧的,聽的小五十分火氣大,要把出千人的手給剁了。
“行了,你們幾個走吧,沒事兒別來楊家村這邊晃悠。”藉着飯店門口依稀的燈光,看到臉紅脖子粗的幾個人鼻孔嘴角帶着血,眼和臉不少地方都腫了起來。
剛纔顯然沒少被教訓,楊東旭擺了擺手讓幾個人滾蛋。把人打了教訓一頓就行,要是真的打壞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那個......我們不惹事兒,就是那個錢......”聽到楊東旭的話,對面領頭的還想頂兩句。
不過他旁邊的人顯然認出來了楊東旭是誰,於是拉了同伴一把。都說人的名樹的影,楊家在這十里八鄉的雖然平常也不見怎麼出風頭,但卻真的沒人敢惹。
惹到小五幾個人最多也就是挨頓打,要是惹到楊家那父母家人在村子裡都不好擡頭。畢竟這些年爲了發展自己家鄉,無論是大棚蔬菜,還是種植草藥。還有聯合跑車什麼的,大家都指着楊家吃飯呢。
“我艹,你小子還敢要錢?別攔着我,我今天非把這小子給廢了!”原本楊東旭來了,漸漸壓制住自己火氣的小五瞬間又火了。
一開始看着這幾個人被打了都從飯店出來了還不走,楊東旭也有些奇怪。這些年基本沒看到那個刺頭敢在小五幾個人面前硬剛的。原來是贏的錢在屋裡沒拿心有不甘。
“錢就算了,正好南邊的橋壞了。原本大家還想是不是兌錢然後再讓政府補助點把橋給修了。免得等到夏天藥材收割的時候車不好過。
那些錢我做主了,都捐了修橋。你要是感覺心裡不得意,把名字留下等回來橋修好了。把捐款人的名字寫上的時候,把你的名字也放上去,那些錢數也寫上,都算是你捐的。”楊東旭走了過去。
對方往後讓了讓似乎有點怕,不過看楊東旭遞煙愣了一下。然後遲疑半響,還是伸手把煙接了過去。
看到楊東旭幫着點火,連忙說不敢,不敢,雙手捧着把煙點着。
吸了幾口煙,雖然還是心有不甘。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帶微笑,似乎脾氣很好的楊東旭。幾個人不敢炸毛,只好說了幾句場面的話,也算是道歉,又或者認栽了。算是把這件事情給揭過了才轉身離開。
“便宜這幾個孫子了。”小五幾個人不屑的對着地上吐了口口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年脾氣太好了,竟然有人膽肥開始來楊家村這邊玩幺蛾子了。
“行了,大過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楊東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把拿着煙給四周人也都散了散:“那些錢我做主都捐了修橋啊,你們輸錢的可別怨我。到時候心裡不舒服,找村長說一聲,立碑的時候也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這說的什麼話,修橋是大家走的,原本就應該都捐款,我就當提前帶頭捐了。”
“得了吧,你老小子平常最拖拉。要不是輸錢了,你帶個屁的頭。”
“王麻子你這是想找練啊。”
說着說着樓就歪了。
不過對於楊東旭提議捐款修橋的事情大家都沒什麼意見。要是換個人來說,肯定有人嗤之以鼻的噴,你臉怎麼那麼大,你說啥就是啥了?
但楊東旭這麼說,沒人敢噴。
這個不敢噴不是因爲楊家的威勢在哪裡擺着,也不是剛纔楊爸和勝利輸了不少。而是如果捐款和政府補助之後修橋的錢還不夠,那肯定楊東旭肯定會拿錢補上的。
楊家做事從來就是這麼大氣,也從來沒有嘴上說說不幹實事兒。所以即便心疼自己錢的人,這個時候也張不開嘴說個不是出來。
吹牛打屁笑罵幾句,再加上冷風一吹。原本玩牌弄得面紅耳赤氣血上涌的大腦,此時也都冷靜下來。
瞬間感覺索然無味了,也沒人提回去玩牌的事情了。於是各自打招呼閒聊幾句,開始各回各家準備抱老婆孩子睡覺去。
“行了,走!進去把錢數數上個帳。等初六政府那邊上班了,就讓大爹去跑跑申請,把橋修了。”
大年初一不洗頭、不掃地甚至不刷碗,過了一年中最頹廢的一天。
第二天大年初二開市大包小包的走親戚,因爲年前下雪的原因開大奔去走親戚顯然是不行了。這個時候大奔還不如拖拉機好用。
於是只能他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大堆的年禮,周雅抱着孩子,靠着雙腿去走親戚。
這個時候的親戚那真的是親戚,雖然偶爾會有點小矛盾。但大家還是彼此希望都過得好的,而不是像以後你過得好親戚嫉妒你,你過的不好親戚看不起你。
弄得走親戚更像是一種形式,一年到頭根本沒多少來往。年底走親戚開車有的時候都不想去,走路去想都不要想。
要不是那個時候路都修的差不多了,想現在這樣走路走親戚,呵呵......估計大人孩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個電話打過去,說今天家裡有事兒太忙走親戚就暫時不去了......
現在走親戚都去的很早,一個是趁着早上沒有化凍路好走趕緊去。
第二個就是到親戚家和長輩說說話,和同齡的表哥表姐玩玩牌什麼的,一年到頭見一次熱鬧一下。
而不像以後都是趕着飯點纔去,吃完飯趕緊走人,好像親戚在攆人不讓人呆着一樣。
“表哥家的那個服裝廠弄得還好吧?”下午四五點中,二姨和二姨夫以及表哥表嫂,把他們送了好遠才轉身回去,要不是天快黑了,明天知道他還要走親戚,估計還要就留下不讓走了。
“還行,表哥之前還說看看能不能幫他聯繫一下機子的事情,他今年準備擴大規模呢。”表哥創業借他的錢,去年就還了。
這幾年服裝產業的確越來越火爆,就好像幾年前套口一樣,隨便一個小作坊一年弄個十萬八萬的根本不叫事兒。
“我聽媽之前說了兩句,好像大表哥和二表哥家準備把生意分開單獨做。”周雅說着向後看了一眼。
雖然知道距離很遠,二姨家的人已經回去了,但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
“分開也好,趁着現在大家都賺到錢了,彼此心裡都有點小心思。那就分開單獨幹,誰能耐大誰多掙一點,誰能耐小也別怨其他人。”楊東旭拉了拉懷裡兒子臉上的圍脖,有點瘋別受涼了。
但咱們這一輩人隨着國內經濟發展,如果不在一起感情或許還能保持和以前一樣。總是湊的太近的話,牙齒還有咬嘴脣的時候呢。所以分開挺好,免得以後鬧矛盾連親戚都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