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面上來看,範偉平這是代表着廣電炮轟院線,責令院線修改分成,但是捲入其中的人卻聞到了不一樣的氣味。$..
“服軟了?”
裘盛端着酒杯在冷笑,“現在服軟了?”
“剛纔去哪裡了?”
“你們不是很猖狂嗎?不是要動分成比例嗎?不是要聯合影視公司和我們作對,不提供片源嗎?怎麼,才一個多星期就服軟了,也太沒種了吧!”
“我還以爲你們可以多撐一下。”
“切!”
裘盛撇嘴,廣電一開始喊打喊殺,現在開始給建議了,要求進入談判桌了,原先的氣勢一個都沒有了。
輿論怎麼樣?不供片又怎麼樣?他們撐得起。
院線動輒幾十億、上百億的資金,根本就不怕影視公司拖,他們虧損大,但影視公司損失也不小。
他們要租金,可影視公司也要投資。
是的,影視公司是可以不投資,收縮資金來和院線抗,但他們敢嗎?影視圈那麼多人,就指望着影視公司投資讓他們有工作幹,要是影視公司全部都不投資了,整個影視圈都得坍塌不可。
導演和演員無所謂,家大業大的他們一年不幹活都不要緊,照樣可以活得很滋潤,但其他人呢?燈光師、道具師、服裝師等等一系列劇組的工作人員,他們可不像是導演、演員那樣光鮮亮麗。
一年沒戲拍,立馬餓死。即便不餓死也得轉行。
而一個劇組,是離不開他們的。
次貸危機中,好萊塢爲什麼會突然涌現出罷工浪潮?就是因爲各大電影公司裁員。裁得還都是編劇,結果編劇吃不上飯了,當然得造反。
現在也是這樣,你影視公司和院線鬥,他們看樂呵,甚至還支持,因爲影視行業的春天來了。他們纔可以水漲船高,有更多的活。
可你若是爲了和院線對抗不在投資,讓他們失業的話。保管他們會鬧起來。
而鬧事的結果不管是影視公司還是影視圈本身,都會遭遇到重大的打擊。
所以他們只能燒錢,哪怕是不上映,也要投資。大不了拍攝好了之後封存起來。然而這就誕生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資金。
國產電影商業化是從99年或者98年開始的,而真正全面轉型商業大製作是從2002年的《英雄》開始的,至今不過4年的時間。
雖然在這四年裡面,各大影視賺了不少錢,又因爲這個時空沒有盜版的關係,他們在周邊上的開發也頗爲順利,實力比李霖前世更強。
但再強。和院線動輒幾十億、上百億的資金比起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而且在投資沒有收益的情況下,他們的資金流也面臨斷裂的風險。和院線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裘盛根本就不怕別人和他比拼資金。
“孫猴子,再怎麼鬧騰,也跳不出如來的五指山。”裘盛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目光閃爍了起來,“嗯,這次得好好懲罰一下。”
“37%?35%就可以了,製片方,不需要太多的收益,免得到時候拿着我們的錢過來反對我們。”
“還有廣電,不是要封殺我們嗎?這次得讓他把好萊塢大片的檔期也撤下來,憑什麼吸金的好萊塢大片只能上映一個月,而上座率不如好萊塢大片的國產電影卻要上映兩個月,這不科學。”
“也對院線不公平。”
“以後我們要加大對好萊塢大片的推薦力度,把優質的影院和檔期全部交給好萊塢大片,至少他們不會和我們鬧騰。”
裘盛美美的想着。
情況直轉急下,在範偉平說出商議之後,所有人都知道,這次要打破分成不可能實現了,他們的牌太少了。
少到他們只能夠靠狂風驟雨來摧毀院線的同盟。
但是院線的同盟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堅韌。
在狂風來臨的時候,每一個院線都頂着,不管你們怎麼說,怎麼做,他們都忍着不動,哪怕錢從手指尖流過去,哪怕是廣電和影視公司遞過來橄欖枝,也無動於衷。
現在好了,廣電和影視公司的三板斧打完了,已經無能爲力了,接下來就看院線出招了。
他們就是程咬金。
對付一般的人自然很厲害,可對付院線這樣的,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合談?可以。”
在廣電主持召開的聚會上,金碧輝煌的酒店之中,裘盛姍姍來遲,面對衆人責問的目光,他不僅僅不道歉,反而很倨傲,“但是現在的分成應該改變。”
“以前是37%,你們覺得不合理,好!”
在場的衆人全部都心裡涌現出不好的想法,他們當然不會相信在佔據一定優勢的情況下,院線會主動退步。
果然,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院線要改分成,但改的分成不是更高,而是更低。
“35%,我只給你們35%,而且作爲領頭人的國師張一謀,呵呵,給個30%就行了,我們就這樣一個條件。”
“欺人太甚。”
新畫面的張世平立即怒喝了起來,“你們院線還真以爲可以一手遮天了不成?分成越改越低,你們這是要逼死華夏的影視圈。”
“還有30%的分成,我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不接受?好啊,那你們就不要在國內上映了,反正你們的電影在美國賣得很好,以後就爲國爭光,去美國發展吧,走好,不送。”裘盛冷笑了幾聲,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總裁,“至於影視圈的發展。我們當然也想,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還有,你們以爲影視圈離了你們就不轉了?錯。大錯特錯,我告訴你,影視圈離了我們院線纔不轉了,至於你們,呵呵,一代新人換舊人。”
“你們不願意幹,有的是人願意幹。”
“而且他們不像你們一樣。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着的,想要動院線的奶酪,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沒足夠的分量來奶酪,我一巴掌拍死你們。”
裘盛無視臉色越來越難看的範偉平和影視公司衆人,輕輕的笑着,“這是對你們的懲罰。”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接受。但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下一次,這個分成還會動,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往前面動,還是往後面推。”
“你們自己選擇吧!”
“滾。”
範偉平怒罵了起來,“給我滾出去。”
“這裡不歡迎你。”
“這是你說的。”
裘盛被喝罵了,他心裡一股怒氣也涌了上來。他什麼時候被罵過?而且還叫他滾,哪怕是廣電的人也不能忍。尤其是在現在,廣電明明輸了,居然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
“你們到時候不要後悔。”
“相信我,激怒我對於你們來說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尤其是你,範偉平,你最近跳得很歡樂啊,就是不知道你還能跳多久,大家平平安安,井水不犯河水多好,結果你們卻來橫插一腳,還真以爲你們廣電不可代替了?”
頓了一下,裘盛就冷笑了起來,“廣電當然不可代替,不過你們可就不一定了。”
“範偉平,給你個忠告,老老實實的坐着你的位置,不要在上躥下跳了,否則的話,我相信很多人都會很樂意對你那個位置表達自己的敬仰之情。”
“呵呵。”
裘盛冷笑着離開酒店。
範偉平顫抖了,不是害怕的,而是憤怒的,從影視部開始,他一步步往上爬,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指責過?
作爲部長級高官,哪個不在巴結他?哪怕是高官雲集的帝都,他也是數得上號的人數,娛樂圈不管是誰,都得在他面前表示臣服,誰又敢這樣不恭敬過?
哪怕是院線,當初在他們決定放開枷鎖之後,也照樣來求過他,當時這些院線是何等的卑躬屈漆?
沒想到才短短几年,當初的一條狗居然成長到咬人的地步。
“太大膽了。”範偉平低吟着,“這些該死的狗,居然敢反咬一口,我遲早會一個個都收拾了的。”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張一謀低聲說道。
被院線點名的他沒有任何害怕,作爲國師,他不懼怕院線的威脅,而且以他現在的地位,他也不害怕院線對他的封殺。
別忘記,他背後不僅僅只有一個廣電,還有一箇中宣部。
作爲奧運會的總導演,他直接受到中宣部的庇護,院線的封殺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關大雅。
到時候,只需要中宣部一開口,那些院線就得乖乖的將分成讓出來,畢竟中宣部可是一個小小的廣電可以比擬的。
這也是他敢答應廣電,率先對院線開火的真正原因。
別人害怕的,他不害怕;別人沒有的,他有;有奧運會總導演這個職位的他本身就有了一張護身符,誰也不敢動他,動他就等於和中宣部爲敵,哪怕是院線背後的那幾些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到底夠不夠。
“抗。”範偉平咬牙說道:“既然他們不願意和解,那就將這場戰爭打下去,我會讓電影基金給你們劃一筆專項基金過去。”
“另外我會去聯繫李霖,讓他的娛樂天堂加大對你們的推薦力度,即便是沒有院線,你們的電影也不會虧損太多,至於大投資,暫時壓着,只要打贏了這場仗,影視業的春天就會來臨。”